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觐晟宫回来，咏夜直到中午都晕头转向，倒水都不稳，倒了又不喝。没走两步顿在原地，停止思考。
“困的话就去睡会吧。”白芷上楼换了条长裙，站在楼梯口仿若看见一个机器人在做家务。
对方看向她，摇摇头：“不困，还有点亢奋。”
“熬夜后是这样的。”她将对方放在餐桌边缘的水杯往里放了些。
“姐姐今天早上好像…”咏夜越说越小声，眼睛也跟着变小。白芷伸手扶住他。
好混乱。我要说什么来着？
棠璃不知道去哪了，刚回来。她抬眸看了咏夜一眼，放下手里的小吃，在一旁双手叉腰，指指点点。“你**真可爱，熬夜能熬成这样，不会不是异族吧？”
异族…什么异族…大脑运转失败，咏夜求助似的看向白芷。
白芷：“？”
略带安抚性的摸了摸咏夜的头，眼神一直智慧的地方回过神。又失神。
“@$*=#:…”
“……”
刚刚知道原来没睡好会变成这样。棠璃嫌咏夜连话都说不明白，转头走了。留下的吃食，大概是防止没有咏夜做饭，两人饿死。
……
屋内。
白芷推开客厅侧面的落地窗，以前怎么没发现对面就是陆泽兰家。大家都喜欢那么大的窗户吗？一眼望去，对方家里没人。
怎么面对面开窗真的不会影响采光么。她回过头，咏夜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这种失去高光的眼神…
白芷摸了摸鼻尖：“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亢奋，冷静。”
“我觉得这太像一场梦了，我…好喜欢姐姐啊。”
第二人格？不像假的。
“那好，现在你觉得姐姐也喜欢你，快把智商找回来吧，我求求你。”
“不是这样的…我…高兴。”
“你不要高兴。”
对方纠结了一会。
“有些话…还是我自己来吧。”咏夜深呼吸了一口气，“太喜欢姐姐了，如果可以不想分开啊。想姐姐多关注我一点，再多喜欢我一点…离不开我一点。”
“…你**。”
绷不住了，这是精神攻击。
“我真的会打你。”
……
继白芷强行按着咏夜进行一个补觉的动作后，这是棠璃看他们日常相处的第一个下午。风甚喧，吹得棠璃发丝凌乱，心也乱。
“姐姐。”
“嗯？”
咏夜喊一声，白芷就回答他一下。只是两个人都低着头各干各的，不看对方。
“你们已经这样一下午了，完全没有聊天内容是吗？也行，毕竟我和我小徒弟以前也这样。但是你们好奇怪啊。”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啊？”咏夜终于抬头。对方仍专心看书，不假思索的回答真心实意。
“不会，你怎么样姐姐都不喜欢你。”
“受不了，我要去看看我徒弟出关没有。”棠璃再次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姐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
门口刚刚站定险些撞到棠璃的陆泽兰：“……”
他只是想来找白芷玩，好不容易放假。算了，还是走吧。回头的那一刻，白筱和他擦肩而过，大步流星走进正门。
“你们…”
咏夜上去就警觉的挡在他面前。
呵，区区差了二十五厘米，不足挂齿。
“…越来越没礼貌了。”白筱板着脸，清冷和第一次见面一个样子。
“你来干什么？”白芷飘过来，试图躲在咏夜背后，发现白筱是俯视他们，躲不了。
“不可如此叛逆，白芷。”
“我，九十有余，叛逆。你真是可爱。”
三人僵持着，白筱不自然的顿了顿，看向白芷的眼神很是…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芷看这两个人好像吵不起来，自顾自跑去一边玩了。咏夜见她走了，也跟过去。
两人相处融洽，没多久就无视了还站在门口的白筱。这种疏远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了那么多年的老父亲，各种操心养了个白眼狼。
“是我管不了你们了。”
……
“姐姐前几天说要绑个人回家是…？”
“…你听我狡辩。”白芷选择模仿陆泽兰，开始看天花板。众所周知，陆泽兰抬头看天，回避现状的时候是无敌的。
“那灯会那天…”
还整吗？
“整。”即答。
“一上来就玩那么大？”
白芷诡异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她僵硬地看向对方，眯起眼睛，眼里流转的大抵是不可置信。
“你？”
“灯会是什么时候来着？”咏夜问。
“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姐你要知道，就是…我也是个人啊…都是会有好奇心的。”
白芷一脸生无可恋，完了，这个人，坏掉了。
“不要总是逼他啊。”其实陆泽兰一直没走，蹲墙角看着，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加入，可以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腿，没有知觉了。
“我逼他什么了？”
“他应该也转世好几次了吧。”
咏夜悄悄潜到陆泽兰身后，捂住了他的嘴。
“好几辈子…就算一辈子就算成一次亲…”白芷掰手指，打算好好算一算。
“没有。姐姐，没、有。”
“几百年没谈过恋爱的？你还是人吗？”
除了棠璃好像大家都没有吧？
“就是一直觉得有个更重要的人在等我…”
白芷感觉自己的心停了一下，这怎么玩。她反应很快，这不会就是心动的感觉吧。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她看向咏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怪不得那么狗。”
“人话？”
“汪。”
陆泽兰：“……”
……
“我觉得现在真的就像场梦，我想让这场梦久一些，一点点时间就好。”陆泽兰被白芷吓跑后，咏夜关上门，靠在墙上垂着眼，语气缓慢。
“你又在演什么？”白芷揉了把眼睛。
整挺好，就是有点尬。
“没事没事，不是梦呢。”她是试图保持理智的，然后理智线就崩断了。怎么会有人维持病弱形象的同时眼神还那么危险的。谢谢，爱看。
“姐姐…那个同心契我也想结。”似威胁似恳求。他表面功夫一直可以的。
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告诉我她在想什么呢？
“要不，算了吧？”
满脑子黄色废料让他知道了还了得？
“姐姐不爱我了吗，好吧。”
“结结结。”
刚接回来的理智线二次崩断。白芷在空中拟契，以血画押，对方只需要按个手印就行了。
咏夜刚喜滋滋的去探白芷的灵识，就听到好大一声。
“我佛慈悲！！！”
聋了。他好像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了。咏夜缓了缓神，靠近白芷，又听到一声像是钢丝断了的声音，紧接着是意外的平静。
“泽兰，嘿嘿。”
姐姐每天就这想这些吗？
“我说了…算了。”白芷叹气。
“其实姐姐如果…如果不喜欢我的话可以…可以直接和我说的。”咏夜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幽怨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应该让他和唐妧禧讲话的。
“走开啊。”白芷推了他一把，“你闭嘴，我闭眼。”
就在白芷闭上眼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咏夜摸了摸她的脑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溃，往往是大吵大闹。想骂两句，对着这目光躲闪，又要开始装的狗（一波三折的转音）骂不出口。
“你别喊我姐姐，我叫你声哥。”
“也行。”
“不是，你还当真啊？”
“我可是接受了的。”
白芷抱头蹲下。
“你还是闭嘴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