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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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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吃得差不多了,社长那边喊着想要玩游戏的现在一起回宾馆,还想继续呆在海边可以再坐一会儿,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鹿怀诗忙站起身,“走了回去了。”

应崇仰头把剩下的芬达全都喝完,“好,走吧。”

一部分人回到宾馆,社长的房间里,郑茉一把桌游拿出来,“我带了好几份,咱们先看看玩什么。”

钟嘉觅挤到前面去,“我看看我看看。”

大家伙儿众说纷纭,最后社长说:“我们就玩点简单的,惩罚有意思一点吧,因为总是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

大家一致同意,郑茉一顺势说:“那我们惩罚就直接真心话大冒险吧,虽然老土了点,但还是好玩的。”

“行啊。”

最后大家分成了两拨,社长、钟嘉觅,郑茉一,应崇和鹿怀诗他们一起,拿了两副扑克牌,另一拨人去林森房间玩狼人杀,后来又回来了一批,从郑茉一这里拿了一副大富翁走了。

钟嘉觅坐在社长身边:“先说一下规则吧,输的人喝酒,并且真心话大冒险呗?”

郑茉一:“不行不行,赢的喝酒,输的惩罚,咱们玩点大的。”

钟嘉觅不明白了:“啊?赢的人为什么惩罚啊?”

郑茉一看了鹿怀诗一眼,鹿怀诗道:“喝酒不算惩罚,就喝一杯。”

郑茉一连忙应和:“对啊对啊。”

应崇抿起笑容。

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还是听了郑茉一他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这个游戏要赢没有把握,要输还是很轻松的,只要不被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拆牌打就行了,本来钟嘉觅还兴致勃勃的算着牌,但是人太多了,算来算去就蒙了,稀里糊涂赢了一局。

“你们牌也太烂了吧哈哈哈哈,是运气不好吗?”

他们一共五个人,三个心照不宣,一个甘心宠着,钟嘉觅玩得最开心,仰头喝了一杯酒,一点犹豫也没有。

“我还得惩罚呢,谁倒数第一啊我看看,”钟嘉觅翻看了一下底下的牌:“啊哈,应崇啊,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应崇坐在床上,就在鹿怀诗对面,懒洋洋靠着墙,灯光化成一个小点落在他漆黑的眼眸里。

“真心话。”

“哎我突然想起来,咱们玩真心话的话怎么着也得立个誓吧,万一是说谎怎么办?”钟嘉觅说。

郑茉一想了想:“万一说谎,就——一辈子得不到真爱,喜欢的人一辈子都不喜欢你。”

这于应崇来说无关痛痒,“好啊。”

钟嘉觅:“那我摸牌了啊——刺激的要来了哦伙伴们。”

钟嘉觅从真心话的一众牌中摸了一张,念出来:“你最近一次说谎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慌——这是什么问题,一点也不刺激啊。”

应崇笑了笑,无言望向鹿怀诗。

鹿怀诗对着他的目光,心脏“突”的一跳。

“我不是去小站办事。”应崇语调缓慢:“是专门过去,提前见面。”

鹿怀诗:“……”

这边还真是热,五个人聚拢在一个小房间里,就更热了。

钟嘉觅没听懂:“见面?见什么面啊?见谁啊?”

应崇不上当:“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钟嘉觅:“好吧好吧,继续继续。”

事实证明,应崇不仅会赢,他也会输,一局下来他才是算牌算得最精准的那一个,一局钟嘉觅一局社长,轮番把他们送上第一的位置。

而他自己永远垫底。

“真心话。”

“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熊猫。”

“真心话。”

“最近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和谁?”

“今天,玩拖伞,和鹿怀诗。”

连着输了好几局,钟嘉觅喝得有点头晕,社长提出帮她喝酒,“咱们这个游戏有点问题吧,咱们感觉赢了的人反而难受呢?”

郑茉一说:“那可没办法,一开始咱们就说好了的,应崇还一直回答问题呢,他都没说什么。”

钟嘉觅:“这些问题也不刺激啊,这样吧,赢的人可以自己向输的人提问,提点刺激的问题,这样才好玩,行吗?”

郑茉一看了看鹿怀诗,鹿怀诗点头,郑茉一道:“行。”

新的一轮开始,钟嘉觅毫无疑问又先跑了,紧接着就是社长,鹿怀诗扔了三个七下去,手里还剩一个三。

刚要把三扔下去,就像之前的许多把那样,应崇又是最后。

结果。

“四个二。”应崇留了后手,直接把她炸死了。

“要得上吗学姐?”

