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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情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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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龟山之上,花无缺本以为自己好歹能休憩一日,没想到又被拖着灌了不少酒。毕竟,燕南天是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气男子,两个侄儿又很久才来拜访一次,他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这次,桌上摆的酒坛远不止是剑南烧春了。万春流酿的药酒,苏樱酿的花果酒等等都被端了上来。小鱼儿倒是和那两个老辈边聊边喝,饮酒如饮水,最多只被药酒苦得咂舌;花无缺几盏下肚就自觉不行了,默默把椅子搬到苏樱身边,和她慢慢饮着石乳。两人谈天说地之间,花无缺便无意中聊起了荷露成婚的事。

苏樱已经微醺,脸上的红色很是可爱。她半趴在桌上,托着腮道:“我们……我和那个姑娘可不大熟悉。所以……想必只有你们收到了喜帖吧。不过,我也好久没见过姐姐了。这段时间啊,我们都是书信往来的。有空……有空的话,我还得去看看她。”

花无缺不记得铁心兰与苏樱结拜姐妹这一出,听到“姐姐”的称呼,便一头雾水地追问了几句。小鱼儿正向燕南天讲述着上次分别以来的经历,此时也停下话头竖起耳朵,偷听花无缺与苏樱交谈。

他听不多时,便插嘴道:“你们俩结拜的时候,你鬼心思肯定不少吧。结拜了姐妹就不能抢对方的男人了,是不是?”

苏樱的脸更红了,伸手指着小鱼儿,娇嗔道:“小鱼儿你……你可别空口污人清白!姐姐长得又漂亮,为人又极好极好,任谁见了……都想熟悉一番。要不然,当初你……你和花无缺怎都……为她……”

小鱼儿立刻嚷道:“好了好了,闭嘴,我知道了!”显然是不愿意被苏樱揭这个短。

曾经不是情敌就是敌人的苏樱和铁心兰,现在交情也像亲姐妹那般好。她说“极好极好”时的腔调,竟然与小鱼儿早上说花无缺是“很好的孩子”时语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花无缺想到此处,低头微微一笑。

燕南天道:“这不好么?燕某……觉得啊,年轻人就别囿于儿女情长了。到了年纪,自然就会成家立业。看看你们这一个个……”

他不说了,摇着头又饮一杯酒,落下去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惆怅。

小鱼儿和花无缺对视一眼,猜他是想起了当年不顾一切和花月奴私奔的江枫。

苏樱伸出手来,在桌上摸索一番,似是在寻找什么,一边喃喃道:“现在想起来半年前的那些什么情长气短的,真是幼稚得可笑……”

花无缺俯身又给她倒了一杯石乳,朝她推过去,微笑道:“苏姑娘是不是有些醉了?”

苏樱眯眼看着他,慢慢地道:“多谢了,花……江公子。你真会照顾女孩子。”

燕南天幽幽道:“无缺这孩子,简直和他爹一模一样。不仅是相貌,就连这善心也一模一样。”

桌上六人一时面面相觑。这本来轻松欢快的家人小聚,有人却突然被勾起了伤心事,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不见得多开心了。

小鱼儿站起身来,趴到燕南天肩上,笑眯眯地对他举杯道:“那我是一点儿也不像我爹了?”

燕南天还真的仔细端详他半天,最后也浅浅笑了一声,与他碰杯,道:“你啊,长得像我那漂亮的弟媳。只可惜这性格不知道随了谁。月奴……我见她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要说最了解月奴的,除了我二弟,那可能就是……”

他顿了顿,重重放下酒杯。

花无缺的心也随着这停顿沉了下去。最了解一个移花宫宫女的,除了两位先宫主,还能有谁?更何况,花月奴还是邀月座下的大婢女。

江枫的事迹与为人尚有燕南天对他们讲述,但是说起花月奴,除非他们能找到当年她在移花宫的伙伴,否则她对于小鱼儿和花无缺而言,永远只能是冰冷的碑石和失色的画像了。

小鱼儿想起他当初在铜先生面前替他素未谋面的母亲据理力争,被打得半死不活,笑容也勉强了。

餐桌一时安静下来。

万春流打破了沉默,轻声道:“燕大侠,你身体还未痊愈,酒得少喝,回去休息吧。”

