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眼中的好奇姜老师看的清清楚楚，她并没有出声制止班级里嘈杂的议论声，只是领着章老师站在讲台上，下面的声音立即小了，姜老师笑眯眯道：“看得出来大家好长时间没见面，有不少话要说，要不再给你们几分钟叙叙旧？”

姜老师虽然是笑着的，可谁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悦？众位学生与玩得好的朋友对视一眼后，皆垂下头去，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徐今月抿唇在侧后方看着姜老师训小孩儿，有些想笑，其实姜老师这么些年也没变，以前给她们做班主任的时候，就很喜欢这般吓唬人。

“既然你们没话说了，我就要开始说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新学期的班主任换成章老师……”

姜老师的话音未落，便有学生发出一声轻咦，更有大胆的学生接话：“啊？姜老师你不带我们啦？”语调轻扬，听不出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

沈小小则奋笔疾书，随后自以为没人发觉将本子递给林朝朝，上面写着：“你居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林朝朝总觉得那三个连在一起的问号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徐今月，哪成想徐今月正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好似看破了她们的小动作，她心下一滞，默默合上了沈小小的本子，塞到课桌里。

姜老师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学生私下给她起的“灭绝”的外号，此时恐怕巴不得她赶紧走吧？不过她也乐得和学生开玩笑，脸上笑意更明显了：“你们这是舍不得我吗？那我和章老师调换一下，她带11班，我还是带你们班如何？”

章老师也配合着点头：“也行。”

坐在下面的学生微微傻眼，有人怔怔道：“学校的安排能改吗？”

惹得姜老师笑出声来：“我这么可怕吗？行了，不逗你们了，交接仪式结束，以后你们就交给章老师来管，我去隔壁开班会。”说完冲着章老师点了点头让出位置。

沈小小见林朝朝坐得端端正正，似乎并没有把本子还回来的意思，于是又在一众花里胡哨的本子里，挑中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撕下一张：“我们还在她面前吐槽过姜主任！！！她会不会打小报告？”

林朝朝收到小纸条扫了一眼，回了个大大的“NO！”，又在下面无情揭露：“你别忘了，徐姐姐还知道你抄了我的寒假作业，当时某人还说她管得宽。”

三十个学生里徐今月只认识林朝朝和沈小小，于是视线总会不受控制的扫向那两个熟人。

因此徐今月将她们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虽不知道小纸条上的内容，可凭着两人频繁看向自己的目光，大抵也能推测一二。

耳边是班主任絮絮的唠叨声，林朝朝捏着笔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起先还是零零散散地记着章老师说的话，元宵晚会、百日誓师、一模，后来则变成了一遍遍的徐今月……

林朝朝在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瞥了眼徐今月，紧接着在徐今月看过来之前垂下眼眸，她有些心虚的躲避徐今月的目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心虚。

章老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忽然道：“新学期除了语文各科老师没有变化，而且我相信大家对新老师更好奇一些……”章老师退到一旁，笑着对徐今月道：“徐老师，你给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

徐今月这才走向前来，林朝朝也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盯着徐今月看的机会，她似乎画了眉，眉色比以往深了一些，与平日披散着长发的模样不同，她的头发仅以一根木簪固定松松的盘在脑后，木簪的颜色有些许暗，不仔细看基本看不清它最前面还雕刻着些许花纹。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语文老师，徐今月。”说完她便微微躬身，对着大家鞠了一躬，随着她的动作，额前有一缕发丝滑落。

林朝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此时面容沉静的徐今月与昨晚让自己早点休息的徐姐姐是不同的，柔和温润的徐今月与冷静沉稳的徐今月，两种形象在林朝朝脑海中交替出现，有种只有自己知道对方另一面的激动。

林朝朝有些骄傲，她环顾四周，心想，你们想象不到吧，徐老师可温柔了，她现在高冷疏离的样子肯定是装的。

徐今月不知道林朝朝心中的小九九，注视着后墙上悬挂的钟表，又看向章老师，有些冷淡道：“第三节课的铃声快响了，我就不耽误时间了吧。”

章老师一看也是，随着教学自然会慢慢熟悉，于是最后交代道：“大课间还有十分钟自由活动，该去卫生间去卫生间，另外，下周五元宵晚会，有兴趣参加表演的同学到文娱委员处报名。”

章老师说完便准备带各科老师离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徐老师，语文课代表要换吗？”

徐今月的脚步顿住，她并不知道原来的课代表是谁，可她觉得相熟的老师突然辞职，原课代表应该不好受吧？

沉默间，越来越多人看向那个垂首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徐今月心中有些了然，她摇了摇头：“不用换，课代表等会儿把寒假A01套试卷收给我，我批一下，也算认识一下大家。”

