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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十年后】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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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有些旧的照片了,像素甚至没有如今那么清楚,但对于许晏光而言,已经太足够了。

照片上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在院子的鹅卵石路边、郁郁葱葱的大树下,他就坐在石阶上叠纸,周围围了一群孩子,他笑得明朗,和如今已截然不同。

他的对面坐了两个少女和一个少年。谢宁在中间,右边是沈清时,左边是另一个少女。少女把头钻到谢宁旁边看他画画,沈清时则手撑着椅边,目光散到远方,脸上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穿着粉色背带裤,把头发挽成了麻花辫,是她在许晏光记忆里少有的亮色。

“刘姨,”许晏光嗓音稍有些喑哑,“我能把这张照片再洗一张吗?”

“当然,这好办。”

许晏光舒了口气,目光依依不舍地从这张照片上挪开。

照片最终停在了2017年的5月,再往后便没了沈清时的照片。

刘姨语气怀念又可惜:“小时是个可怜的好孩子,她妈妈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当年听说她们出国了,我还以为生活会变好一些,谁知道……”

女人说着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唐诗现在怎么样。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这样一来,她想必也不会过得开心了。”

如果说沈清时近两年还在社交帐号上有行踪,后期更是回国发展了一段时间,在国内外都多少有点人气,那么唐诗的消息就称得上是寥寥无几了。

旁人都不知道,只许晏光在沈清时的《山梦集》里偶尔会看到她提她的妈妈。

她飞往国外,妈妈叮嘱她多穿衣服。

她拍下美景,会给妈妈邮寄明信片。

再多就没了,就连葬礼都未曾见到唐诗的面,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在国外不方便回。

许晏光垂眸,看着照片上的沈清时,面容悲悯又怀念。

直到沉默的气氛被一声“刘姨”打破。

许晏光和刘姨同时抬头,就看见长廊的尽头,站在沈清时照片旁边的男人,正是谢宁。

-

许晏光上次见到谢宁似乎还是十年前拍毕业照。

那时候老师们都不动,一个班一个班轮流拍,一班拍完回班里,二班再出去拍。两班一来一回交错时,许晏光瞥见了谢宁。他还是在人群中沉默而独自,像一块石头。

只那一眼错过去,没想到再见就是十年后。

阳光落在细密的树叶缝隙间,许晏光和谢宁在院子里溜达着,小孩们扑过来喊“谢宁叔叔”,又被谢宁打发着回去继续玩了。两个男人在孩子的院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就朝远走了走。

院子旁边有国家资助新盖的运动区域,乒乓球台、羽毛球网和篮筐都有,两人溜达到这里,谢宁忽然开口。

“打一场吧。”

简单明了,对方似乎笃定了许晏光会答应。

“当年我说了运动会会赢你,可你却没参加。”

许晏光回想了一下,那年高三的运动会他的确没参加,因为爸爸在外调研受了伤,虽说只是摔了腿,还不严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但当时医院电话真把他吓了一跳,打着出租就往医院奔。

没想到谢宁竟然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难道当年他那仰跳一投,就让谢宁记了这么多年?

许晏光看向谢宁,对方黑眸深邃,藏着更深的情绪。

许晏光一怔,然后答应了。

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阴云遮盖,天阴下来,竟有点下雨的架势。

两个男人脱下外套,穿着西装的谢宁还松了松领带。

许晏光摸着篮球,忽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球了。那些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大学毕业后他开始工作,西装皮鞋限制了他的运动,无休止的加班打乱他的作息,频繁的应酬更是压榨掉他最后的空闲时间。

此刻球在他掌心和地面间来回起落,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回到指尖,他竟然觉得自己年轻几分,回到了过去。

他抬头,对面谢宁站在他面前,碎发被吹散,露出谢宁的眼睛。

这双眼睛十年前就是这样看他,可当年他太傻,什么都不懂,直到如今才明白其中到底都蕴含着什么。

许晏光轻轻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他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球跟着他如被胶黏住,可谢宁防守得一如既往,许晏光每一个假动作都被他识破,而当球权被谢宁抢过去,他的防守又不遑多让。

两个当年势均力敌的少年,如今成长为旗鼓相当的男人。

直到最后,球在许晏光手中,他向左做假动作,球被他从左手推到右手,谢宁紧跟,许晏光压左肩,流畅地转身,随即一跳,高高跃起,将球投了出去。

与此同时,谢宁同样跳起,他伸高右手——

球触碰到他的指尖,偏离了方向,重重落下,被谢宁抢到手,反手投进了篮筐。

一切不过两秒间。

谢宁赢了。

球从球筐落下,弹跳着滚到一边,球场上两个男人都淌了汗,许晏光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这短短一场球赛,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打球,终于暂时忘记了沈清时离开的事情。

他朝谢宁走过去,心服口服:“你赢了。”

谢宁不说话,只喘着气,到最后他平复了些,才道:“现在赢了,又有什么用。”

球场安静,许晏光眼睑稍垂。

“当年我赢了,又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下,下一秒,许晏光领口一紧,整个人被谢宁拽住。

谢宁紧紧掐着许晏光的领口,表情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愤怒:“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弄丢她?!为什么要让她在那么冷的河里——”

语及此处,谢宁喉咙一滚,嘴唇颤了颤,却再未说后面的话。

远方阴云密布,雷声阵阵,大雨将至。

许晏光定定看着他,然后他伸手,把谢宁的手一点一点掰下来,抽回自己的衣领,声音淡道:“那你又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我把机会给你——”

“我说过我要你把机会让给我了吗!”

许晏光扬声打断了谢宁,他二十八年生命里几乎没有过这样说话的时候,但此刻,他看着谢宁,双唇紧抿,张开时又是吼了出来。

“谢宁,你说这话你想过她的想法吗?她是物品吗?!”

“你看我的眼神妒忌、羡慕、不甘!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去争取!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默不作声把机会给我,你以为你是在谦让吗?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怎么就知道沈清时会接受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她接受我了吗?我救下她了吗?!我每日每夜每日每夜都在后悔自己做得还不够!我恨我不再去多做一点!可你呢?你又做什么了?你轻飘飘一句把机会让给了我,然后就让我来承担这痛苦的一切吗?!”

“谢宁——”

许晏光吼出,尾音却颤抖地弱下,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又像是在看自己。

埋怨、懊悔、恳求、痛不欲生。

雨一滴一滴落下,落在许晏光和谢宁的脸上,然后迅速变大,在雷声中倾盆而下。

两个人被浇得狼狈。

许晏光眼睫微颤,他在雨中开口,声音轻如落在水涡里的秋叶。

“你为什么不试着救救她?”

“万一呢……万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两个流泪猫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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