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行动轮

SAN值：78（-？？）

位置坐标：本宇宙的幻梦境

小巧的银钥匙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扭曲了时间与空间，为下面的法阵供给着能量。它自来自天外，将门与知识带到了人间。

太漂亮了。

克里斯感叹到，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门的主人隔着时空注视着他、他深处的灵魂。那些扭曲的字符缠绕在钥匙的手柄上，不知怎的，他竟然看到了全知全能存在留下的记号。控制不住的朝着钥匙伸出手去，即使被布鲁斯狠狠的拉了一把也不想收回，钥匙、他现在满眼满心都是那枚银钥匙——精神上的共鸣是不会出错的，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那钥匙应该是他的东西，它原原本本就属于他。

大脑用了整整十二年铸造记忆大厦顷刻间倒塌，卡特的大脑开始疼，阵阵的恍惚让他差点栽倒——好在小蝙拉了他一把——那露出来的一个记忆的小角便蕴含了整个幻梦境的来源与他曾经在梦境里的那些时光。

怎么失去做梦能力的他现在尚且还不能记起，一回忆便觉得右眼发疼，但是如何找到梦境诸神，他已经想起来了。

洞穴里的岩壁上用木板做了支架，架子上放的是一册册尚未经翻译的古籍抄本——仅仅是抄本，它们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也足以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调查员当场疯狂。好在在场的两位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志力。

卡特想都没想就随意去下一册残本，翻看起来。残本抄本的扉页并没有书名，反而全部都被画上了一只巨大的五角星，嗯，还是带着眼睛的五角星。他指了指五角星，展示给布鲁斯看：“这是旧印，一般用于驱散某些神明，就是时灵时不灵的。”

布鲁斯一眯眼睛，“怎么说？”

“看咖位喽～”卡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看起来他手里的那本并不是他要找的，于是他重新把残本放回书架上，重新拿了另外一本翻开。“普通的旧支它都能避一避，但是它们对于外神来说就像是排泄物一样，只是看着恶心。”

“所以你恢复了记忆。”观察着卡特并没有突然倒地或是抽搐，布鲁斯也开始像他那样取下古籍翻看，然后发现上面的文字并不属于他所认知范围内的任何一种。

“额……”卡特可疑的沉默了一下，他搜罗了大大小小记忆的角落，发现迷雾仍然笼罩，再一转念，反正自己小可怜儿的印象已经深入蝙蝠心了，所以干脆不用隐瞒，“那倒没有，只是恢复了有关幻梦境的记忆。”

平行于清醒世界的空间，是地球上人类梦境的集合世界。卡特对着布鲁斯侃侃而谈，地域性很强，不同的星球有不同的幻梦境，不同的位面也有不同的幻梦境。

布鲁斯思索片刻就欣然接受了这些说法：“所以你果然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卡特：不，我觉得你这个结论下的不如不下。

“哎呀，别纠结这个了，”卡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就算人家是从其他世界来的，这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吗。”

某些时候蝙蝠心似铁石一般难以撼动，即使最亲近的人他都能多留个心眼子，制订一系列的反制方案。但是如果在他那里被打上了无害的标签，即使后期你的安全性值得怀疑，来自蝙蝠沉重的信任也会迫使他亲自为你调查洗白一条龙服务。

越难信任别人的人越是会坚定自己对他人的判断，一些小小的心理学罢了。而且就不论卡特本身对蝙蝠侠好感值很高，只要他还想再哥谭混，那就得在蝙蝠那里挣得一份信任。无他，蝙蝠就是整个哥谭帮派、组织和聚落的裁判。

他们又接连翻找了许多书籍，无所不能的蝙蝠侠照样一个符号都没看懂，扫描备份则疯狂往电脑上上传。卡特也依然只翻开一个开头，刷刷看两眼，确定大概的内容不是他想要的就丢一边儿换下一本。

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她的怀里还抱着乌萨，饶有兴致的把卡特放弃的书拿过来翻看。不久便嘟囔着自己一个学天文干嘛想不开掺和他们神秘学的书。

“找到了！”忽略掉洞里的那些略带诡异的浮雕（那些东西听到卡特的话之后竟然把眼珠子转向了他！）之后，克里斯像献宝一般把一本残本里某一页破破烂烂的书页拿给另外两个人看：“上面写了破坏法阵的方法，驱赶滞留在清醒世界的梦境诸神，清醒世界就能重新和梦境世界隔离开！”

布鲁斯自然是看不懂那些字符，汉娜也凑过去，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猫城的文字，当年还被选入调查员必修课。看来克里斯得到了猫神的庇佑，猫咪们还是那么喜欢卡特家的这两个人。她不自禁的想起了另外一位卡特，卡特学长，那位传奇。

草率的找到了残本，又要草率的解开封印，即使布鲁斯露出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也没能劝退兴致勃勃的卡特。术业有专攻，完完全全局外人的感觉给布鲁斯带来了很大的挫败感，他发誓自己回去之后就要加紧破译这些字符。

