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周广辰被路志城捶过，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见路志城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像你这样的异化者，是不是跟人吵架的时候只要一露出花臂他们就能被你的气势所震退，就像是动物打架前吼对方一嗓子一样。”
路志城对于他的比喻没有任何的意见，虚伪的接话，“可以这样说。”
“哇！”周广辰伸手在他长满鳞片的胳膊上摸了一把，滑溜溜凉丝丝的，不像是鱼类一样表面黏糊糊的，手感有点好。“超酷耶。”
路志城谦虚，“就还好吧。”
盛饮清在一旁听着翻了个白眼，傻子真好骗。
“那你们平时是怎么克制自己的呢？就是这个鳞片，想长就长吗？”周广辰又问。
路志城思考了片刻：“那倒也不是，必须是在危急时刻，比如自己受到威胁，感到恐惧的时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就觉醒了，你看你现在在跟我说话，我是我，等我变身了，那我就不是我了。”
“哇。”周广辰眼里的星星都快掉下来了。“那你们能长生不老吗？”
“不能。”路志城说，“我们也是普通人，也会死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就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变异，所以死在了舱室城，他跟我一样都是低级异化者，可是他，哎，说来都是泪，他连孩子都不要了，说死就死了，可怜他那个小孩就这样失踪了，现在外面这么乱，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唉。”
盛饮清听到他突然哽咽，眼皮子抬了抬，随即又莫不关己的垂了下去。
戏挺好。
“啊！”周广辰听到他从一个话题突然跳到另一个话题，无缝衔接就算了，自己还莫名其妙的被这背上的情绪给感染了，张嘴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在说什么，问，“多，多大的孩子啊。”
路志城捂着脸，看样子生怕自己哭出来，“是，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八岁了，希望她平安，能遇到个好人家。”
“我以后估计也不能出去了，如果你能遇到这么大的孩子……”
听到他说女孩，周广辰面色一僵，等到后面的八岁具体年龄，他的表情像是傻了一样。
“你你你说的不会是钱小小吧。”
还真有这个人？
盛饮清以为是路志城胡编乱造的，现在周广辰这么一说，竟然还真有！？
路志城一米八的大男人差点哭出声，他放下捂着脸的手握住周广辰的手，眼眶红红的，看着像个刚失去了孩子的老父亲，他一脸激动，“你认识？”
周广辰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的。”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她还好不好，这是我兄弟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只希望她好好的，这孩子有没有遇到一个好人，能不能吃饱，下雨天有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会不会有人欺负她？我真的太想知道了，她爸走的早，她妈失踪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活的肯定很艰辛，我还有点钱，如果你知道能不能帮我给她，给别人也行，别让她饿着。”
盛饮清：“……”
她仔细辨别了一下路志城的神色，竟然看不出有作伪的痕迹，一瞬间，盛饮清的有种舞台太小咖位太大，舱室城何德何能有拥有这种人才。
周广辰也被他的表现给搞懵了，不是在说异化者，怎么突然就变成找孩子了。
“那个，”他慢吞吞地开口，“孩子，孩子没事，你别哭了。”
“真的吗？”
周广辰最讨厌别人质疑他，当下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我以我们老大的人格发誓。”
“发什么誓？”沉津不知道听了多久，一开口就把周广辰给问懵了。
盛饮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他说，“他说你的人格不值钱。”
周广辰脸一下子就像是熟透了一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盛饮清微笑。
沉津：“跟我过来。”
周广辰哭丧着脸跟在沉津身后，经过盛饮清身边的时候手指相对，对着她开了一枪。
盛饮清口型示意：你完了。
周广辰还想表现什么，沉津抬手拽着他的领子就将人给提走了。
“我还没演完呢？”路志城抹了一把红彤彤的眼，“这就走了？”
“不然呢？还要给你喝个彩？”
路志城眼泪都出来了，哭的有点伤眼。
“孩子是真的？”盛饮清没忍住问。
路志城拭泪：“想什么呢宝贝儿，当然是假的。”
盛饮清：“狗东西。”
“不过，还真有件事儿要你帮忙。”路志城眼蹭的发红，“你看我也教了你这么久，说不求回报吧那都是假的，我就不是那无私奉献的人，现在，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盛饮清好奇，什么事儿能让他胡说八道铺垫这么久，“你先说说，我再考虑要不要讲良心。”
路志城搓搓手，“是这样的，此去一别，以后估计也再难见到了，我要跟我女朋友去浪迹天涯……”
“说人话。”
路志城举手投降，“好吧好吧，就是我还不知道要分配到哪儿去呢，万一以后回不来了我女朋友得哭死，我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心都要碎了。”
盛饮清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肯定不会把我的去处告诉我女朋友的，我这要是死了，这不是凭白耽误她嘛，你这样，你出去之后，我在尘昼别院有套房子，你有空帮我去看看，要是遇见我女朋友跟她说别等我了，下辈子我们有缘再见。”
