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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移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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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数日阴雨绵绵,纵使玉迟王府景色宜人,花瓣也不免凋零满园,失了生机。

令歌独自一人端坐在前厅的茶桌前,默然出神。

这时,小涵急匆匆地来报,说道:“殿下,刑部来人,要带走令府的所有人,你快过去看看。”

令歌淡然地放下茶杯,他看了一眼小涵,说道:“皇命难违,我也没办法,让我们的人都撤下吧。”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门外传来宋君逸的声音,只听宋君逸说道:“殿下所言极是。”

宋君逸像往日来王府一般,从容地走到令歌的面前,随后坐在了对面,小涵见状便悄然退下,一时间,前厅只剩下令歌和宋君逸。

“王爷当真不去救令府众人?”宋君逸问道,一双眼睛正仔细地观察着令歌的神色。

令歌垂眸,看着茶杯中漂浮的几片茶叶,说道:“我已听说皇后下旨,对外声称令楷欺君罔上,谋害老臣,为了皇室颜面,并未公布令楷是韩清玄一事,而令府上下则流放岭南。”

说着,令歌抬眸看向宋君逸,眼中并无丝毫不满和怨恨,他只是继续说道:“能活下来已是幸事,我去救他们,只会让他们更身陷困境。”

“王爷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宋君逸面露哀伤,“我也为令楷感动惋惜,只是我身上背负的还有为人臣子的使命,和宋家满门上下的前途,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还希望令歌你能够原谅我昨日所言,其实我那样说是因为……”

“我并未怪你,你也无需放在心上,前日的确是我欠缺考虑,竟一时忘了君逸你的处境。”令歌打断道,他的神色有些哀婉,显然还沉浸在令楷的事情之中。

宋君逸微微一叹,说道:“无妨,我知道这样的结局让殿下你一时难以接受,可事到如今,殿下你不得不经历,有朝一日你总要释怀,看向前方吧,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多谢君逸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日子舟车劳顿,我实在疲倦,今日不能好好地招待你了,你请回吧。”令歌对宋君逸说道,脸上流露愧疚之色。

宋君逸眉目温柔,浅笑道:“好,今日我有差事在身也不便久留,令歌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好,我会的。”令歌应下来,随后他目送着宋君逸起身离去。

“君逸,”令歌开口唤住宋君逸,“令楷最后的日子还请你多多照顾,他这一生实在可怜。”

宋君逸回头看着令歌,眼神中带有几丝哀伤,似乎又有些犹豫,最终他答应道:“你放心,我会的。”

宋君逸离去后,很快便下令带走了令府众人,而令歌继续独坐在前厅,一双星眸布满心事。

良久,望舒走进屋中,对令歌说道:“太子妃派言信传话来了,说是令府这边你无需担心,他们会暗中派东宫禁军保护的,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这次多谢太子妃了。”令歌想起甯霞可能涉及太子妃小产一事,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妃,他叹道:“等事情结束后,我再找机会当面感谢她。”

望舒微微点头,又道:“还有一事,是我方才听梦珏说的,今日城里有锦衣卫当众焚诗,说诗的内容模棱两可,并非情诗,是有心之人故意诋毁你的清誉,禁止百姓们再议论扩散。”

令歌淡然地勾了勾唇角,双眼变得坚定,只听他语气决绝地说道:“真情还是假意,明日便可知,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阿楷……”

翌日午时之前,长安城的韶月街,通往刑场的必经之地,作为长安城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一,就算是白日,韶月街的往来游人也络绎不绝。

然而今日,街道中间却空空如也,只是余留着前两日的雨水。爱看热闹的百姓们早已围观在街道两旁,或是两旁的阁楼上,将韶月街围得可谓是水泄不通。

他们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刑部侍郎宋大人便会押着昔日的状元令楷经过这里,前往刑场。

今日阴风骤起,让众人仿佛回到冬末春初的寒冷天气一般,不禁打个哆嗦。

“怎么还不来?今日这天气真是见了鬼,突然这么冷,早些看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屋暖和。”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与他同行的男子开口说道:“可惜令大人了,明明去年才成为状元郎,结果遇刺重伤,如今又落得个欺君罔上,谋杀朝臣的罪名,要我说,那盛贺坏事做的不少,实在该杀。”

“你可别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

这时他们身旁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开口说道:“说得是事实啊,怎么不能说?”