那个低着头的女生猛然抬头，眼眶似乎还有一些发红，徐今月对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再次抬脚离开，她没有看到林朝朝由一脸期待的模样转为失望，叹气道：“好可惜，我还想抢到课代表一职呢！”

沈小小在班主任说自由活动的时候，就起身单手搭在林朝朝的肩膀上，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自然不会放过嘲讽林朝朝的机会：“哟！这就失望了？若是以后被徐老师当众批评你不得哭啊！”

林朝朝仰头瞪了她一眼：“要你管！文娱委员，你不去登记报名表，在这做什么？”

沈小小也不生气：“急什么，想表演的自然会主动找我。”

林朝朝从课桌里翻出试卷，写上名字后提议道：“走啊，我们去办公室找徐姐姐。”她看着字迹还算认真的试卷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在寒假太过放纵，不然徐今月对她的印象肯定要变差了。

沈小小想也不想的拒绝：“我才不去呢，和老师要保持距离你懂不懂？尤其是你！”

“不懂，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沈小小像看傻子一般瞧着林朝朝：“你知道初中部有个老师被学生家长打了，最后被开除的那个八卦吗？”

林朝朝仔细在脑海中检索一圈，实在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诚实道：“不知道。”

沈小小再次奚落：“让你平时多逛逛校园贴吧，多八卦你还不听，现在傻眼了吧！”恰逢此时，语文课代表过来收卷子，沈小小特意将自己的试卷和林朝朝的分开：“课代表，一上一下哈，别放在一起！”

等人走远了，沈小小才神秘兮兮地贴着林朝朝的耳朵：“听说那个老师还在实习期，被班里的一个学生当众表白，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老师离开学校以后，那学生还要死要活，差点跳楼，再后来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是休学也有传言说是被家长送出国了。”

林朝朝眉头紧蹙：“他们当时在一起了吗？”

“当然没有，那老师有男朋友的。”

林朝朝更不理解：“那家长打老师做什么？学校还把老师开除了？”

“老师是年长者，学生是未成年，涉世未深，大家都觉得是那个女老师引诱了血气方刚的男学生，再说了家长自然是维护自己小孩了，不打老师难道打孩子吗？”

沈小小想了想对林朝朝轻声道：“就像你现在喜欢徐今月，而且还住在一起，若被人知道了，你觉得姑姑是向着你还是向着徐老师？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你再想想刚辞职的李老师，大家都是怎么传的？”

林朝朝眼神闪了闪，她还是不由得反驳：“我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而且她是租客，我是房东，现在只是多了一层师生的关系，仅此而已。”

“清清白白？她对你可以这么说，你对她的感情你敢说清白吗？”沈小小一开始还有故意吓唬林朝朝的成分，可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后怕，她叮嘱林朝朝：“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想某一天整理的八卦里有你的名字。”

林朝朝把写着徐今月名字的草稿纸揉成团，闷声道：“我知道，我又没想怎么样。”

沈小小扫过那张纸上的字，皱眉道：“你最好是！”

大抵因着沈小小的这番言论，这一天的林朝朝格外的安静，即便是下午的语文课，她也表现得很平常，不算热情，也不消极，但认认真真让人挑不出错来，直到晚上放学回家，沈小小还有些不适应，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而此时，接到许盼电话的徐今月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公交站台等车，徐今月并没有觉得疲惫，反而有些放松的倚在站台上：“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当然是关心一下第一天上班的徐老师。”

许盼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也驱散了徐今月黑夜中独自等车的恐惧：“还行，姜老师让我凶一点，我觉得表现得应该还可以，而且开学第一天就收了寒假作业，起码能划分到不苟言笑的严肃老师那一栏里。”

许盼稍一想象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最多被划到高岭之花那一栏。”

“对了，你不知道今□□朝看到我有多惊讶，她还和朋友传小纸条，我在前面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下午上课的时候她好认真……”徐今月说的有些激动，许盼有一瞬间觉得自从徐今月回来以后，好像每次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提到林朝朝，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

“今月，休息天的时候见一面啊？我28的时候刚好没什么事，再约上姜老师。”

徐今月看了看课表：“28是星期天，我下午没什么课，那明天你问问老师。”

“你去问呗，反正你天天看到老师，你们学校要是不休息的话，我也可以去母校找你们。”

徐今月刚想调侃许盼工作的闲适，便看到自己等的车开了，急急道：“车来了，回家再说。”

徐今月待人接物很是重礼节，只有与人亲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种随意，许盼听着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眼眸中皆是柔和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沈小小：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