鹿怀诗:“……”

应崇:“一个三。”

“哦——恭喜应崇终于不是最后了,诗诗,该你了。”钟嘉觅高兴坏了,社长把该她喝的那杯酒喝掉,钟嘉觅仰着头想问题:“问个什么刺激点的呢——”

鹿怀诗不知道为什么应崇中途反水,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任钟嘉觅宰割:“好吧,你问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在不在我们中间?”钟嘉觅得意极了:“这个问题怎么样?”

所有人都看向鹿怀诗,来自对面的那道视线格外炽烈。

“我……”

“不许说谎的哦!不然会得不到真爱的!”

“有……”

钟嘉觅激动起来:“在我们中间吗?在吗在吗?”

其实这已经是两个问题了,但是鹿怀诗脸都红了,哪还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应崇明明知道她的答案,明明她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可是在这一刻,不知道是气氛烘托还是怎的,他就这么看着鹿怀诗,看着她通红的脸,心脏竟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

那张小嘴里会说出什么样的字眼?

她会用什么语气来说?

应崇不得不承认,他太期待了。

他期待疯了。

快说吧。

快说啊。

鹿怀诗犹豫着,最后点了头:“在……他在……”

她紧张得汗都下来了,明明没有喝酒,可是却缺氧得有些发晕。

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对面,她不知道,应崇也没有再看她。

那小小一声“他在”,几乎让应崇心跳失控。

咚咚咚,有力而快速的跳动是应崇从未有过的反应,让他觉得陌生而危险。

游戏结束时已是午夜,社长如他们所愿醉得站不稳脚,众人推说自己有事,只交给钟嘉觅处理,钟嘉觅也是自愿的,送走他们之后一个人照顾社长。

鹿怀诗逃也似的回到房间,做了一夜的梦。

复赛在即,他们要准备排练了,大家前几天玩得很疯,一开始还有点不在状态,钟嘉觅甚至把词都给忘了,磨合了几轮之后,慢慢状态就都回来了,越练越来劲儿。

“这次咱们是代表学校参赛的,和上一次为了我们自己不一样,也不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比赛了,希望这次比赛大家能拿出比上一次更加认真的态度,更加坚定的决心!”临上场前,社长在后台给大家加油鼓劲。

也不知是久未上台还是怎么,鹿怀诗居然有点紧张,深呼吸好几次都不管用,一想到台下坐着密密麻麻的观众,她就觉得脖颈都僵硬了。

很快到了她上场。

张五可的第一场戏是出去见阮妈,好在戏份不重,大都是阮妈和她父母的对白。

她中途到后台候场,社长带着穆家齐他们找到她。

“怀诗你怎么回事?念白的时候声音都抖了?”社长非常紧张她的状态:“一会儿还有你唱的部分呢!你现在太紧张了,声音都是紧的,怎么可能唱得好呢。”

鹿怀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预赛的时候都不紧张的,她只能道歉:“对不起社长。”

“社长,我来跟她说吧。”应崇的戏份靠后,是以他才刚刚化好妆。

社长挺放心应崇的,点头道:“行,我去看着其他人了。”临走是还不忘提醒:“别太紧张了怀诗,很快就要到你了。”

鹿怀诗低下头,应崇道:“先别看台下的观众,下一次你的登场是小姐回房间后的自白,她第一次看到王俊卿,你想象你自己就是张五可,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吗?你回忆着他的样子,然后唱出那几句唱词。”

时间不够了,应崇还没说完,鹿怀诗就被推出后台上场。

“你现在就是张五可。”

“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应崇低低的声音依旧回响在她的耳边。

第一次看到喜欢的人——

他骑着自行车和她撞在一起,他将她身上的自行车搬开然后关切的问她有没有事。

鹿怀诗思索之后唱道:“早听说王俊卿人才一表,深居在绣楼上见他不着,好一似银河隔阻无有通道,阮妈妈能给我们搭上这座顺心桥。”

唱词的利落干脆,唱功的深厚,思念的细腻,春闺女儿的娇羞,全在这句词里唱了出来。

果然她一开口,台下就爆发起了掌声,这给了鹿怀诗不小的鼓励。

你可以的。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饰演青春的钟嘉觅跟她搭戏,称王俊卿觉得她不好看,鹿怀诗气恼的对着镜子:“慢闪秋波仔细观瞧,见自己生来的俊,好似鲜花一样娇。”

