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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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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炫之长得像纪望飞?

不,不对。

林竟思没有一刻不像现在这样冷静,他近乎理智地想。

应该是纪望飞的侧脸像孟炫之才对。

他再次转头,将孟炫之的面容仔细打量几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先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此时如潮水般侵袭而来,几乎占据他大脑的全部,快要将林竟思彻底吞没。

他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但根本说不清楚原因,索性站起身来,算得上仓皇地悄声离开,走向室外的花园。

六月晚风带有细微的热,洒在林竟思的脸上,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从心脏蔓延,到他的掌心、足底,毫无例外都是冰冷一片。

他以前不在乎,或者说,说服自己别小气的那段过往,现在几乎是狰狞地、张牙舞爪地缠上来,想要拉着他沉入地底。

纪望飞和孟炫之容貌相似,这代表着什么。

是他多想吗?

万一仅仅只是个例。

但林竟思如针扎般刺痛的心脏,仍旧不止一次地提醒,让他别再妄想。

所有的线索都在此刻串联起来,喻黎对待孟炫之为什么不同,为什么宁愿抛弃他无数次却选择对方。

甚至在得知孟炫之即将出国之后,能毫不留情地将他舍弃。

或许是因为喜欢。

或许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在风中站立许久,表情都略显空洞,紊乱的思绪终于逐渐沉静下来,林竟思冷着脸掏出手机,给其中一位联系人发送了消息。

-

林竟思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等待片刻,小径出口处露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周越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两人分坐两端,都默契地没有率先开口。

风还在继续吹着,无端有些燥热,周越扯了扯衣领,呼出一口气来。

“终于想明白了?”他状似无意间的询问,却连目光都没有偏移。

林竟思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撑在大腿之上,看不清表情。

静默一瞬,才嘶哑着嗓音开口:“我有哪里长得像孟炫之吗?”

他问得直白,仿佛已经明晰被偏爱的原因,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你笑起来的眼睛很像他。”周越仰头靠在椅背,盯着头顶的圆月出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林竟思的心顿时沉下去,暗道果然如此,听上去还真是可笑。

他倾注心力想要维护的一切,在喻黎的眼里,不过是孟炫之身上可有可无的零件,可供主人随时拆取。

手指无意识地摸上眼角,因为卧蚕明显,指腹下也有轻微的凸起感。

总有人说林竟思的眼睛寒气凛人,却不知他笑起来时却更类似明媚的桃花眼。

他并不经常笑,每每拥有这种算得上多余的情绪,几乎都是面对喻黎,因而偶尔会让笑意显得有些生疏。

不过这种生疏,恰好中和了他周身若隐若现的冰冷,仿若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永远不得飞升。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努力呈现的笑容只是种残次品,连组成另一个人的零件都无法比拟。

怪不得,喻黎总说喜欢他的笑,甚至有时会使劲浑身解数讨要。林竟思从前以此为傲,现在才知晓,是他太高估自己,竟然将此当作仅剩的制胜法宝。

包裹他自尊的镜子碎成一块一块,将林竟思的脸四分五裂地映照出来。

周越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喻黎的第一任男朋友是鼻梁骨像他,第二任是嘴唇,第三任你应该认识,就是那天篮球赛跟你杠上那位。”

“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他的侧脸实在太像孟炫之了。”周越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才继续道,“包括我在内,恍惚间都以为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勉强能算喻黎半个朋友,应该比你认识她的时间长。她高中时出了点事,性格有些拗不过来,何况平时有孟炫之罩着,就算看出不对,也没人敢纠正。”

“她在感情上向来自我、顽固,做事情只跟随内心,不在乎他人感受,有时候就连孟炫之都无法约束。”

周越停顿半秒,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林竟思的侧脸:“你当然不会是例外。”

……

周越吹着口哨走回别墅,随手拉开一个易拉罐,仰头灌下半瓶。

“去哪里鬼混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他转过身去,发现孙瑶瑶正抱胸站着,用眼神直勾勾地上下打量。

周越笑了笑,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至沙发前坐下来,又叉了块切好的水果,递上前。

甚至有些讨好似的说:“吃点?”