燕南天懂他话里有话,笑道:“这不是我侄儿带着好酒来拜访了么?就小喝两杯,不会碍事的。”

看万春流扶着燕南天慢慢进了里屋,方才一直趴在桌上的苏樱才抬起头来,不满地道:“是谁……要讲那些伤心事的?真是,燕大侠……这就是年纪大了……老一辈就是这样……”

花无缺看着她眉头微蹙的样貌,也理解了小鱼儿和他草草讲过的,那“老鼠洞”中的故事。可以说,这世界上除了怜星,就只有他最熟悉邀月的一颦一笑。而此时的苏樱,几乎和邀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无缺微笑着扶她起身,道:“苏姑娘,你也醉了。”

小鱼儿叉着腰,还在伸着筷子挑桌上没吃完的菜吃,帮腔道:“对啊,鬼丫头。你酒量比花无缺还差,就别喝啦。”

苏樱挣脱了花无缺的手,自己往屋后走。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她又扭头问道:“他不是……已经……已经叫江无缺了么?”

小鱼儿头也不抬,回道:“你管我,我叫得顺口我乐意。”

苏樱转身看着花无缺,问道:“那我也叫你花公子了?叫惯了很难改口的。”此时她两颊微红,双眸明亮,比平常那副淡漠模样可人得多。

花无缺对可爱的女孩子更加难以拒绝,便点头道:“好,你想如何就如何。”

苏樱打了个哈欠,挥手道:“我就先休息了。小女子不能尽地主之谊,还望公子们海涵。恕不远送——”

等苏樱走了,花无缺仍然站在原地。不多时,她在屋内启动机关。啪啪两声,他们方才吃饭的桌面便分开,碗筷酒瓶都落到了下面一个软布垫上。

小鱼儿还坐在吃饭的座位上,现在惊得跳了起来,扑到花无缺身上。他回头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寸远的地方的那个大坑,耸肩道:“苏樱那鬼丫头……”

那鬼丫头到底如何,直到两人并肩走出樱溪,小鱼儿也没给出个下文。

花无缺冷不丁道:“你还对苏姑娘有情意吗?”

小鱼儿侧头看他,懒懒地道:“你怎么好奇了?我以为无缺公子你……对男女之情不大感兴趣。

花无缺沉吟道:“我只是看她……好像对你不像从前了。”

小鱼儿嗤笑一声,道:“不像从前,这是什么话?”

花无缺道:“她之前可是往死里黏着你的。现在却和你只好像……虽然亲昵的确也是亲昵,不过比起情人……更像是……至交或者兄妹……”

小鱼儿抬头望着天,接着转头看着身边的花无缺。

他人口中极像自己父亲的刀刻一般的侧颜,现在沐浴在淡淡的月色下,好像自身也在发光的玉像,有些不真实。但此时花无缺皱着眉,很专注地在思考,这样生动的表情又一下子把小鱼儿拉回现实当中。

小鱼儿笑道:“我小鱼儿经常被女孩子骂‘没有心’。想必,鬼丫头不久之后也看穿了这一点吧。我对她不能说是无意,但是的确……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那一份真心。说到这个,你呢?”

花无缺疑道:“我?”

小鱼儿伸个懒腰,揽住花无缺的肩,用玩笑的语气道:“是啊,兄弟,你和铁心兰。”

花无缺沉默良久,最终轻声道:“我不知道。”

小鱼儿道:“你对女孩子好,往往只是出于你在移花宫受的教养罢了。你对铁姑娘,是不是在这教养之外?”

