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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脑子正常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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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顾丞相今日也没去上朝,皇上还亲自去丞相府探病了,看样子丞相是被您气得……啊不是,是自个儿病得不轻,怕是不中用了。”

王府后院内,锦衣华服的青年半靠在檀木摇椅上,眉目疏朗闲适,摇椅后,一左一右的侍女一人举着一把玲珑芭蕉扇,给青年扇着风。

听完小厮的汇报,躺椅上的青年睁开眼,道:“不中用了?阿竹你不要瞎造谣啊,虽然顾子言这个家伙很不讨人喜欢,但是罪不至死,你造这种谣咒人家,还是很缺德的。”

阿竹顶着一张苦瓜脸:“小人绝对没有造谣,这都是丞相府的人亲口说的,说顾相当时和您吵完那一架,回府后就吐血了,到今天还下不了床呢。”

吐血?

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严重,谢异书总算在这个夏日午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撩开绯红衣摆,蹬着椅杆起身:“这么严重?”

不过几年没见,顾子言的心灵和身体现在这么脆弱的吗?

似乎自从他一月前回京,就总是在京城各处听见有关当朝顾相的传闻。

既有说他少年英才,二十岁金榜题名,二十二岁位极人臣,迄今也才二十四的年纪,就已经当政三年,权势滔天的;也有说他祸乱君心,结党营私的;

但更多的,是说当朝顾相龙章凤姿,举世无双,可惜常年缠绵病榻,活不过三十的。

谢异书向来是不信这些坊间传闻,但回忆起前几天,在皇兄的生辰宴上,和顾子言蹭了句嘴后,那人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的神情和苍白的脸色。

心头莫名有点拿不准,金尊玉贵的谢王爷拧眉,离开温柔乡:“备礼,出门一趟。”

阿竹忙问:“备几份礼?殿下今天的行程是京郊赌坊还是后/庭花,斗鸡台?或者是去密廊会友?”

气氛诡异地沉默片刻,谢异书觑了阿竹一眼:“一份厚礼,去丞相府,探病!”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三日前说起。

三日前,在皇上的生辰宴上,一群忧国忧民的臣子情真意切地表达了对后宫空虚的关怀。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自从谢之重五年前即位,这出大戏就时常上演,一众位高权重的大臣每天不想着怎么在其位谋其职,而是天天想着揣度圣意,更想着把自家女儿送进皇宫。

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今年,户部尚书出了格。

年过半百的老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在哪里听了耳旁风,竟然误以为皇上有特殊癖好,好男风,还只好“哥儿”这款男风,于是想把自家庶出的小儿子送进后宫。

哥儿,是一种能够怀孕生子的男人。

大安朝的哥儿数量稀少,同时地位低下,遭到歧视。

许多男人以娶哥儿为耻,只有娶不到女子的男人和某些好这一口的男人会同哥儿成亲,绝大部分哥儿都沦落到各处“南风馆”,靠卖身讨生活。

更有甚者,因为找不到夫家,而死于难捱的潮热期。

户部尚书想把自家儿子送进后宫,理想很丰满,但现实便是,皇帝还没开口拒绝,便被顾子言当着百官的面一通臭骂。

话里话外,都在骂户部尚书老年痴呆不如早点告老还乡,还夹枪带棍地把那位小公子贬得一文不值,顺便无差别攻击了全天下所有哥儿。

顾子言最厌恶“哥儿”,也不知是哪里染来的恶疾,总之一在他面前提哥儿两个字,他那一张脸能拉出三尺长,周身的气场能把人直接拽进三九寒冬。

这一点谢异书早就深有体会。

他和顾子言相识早,在谢异书还是皇子,顾子言还是工部侍郎家不受宠的庶子时,两人就认识了。

一开始两人还算相处融洽,但和平共处了没两年便相看两厌。

两人同在国子监上学时,顾子言每门功课都异常优异,谢异书身为皇子,但不是读书的料,也对四书五经不怎么感兴趣。

偏偏顾子言总来恶心他。

在父皇抽查功课时,顾子言这个家伙总会穿他小鞋,导致他被父皇骂个狗血淋头。

学期末放榜,顾子言还会拿着自己那张统统甲等的成绩单在谢异书跟前晃荡,甚至把成绩单塞进过谢异书的书袋里,导致谢异书给父皇汇报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绩时,旁边莫名其妙多了一张可怕的参照物。

在顾子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膈应下,谢异书即使脾气再好,也看他越发不顺眼。

并且,谢异书最喜欢乖乖软软的哥儿,于是为了恶心顾子言,年少时的谢异书不仅每日和同窗讨论哪家南风馆的哥儿漂亮,还每日都带着不同的哥儿打顾子言面前经过,甚至特地让那些哥儿堵住顾子言的去路,朝他身上贴,每次把顾子言恶心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他便身心舒畅。

