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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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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孙昌一家回了江州,别院只剩下徐伶、林楚意和绿袖三人。

对于谢惟清没有出现,林楚意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理解。无论如何,也与她无关。

二月的时候,林楚意跟着孙叔一起下荆州。

这是她第一次走商队。

这条路宽阔畅通,一路上驿站食肆众多,林楚意吃得好睡得好,一路上听孙叔、彪哥虎哥还有伙计们说笑,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楚意不会主动和他们攀谈。不过,从几人的谈话里,她知道了孙叔刚满周岁的小孙儿、喜欢拨拉皮鼓的小孙女、还有进城寻亲阴差阳错结实彪哥的孙大嫂。

看着父子三人热热闹闹的场景,林楚意经常想起俪大娘和松三伯。若是俪大娘和松三伯在的话,应该也和孙家一样,热闹、朴素。

说不想念是假的,但她觉得,说不定很快就要阴阳两隔,不去联系,倒好过到头来伤心。

荆州走一趟,大半个月过去。回到徽州,已是二月底。

城郊的油菜一片嫩黄。林楚意坐在运货的板车上,从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里穿过。偶尔有一两棵柿子树出现在视野里,树下一桩小巧的农房。

天空高远,林楚意心绪平淡安宁。这一趟下来,她的心情开阔不少,和孙昌一家也已相熟,还学了不少管理商队的办法,算得上是收获颇丰。

唯一意外的是,谢惟清并没有出现。

这和她预料的不一样。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此也好。

一行人将行将停,终于回到别院。

门口那棵柿子树抽了芽,阶前一棵歪脖子松树探出软嫩的松针。一曲温柔连绵的琴音正源源不断自院内传来。

林楚意很诧异,她回看孙昌一眼,走进庭院。

却见白夫人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前一把木琴铺在小小石桌上。她一袭窄袖祥云椽边对襟开衫,乌丝盘于头顶,正聚精会神的弹奏着。

微风不燥,随着琴音,在白夫人身边漫过。

白夫人弹琴的模样和平时好不一样,专注、沉静,就好像一只孤鹤立于山间深谷中,在缥缈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引颈高鸣。

连带着白夫人的琴音,听起来也格外冷洌。

“伶姐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琴艺精湛,”

孙昌出现在林楚意身后,解释道,

“她年轻时爱琴如痴。当时,一条画舫上,是伶姐一曲渔舟唱晚把吴阿姐吸引过来,我们才得以相识。”

林楚意顺着孙昌的话语看向院中两人。

显然,琴音对两人有着格外重要的意义,在白夫人的弹奏下,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已是泪光融融。

半晌后,一曲毕,徐伶也发现了立于檐下的林楚意。

“可怜的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她牵林楚意坐到石桌边,心疼的细细打量起来,

“有没有累着?有没有伤着?”

“没什么大碍。走山路、农田、进城,一路行来,也就那样吧。”

林楚意语气冷冷的,但较之前,却多了几分耐心搭话。

徐伶惊喜于她的改变,眼含热泪,轻抚她的脸颊左右看了半晌,才放心的点下头。

“这位是吴嫂,是我的故交,”

徐伶向林楚意介绍道,

“她本来要在淮安开一家脂粉铺子,却还得劳烦她来帮我们。”

吴阿姐是热络的性子,嗓门大,哈哈笑开,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这是钱没攒够,投奔你手下赚钱来了。“

徐伶晓得吴阿姐这是在宽慰自己,心中更加惭愧,苦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林楚意虽然心绪开阔不少,却还没有迈过心里那道坎。瞧见两位夫人久别重逢的场景,她只觉得累赘。

快乐注定不会长久,又何必多牵扯上一个人。

“没有钱赚。我们不赔就不错了,养活自己都苦难,吴嫂还是尽早回去吧。”

林楚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回屋睡去。

望着林楚意远去的背影,吴嫂担忧的皱起眉头。

徐伶好不容易看见林楚意一点变化,却眨眼变回逃避的原样。

她无奈的叹一口气,

“楚意说的倒是实话。徽州的生意不好做,没有运河,只能走马队。吴姐撑船的一把好手,却来跟着我受这种罪,我实在是不忍劝你留下。”

吴嫂拍拍徐伶,

“嗐,各有各的罪受。做什么不是做,能养活我们几个就好。”

====

四月末,林楚意又跟孙昌跑了一趟荆州。

回来时,依旧没见到谢惟清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问绿袖,“谢大公子最近还来吗?”

绿袖已经相当适应断臂,打扫除尘不停,

“姑娘心里明明就很惦念人家。”

绿袖含笑睨她一眼,朝院墙努努嘴,

“每天都来,在隔壁倒腾铺子呢。姑娘难道没瞧见那两株新长成的柿子树?”

林楚意顺着绿袖的话向右侧看去。

白墙黛瓦,横平竖直之中,一条蜿蜒的黛瓦温柔的将左右两方小院隔开。雕花隔窗一盏一盏排布在白墙之上,错落透出隔壁院落一片幽深墨绿。

两棵柿子树,依偎而生,从院墙最低处冒出头来。

从前死寂荒凉的邻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初夏的光景。

林楚意整日囿于房中,完全未觉隔壁的变化。

她急冲冲绕过小路,走到隔壁院临街的一侧。

“谢氏商行”的烫金牌匾已经做好,倚在门廊边。

林楚意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无比熟悉的一间屋子映入眼帘。正对面的壁柜、右手边的柜台,左手边轻纱帷幔掩映的妆台。

与下禾郡的谢氏商行一模一样。

谢惟清正从二楼阁楼走下来。他站在木制窄梯上,左手执笔,右手负在身后,身上是他惯常穿的那件墨色银纹对襟锦袍。

和林楚意在下禾郡那段时间见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林楚意陷入恍惚。

难怪谢惟清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早就打定主意要搬来徽州了吧!

