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佐眨眨眼，好像有听没有懂，“什么玩意儿？”
嫌弃他装聋作哑的林森抬腿就踹了他一脚，张天佐没躲，生生挨了这一脚，接着道：“欧兰德人不仅进来了乌亚源，还被评定为S级，进入治安总部工作，甚至成为了新闻发言人，干翻了越南平，这话说出去，谁信啊？是当我们这些边境治安官都是吃素的吗？无凭无据的，现在造谣成本都这么低了吗？”
无功而返的郭海纯拍拍张天佐的头，非常欣慰，“老大总说你大智若愚还真是没错。”
段瞳弹了一下烟灰，“我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散播这个传言的人目的为何，我只知道齐喑现在还是总部任命的治安官，既然她还是我们滨佳的治安官，我就不能放着她病死不管。”
郭海纯刚刚就已经明白了段瞳今天一系列诡异行为背后的考虑，假使某一天传言被证实为真，段瞳也想自己一个人背下拯救欧兰德人齐喑性命的罪过，而不牵扯到他和林森身上。
拒绝施救的那些医院肯定也都看到了传言，所以才会对齐喑避之唯恐不及，好在元卜医生犹豫之后还是伸出了援手。
只是，让郭海纯困惑的还有两点，但他只是想想而已，张天佐则是已经开口问了出来，“齐喑就是因为这个传言气病的吗？不过也是，换是我我也得气死，谁这么恶毒造这种谣言啊，是嫉妒齐喑的才华吗？还有，老大呢？齐喑受这么大委屈又病成这样，他影子都没见一个，这也太奇怪了吧？”
郭海纯瞄了段瞳一眼，道：“我刚才一直在联系老大，他都没理我。”
林森跳起来，“难道老大也失踪了？！”
“呸呸呸！”张天佐还他一脚，“说点吉利的。”
段瞳站起身来，“长风早上说他家里有点事，可能正忙着呢，你们别打扰他了。我去看看齐喑，你们趁这机会先休息一下吧，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段瞳走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郭海纯总觉得事情肯定不像段瞳说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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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诚走进艾真的房间，晃晃智脑，“首席和龙华都联系不上。”
艾真恨恨地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首席夙兴夜寐、日理万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正常，龙华这算怎么回事？他不应该是24小时待机的吗？可见他就是不想理我们。”
艾诚：“……”
你这么赤裸裸的双标真的好吗？
艾真将空了草莓牛奶盒子丢给智能管家，伸手要再拿一盒，被艾诚按住，“你这一早上都喝了多少了，要当饭吃吗？”
艾真也不坚持，收回手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枕在头下，“我就是心烦。”
艾诚在他对面坐下，“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控制住了，这表示龙华他有在做事，你还烦什么？”
艾真忿忿，“都传播得这么广了才开始控制言论，他就是失职！如果再因为这个对首席造成不良影响，他拿什么赔？他赔得起吗？”
艾诚无语，艾真大概比李闻珂本人都更在乎李闻珂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首席这么多年打下的根基不至于被这种没头没脑的传言影响，你别担心太过了。”
“那是自然。”艾真吸了吸鼻子，“可是，就算如此，用这么恶毒的谣言来攻击首席，造谣的人其心可诛。”
艾诚叹气，“这传言里可一个字都没提到首席，说的就是齐喑的事，到你这儿倒是句句不离首席，跟齐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艾真撇嘴，“齐喑算什么，攻击她又有什么用？就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攻击首席，乃至整个治安系统，只是齐喑最近风头正盛，靶子大一些罢了。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皱眉，“制造这种一眼就能辨别真假的谣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到底哪个傻子会信啊。”
“万一，”艾诚顿了两秒，“我是说万一，这传言是真的呢？”
艾真瞪大眼睛，起身伸手摸摸艾诚的额头，“没发烧啊。”
艾诚看着他，“我是说万一。”
“就不可能存在这种万一。”艾真收回手，又靠回椅背上，“欧兰德人怎么混进乌亚源来？还爬到四级高级治安官的位置上？开什么玩笑，天方夜谭都不敢这么编。”
艾诚笑，“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才不担心！”艾真叹气，“我就是有点心疼首席，天纵英才遭人嫉妒，多可怜。”
艾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这个身份地位真的用不着你心疼。”
“那倒是。”艾真笑笑，“别说这谣言是假的，就算齐喑真的是欧兰德人，我也会让她灰飞烟灭，不会让她影响到首席一分一毫的。没有人能毁损首席的名誉，任何人都不行，这么说来，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哈。”
看着艾真天真的笑容，艾诚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为了投奔李闻珂，艾真放弃了艾家的继承权，可是，李闻珂明年春天就要卸任，按他的性子，大概率不会留在乌亚源，那时的艾真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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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找到李闻珂的时候，他正躲在核心区与永安区交界处的房子里呼呼大睡。
