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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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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万星繁本还在犹豫是否要找个机会,把耿辞支走,再问问南觅的意思,哪知一早两人似乎是约好了,执意要回王府。

他只好用传音咒告诉兄长,自个儿没能获得公主芳心。

原本以为,会得到兄长教训,没成想,万斯年只是说:父亲另有打算,不必忧心。

他们一行人回了王府,原以为可能连定远王的面都见不到,结果没想到定远王主动提起要见南觅。

耿辞跟着南觅一同去了定远王书房,一进门,耿辞就觉得意外,堂堂一个定远王何至于连个像样的摆件都不曾有,就是他手下的臣子,一条画舫也是阔绰非常。

怎么到了一方王侯这里,反而清廉的有些贫苦的意思了。

定远王目光越过南觅,落在耿辞身上:“殿主对公主照顾的还真是无微不至。”

耿辞微微点头:“君上交代的事,自然尽心竭力。”

定远王没再多说什么,只转身在桌后落座:“两位,坐吧,”这才慈眉善目看向南觅:“栀糖,这些天叔叔事务繁忙,没空出时间去看看你,可不要生叔叔的气。”

“没有,”南觅乖顺的摇摇头:“星繁哥哥一直陪着我,我很开心。”

定远王点点头:“开心就好,就怕我未能尽地主之谊,我们的小公主要委屈了。”

南觅软声软语道:“叔叔玩笑了,觅儿在这才是多有叨扰,此番爹爹让我北上,原也是要去涂山求医的,如今在青州城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还劳烦星繁□□日陪我,觅儿实在过意不去,还想着应该早些和叔叔辞行。”

耿辞坐在南觅身侧,忽然发现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公主这样滴水不漏的打官腔,可见这一路上她见识了很多,也学会了不少。

也不知怎么,反倒是这样,耿辞心底有点别扭。

定远王盯着南觅看了一会,问:“栀糖当真想清楚了?此番北去,也怕是困难重重啊。”

听着定远王那一声长叹,南觅忽然间愣了一下。

耿辞见她不说话,于是接住话头:“劳烦定远王费心,公主由我照看,即便再艰难,还是要送公主到涂山。”

闻言,定远王先是一愣,然后笑了,道:“也是,耿殿主都来了,还能有什么事难得住你们,那就去吧,注意安全,小心些。”

南觅回过神,立刻起身行礼:“多谢叔叔这些日子款待觅儿。”

定远王点点头,南觅这才要抬步,又忽然听到定远王开口:“觅儿...”

南觅回头,定远王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只是道:“青州的军营是动不得的,我府上的精锐不比青州军差,给你配上一队人马吧。”

没等南觅回话,耿辞道:“不必了,我们此番本就是低调出行,何况乐多在瀚州出事,还没查出个原委,此时还是低调的好。”

许是耿辞语气过于淡漠,南觅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定远王默了半晌,最后轻叹一口气道:“既如此,便算了。”

南觅同耿辞这才退出来。

一边往南觅住的东苑走,耿辞一边问她:“刚才公主是觉得哪里不对么?怎么忽然愣神了?”

思索片刻,南觅摇摇头,如实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万叔叔那声叹息里,好像有点不对该有的东西在。”

“嗯?”

南觅想了好半天,似乎在措辞,最后轻飘飘道:“似乎是在怜惜,对...逝者的怜惜。”

耿辞默了好半天,最后轻轻道:“别怕。”

脚下顿住,南觅回头看他。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可信似的,耿辞郑而重之,又道:“别怕,有臣在。”

南觅愣了一会,然后低眉浅笑:“知道了,耿辞,我不怕。”

两个人并立而行,南觅忽然想到,之前在水漓宫他们也曾这样一起走过,也是他站在她的身后,只是如今心境不一样了。

没了惴惴不安,反倒是更心安了。

两人行至住处,耿辞就下了一道结结实实的结界,耿辞同南觅坐在房间的圆桌边,开始商量此次出行。

“原本要向青州借兵马,现在定远王的人是不能用了,咱们这一路可能要尽快了。”耿辞伸手幻化出一张地图,展开在桌上,神色认真。

南觅盯着他因为认真而微微拧起的长眉愣神,忽然发现,其实耿辞长得真的是很好看,尽管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让他周身笼罩着常年不散的杀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长眉星眸,长发如墨,皮肤白皙,若是打扮起来,估摸要比那些神都的富家子弟还要斯文贵气几分。

不知道南觅在想什么,耿辞等了半天没听到回话,抬眼去看她,正好目光在半空中与她的触碰。

罕见的小公主没躲开,反倒是眨了两下:“耿辞,你怎么长得这样好看?小的时候,家人一定很疼你吧?”

耿辞一愣,回道:“臣是孤儿,小时候就在赤幡殿了。”

许是没想到耿辞会这样回答,南觅一愣,然后眉眼弯弯道:“没关系,耿辞,以后我...”

