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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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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陆府弄清了原委,原来陆铭让他的随从穿上他的衣服,伪装成自己,称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他人,不便见人。而他早已经从自家墙头翻走,往天刃教去了。

陆伯母担忧儿子身体,见儿子足足三日未曾离开房门一步,前去探望,这才发现了这荒唐之事。

陆铭只留书一封,说要弃剑从刀,拜入天刃教谷枫教主门下,心意已决,父母不必再劝。

没头没脑,恰如陆铭本人。

送剑不成,陆府现在又乱哄哄的,三人只能打道回府。

行行坐在车厢里,大为不解,在太极酒楼所闻,天刃教这些年头新收的弟子都死于非命,怎么陆铭还要往火坑里跳呢,便向孟长帆询问。

孟长帆答:“不单是陆铭,许多江湖人士,或想极力证明自己,或想练就绝世刀法,都会经不住诱惑,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毕竟教主谷枫刀法一绝,当今武林无人能与之抗衡,我听父亲说,就连祖父当年也拜在谷枫教主手下。”

行行“啊”了一声,惊诧道:“当真如此了得,这些年来没人能打赢他吗?”

孟长帆想了想,又道:“江湖传闻,断水刀萧万钧曾与之一战,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打了个平手,但那场决斗无人见证,只是一段传说罢了,后来萧万钧一家不知被何人灭门,萧氏夫妇当场毙命,他们的两名幼子也不见了下落。”

“好可怜啊……”行行感叹道。

孟长帆幽幽道:“这就是江湖,生死无常。”

一时沉默下来,只剩马蹄和车轮的声音。

在沉默中,行行想起自己还是孩童时的事情,自从孟长帆带她去陆府见了陆铭,三人就成为了一个小团体。也不知为何,孟长帆和陆铭每每在她面前都要“决斗”,记得陆铭总是输给孟长帆。

就这么输了小半年后,陆铭终于气得扔了剑,直接扑向毫无准备的孟长帆,两人就像不通武术的寻常孩童一样,扭打在一起,最后灰头土脸的两个人终于闹了个不欢而散。

但过了些许时日,陆铭跟没事人儿似的偷偷翻进了龙潜山庄的墙,神秘兮兮地要拉着孟长帆和她去一处地方。孟长帆还在气头上,当然不想理他。陆铭反手拉了她就跑,陆铭轻功极佳,孟长帆只得拿着剑追上去。

陆铭带他们来到一艘画舫前,那画舫装饰华丽,气派极了。

陆铭拍拍手,无比夸张地转向目瞪口呆的他们二人,张开双臂,高声宣布:“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行行知道,他们二人虽是同龄,但孟长帆身负武林盟主独子的身份,别的孩子四岁时刚开蒙,他已拜在剑术大师姜尘门下开始学剑了,在剑术上勤奋刻苦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而陆铭多少有些纨绔,舞剑弄枪不是他的兴趣,他更喜欢提笼架鸟、鲜衣骏马。

这画舫,孟长帆是万万不喜欢的,但那时候的陆铭还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只知道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请求谅解。

孟长帆最后还是接受了陆铭别具心裁的道歉方式,那艘画舫也真的成为了他们三个人的秘密据点。

在行行的记忆中,那段日子的他们似乎总在一起,直到十二岁时,她被义父告知她的真实身份,又立刻被丢进了剑庐。

童年似乎从那时候起,逐渐跟她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们也有过一些微弱的反抗,可那只会让义父对她进行更严格的看管,以及对孟长帆更多的责骂。

作为生活在龙潜山庄外的人,陆铭身上的重担愈发沉重,这让他更经常地翻墙潜入龙潜山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陆铭的轻功也愈发精进。他们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度过了将近两年的光景。

直到她铸成了第一柄武器——寒玉剑,不知为何,从那时候起,陆铭再也没有翻过龙潜山庄的墙头。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这次去送剑,打算问他来着……

马车此时突然停下,把在回忆往事的行行差点甩了出去,还好洛珠把她给扶住了。

行行坐稳后掀开帷帘探出身子,朝前室的孟长帆道:“你突然停车干什么?”