“恶心吧啦的。”孙瑶瑶故作嫌弃地推开他,再次询问,“问你话呢。”

被人如此对待,周越也不生气,直接调转方向,将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地开口:“没去哪里啊……”

孙瑶瑶盯了他几秒,突然道:“你是不是找林竟思谈话去了?”

正在喝水的周越猛地被呛到,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等稍微恢复,他骤然转头,眼中残留震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孙瑶瑶偏了偏头,饱含深意地说,“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了帮姐妹找灵感,才跟你在一起吧?”

周越挑了挑眉,后知后觉。

然而他不甚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笑:“感情你上我这儿当卧底来的?”

孙瑶瑶扬起下颔,不置可否。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周越不怒反笑。易拉罐被重新放回桌面,男人靠在沙发背上,总算是透露出风声。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会走得长久。”

孙瑶瑶皱眉:“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懂不懂,哪有像你这样劝分的?”

周越不置可否,全然一副无所谓地态度:“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真的深厚,也不可能被我三言两语挑拨。现在的局面,不过只是我推波助澜的结果。”

“喻黎早该清醒了。”

……

如果林竟思尚在场,可能会注意到,自他起身,喻黎的眼神都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哪怕一秒。

就算身影消失在门口,目光却依旧缠绵,根本舍不得收回。若非还要留在这里“敷衍”寿星,喻黎恐怕一早就跟上去。

“你一个人在国内,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及时联系我或者周越,不要成天黏着林竟思……你看什么呢?”

连孟炫之都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其中满是诧异。

喻黎闻声扭头,目光中闪过几分茫然,很显然没将他刚才的唠叨听进耳朵。

“算了算了,你们好好玩,我收拾收拾准备上课了。”见喻黎的心思明显没在这上面,孟炫之捏了捏鼻梁,无奈妥协。

喻黎这才将心思重新放回面前的手机屏幕,不过孟炫之的话语,对她来说并没有过多留恋,径直点头。

“好,哥,我先挂了。”

简直无情非常。

通话被挂得太快,徒留大洋彼岸的孟炫之怔愣,他看着迅速转黑的屏幕,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朋友们还在疯狂玩闹着,一时间,不论年龄几何,所有人都加入这场蛋糕大战,互相投掷、涂抹。

其中属张烽最为倒霉,甚至连头发丝里都全是奶油。不过他也不生气,就顶着那头堪称“生化武器”的脑袋,继续进攻别人,别墅内嬉笑声响亮。

喻黎作为仅剩的“幸存者”,得以安然无恙地离开现场。她交代管家收拾残局,将所有人的房间安排好,最后才走上三楼,属于自己的空房。

林竟思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她面前,连刚才的蛋糕大战也不见踪影。

她莫名暗生期待,猜测对方现在会躲在哪一个隐秘的角落,等待她探寻。

她似乎变成了应酬归来的新郎,要在偌大的新房之内,找到独属自己的新娘。

有时候,喻黎会觉得,林竟思带给她的惊喜多过平淡。更像是挖掘到的奇妙洞穴,处处掩埋宝藏。

台阶被一步一步轻踏,细高跟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动。仿佛在追逐即将变成现实的梦,连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微掩着的门被轻推开,隔着长长的过道,喻黎隐约看见林竟思的轮廓。男人正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开灯?”像是害怕惊扰他,喻黎只轻声说。

言罢,昏暗暖黄的壁灯就被她开启。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间变得明亮起来,墙壁处暗影分明,是林竟思低垂的脑袋。

他半边脸颊都处于阴暗之中,远远看上去,甚至有些楚楚可怜似的。

见人不答,喻黎便走上前,手指轻轻勾住林竟思的颔部,往上微提。

她直面林竟思那双黝黑的眼睛,看清了其中的晦涩不明。

刚想出声调侃几句,林竟思却像是再也无法控制情绪般,近乎颤声地问:“你选我,是因为我笑起来像孟炫之吗?”