中年男子惊地看向那位女子,只见她旁边还有一位年长她两三岁的女子,神色与她一般傲慢不屑,两人皆衣着不俗,想来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中年男子提醒道:“姑娘,你也别说了,周围也许有锦衣卫的耳目,被他们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两位女子正是雨洁和梦珏,梦珏轻哼一声,随后不再说话,继续和雨洁神色紧张地看向街道。

半响,梦珏又听见身旁的其他人开始议论,说道:“如今就连玉迟王都已经弃令大人于不顾了,看来令大人当真要成为我朝第一位被斩首示众的文官了,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果真如此。”

梦珏闻言顿时不悦,却被身旁的雨洁拦住,安抚道:“先冷静,我们再等等。”

而后,有人开口说道:“我听说孙太傅今早已经入宫了,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要有转机早有了,这会都要押送刑场行刑了,哪还有机会?”

……

很快,在街道的尽头处,众人看见了由重重侍卫围住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骑马在前的男子正是宋君逸,今日的他戴着乌纱官帽,身着墨色官袍,神色凛然,周围百姓不免被其震慑。

而他后面的侍卫则押送着一个牢笼,牢笼里是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正是从前的状元郎,御史中丞令楷。

细细一看,令楷双眸低垂,容颜甚是憔悴,让众人难以将他与曾经风光无限的状元郎联想在一起。

梦珏见到令楷的一瞬间,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看着牢笼上的烂菜叶和碎鸡蛋,心知一路上令楷遭遇了何事,即使是不少人口里的罪犯,令楷也是一位读书人,读书人的傲骨遭此重创,令人痛心不已。

此时,有不少人开始朝着扔令楷烂菜叶,梦珏见状立即冲上去阻拦。

“别扔了!我叫你们别扔了!都住手!”

即使梦珏拼命叫喊阻拦,那些人依旧朝令楷扔着烂菜叶,直到扔完为止。

“为什么?楷哥做错了什么?”梦珏掩面而泣,无能为力,“他们甚至都不认识楷哥,就这样对他……”

雨洁闻言也湿了眼眶,她轻轻地抚摸着梦珏的脊背,此时此刻,她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茫然。

待队伍渐行渐远时,梦珏和雨洁穿过人群尾随而行,直至刑场。

刑场四周亦围得人山人海,刑台上,令楷被刽子手压跪在地,冷风如飞箭一般,不停地向他袭来,似是要将他单薄的囚服撕碎一般,即使在场众人唏嘘不已,他的神色也依旧淡然不迫,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君逸坐在刑场的高台之上,以一种漠然的目光看着令楷,静静地等待午时,下令行刑。

这时,江伦来到宋君逸的身边,俯身悄声道:“我们的人一直在王府周围,玉迟王并未离开王府,看来王爷这次是下定决心舍弃令楷了。”

宋君逸唇角微扬,只是笑意转眼即逝,让人难以察觉,只听他说道:“你记得为令楷置办一些身后事,也好安抚王爷。”

“下官遵命。”江伦应道。

与此同时,皇宫凝香殿,淑妃的寝宫。

殿内,淡香轻绕,陈设精美,有几位侍从立侍在周围,而淑妃却披头散发,正独自一人瘫坐在床前,显得万般落寞。

淑妃的容颜未施粉黛,甚是憔悴,一双眼睛空洞寂寥地看着地板,无人知晓她的心事。

此时,她听见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双绣有梅花的锦鞋,她再清楚不过那人是谁,她此生最为痛恨的皇后。

淑妃缓缓抬起眼眸,双眼含恨地看着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只见皇后身着正红凤袍,妆容精致,更显其倾国倾城之姿,她正淡然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淑妃,目光甚是不屑。

“宫人们怎么不来给淑妃娘娘梳妆打扮?”

