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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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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斜,邓宜阳一进念青衣坊,便见方才杜雪衣置身的廊下坐着一男一女,夏橙两眼放光,正缠着柯为和问这问那,所问的皆是京城里再普通不过的事,比如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邓宜阳觉得好笑,心道这姑娘委实孤陋寡闻、从未见过世面,而柯为和竟也能不厌其烦地为其一一解答,确实是个耐心之人。

沿着夏橙和柯为和所指方向,邓宜阳一路绕到后院,刚踏入院门便透过窗棂看到了在灶台前忙碌的杜雪衣,她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一袭脏污的雪白罗裙早已换成一袭水蓝色纱裙,织锦的衣坊中还留着许多杜雪衣的家当,这件衣裙也不例外。

邓宜阳在门口愣了一会,忽的被杜雪衣手上菜刀一剁吓得醒了,干咳了声,道:“门主,您这是?”

“是老弟啊!”自我陶醉的杜雪衣这才注意到院内的邓宜阳,手上动作只顿了一顿,就又低头开始忙活起来:“刚才不说好了,以后也别叫我门主了,还是和阿橙一样,就叫我玉山吧。”

杜雪衣一把掀起锅盖,用勺子搅动汤汁,氤氲的雾气衬得她面上如清水芙蓉一般。如今的她不发威时看起来素雅恬静,宛如邻家姑娘一般,不像从前那般美得张牙舞爪盛气凌人,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刚好今儿心情好,而且我看织锦这衣坊里也剩些吃食,等会她睡醒了正好能吃上......来来来,尝尝我这汤味道如何?”现成的试味人,失去味觉的杜雪衣自是不会放过,她热情地朝邓宜阳招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你们门主。”

“门......”残阳照得邓宜阳的脸上微红,他盯着浑然不觉指尖已经被烫红的杜雪衣,踌躇了一阵,还是走进房中,“玉山姐,还是没找到您所说的余公子和吴公子。”

“锁春坊外也找了?”杜雪衣闻言眉头一皱,立时换上了副同之前杜雪衣一样的高冷面孔。

见此神情,邓宜阳一时间紧张起来,立刻站直了毕恭毕敬道:“春派的锁春坊、怀夏坊,还有内城的区域都找了,但其他的只是让人粗略地走了一遍,毕竟现下人手不够,不好打草惊蛇。”

杜雪衣点点头:“也是。”

方才长街上行人众多,余玄度那人精定然不会同杜雪衣一样傻到往花轿那凑,更何况还有吴中友在,他武功虽不济,内功怎么着却都比夏橙强些,还是能勉强保证余玄度安全的。

如若遇上其他麻烦,以余玄度的智慧,从中周旋应该也不成问题。退一万步,就算二人真的碰到什么棘手之事,以吴中友他爹的身份,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想到此处,杜雪衣又暗自感叹没有找错人。

虽说余玄度有时会有疯狂之举,却是全然不了解银刀门内情的,银刀门众人的藏匿之所、交流之道皆非一般人能弄懂,纵使他知晓杜雪衣的目的,想必要插手也无处可去。

如今银刀门内忧外患,他们二人阴差阳错能置身事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杜雪衣心中叹道,却莫名升起怅然若失之感。

杜雪衣回过神,乜见杵在面前有些憔悴的邓宜阳,不禁想到织锦,心中有些不忍:“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很苦吧。”

“织锦姐她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还把映月短刀骗到手了。”邓宜阳说得有些愤懑,“差一步就能反客为主。若非坊主们不听她劝告,春派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毕竟是一家人啊,何以到如此田地?”杜雪衣眼神中尽是失落,她如今仍旧无法接受自己下属自相残杀,忽而问道,“对了,你们是何时加入春派的?”

“我入银刀门入得晚,一来就稀里糊涂被安排到锁春坊。之后不久,就发现门内似乎有着三六九等之分,锁春怀夏的人被认为是门主身边的大红人,多是新鲜血液,而秋冬两坊许多是以前程门主在时的旧部,同门主自是疏远些,平日里也多分散于各处,远不如春派那么风光。久而久之,就渐渐有了分别。”邓宜阳认真解释道,但也不难听出经他反复斟酌,这番措辞已经是十分客观了,“而且门中有规定,一入门时所属何坊,便不得离开,所以到后来,大家的分歧也越来越大。”

“都是门中人呢,哪有亲疏远近之分?”杜雪衣不解,将乘着汤汁的勺子递给邓宜阳,“那织锦呢?她这么精明,怎么摊上这趟浑水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邓宜阳尝了一口汤汁,表情扭曲了一瞬又旋即恢复正常。

杜雪衣接过他递回的勺子,也没在意他松了口气。

只见邓宜阳又若无其事地续道:“她不像您一样武功高强又洒脱不羁,还于许多人有救命之恩,众人无不服气。以她同您的关系,秋派众人本就不可能待见她,所以要立足,必须得到春派的支持。但作为副使,她又必须兼顾两派立场,是以她的处境一直很艰难。若换了个人,估计......”