耿辞忽然打断道:“公主,臣在同你说北行的事。”

南觅撇撇嘴:“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耿辞哭笑不得:“臣说定远王的人不能用,咱们还是要轻车简从,越快越好。”心说小公主当真不怕他了。

南觅点头。

“只是免不了公主要吃些苦,涂山离青州城远,定远王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臣以前去过涂山郡,那里多是涂山氏人,民族气息浓重,反倒是执政者管不了太多。”耿辞盯着地图仔细筹划,心中却担忧,不知定远王会做到何种地步。

“你是觉得,万叔叔一定会阻我们吗?”

耿辞眉头隆起:“说不好,以防万一而已。”

南觅点头,仍旧是软声软语,却透露着格外的坚定:“放心,耿辞,我不怕吃苦,我只想快点到涂山,然后快点会家,等咱们回家了,再好好查乐多的事。”

就知道她怎么都不回忘了乐多的事,耿辞点头:“那公主今日收拾好东西,明日我们一早就出发。”

南觅收拾好东西,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看得分明,定远王看向他的目光里,有不舍也有舐犊情深,如果当真是他要动手,又怎会流露出这样的真情。

虽然记忆里南氏到了他们这一支与万家往来本就不算过密,但自打她到了青州,到了定远王府,定远王对她的照顾,她在心里知道,是有真心在的。

耿辞到了王府外院,同阿陌交代:“我之前交代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老大,来的都是殿里的持幡人,火族和水族的。”阿陌趴在桌子上,恹恹的抬头看了一眼耿辞。

“收拾一下,明天准备出发。”耿辞又命令道。

他声音不高,外院里里外外的人却立刻都行动起来,收拾东西了。

像是不放心似的,耿辞又看向阿陌:“阿陌,过来,殿里的人,到了么?”

“都到了,他们又不用护送公主,这么久再不到地方,那就该被您乱棍打死了吧。”阿陌一边收拾包裹,一边道。

耿辞啧一声,阿陌就不敢说话了。

耿辞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没规矩,然后闷声吩咐:“收拾东西。”

阿陌只好闭了嘴,乖乖收拾东西,没一会又闲不住:“老大,公主一个人收拾东西,可以么?”

耿辞:“...”

南觅在东苑辗转半宿没睡,快天亮的时候又忽然醒了,叹了口气,早早地起来梳洗,就等耿辞来找她。

结果她刚梳洗完,耿辞忽然现身:“公主怎么起的这么早?”

南觅被他吓了一跳:“...你又在我屋外?”

耿辞没答话,歪歪头。

南觅才道:“我睡不着,就想着早点等你,谁知你来的这样早?”

耿辞点头:“臣来看看公主东西收拾的如何了。”

“我都收好了。”

耿辞环视一周,没见到一样像样的包裹,于是向南觅投去疑问的目光。

南觅伸手指了一下床上,耿辞这才注意到,床上躺着一把白玉制的剑,实属上乘的兵刃,公主生辰宴上,他见过,是神君送的礼物。

耿辞无奈问:“没了?”

“原本是还有一些钗环的,但你说要清减行装,我就想着,钗环也别带了。就只有这把剑了。”

“衣服呢?”

“...还要带衣服么?我们沿路去买不行么?”

耿辞被噎了一下,无奈道:“若当真有人要对我们动手,我们也不宜进城买东西,会暴露行踪,而且,往后就没有像青州城这样大的城了,可能买不到合适的衣服鞋袜。”

“那...”南觅被难住了似的,僵在原地。

耿辞叹了口气,只好兀自去衣柜里给南觅收拾:“公主去用早膳吧,臣收拾好了直接拿到马车上。”都是些姑娘用的东西,耿辞的脸也是一阵白一阵红。

心说这辈子大概也没这么狼狈过。

等耿辞大包小包的把公主的东西提上车,公主已经用好早膳,万星繁也来了。

万星繁先是神色莫测的瞟了一眼耿辞,然后轻笑道:“耿大人当真将我这王府提防的不成样子了。”

耿辞没搭话,万星繁也不恼,继续又道:“怎么给公主拿个包袱,收拾点东西我们还能怎么着不成,还要劳烦殿主亲自动手么?”

见耿辞没有开口的意思,南觅只好出来圆场:“星繁哥哥,耿辞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叫他帮我。”

“行,公主说了算。”万星繁又把目光挪回南觅身上。

南觅站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这些天承蒙星繁哥哥照顾,觅儿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望星繁哥哥珍重。”

万星繁连忙去扶她:“言重了,以后若还能再见,公主也照拂我一二就是了。”

耿辞看过去,正对上万星繁莫名投过来的目光,没过一会,万星繁挪开了。

与万星繁在一处多日,乍要分开,南觅还是有不舍的,没一会眼圈都红了:“还请星繁哥哥照顾好自己,万事顺意。”

兴许是小公主纯挚的目光过于炙热,万星繁一愣,这才拱手成礼,声音里多了些往日没有的郑重,几近一字一顿:“臣愿公主此去,求仁得仁,平安偿愿。”

南觅一行人要走时,定远王携二子一同送别,也算是给足了公主排场。

结果刚一出了青州城,耿辞立马让阿陌进了马车,贴身保护公主,外头的阵型也变了,更加密不透风了。

南觅吓得手劲攥着衣摆,声音都带了哭腔:“阿陌…是…是出什么事了么?”