林楚意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谢惟清微微一愣,匆匆向她走来。

日光从林楚意的身后照进屋内,照在谢惟清的脸上,将他一双黑眸照得璀璨发光。

林楚意不敢看他,别过脸去。

谢惟清瞧着她冷漠的反应,害怕她张口又要赶他走,赶忙抢话道,

“我来徽州真是为了正经做生意,喏,铺子都打好了,你……你没理由阻拦我。”

故作冰冷的声音落下,小心试探的目光还是不经意的落在林楚意的身上。

林楚意冷哼一声,

“随你。”

她转身要走,却被谢惟清拽住胳膊,

“来,来……来挑个礼物。”

谢惟清拽着她往壁柜走,唯恐她发火,动作极其别扭。

林楚意有些呆,

“什么礼物?“

谢惟清站在壁柜下,头顶是一整壁新奇华丽的小玩意儿。他的眼光极好,那些璀璨的物什不似俗物,让这方破旧屋宅熠熠生辉。

而谢惟清悠然自得的站在壁柜下,从暗橱里小心的捧起什么,献宝似的放在案台上。

“生辰快乐。”

林楚意垂头看去,一只玉雕喜鹊跃然眼前。

那玉通体翠绿,细细琢磨成竹编模样。乍看去,就像春天的街边最常见的竹编喜鹊,生机勃勃,甚至惟妙惟肖的仿出了茅竹硬挺的经脉。只有拿在手里,才惊觉莹润光滑,厚重扎实。

“这玩意儿一无是处。“

林楚意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手中却握着翠玉掂来掂去,不撒手。

谢惟清抿嘴一笑,从身后抱来一堆金钗首饰铺在桌案上,摆出任君挑选的姿态,

“你别急着回去,大家想给你准备个惊喜呢。”

他说着,朝后院努努嘴。

林楚意透过后院交叠的隔窗,看见了隔壁院子里围在石凳边的白夫人、孙叔、吴嫂等人。

似乎有一堆火生在众人中间,映照的众人面庞暖黄发亮。

孙二嫂端着一张长盘从灶间走出来,将盘中之物洒在火堆上,很快就有袅袅香烟飘出。

“绿袖说你爱吃鱼,大家便张罗着要给你做余杭名菜,鱼跃龙门。”

谢惟清在她身后解释道。

那鱼跃龙门取用8条不足年的幼鱼、1条膘肥脂厚的乌鱼,火烤、泼油、调味、闷煮,足足得耗满5个时辰。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若非谢惟清提醒,林楚意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但谢惟清说,

“生日,是出生之日,也是重获新生之日。今年春天这般美,大家都重聚在徽州,得好好庆祝。”

林楚意知道,大家是担心她,想要鼓励她振作,从往日的悲惨里走出来,重获新生。

隔壁院子有压抑的欢呼声传来。

绿袖拿着筷子尝了一口鱼肉,兴奋的直跺脚,似乎在说着“姑娘”云云。

白夫人回头宠爱的摸着绿袖后脑,孙昌和吴姐仰面笑开。

看着这些亲人好友,林楚意只感觉一阵春风拂过心间,鼻尖酸酸的。

谢惟清在她耳边继续说,

“人这一生啊,确实不容易。但是,你看,明明这么困难,大家还是努力坚持着,还是会笑闹,会庆祝。正是因为有了艰难险阻,这些欢乐才弥足珍贵。”

林楚意无声的吸吸鼻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但她涉世未深,尚且没有谢惟清那样开阔的胸襟。感动过后,她更觉得苦闷,觉得这是她一辈子没办法背负的情感。

她不知道该作何表示,一言不发,等着谢惟清收拾妥当之后,一起回到别院。

小院内,烤鱼的火焰未灭,大伙儿索性搬出藤椅,围坐火边,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吴嫂善歌,徐伶伴乐,谢惟清和孙家兄弟饮了不少酒。

很快,月亮升上中天,将一方小院照得清亮。

林楚意吃下一大碗长寿面,仰躺在藤椅上发呆。

谢惟清坐在她的斜前方,浑身笼罩上灼热的酒香。他的乌丝高高束在头顶,月光照在他筋脉分明的脖颈上,有一种粗犷的美。

他微仰面颊,同孙虎聊着见闻,气阔疏朗。

林楚意不禁想起方才他说的,“正是因为有了艰难险阻,这些欢乐才弥足珍贵。”

她忍不住想,他以后,也会珍视今晚这短暂的快乐吗?会如何回忆起这段时光?

到时候他又会在哪里?娶了谁做新妇?

一想到此,林楚意就忍不住哀戚。

一想到那个噩梦,她就像当头一盆冷水,瞬间丧失一切兴致。

林楚意呆呆的陪众人畅谈到深夜,送走大家之后,她终于寻到徐伶的房间。

“白夫人,我想离开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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