那一日,花无缺始终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但是一月之后,他们前去移花宫参加婚礼时,铁心兰似乎替他作出了回答。

按照花无缺所言,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一个如此热闹、如此喜庆的移花宫。

从山门开始,这不小的宫殿就张灯结彩,大红的双喜贴满各处。小鱼儿这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停地赞叹着这里有多豪华,花草有多香味扑鼻,各处的陈设有多贵重,还顺手拿了一对瓷瓶在手中把玩。花无缺也没出手阻拦,只是静静听着背后杂乱的脚步声。果然,在小鱼儿像当铺伙计一样开始对着这青釉的成色评头品足时,背后传来了一阵骚乱。

伴着“铁宫主好”的问候,一个人停在了他们背后。

铁心兰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人,怎么手不干不净的?”

小鱼儿手上一停,随即笑道:“移花宫宫主大驾光临,我这小毛贼可要大难临头了。”

他把瓷瓶物归原处,闪身躲在花无缺身后。

花无缺自然地抬手抱拳道:“铁姑娘,好久不见。”

铁心兰今日的衣装是秋海棠的里子,珊瑚红的裙子,芙蓉红的外衣,佩着不少首饰,脸上也化着淡妆,比起平常素面白衣走江湖的铁心兰又是另一番风景。但是小鱼儿听她那朗朗大方的语气,却不知怎地想起了那个在草原上随他奔跑的小公子铁心男。

她浅笑一声,抱拳回道:“小……江公子,花……江……”

她磕磕绊绊,竟然一时说不出下文。三人都一愣,随即都大笑起来。

小鱼儿笑道:“铁姑娘,叫我小鱼儿就好。我不失面子。”

花无缺也笑道:“若是改不了口,叫在下花无缺也无妨。”

小鱼儿虽然仍然躲在花无缺身后,却小心观察着花无缺与铁心兰二人的神情。他们之间好像的确没有什么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嫌疑。倘若真有,瞒不瞒得住小鱼儿先不提,小鱼儿身为两人最好的朋友、花无缺的孪生兄弟,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也是理所应当。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铁心兰看到后面又来了些客人,便告辞了二人,又匆匆迎去。

小鱼儿看了半天,道:“怎么来的都是些女人啊。”

花无缺淡淡答道:“这些女客都是荷霜当年的同门。男客看来都是新郎的亲友,而且都不是武林中人。他们看到移花宫,只会感叹这里的富有,却没有一丝敬畏之心,多半是从未听说过。如此说来,我们两人只怕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小鱼儿动动嘴,还想说些什么。荷露却从人群中冒出头,朝二人奔来,喜道:“公子,江少侠!”

花无缺笑道:“荷露,新衣服很衬你的身材啊 。”

一袭齐紫襦裙的她蹙起秀眉,上下打量一番来客,评价道:“江少侠今天这套新衣服,花了不少钱吧。”

小鱼儿做个鬼脸,无奈地道:“别说了,还不是你们公子讲究排场。他说什么,我们俩像黑白无常一样一起去婚宴,不吉利。因此啊,他花大价钱给我定了身新的。这辈子,也就这样穿一次了。”

花无缺只是陪着笑,并不反驳。

荷露也笑了,道:“二位想不想见一见新郎倌?不管怎么说,公子也算是荷霜的长辈了。等会拜高堂时,还要公子坐在上头。”

花无缺讶然道:“我……么?我只怕和新郎也差不多大……”

小鱼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荷露不顾前仰后合的他,认真道:“是。”

小鱼儿拉着荷露,笑得气喘吁吁,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坐上边啊?”

荷露皱眉道:“怎么可能?高堂本是父母,荷霜她父母双亡,本应该拜二位先宫主,现在……只能拜从小一起长大,照顾我们的公子了。你算什么?你是公子的妻子么?还是荷霜的亲生父母?”

小鱼儿强词夺理道:“我是你们公子的双生兄弟,若不是你们先宫主作难,本该他的什么都是我的。既然如此,他的侍女不也是我的侍女?本来也是邀月怜星两个女人坐上面,现在换成两个男人,怎么了?”

荷露还待回嘴,花无缺不自在地道:“就让小鱼儿和我一起吧。来者都是亲朋好友,也没请什么江湖人士,不就图个喜庆吗?想来荷霜也不会介意。”

荷露看他一眼,又气又好笑地道:“好吧。没想到公子你也会和小鱼儿沆瀣一气,真是……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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