淑妃用力地浅浅一笑,道:“这凝香殿何来的宫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和在清心苑没什么区别。”

皇后唇角浮现笑意,目光依旧落在淑妃的身上,说道:“都退下吧,本宫亲自照顾淑妃就好。”

淑妃看着皇后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冷笑一声,说道:“她们都是你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皇后唇边笑意不减,她在淑妃的梳妆台上开始挑选脂粉,说道:“看来你在清心苑的十多年确实有了长进。”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不是吗?”淑妃说道。

皇后不以为然,只是拿起一盒脂粉,继续说道:“说起来你我已经相识十八年,当年你入府比我晚一年,陛下登基后,你靠着娘家的势力,位分凌驾在我之上,不过当年的你性子直爽,与本宫和惠贤皇后相处甚好,却不想你我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皇后拿着脂粉走了过来,她看了看盒中脂粉颜色,又打量了一番地上的淑妃,说道:“这盒脂粉的颜色很是明媚,也许陛下还在希望你是当年的淑妃,可惜终是回不去了,相由心生,这脂粉早已不适合你。”

淑妃伸出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说道:“当年的我若是能看穿你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被你陷害,困在清心苑十二年,只能靠装疯卖傻苟延残喘。”

皇后微微一笑,说道:“成王败寇,淑妃你乃将门虎女,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本宫能让你在清心苑活这么多年已是恩惠,却不想你竟还妄想扳倒本宫。”

“说到底始终是你手段高明,再加上陛下信你爱你,换做谁都无可奈何。”淑妃直视着皇后说道。

皇后双眸流转,看向别处,只是说道:“其实陛下对你的感情不比对本宫的少。”

“都说皇后你一向足智多谋,洞悉人心,怎么不明白陛下对我更多的是愧疚?”淑妃甚是不甘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回宫后,他从未碰过我。”

皇后目光微滞,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敏锐。

“罢了,不说这些了,”淑妃淡笑道,“皇后今日独自一人前来,是为了送我上路的,对吗?想来我那位弟弟现在也快要人头落地了。”

皇后摇头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无需在本宫的面前伪装。”

说着,皇后便俯下身子,伸出手抬起了淑妃的脸庞。

只听她说道:“你的计划本宫已经知晓,你和本宫都很清楚,你的弟弟韩清玄不会死。”

……

午时渐近,刑场之上,围观的众人看着渐渐燃尽的一炷香,他们逐渐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宋君逸下令行刑。

见着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要过去,人群之中的梦珏愈发着急,她紧紧地看着台上的宋君逸,对此人愈发厌恶憎恨。

这时,只见方才出现过的江伦又急匆匆地跑到宋君逸的身边,只见他低声对宋君逸说了几句话,宋君逸当场脸色大变。

梦珏心知大事不妙,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宋君逸站起身来,高声道:“犯人令楷罪不可赦,本官奉命行事,时辰将近,行刑!”

说罢,宋君逸便拿起一块令牌,往地上掷去。

却不想未等令牌落地,一道白影已经掠过,将令牌夺了过去!

半饷,众人才想起白影是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穿过前排锦衣卫才来到刑场之上的,一时间,他们都在好奇是何人拥有如此身法。

梦珏立即看清了来人,高呼道:“是玉迟王!”

众人惊呼,纷纷往刑场上看去,只见令歌赫然出现在刑场之上,并立在令楷的身边。只见他面如冰霜,身着白色深衣,腰悬面具,背负玉白长剑,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令楷看见令歌赫然现身时,忽地神色一滞,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见令歌前来,宋君逸当即起身,高呼道:“殿下!你这是在违抗懿旨!”

令歌回应道:“宋大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今日我定要带走令楷,此事你无需再管,我会向陛下和皇后澄清此事。”

宋君逸不依不饶,手指令楷,恼怒道:“他暗杀朝臣,犯下重罪,殿下切勿执迷不悟,扰乱刑场秩序!”

“盛贺该杀!此事人尽皆知,是本王授意他动手,若是宋大人非要治罪,就连同本王一并治罪!”令歌高声回应道。

宋君逸一时无言,他不曾想过令歌会当众认下杀害盛贺之罪,半饷,他尽量地克制情绪,又道:“令楷接近殿下别有用心,殿下不要再被他欺骗,皇上和娘娘判他死罪也是为了殿下着想。”

令歌并未回应宋君逸,只是回过身,蹲下身子替令楷解绑。

看着令楷虚弱的神色和凌乱的发丝,令歌歉然道:“阿楷,抱歉,是我来晚了……”

此时周围的人群中生起了流言蜚语,一一落入令歌的耳中。

“要我说,王爷就是被这令大人迷了心智,虽然令楷生得俊美,但始终是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是啊,王爷天之骄子,为何非要寻个断袖?想来只是一时兴起,冲昏了头脑才这般。”

“你们懂什么!?你知道他们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他们以真心换真心,已经比世上很多人都了不起了!”