那时她纠结着应崇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在寝室里仔细照镜子看自己的五官,怎么看都觉得和“好看”挨不上边,在衣柜里挑来挑去,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最后上网买了一条裙子——那是她这一整年买的第一件新衣服。

王俊卿不喜欢张五可,让自己的表弟贾俊英来和张五可见面,并且骗她说他就是王俊卿。

张五可:“见阮妈行动不像赏花玩景,东说说,西望望,定有别的情啊!我这里假观花,暗查动静。假山石大树后有人藏身,太阳光射墙上现出人影,看形状定是公子王俊卿,因何故他偷将我的花园进。”

张五可在花园里初见贾俊英,应崇登台。

灯光之下,应崇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淡笑着看她:“小生得罪。”

张五可“哼”了一声,转头唱道:“好一个俊书生翩翩年少,又清秀又文雅难画难描,头上戴一顶生巾帽,身上穿一件绣罗袍,满面的书卷气,连连地陪着笑,倒叫我满腔怒愤雪化冰消。问书生到花园你把谁找?”

一边是娇羞,一边还偷偷看他,就好像第一次在戏剧社里看到应崇,冷着脸不接近他一面又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忍不住偷偷去瞧。

应崇饰演的贾俊英开始骗她:“百花园里春意闹,万态千姿难画描,虽然是花开颜色好,看来你人比花更娇。”

甜言蜜语无所不能,张五可被这张干净到极致的脸欺骗了,她着迷一般的望向他,摘过花园里的一朵玫瑰送他:“红玫瑰乃是园中宝,香闺伴我慰寂寥,赠君玫瑰君莫笑,拿回去,日烧香,夜祷告,殷勤护,把水浇,一日三朝。你要不住的瞧。”

送给他的又何止玫瑰,她的一腔真情,她的心脏,她的喜怒哀乐,全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心,应崇直直看着她,“惊鸿一瞥无踪影,光茫四射满园春。”

贾俊英何尝没有动了真心,可是眼前这个人他不能爱。

那是表哥的妻,自己这一场不过是为了骗她,难不成真的蠢到落入自己设下的骗局之中?

怎么可能。

这段唱词中,应崇眼中有深情,有挣扎,有痛苦,最后,满眼都是她。

花园一别,知道内情的贾俊英比张五可更加不舍。

“对不起,”应崇看着她的眼眸,唱:“贾俊英原是个代相亲。”

“对不起”三个字是应崇临场加的,剧本里没有这三个字。

鹿怀诗望着他,在那一刻明白了,为什么五可最后会选择原谅。

“我靠这一段演得太好了!”一向沉着的社长在后台看了他们演的这一段之后都忍不住赞叹:“张力太强了,不管是唱词还是情感的处置,太绝妙了。”

“是啊是啊,尤其是情感处理,天呐,我真的感觉得到他俩之间冒出粉红色的泡泡。”钟嘉觅表示赞同。

穆家齐也看到了,心里忍不住发酸,怀诗对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眼神。

“应崇唱错词了……”

“那有什么!”穆家齐想要吹毛求疵的,瞬间就被反驳:“我觉得这三个字加的才真是绝呢!完全的真情流露啊!”

穆家齐强行挽尊,冷笑道:“有什么真情流露的,应崇又没有对不起诗诗。”

掌声响起时,两人好像才刚刚出戏。

应崇目光回复清明,给了鹿怀诗一个眼神,两人一起下场。

“真厉害啊学姐,这么快就找到状态了。”应崇说。

鹿怀诗却还没有完全回神,淡淡“嗯”了一声。

鹿怀诗后面演得很好,她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穿越到了那个叫张五可的女孩儿身上,体会到了她的感情,她的无奈,她的哭泣,此刻台上的也许不是鹿怀诗,她只是借用了鹿怀诗的身体,她的心耳神意全部都是张五可的。

张五可怒骂着骗了她的人,也反抗着于她不公的命运。

好在人间馈赠,让她在最失落的时候遇到她的贾俊英。

贾俊英对她说:“那日私入花园,甚是冒昧,自见小姐一面,顿生爱慕之心,若蒙小姐不弃,愿结百年之好,成奈三生幸也。”