靠近床边，龙华嗅到一丝淡淡的酒气，他眉头紧蹙，无情地拍醒那个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人，“昨晚到今天上午，您去哪儿了？”
睡梦中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的李闻珂勉强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含糊地道：“大晚上的当然是睡觉啊，还能干什么，熬鹰吗？”
龙华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搜索了您所有的居所，包括这里，昨晚到今天上午，您都不在。”
李闻珂清醒了一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工作日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是周末哎，别的不说，睡懒觉的自由我总还是可以有的吧。”
龙华冷着脸，“找不到您的这段时间，出事了。”
听到这话，李闻珂终于清醒了，他慢腾腾地坐起来，十分期待，“什么事？乌亚源覆灭了？”
龙华不喜欢这个玩笑，一脸严肃地汇报，“昨晚有人在网上传播齐喑是欧兰德人的消息，凌晨时分监控系统预警，我们开始控制言论，消除已传播信息，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消息源，这个之后我会亲自去查。”
“哦。”李闻珂看起来并不吃惊，“我们的预警系统好像偷懒了啊。”
龙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是，我正在排查这件事，现在的进展是不排除有内鬼动手脚。”
李闻珂看着他笑，“你直接说是李闻清干的不就得了？至于这么委婉吗？”
龙华垂眸，“目前还没有确定的证据。”
李闻珂笑意加深，“散布传言这事儿应该是闻涵和闻清一起决定的，但是，延迟报警扩大传播面这事估计是闻清自作主张，她在技术上确实是连智越都想来挖墙脚的专家，但是在其他方面，到底不如闻涵有脑子。画蛇添足，却意外地暴露了自己，你想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龙华还是那句话，“目前还没有确定的证据。”
李闻珂也不和他纠缠，而是换了个话题，“网上的传言可有证据？”
龙华抬眸，“当然没有。”
“你们当年留下马脚，没处理干净？”
“这不可能。”
“那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李闻珂又懒散地倒回床上，“知道当年的事的人现在应该只有你和刘叔了吧？你自不必说，刘叔现在每天种菜钓鱼下棋唱戏，无欲无求得很，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
龙华想起雨中的齐喑，声音中不禁染上一丝懊恼，“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而且，就算没有任何证据，这个消息的传播也对齐喑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李闻珂闭上眼睛，“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过了这一关，她就可以真正地生活在乌亚源的阳光下了……”
李闻珂的声音越来越小，吐字也越来越含糊，龙华抬眼看过去，发现李闻珂就这么说着话睡着了。
他不知道李闻珂昨晚去了哪儿，一如李闻珂也不完全掌握他的行踪，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就像当年的李闻睿和李闻珂，但是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讨厌酒味的龙华犹豫了一秒，还是上前帮熟睡的李闻珂盖上被子，然后退了出去。
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李闻珂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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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风到达滨佳治安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车被正门前的人群堵住。他突然鸣笛，正伸着脖子向治安所里窥探的人群吓了一跳，立刻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任长风开进去泊好车，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进了办公楼。
张天佐看见他一下子就窜了过来，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我刚才生怕你和外面那些人发生冲突啊。”
“老段不是让保持沉默吗？那还冲突什么。”任长风扫了一眼工作区，声音不自觉轻了一点，“齐喑呢？”
林森哼了一声，“人家都烧了一天了，命都差点没了，你现在才出现还好意思问？”他万分不解，“我说老大，你就是这么追求人家的？这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块木头你也追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