人群中的梦珏与他人起了争执,有人闻言也随之附和。

“就是,我觉得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不管王爷和令大人是怎样的感情,王爷能亲自来刑场救人都证明王爷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比淮阳王为自保谋害嘉定王强太多了!”

……

“你不该来的,”令楷低声道,嗓音甚是虚弱无力,“不是证词上面都说,我接近你别有目的了吗?”

令楷看着令歌,他的双眼一如往常般的温柔,只是此时疲惫无力已经无法掩藏,他不愿令歌被世人的闲言碎语所扰。

不顾众人的目光,令歌伸出手整理着令楷鬓边的发丝,只听他回应道:“我不信那证词,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我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阿楷,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可是如今我都已经为你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你还要退缩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相信你的心定然有了答案,告诉我好吗?我来告诉所有人。”

令楷静静地看着令歌,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令歌,异于往日的坚定和成熟,目光中尽是对他的期待,让他于心不忍和不顾一切。

最终,令楷湿红了眼眶,只听他开口说道:“我爱你,如你爱我一般地爱着你。”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令歌含笑道,眼眶亦泛起泪光,“我们走,一起离开这里。”

随后,令歌搀扶着令楷慢慢地站起身来,并回过身对高台上的宋君逸朗声道:“宋大人!你可有听见?令楷并非居心叵测,故意接近我,他说他爱我,如我爱他一般地爱着我。”

“我和他与世间的有情人一样,两情相悦,他何罪之有!?”

此言一出,人群中骤然生起轩然大波,纷纷惊叹于令歌的言行。

“玉迟王真的与令大人两情相悦!”

“玉迟王快带令大人走吧!希望老天开眼,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

人群中的议论声纷纷落入宋君逸的耳中,只见他双手渐握成拳,眼中的愠怒也渐渐溢出,难以掩藏。

此时,凝香殿内,香气依旧弥漫在殿中的每一处。

淑妃一笑,面前的皇后一向洞察全局,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计划能够隐瞒住皇后,索性承认道:“有玉迟王在,他自然不会死。”

皇后笑意渐深,说道:“那日你刺杀皇上,为的就是卷进这次的案件,因为你料定了陛下会因你更加为难,到时候便会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本宫处理,这样一来,你可以继续激怒本宫,让本宫下令当众斩首令楷,好让玉迟王去救令楷,对吗?”

淑妃从容地说道:“正如皇后所言,只是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计划,为何还要继续行刑呢?”

皇后不屑一笑,她松手放开了淑妃的脸颊,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因为本宫想和你赌一局,看看玉迟王究竟会不会救令楷,本宫就在此处陪着你,我们拭目以待。”

淡香不断地从香炉中飘出,萦绕在殿内四处,不知过了多久,倾秋走进殿中,福身道:“启禀娘娘,玉迟王已经去了刑场,想来正打算劫走令大人。”

皇后深深地笑着,并未言语,只听淑妃说道:“皇后,你输了。”

皇后颇带玩味地看向淑妃,说道:“难得你赢一次,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本宫满足你,就当你这一生的最后一个心愿。”

说着,皇后凑近淑妃的脸颊,目含虚伪的怜悯,又道:“你应该知道,虽然不少人希望你和你弟弟就这样死去,但是你也可以求本宫,让你和令楷都活下去。”

淑妃敛去笑意,说道:“我知道,你是皇后,就算不杀我们其中一个,你也有其他手段安抚那些人。”

“你越说本宫越不舍得你死了,这宫里难得有你这样和本宫说话的人。”

淑妃不以为然,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后的脸颊,出神地想着一些往事。

此时,皇后伸出指尖挑起淑妃的下颔,说道:“其实你不甘心,对吗?”

淑妃默然,只是狠狠地盯着皇后,任由双眼中的血丝渐渐漫延,吞噬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澈。

皇后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孙太傅已经和本宫做了一笔交易,保住了令楷的仕途,你可得好生斟酌。”

说罢,皇后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只听淑妃在她的身后说道:“我的心愿便是再见清玄一面。”

皇后回头看着淑妃,深深一笑,允诺道:“好。”

随后,皇后继续往外走去,淑妃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愈发猜不透皇后,她无力地追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后如未闻言一般,只是随着光影消失在凝香殿前,留给淑妃一生难以解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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