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之后,沈卿云在最无助的时候,会想到容远,与此同时,云团软软的身子总会浮现在他眼前。
云团从比毛线团还小的奶猫开始就被他喂,等到猫妈妈离开以后,沈卿云就在教学楼后找云团,而容远总是臭着张脸,小心翼翼地摸它。
两人一猫的局面在云团受伤那次被打破,沈卿云不再叫容远一起去看云团。
转学后,他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带不走云团,心里却时常牵挂着,最心忧的时候,会梦到云团流着血窝在雪地里,他打了无数通电话给容远,无人接听,云团渐渐没了呼吸。
所以当萧明然说云团在他那里,并且已经养成大姑娘后,他做不到不起一丝波澜。
“为你才养它。”萧明然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有质感,“把它接走吧。”
他到了小屋,屋内摆件没动,仿佛他离开还是昨天的事。
萧明然先进去,云团听到动静,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沈卿云后一步进来,云团立刻跑过来,围着他脚边转,用身体蹭着他的小腿,叫得很急切。
仿佛丢失多年的珍宝被找到,沈卿云眼眶一热,将云团抱起来,在它柔软的身上深深吸了口气。
小家伙完全没有面对自己的凶神恶煞,萧明然嗤笑:“真是养不熟。”
也不知是在说猫还是说人。
沈卿云撸着云团:“谢谢。”
萧明然握住他拧动门把的手:“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走?”
沈卿云还没抽回手,云团就跟被火烧着了毛似的,一爪子想挠过去。
萧明然反应很快,没让猫抓着:“我饿。”
沈卿云单手托住云团,一手拿出手机:“我给你点外卖。”
萧明然两指把他手机提溜开,似笑非笑:“容远来多久了?”
沈卿云瞪他:“你别动他。”
萧明然唇角拉平:“现在能留下来了吗?”
厨房里的东西也没动过,甚至是连调料包都与以前一样,但不是过期产品,而是近期生产的。
沈卿云神色复杂地扫过厨房,转身打开冰箱。
其实他不记得走之前冰箱里有什么,但当东西重现在他眼前时,模糊的记忆变清晰,不同时空的相同东西重叠在一起。
他目光顿了下,察觉到萧明然站在厨房门口凝视他之后,若无其事地拿出食材,实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用专一形容萧明然不够贴切。
他是偏执。
若是早点知道萧明然的心思,他是怎么也不会找上对方。
沈卿云很快就把蛋包饭做好,萧明然见他只做了一人份,把玩着手中的刀叉:“有时候真想让容远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沈卿云盯住他:“如果你对他动手,我会死在他前面。”
萧明然将蛋开膛破肚,白花花的米饭显露,像切开了黄皮红肉:“他值得你爱吗?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不关他的事。”沈卿云眼神微黯,“是我不让他知道的。”
“你都没信心让他知道你的全部,你们这段感情有继续的必要吗?”萧明然不紧不慢地问,“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不能考虑我?”
沈卿云被戳中最隐秘的痛处,微怒道:“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爱过你,所以能将所有的肮脏都让你知道,但我在乎他,我不敢在他身上堵。”
他话音刚落,周身空气凝滞,仿佛回到了与萧明然通话的那个晚上。
饭后,萧明然没有挽留他,而是睡在小沙发上,长腿在搭在沙发外面,闭上眼的时候眉头紧锁。
萧家势力繁多,且互相交错复杂,萧明然一介私生子闯进去,纵然手段狠厉,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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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云回到酒店时接近凌晨一点。
容远出院后不是将他劫去自己房间就是跑来他房里。
灯亮着,容远坐在茶几旁凝视着他,头发凌乱,像没人要的流浪狗:“去哪了?”
沈卿云怕他一戳就炸,走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想用撒娇蒙混过关:“出去办事,好累啊。”
察觉到容远的鼻尖往他衣领钻,他缩着身子脸红道:“很晚了,明天还得拍戏。”
哪知容远神色不虞,压根没有调情的意思:“你怎么喷了檀香味的香水?”
“不对,是他的。”他立刻否定自己,语气很冲,“你不是才答应我要跟他保持距离?”
他没再说话,等着沈卿云解释,但沈卿云觉得很委屈。
分明容远没有履行承诺,照顾好云团,萧明然才将云团带走,他为了云团迫不得已去小屋,容远却高高在上地质问他。
容远不依不挠:“说话。”
沈卿云别过脸:“云团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在乎我们一起养的宝贝,萧明然在乎!他在我走后把云团养的很好,我今天过去就是为了接猫。”
容远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云团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