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盯着她的眼睛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转了一圈指向自己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把你”光束忽的移到祁川脸上“当做敌人”
祁川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的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隐藏在光后，姜毅的表情谁也没有看到
她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喽”祁川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手电筒的光骤然消失，黑夜里交叠在一起的手达成了某种协议，地狱里的恶虎慢慢张开腥红双眼
姜毅松开手走到窗台边，抬脚刚要跳出去，突然又想到什么扭头在黑幕中看着祁川的身影“记住你今天答应的”
翌日早晨，姜毅听到闹钟响的第一声赶忙按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做好粥盛了一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她抬手轻轻拂去搭在关楚云脸庞的发丝，盯着面前红润的嘴唇愣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就出门了
人潮攒动的街道上，姜毅抄着兜，学着关楚云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硬是走出了一股流氓地痞的味儿
“唉，老头，这一包菜多少钱？”姜毅单手解开塑料袋的结，几根手指在里面扒拉了两下
“姑娘，你要的话给八文就行”卖菜大爷看到自己的店终于有了客流量高兴得不行，拿起秤杆就摩挲着手打算帮她称
姜毅咂了咂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在大爷伸手拿袋子前把里面的菜都倒了出来，揪起面前的一片菜叶晃了晃
“就这破玩意，你要我八文？”
大爷顿了顿，收回手，一脸不知所措地来回搓着手“姑娘，八文真的不算多了，这菜都还好好的，你看”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姜毅手里的菜
“四文，成不成”姜毅拿着菜叶的手往后收了收，正好躲开了大爷的手
这仗势属实不小，周围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大爷站在人群中为难地来回踱步，好几次的退步始终不能让姜毅满意，俩人之间的反差太强烈，人们站在一边手指着姜毅边和旁边人窃窃私语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这么没教养”
“就是就是，四文？这不是抢吗”
“一看就是不学好的，现在的人呐”
……
姜毅对旁边的叽叽喳喳充耳不闻，斜眼看到路口出现的身影，手里夹着的菜叶一下子甩到大爷脸上，随即拽住大爷的衣领，大声吼道“你个死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旁边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往前走了走，指责姜毅的声音越来越大，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手
眼看着姜毅就要挥拳头，从人群外围突然冲进来俩黑衣手下，边往里挤边喊道
“里面的给我住手！”
这也太像样了吧，一看就是祁川的人，下一秒，姜毅的左边脸突然挨了一拳，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她捂着已经红肿的左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红着眼怒视着面前的两个黑衣手下，要扇过去的巴掌突然被截住，其中一个黑衣手下拽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扭，顺势把姜毅往前推，随着黑衣手下松手，姜毅整个人倒到了地上
“诶呦，打人了，都来评评理啊，城防的打人了啊~”姜毅坐在地上边哭喊边拍腿，实打实的泼妇模样
“行了，起来”
闻言，姜毅抬头，不出所料俯视自己的正是祁川，看着她脸上丢脸的表情，姜毅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现在无赖的样子
心里不禁吐槽‘他妈的，要是你来早点，老娘至于这么败兴？’她揉了揉手腕‘别说，打的还挺疼’
对祁川的话假装没听见，姜毅继续拍腿叫嚷“不愧是官大，欺负人都没人管啊~老天，还有没有公理啊~”
祁川蹙了蹙眉，不是说装一下就行了吗？这家伙怎么还演入迷了？
她抬手抓住姜毅扬起的胳膊，一个使劲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即对着周围看戏的人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散了！”
那群人看是祁川发话，顿时噤声，胆子小的都走开了，还有几个胆大的安静地站在原地继续看热闹
姜毅低着头扫了一眼全身，裤子被磨破的地方隐隐渗出血，胳膊肘有点擦伤，除了左脸疼得厉害外其他也没什么
她被祁川架着，身子还是左右来回晃“走！”祁川抓着她胳膊的手往前一推，姜毅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脸上还是一脸不服的表情，跟街头的流氓无赖一模一样
路过大爷身边的时候，她放慢了些脚步，另一只手攥着十文钱，和大爷擦肩而过的时候塞到大爷手里，顺便小声嘟囔了句“对不起”还没来得及确认大爷听见没就被祁川拽着往前走了
眼看着车子就在前方，姜毅感觉自己皱着的眉都快定型了，上了车就不用装了，再坚持一下！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平生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谁能想到当混混这么累
面前被打开的车门“啪”的一声被一只青筋突出的手拍了回去，姜毅这次是真的不耐烦了，抬头对上阿雷神斯的目光
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松开，只见一旁的祁川恭恭敬敬地双手搭在一起朝阿雷神斯鞠了个躬
“神父”
阿雷神斯点头后，祁川才重新站直，一旁的姜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被拽的姿势，脸上紫绿来回变换
“你们这是要去干吗？”
“报告神父，姜毅聚众滋事，不服管教，制止时失手打伤了，好像是伤到了骨头，信徒带她去基地医疗院看看”
阿雷神斯的眼神在姜毅身上游走了一下，瞅着她灰头土脸挂着彩的样子抿了抿唇
“那你先去吧”说着，侧身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毅自始至终没拿正眼看他，一瘸一拐的钻进车内，闭上眼开始给已经被气死的自己默哀
“谢神父”
阿雷神斯摆了摆手，祁川微微颔首钻进车里拉上了车门
等车开出去十几米后，姜毅的身子微微往旁边靠了靠，离祁川只有丁点儿的距离，咬着牙挤出声音
“他怎么在这”
“出来视察正巧碰见的吧”
姜毅点点头，又慢慢靠回去，睁开眼盯着车前玻璃外快速往后飞驰的建筑事物，估摸着关楚云现在应该醒了，粥还没彻底凉，应该还能吃
车子在一栋白花花的建筑前停住，在一堆灰黑色建筑里，这栋楼显得格外突出，姜毅被祁川从车里架出来，顿时眯了眯眼
“嚯，医院整这么白，有点不吉利啊”
祁川瘪瘪嘴，小声凑到姜毅耳边“你现在怎么跟关楚云一个样？”
姜毅头顶慢慢冒出一个问号
“一样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