孟长帆突然“哈哈”笑起来,“我跟你说过没,当年陆铭像个泼皮一样跟我打架后,送了艘画舫给我,说什么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其实那艘画舫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是看在你喜欢的份上才勉强收下。”

行行没想到自己和长帆哥哥想到一起去了,会心笑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事儿呢,心想你那时候怎么那么容易就接受那画舫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咱们可得向陆铭讨些别的。”

两人相视一笑,孟长帆道:“走,咱们去天刃教,向他讨点别的宝贝!”

行行跟着道:“就是就是!咱们去天刃教讨他点别的宝贝!”

洛珠听见二人的对话,心想:这下完蛋,她家小姐的脾气她知道,要做什么事那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而她家少爷呢,唯小姐的命是从。况且这次又是两人一同决定的。

两人打定主意后,行行兴高采烈地爬到前室跟孟长帆坐在一起,“长帆哥哥,你想,陆铭的心思从来就不在练剑上,所以他才剑术平平,又怎么会想到要去练什么刀,他哪里吃得了那种苦。他去天刃教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孟长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说的话也未免太直白了些,我要是陆铭,听见你这样说,必定伤心极了。”

行行立马反驳道:“他才不会伤心呢,他肯定两手一摊,故意文绉绉地说‘知我者莫若行行也’。”

她说完又用手肘轻轻撞了孟长帆一下,道:“哎呀,你别打岔,就算、就算他脑子突然出了毛病,能习武的地方多得是,陆伯父那么多门路,再不济还有义父,何至于要去天刃教。”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孟长帆道:“这么多江湖人士投身天刃教,一方面是因为谷枫刀法了得,另一方面是因为天刃教还有一个传闻。听闻天刃教会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教人刀法,这种方式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大有裨益,常人需要苦练十年才能练成的刀法,在天刃教仅需要一年的时间即可。”

他停顿住,暗自喃喃道:“难道这就是近十几年来天刃教那么多教徒离奇死亡的原因?可之前几十年不是一直平安无事?怪哉,怪哉。”

行行也沉思道:“难不成……陆铭碰到什么麻烦了?需要立刻提升自己的武力才可以解决?”

孟长帆摇了摇头,“咱们在这儿瞎猜也没用,还是尽快赶往天刃教为上,若是走得快,说不定还能在半路截住那小兔崽子。”

行行赞同道:“要是陆铭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们就一起帮他解决;要是陆铭纯粹脑子出了毛病,我们就揍他一顿,把他绑回陆府,交给陆伯父处置!”

两人即刻行动起来,既然剑没送出去,他们又要去天刃教,武器还是备在身上比较可靠,行行从剑匣中将剑拿出,递给孟长帆道:“喏,给陆铭的剑,先借你一用,说好了,只是先借给你哈,到时候你可得还给陆铭啊!”

孟长帆不以为然道:“你长帆哥哥我惦记这个干啥,你明年不是要送我一柄绝世好剑,那不比这剑强多了……”他

话是这么说,但剑一到他手上,他两眼就放光起来,连带着使出了几招孟家的龙吟剑法。

行行又叮嘱洛珠道:“洛珠,我和长帆哥哥去天刃教,你一个人回龙潜山庄罢。”

洛珠刚要摇头表示拒绝,行行道:“你可别摇头,那天刃教又不是什么好去的地方,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洛珠也是个倔强性子,“小姐,我不怕危险,我只怕你和少爷遇到危险。”

行行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道:“你还有重要任务呢,我们要是一起去,义父在龙潜山庄迟迟等不回我们,肯定会发现我们去了天刃教,你先回家,跟义父说,陆铭许久没见到我们了,说要带我们去西湖游宴,这样你便可帮我们多争取二十几日的时间。”也许,长帆哥哥的腿也能因此保住。行行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可是……”

洛珠还想说什么,被一旁试完剑的孟长帆打断道:“别可是了,这丫头已经是个累赘了,”说着指了指行行,“我知道你担心你家小姐,但你也得替你家少爷我考虑考虑,一个就算了,两个我是真的带不动。”

孟长帆的这句话成功换来了行行的眼刀和洛珠的勉为其难。

三人分头行动后,孟长帆带着行行折返太极酒楼,从酒楼买了两匹快马和一些干粮,便往天刃教去了。

天刃教地理位置十分古怪,按理说,谷枫当年挑战十大高手,就是为了吸引江湖人士入教,这山头该是开在通达方便的平地大道上,再不济也是山水名胜之处。可谷枫却选了一处门可罗雀之地。