喻黎笑意倏地僵住,表情变幻莫测。难以维持间,堪堪恢复成最初时的冷漠。

她收回了原本放在对方下颔处的手,蹙眉轻斥:“你在说什么?”

话虽如此,喻黎心下不由得大惊,需要很用力才能掩饰住惊慌,于是不知不觉连嗓音都生硬了许多。

她自诩将这个秘密隐藏得极好,并不觉得可能会被其他人,甚至是林竟思本身看出端倪。

因而不可避免的,话语还是多上几分质问的色彩。

窥见她如此神情,林竟思的心里已然信了半分,用着仿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哑嗓音,痛苦地掩面低语:“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喻黎安静地看着他,在那瞬间,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诸多托辞,至少足以让她完美地将今天应付过去。

无数幻灯片在眼前飞驰,有她曾经笑着、哭着、痛苦着的画面。

恶魔还在疯狂地叫嚣,督促她再次欺骗,反正早就再寻常不过,就算往后又一次被拆穿,也可以用另外的谎言弥补。

终于,一切销声匿迹。

画面停留在林竟思微红的眼眶里。

喻黎还是做了最劣等的选择。

红唇微启,波澜不惊。

她说:“是。”

仅此一个字,就让林竟思所有的希望彻底湮灭。

于是喻黎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曾经被她不止一次夸赞过的眸子,来不及闭眼,就立时淌下两行清泪。

仿佛被下了最后的通牒,眼睛睁得很大,眼睫还在止不住颤动。豆大的泪珠再无束缚,接二连三地溢出眼眶,滚落脸颊,化作道道水痕,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喻黎的心脏兀地慌了下,仓促间抬起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抚摸林竟思的脸颊时,却被人不动声色地避过。

林竟思微微仰头,错开靠近他的手。闭上眼睛,捏了捏酸涩的鼻梁,好让泪水不再如注般倾泻而出。

他胡乱点了两下头,努力克制情绪,嗓音却依旧在哽咽:“好,我知道了。”

喻黎的手僵在原地,半晌,才有些迟钝地收回。

林竟思的举动,让她之后的所有打算都落了空。想好的先承认后安抚,如今却像是笑话似的,彻底击碎她的防备。

在被林竟思质问这短短几秒内,其实喻黎已经想出万全之策。

她并不觉得以前的事情难以启齿,就算不小心被林竟思得知,也只需三言两语,就能哄得对方晕头转向,再不计较。

可她没想过林竟思会哭。

当她看到林竟思的眼泪时,就莫名自乱阵脚,幻想过不止一次地、将人玩弄于掌心的场景,最终也化作无稽之谈。

喻黎头一次清楚地发现,她也有舍不得做的事,舍不得对待的人。

在被林竟思亲口戳破谎言的那刻,好像上天开的玩笑似的,喻黎迟钝地听清了自己的心声。

——她真的喜欢上了林竟思。

“我……”喻黎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被林竟思直接打断。

他的喉结滚动一瞬,像是终于整理好自己本不该存在的情绪,看也不看她,只是对着房间的角落冷静道:“我们还是先……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从床沿站起,仿佛初次与喻黎相识,举止得体又客气。

“我先走了。”

林竟思最后落下一句,进而毫不拖泥带水地开门离去。

关门声倏地响起,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喻黎孤身站在原地。

片刻,才像是重新掌握躯体般,僵硬地动了动手脚。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竟思坐过的床,直到现在,其上仍残留有轻微的压痕,足以彰显主人端坐在此的时间之长。

喻黎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睛,好半晌,才讥讽地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林竟思暂时脱离爱情苦海(bushi),开启火葬场,应景宣下另一本预收,希望小天使们能收藏收藏,专栏都是男替身和追夫梗~

《发现前男友的秘密后[娱乐圈]》

多年后,时岸和周辞然猝不及防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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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在慈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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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逢,他面色冷硬,居高临下地问她:“当年甩了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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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地刁难,让时岸坚信。

时至今日,他还在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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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骗子×傲娇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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