他珍藏着她送他的玫瑰花,珍藏着她的一片真心,他对她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可我也是真的爱你。

那是五可用最真挚的心爱过的人,她又怎会不原谅呢。

应崇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跪下。

“贾俊英,张五可。”

“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双拜花堂。”

戏剧结束,等待帷幕落下时,鹿怀诗悄悄回头,刚好对上应崇的视线。

她笑了一下,应崇也回她一笑。

鹿怀诗用嘴型说:“应崇,生日快乐。”

复赛的演出非常成功。

除了一开始鹿怀诗不在状态,和郑茉一落了一句词之外,其他都很顺利,社长也非常开心,明天他们就要飞回云城了,今天是最后一夜。

社长定了一家餐厅,说大家聚在一起,不醉不归。

所有人都玩疯了,菜还没吃完,就开始敬酒的敬酒,拥抱的拥抱,三三两两握着手,互诉衷肠。

应崇和鹿怀诗也喝了点酒,鹿怀诗抱完哭得一塌糊涂的钟嘉觅,遥遥看到应崇也刚和林森说完话。

鹿怀诗举着酒杯过去找他。

“姐姐……”应崇喝得不少,鹿怀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出去吗?”鹿怀诗低声问他。

应崇抬起眼睛,似乎喝了酒的人眼睛格外明亮,他知道她要去哪,那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走。”

出了餐厅,被外面的海风一吹,两个人都清醒不少。

一路无话,谁也没说去哪,走的方向却是一致——一致往海边走。

到了蹦极项目旁,工作人员已经准备收拾打烊了。

“还有最后一次,你们要不要玩?”工作人员操着一口乡音问道。

应崇:“要。”

“两个一起啊?”

“嗯,是。”

“上来吧。”

选完了安全绳索的种类,鹿怀诗和应崇一起站在高台上。

海市的海上蹦极非常出名,社长之前给他们介绍说是“亚太第一高”,社长也是从宾馆前台那里听来的,鹿怀诗不知道这个说法准不准确,反正她站在这里往下看,确实很高,和玩拖伞时往下看的感觉很不一样。

“会怕么?”工作人员给应崇绑安全绳时,他问道。

“还行。”鹿怀诗说谎了,她有点怕。

却不是因为高而怕。

“别紧张,如果害怕了,就咬我吧。”应崇把自己的手递到鹿怀诗嘴边。

鹿怀诗笑起来:“这是什么减压方式。”

应崇也跟着她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想让你害怕。”

捆好了,和下方的工作人员做好了确认,然后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三,”

应崇往前站了站,轻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冰凉。

“二,”

“你抱着我吧。”鹿怀诗开口道。

“可以么?”

她依然能闻到淡淡的酒味,却不知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反正她快被这味道熏醉了。

“可以。”

应崇俯下身,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一瞬间,海风都小了不少。

世间万物都温柔下来。

“一——跳!”

他们被人用力一推,脚下再没有着力点,直直向下俯冲而去。

鹿怀诗从没体验过这样快速的坠落,没有任何支撑,没有任何辅助,只有风响在耳边,和快速略过的重重风景。

不对,还有。

还有那个一直都在的温暖怀抱。

应崇那次问她,有没有某一刻想到过死,他说她坚强,说好像什么困难都压不垮她。

其实不是的。

在遇到他以前,鹿怀诗经常能想到死,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想法,会发生在任何时刻,或是一夜难眠直到第一缕天光照射到脸上时,或者听课听到一半忽然出神,看着一教室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她并肩站立,孤独到想死,又或者仅仅是在食堂吃着饭,看到阳光被乌云遮蔽,再或者,任何一个想起季怀玉的时刻。

鹿怀诗都想死,她一度认为自己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也许还能和父亲母亲团聚。

至少比现在幸福。

那天初雪,她一个人奔跑在孤独的街道上,所有黑暗的压抑的回忆汹涌而来,她就像此刻一样一脚踩空,然后不断向深渊坠落。

在她筋疲力尽,想要放弃她自己的时候,应崇一把将她拉起,把温暖塞进她的怀里,将她带回尘世,告诉她有人爱她,给她看人间值得。

他是她的光。

是她身处谷底时看到的唯一一抹希望。

鹿怀诗回抱住应崇,应崇感知到了,低头看她。

正要说什么,鹿怀诗忽然仰起头,闭着眼。

直直的吻在他的唇上。

快速的,不断的下落中。

她吻上了她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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