虽然会换来顾子言新一轮的报复。

但即使如此,谢异书还是坚强地四肢健全地活了下来,活到了父皇去世,皇兄谢之重即位。

皇兄即位一年后谢异书便离京游历,直到一月前,才重新回京。

在他离开的这四年内,皇城翻天覆地。

顾子言考上了状元,进入了翰林院,短短两年不到便被皇上看中,钦点为相,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独得圣宠,风光无限。

但那个惹人厌的脾气依然没一点改变,甚至愈发变本加厉。

以至于在皇上的生辰宴上,目中无人,把户部尚书喷得满地找头。

不仅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甚至已经到了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因此,在顾子言第三次说出“哥儿不配嫁入皇室”之后,谢异书和他呛了一句:“几年不见,顾丞相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这是谢异书回京后和顾子言说过的第一句话,也就是这么一句话,导致顾丞相当场离席,三日没上朝。

——

谢异书换下了身上的轻便着装,为了彰显探病诚意,特意穿上了端庄持重的绯红王服。

丞相府异常气派,金碧辉煌,檐角高挑,斗拱华丽,彰显着圣上的恩宠。

气派程度几乎要和谢异书的逸王府平起平坐。

前来丞相府探病的大小官员前脚才一步三叩首送走了皇上,后脚又重新跪伏在地朝王爷行礼,这一整天像是陷入了丞相府的磕头漩涡,膝盖就没直起来过。

谢异书吩咐阿竹把慰问礼交到了丞相府的管事手里,轻咳了声:“顾相身体可还好?”

管事道:“回王爷的话,大人还没醒过来,但太医说已无大碍,再晕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谢异书指尖蜷了下:这还叫没什么大碍?

像是看懂了谢异书的惊讶,管事道:“王爷常年不在京或许不太清楚,丞相大人的身体向来如此,特别是夏日,缠绵病榻在家办公是常有的事。”

阿竹适时在谢异书耳边道:“殿下,看来是丞相大人自己不中用了,和您骂他没什么关系。”

谢异书:“……”

真是小嘴抹了蜜。

在谢异书的记忆里,顾子言并不是个病秧子,但顾子言是不是个病秧子都不关他什么事,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生的病,那谢异书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对管事道:“好好照顾你家大人,本王先走——”

在一声极轻极浅的呛咳声中,谢异书张了张嘴,咽下了剩余的两个字。

不远处的朱红长廊上,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身上只仓促披着一件官服,一头乌发甚至没来得及束,略显凌乱地扫过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皮肤。

顾子言长得好看,谢异书从小便是清楚的。

四年不见,顾子言如今的容貌越发俊美,一毫一厘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绝对担得起一句龙章凤姿。

但此时眉眼间一股浓重的病气却无法忽视,他嘴唇煞白,就要下跪。

谢异书记忆中的顾子言虽然算不得张扬,但还从没有如此虚弱,一时不知被拨动了哪根尊老爱幼的心弦,谢异书仓皇俯身,托住那人的手,把人扶了起来。

“顾,顾相请起吧,都病得半死不活了,还拘什么礼。”

习惯了放浪形骸的日子,猛然要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王爷,对谢异书来说,还挺为难。

他的手刚碰上去,顾子言便像是被烫了似的,快速收回手。

他似乎对谢异书说的话并不在意,也不抬眼看谢异书一眼,而是直接下逐客令:“殿下万金之躯,若是被臣过了病气,臣万死难辞其咎,来人,护送逸王回府。”

谢异书本就打算走,但顾子言下了逐客令,他就不乐意走了。

风水轮流转,四年前是顾子言膈应他,现在终于轮到他膈应回去了。

“别急。”谢异书挥退了准备上前的下人,直勾勾盯着顾子言,突然弯下腰,抬眸,和垂着眼的顾丞相四目相对:“丞相不欢迎本王?”

猛然的对视打了顾子言一个措手不及,他抿唇回道:“自然是欢迎。”

谢异书似乎从中捕捉到一丝忙乱,他挑了挑眉,莫名感到心情舒畅,又朝前靠近了一步。

有点近了。

一股略微浓重的药香拂来,但不显得刺鼻,谢异书像是明知故犯,注意到顾子言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于是刻意凑近顾子言的肩侧,深吸了一口气:“丞相大人,好香啊。”

“殿下,别——”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脸色苍白的顾丞相更加苍白,弯腰呛咳出声,耳廓都咳出了一层粉,看起来异常辛苦,像是要重新晕过去。

谢异书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干脆搂住他看起来孱弱不堪的身子,半搀半抱地把人朝寝房里带,话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本王前些时日失了言,今日是特意来给丞相道歉的,来,进屋,让丞相感受感受本王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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