百特曼永不认输。

至于这次就干脆让卡特带着乱闯吧，反正情况再不利一点他也能想办法让两个人全身而退。

卡特走上祭台，先是随手取下钥匙丢给了布鲁斯。祭台没有力量来源竟慢慢停下了旋转，一声声嘶吼穿透雾障敲到三个人心脏上。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浮雕上的存在狰狞着往外挤，似是要突破最后的膜。他拿着翻开的书页就开始念动咒语，不知名的字符用沉重的语气被一点点念出，洞内顿时狂风乍起，吹的书页哗哗作响。布鲁斯警惕的握紧手里的蝙蝠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念咒的闭闭眼眼睛，脑海里呈现出了一座华丽高挺的缟玛瑙城、猫城砌的高高的围墙、白雪和冰层覆盖的高原里爬动着蜘蛛、夜魇煽动的翅膀和妖鬼四通八达的地下洞穴……那副熟悉的面孔，名字到了嘴边忽然又忘记了。长长的金发和温润的碧蓝色眼睛，那个男人张开了拥抱，嘴唇蠕动着在和他说着什么……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拿回部分记忆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清明多少，反而是谜团越来越多了，不过没关系，他迟早会想办法想起来，他的使命、他的家乡。嘶吼咆哮的声音渐渐停住了，那些精灵模样的梦境诸神们不再在墙壁上挣扎扭曲，而是丢给了卡特什么之后就消散了。如同一片片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尘埃。

迷雾散去大半，再次走出洞穴之后他们看到了哥谭，一个完完整整的、没有迷雾和被“它们”追逐的哥谭。虽然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就是，幻梦境里的哥谭吗……”卡特震惊的抚摸着干干净净的、几乎可以被称作守序的哥谭市。

“既然本宇宙有承载哥谭人的梦境，那么幻梦境大陆出现一个哥谭市也不足为奇。”汉娜抱着乌萨走在哥特风格的建筑之间，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毕竟不同的宇宙有着不同的幻梦境。大概之后就会有死去人的灵魂住进去了。”

她又低声喃喃道：只是，这次大概是无缘见到夕阳城了，那梦幻般的夕阳城……

这时，自从踏入梦境哥谭之后一句话都没讲的布鲁斯突然倒了下去，他周身时空波动，还没等卡特走上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消失了。

消失了！

哦，因为精力耗尽，布鲁斯的梦醒了，他被传送离开了。没事没事。

不过……按照这种情况，送走了霸道蛮横的梦境诸神，本宇宙的梦之主应该来接手幻梦境了啊，不就是比古神更温和的人类文明崇拜型神明嘛，来几个他又不怕。

左找右找也没看见什么东西露头，问问学姐，学姐也说不知道，干脆就不再想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他们不知道，正在某座建筑后面悄摸摸探头的墨菲斯正在观察他们。

梦境的主人回来了。

“喂喂，学姐，这样应该算是找回了做梦的能力吧。”独属于造梦者的力量在指尖跃动，一座座高楼大厦随着卡特的心意自由变换着造型，如同最忠诚的奴仆执行着主人的意志。比绿灯还要好用的能力，虽然仅限梦境之中。

“唔，算是吧，不过你也别急，小克里斯，你的生命当中注定充满了坎坷，失去的、拥有的都不仅仅只是这些，”学姐现在倒是更像一个哲学家，她轻轻拂过梦境的造物，那些奇特的生物存在于人类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冰冷可怖，“你的生命只是一个个不由自主的选择所早就的圆，你会得到在任何一个世界看来都算得上是足够优秀的天赋，相应的，你要付出的绝望也比任何一个多出十倍。”

人类所认知到的世界不过只是黑暗汪洋中的一片孤岛，人类本不应该远航。为了生存？为了贪婪？为了未知？那些都是借口，到底是什么推动了调查员们前仆后继的去送死，他们临死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她不得而知，没有任何人可以得知。

即使是这个宇宙中所谓强大的超级英雄们也不行。

“克里斯，慢慢来，无论重新获得什么都不要着急，我会一直在阿卡姆等你的。它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入场券，也是你最后的依靠。”汉娜给了她的小学弟一个拥抱，不多时也消散在了梦境里。

望着汉娜离去的残影，一些模模糊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卡特的梦境终点，或绝望或坦然，他们在赴死吗？还是仅仅为了抓了聊近于无那一点点的希望。

他看到自己亲手给木＃仓上膛，然后把它指向一个面上痛苦挣扎的男人。男人的下半身已经长出了一些恶心的章鱼触手，来自远古邪＃神的呼唤更是在撞击着他的神经……然后，“砰”！呼唤停止了，男人也停止了心跳。卡特摸摸自己的脸颊，竟有一行清泪。

紧接着，失去友人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他从记忆中惊醒，醒来时发现兰博基尼还没有开出仓库，这次点燃他的劣质香烟的反而是驾驶座上的男人。布鲁斯好憔悴，好似接连数月里他都辗转在噩梦当中。

气氛一时凝滞，卡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布鲁斯还在盯着那一点红的火。他突然发问，声音在这阴沉的地下室里面无比震彻，让卡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布鲁斯问他：“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tbc.

作者有话要说：ps：

第一次调查任务，事件已解决，调查员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