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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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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贬谪谢明去杭州府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其未曾通过吏部,而是通过皇帝之手惩戒,便是不想被吏部尚书谢侯爷阻拦。

而林观德看到了这道圣旨才知道谢明昨日说的话是何意思。

原来谢明动手打了李穆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想借皇帝之手去杭州调查当年之事。

谢明果真没有骗她。

林观德和沈母本欲同谢明趁此机会一同回杭,然坤宁宫那边却传来了皇后昏迷的消息,林观德只能和沈母留在京都。

圣旨是今晨来的谢家,谢明下午便打算动身杭州。

如今木已成舟,谢家就算再想转圜也没有余地,也因为建文帝圣旨下得快,二皇子一派还未来得及攻讦这谢明就已经要离开京都了。好在不过是下放杭州月余,右少卿的位置是吏部管着,也尚未叫人剥去。

殴打皇子落得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谢府门前,秋后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十分舒爽。

这回去杭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昨个儿闹了那么一出,谢侯爷心里应当还不舒爽,今一早就离了侯府去上值,而谢老夫人听闻孝端皇后昏迷不醒,这会也病倒在了屋里,是以便只谢夫人和沈母、林观德三人送行。

谢夫人又在那拉着谢明说体己话,说了好一会才罢,沈母也上前叮嘱了几声,毕竟她在杭州呆了这么久,总归是熟悉了解。

话毕,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字条塞到谢明的手上,又道:“这是姑母在杭州府的住宅,你突然去了那处,住处什么的定还没安排妥当,虽姑母不在,但你莫要忧心,沈老太爷是极好相处的长辈,你只管说你是知弗那京都来的表哥,那老太爷最疼她了,定也会疼爱你的。”

这沈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又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自是百般疼爱。林观德听沈母提及了沈老太爷,眉目也柔和了几分。当初她在养病的半年,除了沈母之外,便是他最呵待她了。

谢明此行要探查的东西多少离不开沈家,见沈母这般说便也不推诿,只道:“麻烦姑母了。”

两位长辈该叮嘱的都叮嘱了,眼见谢明薄唇微抿,举止踌躇,谢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谢明等着跟那自家表妹说话呢。

也罢,谢明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月,她对沈母说道:“这两表兄妹有话说呢,我们就先躲一边去吧。”说着,便攀着沈母进了屋。

沈母不知这谢夫人怎对她突然态度急转,然打量起了那面对面的二人,看上去却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也只顺着谢夫人进了屋。

谢明眼神清冽,看林观德迟迟不说话,便先开口,“表妹没什么想要同我说的吗?”

谢明眼眸微垂,不知为何看着有些失落,林观德不知道为何不过一晚,昨日还尚且开朗的谢明怎么就这样了。

林观德不知道谢明想听什么,她迟疑了片刻试探说道:“......表哥路上小心。”

谢明听到林观德这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越发清冷。

事到如今林观德还在同他虚与委蛇,如今就连谢夫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偏偏林观德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既想利用自己帮她,却又害怕利用完了以后自己会一直死缠烂打着她,所以一边若有若无地撩拨于他,但却又不曾真正的表露过倾心自己。

他冷呵一声问道:“上回你说盈果铺的桂花糕不好吃,是因为不喜欢吃,还是因为是我买的所以不喜欢吃?”

林观德看着这样的谢明,明明太阳照在身上却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林观德没有想到谢明为何突然问了这话,那时候说难吃一来是不想叫谢明认出来,二来是因为这玩样是真不好吃了啊。

她当时尝了一口就发现那糕点比先前甜腻了上许多,味道大不如从前,她当下判定那家店定是在她死的半年里头换老板了,后来让春红打听了发现果真如此。

她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巴张了又合,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到底怎么就跟是不是他送的扯上了关系。

然谢明见她这副踌躇模样,只当她是不敢回答是因为他买的所以才不喜欢吃。

一阵秋风悄然拂过,吹得谢明脸色更沉了几分,谢明心中难受,只觉得额间青筋跳个不停,他的目光幽深,笼罩着林观德叫她喘不过气来,“你既要利用我帮你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何不干脆利用个彻底,你就将我想得这样不堪,生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叫我缠着你不放了,你若不愿,我又如何会逼你?”

谢明以为,林观德忧惧她今生只是个富商之女,若是自己强求,她逃不开。但她又想借自己的手铲除徐家,所以才落得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林观德就是在他面前虚与委蛇,装着样子他又何曾拆穿过她。林观德不愿意自行展露身份,他也便一直同她做戏。

最让谢明心里难受的是,就算是重来一世,林观德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想着招惹了他就走。

林观德未想谢明突然发难,只是他看着自己的表情十分受伤,让林观德心中也酸涩了几分,她只喃喃说道:“不是这样的......”