是以,行行和孟长帆的这趟旅程,可谓道阻且长。

两人猜测以陆铭的性子,估计会选好走的路线而不是最快到达的路线,但好走的路线很多,要想赌中陆铭会走哪条路线,倒不如两人先一步到达天刃教门口守株待兔。

即便如此,行行和孟长帆也不敢在路上有太多耽搁,毕竟陆铭早他们三日出发,只得快马加鞭,有时行至晚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风餐露宿。

虽然艰辛,但行行很少这么自由自在,倒也算是新鲜,疲惫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原来仗剑快马是如此恣意。

大概就这么栉风沐雨了十几日,两人终于来到了天刃教所在之地。行行原本以为那一定是如同荒野一般的地方,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刃教立教后带动了周边发展,除了驿站外,竟也有像样的客栈、小小的村落和配套的市集。

两人风尘仆仆,自然首先冲向了客栈,这客栈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中间露天放了四张桌椅,一边有两间简陋客房和一间柴房,另一边便是庖屋。客栈内十分冷清,只有掌柜和肆厨在,除了他们以外,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行行早将陆铭的长相特征画了出来,此时将画纸拿给客栈掌柜辨认可否见过此人,那掌柜只瞧了一眼便道:“见过见过,小陆嘛,你可别说,咱这地界,少有像小陆长得这般眉清目秀又出手阔绰的公子哥……”

行行和孟长帆相视一眼,然后同声打断掌柜的话道:“那他人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铜钟声,铜钟声一共响了五响,一响比一响洪亮,余音久久不散。

行行忍不住伸手堵住耳朵,客栈掌柜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声响,只淡定道:“小陆今儿一早就去天刃教啦,”他边说边侧身转向刚才钟声传来的方向,“听见刚才那钟声没有?那是天刃教入教仪式的钟声,你们若也想入教,怕是来不及啦。”

确实是来不及了,这小兔崽子这次怎么脚程如此之快。如此一来,守株待兔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两人只能铤而走险——混入天刃教。

也许是因为天刃教内部正在进行新人的入教仪式,守卫很是薄弱,孟长帆掩护着行行,两人小声筹谋,定是有个专门用来入教的殿堂,潜行去人多的地方便是。

靠着孟长帆十分灵敏的耳力,两人迅速找到了一个叫做封魔殿的地方,贴着墙壁躲在一处死角处,只见殿中四角都有三名守卫驻守,坐西朝东有一雕刻精致的石制祭台,祭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锦盒里是一枚奇怪的石头,石头上有着暗红色经络般的肌理,行行只觉得那石头似乎有生命似的,暗红色的筋络肌理中仿佛有什么在流动。

祭台旁有两名戴着面具的守卫,这两名守卫应该是专门看守那块石头的,想来等级比站在角落里的那几名要高得多。

除此以外,殿中央站着一排九人,一共九排,男多女少。而陆铭那小子,赫然就站在倒数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

行行伸手指向陆铭站立的位置,小声道:“长帆哥哥,你看……”

孟长帆点头示意自己也看见了。

行行看向北面,那里有一个甬道,不知通向何处,“长帆哥哥,调虎离山可行吗?”

孟长帆知道小丫头已经想到了计策,便道:“鬼灵精,说详细点。”

行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向那个甬道,低声道:“那甬道会不会联通别的地方?”

孟长帆侧耳凝听,道:“有风流动,应该是。”

行行接着道:“你有火折子吗?”

孟长帆拍拍胸膛:“自然有,火折子可是行走江湖必备之物。”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行行胸有成竹道:“那里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你去查探,最好路上找个落单的守卫,击晕他把他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那甬道后面若是联通的地方没什么人在,那是最好,你就找些不顺眼的东西,点一些火,等火势起来后,就通过那个甬道朝封魔殿里的人大喊走水,就算那十几名守卫不乱,那些新入教的弟子们一定会乱,甬道那头走水,所以混乱中一定会有人从大门出去,我呢,就正好趁乱冲进人群,把陆铭那小子拽走。”

孟长帆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自家的小丫头竟能想出如此完善的计划,颇有些惊讶,他正要说些什么,殿内突然传出一名女子的声音,“各位,”两人小心探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华丽,头戴银冠的女子,她正伸手向众人展示那块奇怪的石头。

那女子庄重道:“此乃我教圣石,名为封魔,各位既要加入我教门下,从今往后,便要心无杂念,抛却一切过往世俗。我教入教仪式,便是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入封魔圣石内,以此证明自己的决心,同样,封魔圣石会庇佑血主,封住尔等心魔,使尔等日后习练天刃刀法时,能够不受外界影响,专心致志,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她话音落下,头戴面具之人便引导排在第一位的少年走上祭台,护卫用一把小刀轻轻划了下少年的食指,少年食指上的伤口流下的血液便滴落在了圣石上,那石头很是奇怪,似是能吸收血液。

行行见状,忙道:“长帆哥哥,那石头有古怪,你快去,一定要赶在陆铭滴血前阻止他!”