“好在她身边还有你。”杜雪衣拍拍邓宜阳的肩膀,感慨道,“她这几年,太孤独了,不论是在银刀门内还是在外面。”

“希望明日能让两边冰释前嫌吧,我应该可以吧?”杜雪衣自嘲一笑,放下手,继续埋头忙活起来,全然未注意到邓宜阳面上古怪的表情。

虽知晓老杨柳背后定藏有大阴谋,但其在银刀门门中却是调解春秋两派的中间人,平日里连心细如针的织锦都想不出他曾有什么破绽。经众人讨论后,最终仍不能确定银刀门人是否同老杨柳的阴谋有关系,所以私底下,杜雪衣仍觉得银刀门这一帮手下是值得信任的。

“雪衣。”邓宜阳几度欲言又止后,终是开了口。

“???”杜雪衣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已经让他以同辈相称,但这平日里的老弟这么叫她,还是觉得似乎不太顺耳。

“本来以为你不在了,这些话,以后就跟着我带到棺材里。但万幸,你没死,还回来了。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邓宜阳说得磕磕绊绊,但目光却极为坚定。

“你在说什么?”杜雪衣察觉出了邓宜阳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对劲。

“确实,我和他完全比不了......”

“谁——”杜雪衣余光瞥见墙上一个黑影怒喝一声,邓宜阳手中银针也已脱手。

“放心,谈情说爱没什么好听的!”只见那黑影在空中敏捷地翻身避过,继而轻巧落入院中,拍了拍手,朝二人走来,笑道,“我原本只是来捎个信,哪知大老远就闻到此处饭菜飘香,让我不禁想到了已故的杜门主。”

“你究竟是谁!”柯为和喝道,他同夏橙二人闻声也已迅速赶至此地。

“哎!别动手。”此人双手高举,显然毫无动手的打算,露在蒙面巾外的双眸透着无辜,“我来此地,只是看不顺眼秋派的所作所为,前来提醒你们。”

见众人停手,他这才续道:“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明日子时乘胜追击。待在怀夏坊那帮人早暴露了,若不做准备,就不是短刀被我们抢回来了这么简单了。”

邓宜阳护在杜雪衣身前,警惕道:“你不是说你是秋派的人?”

“虽然如此,但这次确实是沙狼做得过分了些。”那人摊了摊手,似是有些无奈,“我觉得两派之间,也没有必须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你?”杜雪衣虽赞同此人观点,但以她见人不忘的本领,门中的人她基本都见过,但对此人却毫无印象,未经思考便问出口。

幸好那人并未发现破绽,只见他随口道:“杜门主执掌银刀门后,银刀门就不是之前的银刀门了,不再以传授门中刀法见长,而是变成了收留各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甚至还有潜藏于各处的卧底,大家之间互相不认识很正常,我这也不认识你嘛?”

趁众人不备,那人猛地跃上墙头,哈哈笑道:“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宜阳,看不出来,你竟勾搭上了这么一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总得留个姓名吧。”杜雪衣喊道,“不然被你坑了,找谁索命去?”

“在下唐平。”那人撂下这一句便已消失无踪,留下后院中四人面面相觑。

***

虽然事情迫在眉睫,但吃饱饭仍是第一大事。杜雪衣让夏橙将织锦叫醒,告诉她刚才所发生的事,自己则加快手中动作。

待得二人离开,杜雪衣却发现邓宜阳依旧站在厨房一角,紧皱着眉头似是万分困扰。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我呢,银刀门定会安然度过此难关的。”杜雪衣又一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莫要对秋派的行动太过紧张。

却见邓宜阳跟没听见一般,眼神躲闪嗫喏道:“今日唐突了,这个送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在灶台上后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还在门槛处绊了一脚。

“老弟这么久没见,怎么好像不太正常?”杜雪衣满腹狐疑地目送他离开,继而打开包得精致的包裹,里头竟是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夏忠良元丰六年诗集”——正是夏橙刚发表不久的诗集,在抚仙镇的时候,自己还特地托周恒买的。

杜雪衣这才想起她的那本诗集好像还在余玄度手里。

当时自己还想把诗集送给他来着,然后被他给拒绝了。

但如今,好像被他私藏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已经在提刀的路上了(不久就会见面的,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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