谢明生得太过耀眼,他是天之骄子,是芝兰玉树,然而林观德没少做恶事,就连当初江浙一带的惨案也是因为她撺掇着蒋知礼劝农民不要买田而开始,若是没有她,徐家也不会毁堤淹田强逼百姓。前世的时候她就总觉得自己卑劣的品性在他的面前粗鄙不堪,如今成了商人之女,纵使她不自轻自贱,却也总觉得和谢明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谢明见林观德这副样子只当她是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他的眼神似是愤怒又似是悲伤,最后所有的情绪只化成了一片冰寒,只自嘲地冷笑一声,再不看林观德一眼转身就上了马车。

二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只剩下林观德一人红着眼睛站在萧瑟的风中。

谢明的诘问像是耳光一样抽得她哑口无言,是啊,谢明何曾有强迫过她什么,就连前世自己在星月楼拒绝了他的帮助,他也未曾死死纠缠,她又凭什么要将他想成这般模样?

回过头去,蒋十余几年前的劝告正中眉心:用最大的恶意去探寻世间万物,又如何能寻得善果?

事到如今,她才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看着谢明离去的方向,林观德惨然一笑,抬手擦净了眼角滚出的泪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啊。

*

谢明离京的这段时日,因孝端皇后病情愈发严重,沈母隔三岔五往宫里跑。孝端自那日昏迷之后偶尔能够转醒,只不过是神思混沌,甚至有一回就连大皇子都认不出了。今日天还未亮沈母又跑去了坤宁宫,而林观德趁着这个当口便赶去了星月楼。

十五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只是曾经被打折了的腿现在接回去了尚且还不能走。

林观德进来的时候十五正坐在椅子上靠在窗边,看着街上的光景。

这是林观德在重生之后第一回见十五。

十五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身上穿着从前那件常穿的黑衣。明明年纪还小,然而眉眼忧愁似百岁老人一般。

林观德甫一推门,那十五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他的反应力早被锻炼得十分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发现。

林观德跟在枫明儿的身边,十五一下就认出了来人。

见到林观德还活着,十五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心绪,泪水夺眶而出。他本就是一个屁点大的小孩,一朝之间主子惨死,星月楼几近灭门,而自己的姐姐也在他的面前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他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这些?

只有在林观德的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小孩,自己的委屈有人能懂。

十五哭得涕泗横流,林观德蹲到了他的面前为他擦着眼泪,这股憋闷了许久的委屈此刻终于决堤,他哭了许久,哭得后来嗓子都哑了几分。

枫明儿看得心疼,只背过身去偷偷抹着泪水。

林观德眼眶也红了几分,她抓着十五的手说道:“主子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不是好事吗,怎哭成这样了。”

她的语气温柔坚定,正如她紧紧握着十五的手一般,似是给了他无形的力量。

十五终于止住了哭声,他低头哑声说道:“姐姐死了......”

林观德早就猜到十四十有八九惨遭了不测,她问道:“是谁杀的?”

这段回忆对十五来说太过残忍,他沉默了许久,林观德见他如此,便道:“若是想不起了,就不想了。”

十五垂着的脑袋摇了摇,这些事情他都记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说到了十四,他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他的手指死死抓在椅子上头,指甲都抓裂了开来,他的话中尽是对那李穆炎的滔天恨意,“我和姐姐再想动手杀了那害了你的人、顶了你的人,然而却被李穆炎抓住。那李穆炎用尽了百般酷刑在姐姐的身上,想找出背后指使我们的人是谁,我们知道他为人阴毒,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去,但他只杀了我的姐姐,却不曾杀了我......”

对他们两个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人来说,若是两人都死了倒才好。死一个活一个,叫那活着的人今后还怎么活啊?

好像和林观德沾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白鹤如此,十四如此,那决计赴死的十余名暗卫亦是如此。

十五道:“他见自己一人审我不成,竟把我带到了大理寺想让谢明一起来审我。”

未曾想十五出现在大理寺的狱牢之中是此等原因,李穆炎他自己审不出什么,想着谢明断案无数,便想让他来审查十五。许后来谢明也是估摸到了十五与星月楼有所联系,所以才会出现在星月楼之中。

星月楼窗外是繁杂的市景,几人所在星月楼的一所厢房之中,只听商贩叫卖的混杂着行人们吵闹的声音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地传到了上头。秋风攀上了窗棂,肆意闯入屋内吹得人发寒,枫明儿上前去阖上了那被冷风拍打着的窗户,屋里头才又暖和了几分。

林观德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又想到了以往种种,谢明一而再再而三帮了自己这么多回,就是这一回也是因为自己而故意被贬谪杭州,谢明从未曾害过自己,反而是自己却一遍又一遍的疑心试探于他。

林观德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在自己的心头,就连握着十五的手都不住地开始颤抖。

十五感受到了林观德情绪的变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枫明儿,似乎在犹疑还要不要说接下的话。

林观德皮肤白皙,这会眼眶鼻子微红尤其明显。

枫明儿看林观德如此也在犹豫。

林观德见二人支支吾吾像是有话要说,然而却又顾及着自己,想来也是看她如今生得娇弱,生怕她承受不住。

林观德稳定了思绪,如今又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呢?她只淡淡道:“不用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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