“公主放心…”后头的话,阿陌还没说完,外头就起了厮杀声。

没过一会,又消停了。

阿陌咬牙切齿道:“呵,这群狗东西还真是着急的很。”

没等南觅从这一轮刺杀中缓过神来,没一会就又来了一轮。

为一路上不知来了几轮人,南觅吓得不轻,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阿陌手忙脚乱,也不会哄人,憋了半天,就只撤了出一句:“放心吧,公主,有老大在,不会有事的。”

南觅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哭,抽抽搭搭问:“阿陌…是…是定远王的人么?”

阿陌拧眉点头:“若是旁人,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在他的地界动手,定远王这是下了血本把要我们置于死地了。”

不知走了多远,马车开始颠簸,好容易停了,车门被打开,血腥味钻进来,南觅险些吐出来。

耿辞同血腥味一起钻进来,白衣之上血迹斑斑,阿陌吃了一惊,:居然耿辞身上都染了血。

他平时不爱血腥,所以动手时格外注意,很多时候为了避免血污了衣裳,对方直接就被化成灰了。

如今耿辞身上有血迹,多半是无暇顾及,看来来人不好对付。

耿辞开口时,声音低沉寒凉:“公主,我们下车休整一下。”

南觅肉眼可见的向车里瑟缩了一下。

耿辞一愣,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血,念了个咒诀,勉强弄干净了,这才又伸出手:“来,公主。”

南觅惊魂未定,瞧着耿辞好半天,才把手递过去,没想到耿辞的手心温热,她才莫名冷静了很多。

下了马车,南觅才发现他们并不在官道,而是在山路上,怪不得刚才马车格外颠簸。

耿辞将她护在身前:“公主……”他一颗心被公主哭的乱七八糟,正心猿意马。

“老大!小心。”阿陌忽然出声。

耿辞连忙出手捂了南觅的眼睛,身后出现的人也算得上修为极高,能躲过几个执幡人的眼睛,直逼耿辞。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就已经化成灰了。

身侧几个执幡人一愣,似乎是吓坏了,立刻跪地,其中一人道:“属下疏忽,该死。”

“回去再说,先走。”耿辞哑着嗓子,手一伸,马上的大氅现在手里,将南觅用大氅整个包住,打横抱起。

南觅吓得不轻,鬓角出了细细的汗,缩在耿辞的脖颈间,因为害怕轻轻颤抖。

没过一会,南觅感觉自己被搁下了,下意识搂紧了耿辞,拖着浓厚的哭腔:“耿辞…”

耿辞一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公主不怕,现在安全了。”

身旁的执幡人面面相觑:这是殿主?这么温柔?怕不是鬼上身了?

阿陌瞥他们一眼:没见识,知道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南觅这才抬眼,从耿辞的怀里钻出来。原是一处山洞。

耿辞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擦了,轻声道:“委屈公主,今夜在这对付一下。”

“嗯……”公主乖顺点头,窝在耿辞的大氅里头抹眼泪。

一旁的执幡人瞥一眼,心说怪不得水漓宫那些侍卫一听闻公主在哪,都小心得像守护瓷娃娃似的。

小公主软软糯糯,眼泪一掉,但凡是个人,心都要碎了。

耿辞这才要起身,却发现南觅正抓着他的衣襟,无奈只好微微回头同身后的手下道:“两个人轮流守着洞口,但凡活物…”一顿,好半天又继续道:“老规矩。”

阿陌知道,耿辞这是顾忌着小公主,怕再吓着她,于是与同僚使了个眼色,一起出去分工了。

南觅仍旧窝在耿辞怀里,身下垫着自己同耿辞的大氅,倒也不硌得慌,许是这一日折腾的紧了,受得惊吓又多,没一会竟昏昏沉沉睡了。

耿辞冲阿陌打眼色,阿陌凑过来,耿辞悄声道:“再去拿一件我的大氅,还有,给我拿一套衣服。”

物什都放在马车上,平时耿辞出门,都是不带这些的,只是这一次因为要护着公主,驾了马车,阿陌擅自做主,将殿里的人换洗的衣裳,也一并放在公主的马车里了。

阿陌没空纳闷耿辞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连忙领了命,去拿东西,回来时又贴心道:“这山洞隐秘,一时半会尾巴赶不过来,可以休整几日。”

许是阿陌声音大,南觅睡梦中皱了皱眉,往耿辞身上缩了缩。

阿陌的目光开始不老实了,往小公主和耿辞身上乱瞄。

耿辞伸手扯过大氅,挡住了他暧昧的视线,瞪他一眼,阿陌这才消停了,到一旁抱臂闭目养神去了。

好半天耿辞才轻手轻脚把南觅搁在一旁铺好的大氅上,调整了好半天,好在南觅只是动了动,没一会又睡实了。

阿陌眯眼偷看一下,心说老大没白收养我,看来一把屎一把尿伺候我长大这事是真的了。照顾起小公主,还真是得心应手,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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