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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漠往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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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笙眼睫微颤,自然知晓他口中的话是何意。

她拿出怀中的那份计策,边摊开边面不改色问道:“你说的便是这东西吧?”

她将纸竖在余平面前,后者看清后,瞳孔变大,犹如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

他瞪向钟离笙,愤恨道:“这就是我家少爷的。”

“证据?”

余平怔愣住。

“你可有证据证明是许杨偷了你家少爷的计策?若无法证明,此事休要再提。本将军日后不想再听见这番凭空捏造的话。”

钟离笙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她并非不愿花时间在这件事上费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或许以前的她,无所顾忌,无何牵挂,自可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可如今,由数万条性命尽数落在她的肩上。若无证据,她实在不想将时间用来应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还不能游刃有余,甚至觉得有口气一只在胸口憋着。

难受得想吐。

余平望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余光瞥见身边来人。他缓缓扭头,委屈道:“少爷......”

楚川同样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憋闷,想用力握紧拳,却不知为何就是使不上力。

余平站起身,将手中的干粮递给楚川。

楚川低头看了一眼,抬头对上余平闪躲的目光:“你是不是还没吃?”

军中每个人能分到的口粮他怎会不知。平日里都是一人两个馒头一个饼。

主仆二人受挤兑,每次都只分得一个干巴巴的饼。一日的体力消耗这般大,别说吃饱,连一丁点饱腹感都感觉不到。

“没,小的刚才吃过了。”

楚川叹了口气,心中的怨气突然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将饼接了过来一分为二,递一半给余平,仰头道:“喏——”

余平愣了片刻,才抿着嘴接过那半张饼。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余平啃得很香,一边还不忘支支吾吾地问道:“少爷…那,那接下来该如何办?要不,要不我带您跑吧。咱们去其他地方?钟家军不行咱们去李家,李家再不行咱们就去林家。”

楚川咬了一口,不屑道:“嗤!李家?林家?”

“这种大战,他们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你是让我去帮人捉鸡还是帮人杀猪?”

余平噎住,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又哀思起来:“可若是继续留下的话,板子肯定少不了挨,小的是怕您的身体受不住啊。”

楚川冷哼一声:“受不住也要受着!我就是要证明给老头看,不凭文本少爷也能创出一片天来!”他邪笑一声,道:“况且你何曾见你家爷我憋闷受人委屈?”

说完,楚川用嘴撕下一块大饼,眼神狡猾如狼,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只有余平知道,他家少爷啊这是在憋大招了!

-

次日初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早晨远山之间大雾还未散去。

北漠城外有一座高耸入天的野山。

几十年前,有一位富贵一方的商贾行商时路过此地。饮酒作乐之余,在酒楼里相识了一位歌姬,为博美人一笑他便耗费一城之财力,让这座野山上栽满了桃树。行商不便,他约定待来年这漫山桃花盛开之日,定当回这北漠将这名歌姬带走。

只是可惜,游记中的这个故事到这便戛然而止。

那名商贾有没有再回北漠,那名歌姬是否等到情郎回来,他们是否如约在桃花漫天遍地之时相携,带着长龙一般的车队离开北漠。

书写这个故事的人也不知。

此时野山之上,大雾朦胧,无数的已经展露花躲的桃树隐藏在其中忽隐忽现,粉白相见之间宛若仙境。

忽有穿山风吹过之时,无数的粉色桃花瓣会随风卷入尸骸遍地的战场上,废墟中唯一的一点亮色,更多添了一分残败于寂寥。

当晨光照到钟家演武场之时,将士们的晨操已经结束。

所有人都整齐队列于空地之上。

在整列前,摆着两根长凳,凳上躺着两个正在受刑之人。

楚川身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已经见了红。他咬着自己的一只手腕,一双眼愤恨地盯着整列之中望着他幸灾乐祸笑着的许杨。

钟离笙站在台上,从新兵操练之时她便在场。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她当然清清楚楚看见了许杨的神色与楚川不甘愤恨地眼神。

没等下边行刑结束她便走了,一路上她始终皱着眉,待回到自己帐内,坐定下来之时,才对牧季霖请求道:“牧叔,我想烦您帮我一个忙。”

“少将军说便是。”牧季霖笑答。

钟离笙低眉忧虑道:“适才受刑那二人,我见一人已经见了红。这皮肉之上倒是能张好全,可我就怕若是伤到骨头,那少年又还这般年轻,若是此番留下什么顽疾可不害了人家。我想着,既然罚也罚了,那该治还是得治。”

她抬眼:“只是,不知牧叔可有什么法子或者借口,以公务之名派军队里随行郎中去看上一看?”

“哦?”牧季霖挑眉,揶揄笑道:“少将军这是刚打了人家一顿,良心不安,又想着事后给人喂一颗蜜饯?也是,我瞅那儿郎长得确是标志,在那群糙老爷们中,还伴着一股子书香气,稀物啊~~”

钟离笙斜了眼牧季霖,佯装生气:“牧叔!别打趣我了,我是认真的!”

“好~好~~”牧季霖低头轻笑着,连连点头,转身,正准备离开去办成此事。

“等一下,牧叔!”

钟离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他。

牧季霖回头。

“您刚才说,那小子身上有股读书人的气息?”

牧季霖不明缘由地点了点头。

钟离笙手指敲了敲台面,眼神从怀疑变得清澈,慢慢一点点变得阴郁。

半晌后才又道:“牧叔,恐得再麻烦您再去帮我查清一件事了。”

-

三日后。

“少将军,此事还果真如您所料,开荒还地的办法并不是许杨想出来的。”牧季霖说着,将手中的信纸放到钟离笙面前。她接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张写满了兵赋的信纸,上边的字迹挥毫又规整,是常年练习才能练出的字体。

只是不知这张纸能说明什么,钟离笙犹疑地看向牧季霖。

后者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之时,露出一抹欣赏之意。正欲解释之时,门外传来惊呼。

“报!”

牧季霖:“进。”

来人跪在帐内,双手抱拳,恭敬道:“禀将军。”小兵的话不合时宜地顿了顿,“新兵那边又出事了。”

钟离笙闭上眼,沉沉叹息。

她睁开眼:“又发生了何事?”

前往新兵营帐区的路上。

听着身旁传来的解释,钟离笙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负责粮草的一个小副官,也就是前些日子立了功的许杨怕蛇,可不知是哪个混蛋记恨他,抓来七八条蛇放在人被子里边。那许杨掀开被子时,都吓尿了。

说是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仍旧是大小便失禁的状态。

钟离笙晃了晃头,隐约间她好像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她闷恼哀叹,问向牧季霖:“牧叔,以往父亲也要被迫处理这些吗?”

牧季霖轻笑,摇头:“未曾。末将跟随将军多年,军内从未出现这等事,倒也觉得稀奇得很。”

稀奇?

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只想把人找出来,打一顿!

就在三人双脚还差一步便迈入新兵营之时,一阵响彻云霄的、急促的擂鼓声从远及近,至上而下上蔓延而来。

钟离笙停住脚步,扭头望向远处的城墙。

城里,是错落有致的琉璃瓦房,上空晴朗无云,蓝霞万里。

城外,是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方滚滚黑云直压而下,骤雨将至。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守城兵骤停在他们跟前。

他急速下马,单膝跪地。

“禀将军鞑子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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