盛饮清的关注点不在后半段，而是，“尘昼别院？那可是别墅区，你卖的煎饼果子上面是镶钻了吗？”
路志城忍无可忍，“卖煎饼果子的就不能暴富了吗？你管那么多呢！”
“这是门禁卡，尘昼别院115号，别走错了。”
说着，他塞到盛饮清手里块圆圆的东西，像个拇指大的怀表，盛饮清下意识地抠了两下，缝隙严丝合缝，没有打开。
她晃了晃手心里的东西，“门禁卡这么高级？”
路志城摆手，“高端别墅都这样，你没见过不懂很正常，你尽管拿着去，遇见我女朋友跟她说别等我了，我虽然不能继续守护在她身边，但我们的爱是不变的，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盛饮清看他，路志城一副爱的天崩地陷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能守护在爱人身边的绝望，盛饮清默默地将手机递给他，“打个电话吧，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这样麻烦。”
“呜……”路志城当即哭出声来。他指着盛饮清，“就你有手机吗？难道我不会打电话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和爱人分别是我这辈子的痛，我不忍心亲口跟她说就是害怕她哭，你竟然让我自己说，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她要是一哭，我心软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自制力，万一我没忍住跑去跟她双宿双飞，那不是在害她吗？”
“那你给她发个消息，然后关机不就得了。”盛饮清温吞的又给他提了一条建议。“别哭了，你哭的太假了，有点虚伪。”
“滚啊，你这是在我心上撒刀子，你这是要我的命。”路志城泪水涟涟，“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个单身狗，活该你没有男朋友。”
“嗯，万一你回去了呢？”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万一呢。到时候他女朋友没了，喜事也黄了。
路志城：“那我就再追一次。”
“……”
“我还不知道你女朋友长什么样呢？有照片吗？”
路志城收起他虚伪的眼泪，“你叫她张曼玉就好。”
？
“你们这是？”盛饮清的话沉淀了三秒，脑子转了又转终于找到了措辞，“网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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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萱萱的消息跟柳寒光的消息是一起弹出来的，幸萱萱拍了张传闻中高级水的图片给她看，柳含光在快递到了之后看到签收才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人，百忙之中给盛饮清打了个电话。
屋里信号不好，盛饮清举着手机在灯山阁天玉楼绕了几圈，终于在楼顶僻静的地方找了个能不中断信号的地方。
“水收到了？”柳含光的声音很年轻，光听声音的话完全听不出年龄，他的语气毫无波澜，盛饮清想这是不是霸总的通病，她爸和她妈一样，生怕别人探测到情绪的皇帝。
“嗯。”盛饮清蹲在地上，想了想太累，又干脆起身找了个台阶坐下。“爸，这种事下次别做了，没必要。”
盛饮清放大了幸萱萱拍的图片，视线在那发货地址上停留了十几秒，脑子抽抽的疼。
谁家有钱不远万里的就邮递一箱水，即便它是什么一级饮用水，那不还是一箱水吗？
“现在呈文市环境还没绝望到一口水都喝不上。”
柳含光的声音隔了几分钟才传进她的耳朵里，“我听你妈说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
盛饮清在这一刻难得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按照柳含光的说话习惯，他都没用直接说她有精神病，而是委婉地回应，这算是难得了。
不过，盛饮清说，“什么我妈说，我妈不是早就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不会还偷偷看她朋友圈吧。”
“……”
“我们对你有责任和义务，盛梀。”他突然叫她的名字，盛饮清知道他是心虚了。
“行吧，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再解释一遍，我没病，我很好。”她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顿道，“精神状态稳定，身体健康，没有意外的话活到七老八十没问题。”
“我妈，我妈的话你也敢信，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妈说我面瘫的事儿了，现在我妈说我有精神病，你们俩在造我谣的事情上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统一，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儿，你跟我妈说我遭遇不测了，保证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刺激你。”盛饮清这些年生了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毛病，闵绘有时候母爱大发突然想跟她找回母女情了，自己给自己找个理由，话这种东西，别人信不信无所谓，自己相信了就行，盛饮清配合她隔一段时间就生个病，柳含光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就怕败给对方。
盛饮清就纳闷了，这样有意思吗？
“盛梀！”
柳含光出言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