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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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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木之隔,里外却好像被隔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片天地。

辛昼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打算等温峫的回答,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了。

他再次推开那扇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裹纱门扉,一线光亮游龙般流泻进来,暗室被驱逐出了一隅暖色。

温峫立在黑暗之中,橘黄的光影在他脸上映出晦暗不明的轮廓,他忽然开口说道:“其实你在蛮荒也没想过以后,辛子竹。”

辛昼扶在门框上的手指微微一紧。

温峫胸腔里那颗刚刚长好的心脏又开始泛起隐痛,但他的声音居然还是很平稳,他盯着辛昼停滞住的背影,一字一句:“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你怪我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离开蛮荒,你把长旸的账算到我头上,但你只不过是给自己的狼心狗肺找个借口。”

温峫视线紧紧钩在辛昼背上,仿佛要透过血肉看进他的心:“长旸待你如父,你却可以说忤逆就忤逆;你喜欢我,却又能狠心剖出我心脏;你口口声声为了蓬莱,现在又将所有事抛给了秦弥远。”

“你就是这样的人。”温峫声音终于显出了一丝沙哑,“看似对谁都真心以待,其实你不在乎长旸,不在乎蓬莱,也不在乎我。”

话生双刃,在沉默的暗室中将两个人都割得体无完肤,辛昼就站在明暗的交界处,可他终于迈不出脚步了,温峫看到他背后凸起的蝴蝶骨无法压抑地颤抖,仿佛自虐一般低声笑了起来:“蓬莱大殿那夜,你要和我各不相干,其实是觉得出了蛮荒,仙魔两立,你就该到此为止,抽身而退了。”

“你怨怪我不在乎你的想法,强行将你掳去秋极崖,可你又何曾在意过我?你在蛮荒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倘若我当真爱上你了,该如何自处?就遂了你的心意同你困在蛮荒一辈子吗?”

“你也只在乎自己。”温峫脸上笑容扩大,可眼中分明全是刀刮般的痛苦:“你对我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方才喝酒醺出的血色已经消退了个干干净净,辛昼脸上如今只余下冰雪般的煞白,他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显得那样艰难,他没有回头,就这样僵硬地立在门边,良久扯唇一笑:“我狼心狗肺?”

人在极度伤心之后反而会显出一种心如死灰般的平静来,辛昼轻轻地问:“那你刚刚说那句话是为了什么?”

身后有劲风袭来,是温峫强行将他肩膀扳过来让他直视自己。

低声下气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魔尊就要显露出一些强自隐藏的真容,温峫气息变得急促,黑眸深深望进他的眼睛:“因为就算不过如此,我也还是爱你。”

魔尊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什么隐秘的关窍,那一句“爱”说出口,后面的剖白就变得无师自通,如此轻易。

他把辛昼的手按到自己泛痛的胸膛上,二人鼻梁近得几乎相抵:“你挖了我的心,那它就是你的,你要拿去刀劈斧砍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将它随手一抛弃若敝屣。”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辛昼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温峫眼中疯狂的痛苦与情意,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在这样的眼神里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但也只是几乎。

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除却他当真叛出蓬莱洲,就只有温峫心甘情愿同他重回世外蛮荒归隐,辛昼清楚的知道不论是他还是温峫,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妥协。

所以辛昼只是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临崖,回去吧。”

温峫从没有在一个人面前如此一败涂地过。

明明温峫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可辛昼就是觉得他好像忽然坍塌了下去,灯光照亮他苍白孤峭的脸,凌厉的眉眼覆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和伤心。

辛昼喉头发涩,强迫自己别过了眼睛。

心想怎么明明是我让他走,自己反而像被捅了十剑八剑呢?

画舫上的欢声笑语离他们很近,却又好像遥不可及,辛昼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坍塌下去碎成一地的不止温峫,还有他自己。

他挣脱了温峫的手,不过向前迈开几步,繁华笙歌便吞没了他的身影,徒留温峫一个人站在令人伤心欲绝的阴影里。

辛昼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刻意忽视掉胸腔里传来的阵阵酸涩,故作轻松地岔开了话题:“不过你今晚来得也正是时候,我原本想查查这条画舫上有不有魔族……那女人身上脂粉味太浓了,根本闻不出来,她见了你一句吓破胆的尊上,倒直接暴露了身份。”

话到最后尾音还是免不了带了几分艰涩:“......你属下残害无辜男子性命,来了顺便就管管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

“是不是长旸醒了,你就不用再顾忌身上蓬莱洲的责任?”

温峫忽然道。

辛昼一愣,苦笑道:“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就算长旸醒来,能震慑住仙门那些一门心思想把蓬莱拉下马的宵小,但辛昼仍然不会再让师门因自己受各方攻讦受辱蒙羞了。

更何况他的确从未……想过因温峫同师门决裂。

夜风吹过画舫,馥熏恼人的甜腻香气浸入鼻端,前来寻欢作乐的欢客都已经在这温柔乡里醉得醺醺然。

辛昼的酒已经全部醒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这样在这独一份的清醒里,背对着温峫离去。

.

“唉,这两年可真是多灾多难,昨日地方又上报了西北旱灾,说已经旱死了上千百姓。流民易子而食,真是……”

另一个年轻些的显然是个尸位素餐的草包,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梁大人也太忧国忧民了,画舫上寻欢还有心思惦记这个?今上不都下令赈灾了吗,这事儿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下船上岸的前一秒,倚在船边饮酒作乐的两名男子嘴里的闲话顺着夜风传进了辛昼耳朵。

辛昼身形一顿,眸光微转,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二人话里的那四个字。

西北旱灾。

凡人并不知道这几年频繁得过了头的天灾地祸是因灵脉暴动而起,但辛昼心里门儿清,他之前累死累活只身前往各地压制,不也就是因为这个吗?

只是之前让温峫出手以后,这些灾祸应该都已经消停了——否则那日婚宴之上魔尊怎么可能如此虚弱,被他一剑刺中就再无还手之力。

但辛昼忽然又想起温峫最后那刻发狂的搏命一击。

他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元气大伤。

这短暂停顿的间歇里,魔尊已经从客舫里走了出来,墨袍缀金,威华内敛。

他看上去仍旧冷漠衿傲气势凌人——温峫不会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哪怕一丝一毫。

辛昼站在亮如白昼的花灯下,心头浮上了一丝怀疑。

温峫其实并没有去解决灵脉吗?

作者有话要说:后期会送温某去语言艺术班进修一下,应该不会再怎么虐了因为我写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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