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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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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灯火煌煌,但毕竟地底之中,还是略有昏沉之色,黑衣的身影被无限拉长,两侧的石壁映着他一闪而过的痕迹。

如同烛光轻微黯淡一下又重新恢复,近乎像是错觉。

门前的暗室稍稍有些不同,较先前一路行进所经过的诸多石门相比雕刻更为精细。

崔沐入钥,走了进去。

东西已经整理完毕,他细细检查了一番,便将箱子扣好。

顷刻间又消失在了此处。

片刻,他到了一处极为宏阔的内殿中。

此处是暗卫营中枢所在,一路守备层层叠叠,森严无比。

崔沐畅行而过,

最终停在了一处小厅入口前。

里间守门的暗卫看到他,眼神凛然。

此是佥事直属之所,非级别不得入内。

而且,恪职三年,来者寥寥无几,就算遮面,他也确保此人他从未见过。

崔沐却是目标明确,直直地拎箱入内。

守门暗卫微一皱眉,刚伸出手,来人便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那守门人只一看,心中一惊。

这是营中佥事亲发的最高限令。

令牌不可销毁,来人不得审物。

这位是……?他默默看了崔沐一眼。

崔沐耐心等待着。

守门暗卫细细确认后恭敬地递给他,低头让开一条道路。

“有劳。”

一桌一椅和格外庞大的公文对比鲜明。

“来了?”

黑衣武者起身,难得有些和煦的笑了笑,“还是一样,属你最为准时。”

他边说着,边将一个软匣递给他。

“是属下本分。”崔沐接过。

分量很轻,但形体应该不小。

“打开看看,那位所赐。”黑衣武者微朝上拱了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崔沐应声,抽出了一条绣着暗金纹的长带。

他轻一触摸……软剑?

那剑身通体漆黑,极其轻薄,但烛火映照上去,剑尖反射的光芒竟冷冽刺目的令人不敢逼视。

崔沐腰间其实亦是一条软剑。

“较你惯用的改进良多,也更轻,应当会顺手,你换用就好。”

他将软剑收起,一揖:“谢佥事。”

“那位问起你了,我说你尚在布置西戎谍网,那位便催你回京,但不曾说让你做何事,也不知是否是我多想,看来应当是私事。”

崔沐也有些疑惑:“一门之人不可入宫面圣,只营国体外务乃律法,何不派专司审查之人前去?”

“不知,讳莫如深,”黑衣人又看向崔沐:“何况,此任也未曾让你专营国务,而是派你前去……。”

崔沐只一摇头:“应当应份,并无不愿,此间所托亦是律法,属下定会尽力。”

黑衣佥事将嘱托的话咽进肚子,多年来,这人始终似乎总能看透他人心中担忧,也似乎猜到了许多。

“多谢,若有所需我定会帮衬。”

“那上托之事?”

“……再等,我会安排,实时联络。”

“属下遵命。”

“一路注意,小心为上。”

“是。”

“等等……,”黑衣人又唤住正欲离开的崔沐,“依你之见,他如何?”

他说的隐晦,崔沐却领会到了所问着谁,他停下脚步,忽然间,真的在认真思索,“相处时日不多,并谈不上了解。但依目前所见,应该……”

“怎么?”

“此任值得。”

守门的暗卫见到崔沐便是一礼,他点头回礼便离开此处。

暗卫看着那位大人离去的身法暗暗心惊,着实是不可语之贵者。

崔沐稳步行进,走向另一条暗道,和他同胥昭一起离开的方向不同——那条甬道接待外客时才会开启,如今早已关闭。

步步前行,弹指间,身影不见。

胥昭下了车,稳步向前走去。

他向来需早到,还好住所近,不然寅初就得侯着。

他后日便要启程南疆,今日的朝会大头算是为他临别饯行。

他正了正衣冠,看向左掖门。

官员行列缓缓向前行进着,肃穆的近乎压抑,胥昭也轻轻点头回应着几处躬身问候,但他能感觉到,今日那些人也不过是碍于礼节,个个却不似往常面带谄笑。

呵……他们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不想太过于得罪他,失之礼数,但也因圣上暗中可能潜藏的态度,又不想让圣上觉得捧他而感到不顺,秋后算账。

个个变脸比翻书还快,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必巴结,就是舒坦吧?

他眼中讥诮藏在深处。

不过也好,他每次看见那些虚假多少都觉得反感,却也不得不逢场作戏,笑脸相迎一番。

不然,他早已没了容身之地,定被群攻而诬之。

其实无论何时,年少而身居高位者,最受人嫉恨。

无他,唯觉不公耳。

哪怕此人从未行过悖逆之事,哪怕此人勤勤恳恳,不为名声。

可,正因如此,当任凭他人如何努力,如何钻营,为了功名利禄违心弃尊的点头哈腰,胆战心惊的媚上欺下,年少的清高志气被诡谲鸦聚的官场步步消磨,清廉正直的信念让趾高气昂的大人狠狠踩在脚下。

更何况,有人已老朽之身才中举人,将近入土始任卑职。

背信弃义,愤懑怨怼的爬上来,想着一雪前耻,大展威风,又继续对下属颐指气使,发泄破碎的半生,却从不提年少轻狂时许下的一朝青云,封侯拜相。

即使提起,只是伪作,自己都不信了。

当那些半百之人仰头时,还是只能见到一个光风霁月,风评极佳的清影,他们却都面目全非,垂垂老矣。

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之后,不靠父辈恩荫的反而更令人难堪。

耗尽的血气和殆尽的勇气,抛弃掉的过去与意气始终在提醒着他们,那个都能当他们儿孙之辈的身影完成了他们已不曾奢望的自己。

而且,自己还是躬身行礼之人,黄口小儿凭什么比履历丰富的他们站高望远。

被岁月和现实蹉跎的有些扭曲的人,很难意平。

此时,并不会在意你的能力,眼中只有你的地位,心里只会痛斥上天不公。

故,可欣慰所叹后生可畏,不怀他意,真正凭本心与之相交的也只有寥寥无几……

忽的,人群如石子投湖般微起波澜。

漾开的水纹伴着几句极轻的低语传入正在闭目养神的胥昭耳中。

……谁?!

胥昭猛的睁开眼睛,侧首看向后方。

只见一位头发斑白,身形消瘦的老人被礼官搀扶着缓步前来,他似乎本欲按序排队,但把礼官吓了一跳,急忙示意老人家往前走,所经之处官员皆一揖到底,都不敢让老人家站到后面。

他笑呵呵的应着问候,慢慢向前走去。

胥昭亦然震惊不已,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位是……毅德公!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上朝是先要排队,而且还要尽量保持肃静的。吵嚷咳嗽的人会被巡查的礼官认为失礼,用小本本记下来。所以电视剧里官员上朝进殿途中还能不时窃窃私语,甚至大声笑着聊天是不太合理的。

嘶……突然在想,什么时候安排胥胥看阿沐摘面具呢?(轻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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