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明亮的烛，白芷和唐阮禧正围着咏夜发愁。屋内的火光映红了床帘与两人的脸，她和那人对视一眼。

“你怎么在这？”白芷问。

“我是长老啊。”唐阮禧答的理所应当。

“？”

有的时候，缘分真的是一种好神奇的东西。

……

向他大致解释了自己和咏夜的奇妙经历，以及那人现在不能说话，还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疼痛的原因。白芷顺便感慨了一下这个世界真是不人道，为什么没有止痛药。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减少对方精神上承受的痛苦。

两人在案桌前经一番讨论，决定把咏夜送回白城治疗。毕竟连医术在神族有名大夫也认为这毒闻所未闻，诡异致极。

数学题。白芷无端联想。闻所未闻，诡异至极。她确信。

她对其它世界的记忆好像越来越完整了。

于是，大半夜的，一行人又拿着提灯，坐马车上路了。

……

冷风呼啸，车内也黯淡无光。几人走的是郊外的小道，路程较短，但不太平稳。

车上，咏夜被震醒几次，都被白芷用迷药迷晕过去。比直接打晕人性化多了，白芷心满意足。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用多了对方会不会变笨。

“大概还有多久啊？”她问。

“两三天吧。”

“你疯了吗？他会痛死在车上的。”

白芷问唐妧禧要来纸笔，让白筱把咏夜传送回去，然后找一个能解诅咒的医师来，推荐鲛族的海雾殇。

而后她又挠挠人中，想起两人关系貌似还在尴尬的阶段。前几天她好像还在心里骂过对方哩。

无所谓，咏夜比较重要。白芷这么想着，差一点被自己感动到。

回信来的很快，白筱的态度也很好。

[驳回，是我给你一种我很闲的错觉吗？我看你是整日在外游荡昏了头…呵，鲛族那边我帮你争取，传送这种事你另寻高明。]

白筱在信中是这么写的。原话。

怎么说呢，嘴越硬，嘴越软。白芷是看不懂这前半段骂她后半段帮她的人，干脆把信递给坐在一旁的唐妧禧。

对方闭着眼睛装死，并没有接。

“唉，被拒了。”叹了口气，白芷看向马车外飞驰的景象，心里默默为咏夜祈祷，千万别死在马车上啊。

第三次呼唤落尘，白芷终于见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飘出。

对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通透和虚弱。不知是不是错觉，白觉得这次落尘飘出来后，自己的灵力也恢复得快了些许。

落尘什么都没有问，看了看马车里的场景，自己飘进了咏夜的身体中，原本昏迷的少年转醒过来，但那天真单纯的眼神，分明不是他会有的。

“落尘？”白芷试探性地叫喊

“嘘。”咏夜指了指一旁睡着了的唐妧禧。

哦，原来不是在装死。

“（我不能在他身上呆太久…）”她顿了顿，“（这种事情虽然在通晓诅咒之人的眼里很普通，但加上那个女孩的毒就不一样了。）”

对方滔滔不绝，白芷第一次见她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配上咏夜的声音，新奇。但这还没完，落尘接着给白芷传音。

“（如果论对诅咒的精通的话，我建议你找棠璃。不过她完全不懂解毒，需要有人辅助，这样的人在神族应该不难找。）”

“（那海雾殇呢？那个鲛族的。）”白芷说完后又思索了几秒。

落尘认识她么？当时可没有她的戏份。或者说，落尘能跟她的五感共通吗？

“(…几十天前有幸见过，她不会答应你的。）”

那看来是知道她的经历了。白芷暗自记下了这件事。

……

两人不再说话了。白芷在马车的摇晃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她也不知过了多久。

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她发现马车停下了，外面还传来单方面吵架的声音。

掀开帘子，白芷嘲外面看去。哦，是唐妧禧要给咏夜，不，落尘喂迷药，但落尘拼死抵抗，奋力挣扎。

有点好笑。

白芷准备放下帘子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争吵声停下了，咏夜掀开帘子钻了进来。对方义愤填膺：“（白芷，你有想过咏夜要吃饭吗？）”

她点点头。

“（那既然吃饭，是不是也应该…？）”

后面的落尘没说下去。

白芷低下头。

对哦。

又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在万俟凌那昏倒的事，还好那几天自己没吃任何东西，甚至没喝水。

不然现在就着急忙慌去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