孟长帆点头便要走,衣角却被行行一把拉住,只听行行道:“长帆哥哥,小心点。”

孟长帆见她神色紧张,轻轻扭了扭她的小脸道:“我知道,你也是。”

孟长帆走后,行行目不转睛地盯着进行仪式的众人,只是时间一点点流过,殿内排队的人也一个个滴完血,眼看下一个便要轮到陆铭,行行的小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甬道处终于传出了烟雾,而后行行便见孟长帆出现,随着一句“走水啦,大家快跑啊!”响起,顷刻间人群骚动起来。

果不其然,天刃教的那几名墙角守卫只是一开始慌乱了一下,很快便镇定下来,在那名主持入教仪式的女子的指挥下,其中两队人前往甬道查探火情,另两队人引导正往殿堂正门鱼贯而出的新教徒们去往安全的地方。

同时,两名戴着面具的圣石守卫盖上锦盒的盖子,要护送圣石离开,而那名头戴银冠的女子正旋转墙上的一枚雕花石头装饰——原来封魔殿正西方还有扇暗门。

行行在最早人群拥挤时就已混入其中,一直盯着陆铭的她很快就抓住了陆铭的手腕,低声骂道:“混蛋陆铭,快跟我离开!”

陆铭先是认出了穿着天刃教侍卫服饰的孟长帆,然后就被行行拉住了手腕,这阵势显而易见,两人是打算把自己揪回家去,错过这次,以后怕是没机会加入天刃教了……

不,他定要加入天刃教!打定主意后,陆铭用力甩开行行的手,一跃便跳上祭台。

谁都没料到,电光火石之间,会有一个新人教徒不顾火势,一举抢下了圣石护卫手中的锦盒。

只见陆铭已举起随身携带的匕首,要割破自己的手指,行行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但此时已顾不上这许多,她一咬牙,一头撞向陆铭腰侧,陆铭被她这么用力一撞,装着圣石的锦盒掉落在地。

圣石护卫也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头铁新人,着火了不跑反而要滴血入石,大声斥责道:“你这人怎么搞不清楚轻重缓急,等火灭了,自然有你滴血的时候!”

那护卫要去捡地上的锦盒,陆铭也着急去抢,另一名圣石护卫想来是个火爆脾气,二话不说一掌就向陆铭袭去,眼见陆铭要挨上这掌,孟长帆飞身而来,横剑挡下那名护卫的攻势。

乱了,全乱套了。

行行崩溃极了,最让她崩溃的是,长帆哥哥为了保护陆铭已跟两名圣石护卫打了起来,而陆铭却捡起了那块破石头,还想着要滴血。

崩溃之余,行行心头的怒火也烧了起来,眼见陆铭的匕首要割破手指,行行完全靠着本能反应,直接握住了陆铭手上的匕首。

行行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直到她看到鲜血从自己的手掌流出,直接滴落在圣石上。

陆铭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场,行行喊痛的声音“哇”地一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扔了石头赶忙握住行行受伤的手查看她的伤势。

与此同时,许是教中人察觉到不对,十数人携刀朝她和陆铭而来。

孟长帆还在跟那两名圣石护卫酣战,实在有心无力护她二人安全,仅靠陆铭一人如何破局,正当行行觉得这下妥妥完蛋之际,突然有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拉,带离了她原来的位置。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有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那些记忆充满着杀戮、鲜血和无穷无尽的痛苦,还有一把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长刀。

行行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她泪眼朦胧地朝握住她手腕的人看去,试图弄明白这些记忆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但她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看到那人剑眉高鼻,有一双又黑又沉的双眸。

许是那些记忆太多又太过沉痛,行行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头戴银冠的女子捡起谁都没注意到的——幽幽发着红光的封魔石,若有所思地看着来人将这名奇怪的少女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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