余央是在楼下接到余霖的电话。

余央接通，问：“有事？”

余霖顿了顿，然后笑着问：“怎么了，听着你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谁招你了。”

余央唇角微微掀起：“哥哥那么关心我吗。”

余霖：“当然，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一向视若珍宝。”

过了那么久还是能被余霖恶心到，余央眉头皱紧，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到两秒，余霖又打了过来，这次是视频电话。

余霖现在在国外，是白天。

似乎正在外面吃饭。

余央有点不耐烦：“有事说事，我不想跟你说废话。”

余霖：“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啊，我怎么会找你说别的。”

得，这是专程来添堵。

余央倒也不怕他这样，见招拆招吧。

于是没说话。

余霖接着问：“今日你怎么过的。”

余央：“怎么嗨怎么过。”

虽然余央那边的光线一般，但一眼能看见他头发上沾着的闪粉和几根微小的彩丝。

余霖眼眸微闪，说：“肯定很多朋友陪你过生日吧，你一向人缘很好，不像我，从小到大没交到几个真心的朋友，人际关系也总是处理不好……”

余央：“……”

类似的话，他听余霖说过很多次了。

以前还脑残的时候，还会十分心痛这个便宜哥哥。

承诺会保护好他的，别人不跟余霖玩没关系，自己就是余霖的小跟班。

他余央的朋友就是余霖的朋友。

他的所有物就是余霖的所有物。

现在，余央只想穿越时空回去暴揍那会儿的自己。

看到余央无动于衷得甚至冷漠无情的脸。

余霖看了下时间，说：“妈妈现在应该给你发消息了吧。”

话落，余央手机收到他妈的消息。

他并不想看。

但是脸色终究没控制住变了变。

余霖盯着他：“不听下妈妈对你说什么吗。”

“应该是生日快乐哦，其实她今日都不记得是你生日了，是我提醒她的。我们今天出来吃日料了，她现在不在，刚才说去打个电话，我就猜她要打给你。 ”

“你也不要怪她，最近我身体又不太好了，她操心我的事情，忙晕头了。”

“两个孩子，还是比较难兼顾得过来的。”

“虽然是你生日，可是同时也是妈妈的受难日，我今天会好好哄她的，替你尽做儿子的心。”

……

余央不自觉攥紧手机。

余霖在气他。

很好，要礼尚往来啊。

不然不礼貌。

余央说：“不差她的一个生日祝福，我跟你说过今晚很嗨的。”

果然，余霖十分不相信，顺着问了句：“哦，你怎么个嗨法。”

余央刻意捏着嗓子说的暧昧：“是裴衡学长陪我过的生日，通宵那种。”

在余霖歇斯底里起来前，余央露齿一笑，掐断。

他怎么也没想到，才说完谎话，抬头就撞见谎言里的男主角。

裴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

站在月色里纤尘不染。

余央放下手机后就看见他。

余央有点懵：“我……我以为你走了？”

裴衡睨他一眼，声线带着天生的冷清：“谁通宵陪你了。”

吹了牛，还被当面抓包。

余央不知道裴衡听见了多少，想了想还是老实说：“我就是故意气气余霖，学长你不要介意，当我放屁就好。”

裴衡喉咙里溢出两个字：“介意。”

余央：“那怎么办呢。”

裴衡：“你说呢。”

余央：“我道歉，不好意思，你的未来男朋友，也就是我，居然拿你来气余霖，真是太不要脸了！”

他对自己能屈能伸挺瞠目结舌的。

裴衡的着重点：“我未来男朋友？”

余央：“学长，给个机会嘛。要是做实情侣关系，你会发现我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绝对能出得了厅堂，上得了床。”

说完自己眼底不自觉带出了笑意。

“……”裴衡下意识反省，为什么他每次都能被余央的话无语到呢。

看余央片刻。

伸手捏他脸颊。

左面一下，右面一下。

没想到裴衡会有这样的举动，余央直接愣在原地。

眼见学弟还没反应过来。

裴衡又来了左右两下，过分漂亮的手指在余央眼前晃：“学弟原来那么呆的吗。”

这次，余央抬手一下抓住裴衡的手腕。

歪了一下头，把脸颊凑到裴衡的掌心里肆无忌惮地蹭了蹭。

直视裴衡：“我很好捏、很好摸的，学长你可以继续。”

此刻，余央优越的眉眼明明白白地展露在裴衡的面前。

他这个动作，有点像个网上那个歪头小猫咪的表情包。

裴衡微微愣忡，心里倏然一动。

他低垂眼眸：“你面皮也不厚，怎么说话能那么不害臊。”

余央嗓音带着少许的不着调：“我只是对喜欢人比较直球，这也不行吗。”

裴衡沉默地盯着他。

余央眼也不眨地回视。

半晌，裴衡轻笑了声：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