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结团脱出

SAN值：80（-？？）

位置坐标：哥谭市

卡特当然知道布鲁斯问的不是神奇女侠、海王或者邪神洛基这种……很贴近生活的神话里的“神明”。靠着人类信仰而产生的神明有着明显的人类形态，他们或是掌握了某种自然能力或是拥有人类所羡慕的品质，被奉为一种形象和代表，被人类安上了神的标签。

可是他分明也看到了，无可琢磨的庞大力量来源，时时刻刻影响着人的精神和认知，那些天外来物以一种巨大的沉默蔑视着人类，蔑视着一切存在于这个低纬度的生物。

那才是真正的、以人类的视角永远也无法理解、无法直视的神明。

“当然有了，那些完全能够推翻现阶段所有科学和物理的存在，当然有。”卡特想了想幻梦境，又想了想汉娜，“但是真正的它们离我们还是太过遥远了。这次发生在幻梦境里的一切不过是梦境诸神的投影，真正的祂们大概还留在属于祂们的时空当中吧。”

卡特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别想太多，祂们还没把蚂蚁一样弱小的人类当成威胁或者是隐患，也不必担心祂们会专门针对人类……不过如果某位存在无意间窥见了这个宇宙，那我们也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嘛，最好的情况不过就是一死，所以先放宽心。”

不，这根本没办法放心啊。黑暗骑士觉得本来还蛮有信心的，几个发现自己快要被卡特搞得焦虑起来了。他自己死不死的倒是无所谓，可是他有哥谭、阿福和他的孩子们需要保护。不耐烦的用指尖敲打着方向盘，布鲁斯把烟灰抖落到车窗外，烟卷按到了一个木盒里——原谅他并不怎么抽烟，车里自然没有烟灰缸供他使用。

卡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车辆开启的惯性狠狠的甩到靠背上，然后，布鲁斯一个离合又把他的脑袋直直往车窗玻璃上创。

这就是生气的布鲁斯嘛，恐怖如斯。

好不容易系紧安全带，卡特默默的把小蝙蝠的生气指数调高两个百分点。在笔记本上记下他的表现之后，他开始计划下一步该如何激怒他，或者是制造恐慌焦虑也可以，毕竟人的底线都是一点点被负面情绪磨低的。

他们驱车离开了车库——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驱车离开时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布鲁斯被重物砸到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可这一次根本没有什么地壳裂缝或是倒塌的高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依然喧闹，贵族的集会依然举行着，那些犯罪行为依然发生在哥谭的每个角落……就仿佛今天是哥谭再平常不过的一天，那些尖叫与哭喊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好像是世界把人群与他们隔离开来，把那段哥谭崩坏的记忆唯独留给了他们。

布鲁斯表情看起来依然平平淡淡，似乎确实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心里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卡特点开了联络器，如同上一周目一样，里面传来了小红鸟的声音：“B？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我，小鸟，蝙蝠洞里没出什么事吧？

“卡特先生？哦，没什么事情，蝙蝠洞没事犯罪巷和阿卡姆也没事，很和平的一天……”小鸟抱着咖啡尽职尽责的守在监控器面前，“你们的调查还顺利吗？”

“嗯，我们一切顺利，以防万一，最后再问你一下，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联络，对吧？”

“嗯？当然了，我们之前联系过吗？”

……

再后面两个人就例行谈了一些任务进展之类的话，布鲁斯也没有听进去。他总觉得卡特刻意打开联络器就是为了向他展示自己所说的一切、向他展示来自域外的真相。但是他还不能就这么下定决心屈服于祂们，他总得多问几个人，多了解一些事情才可以计划接下来应该怎么面对那些未知。蝙蝠侠总有planB。

——————

卡特在韦恩大道路口下了车，一直趴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乌萨也跟了下来。离开了梦境，她又恢复了除了卡特谁也看不见的状态。

猫咪灵巧的借力垃圾桶攀上了卡特的肩膀，她说到：“很高兴你能找到目标并决定为之努力，而不是放任自己一昧的躺在阿卡姆的病床上假装自己睡着。”

“啊，摆烂也成放纵了吗？那你们对堕落定义的标准可真低啊。”解决了一点点的记忆的问题就像是完成了5%的主线任务一般令卡特心情大好，所以他决定不和一只小猫计较。

“小蝙那里就放任他怎么想吧，他估计会忙一阵子，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打理一下产业，虽然咱不像帮派那样不正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南极小鸟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太好了。”想必企鹅人现在一定很恨他吧，那么安插几个眼线到秘境图书馆也很正常吧，那么作为图书馆的馆长员工失职也有开除的权利吧。

他想，和小蝙跑完还要和哥谭帮派勾心斗角，和帮派互殴完还要被猫头鹰法庭骚扰，真费脑子啊。

“走了走了，就不回阿卡姆了吧，有事再去那里求求学姐，咱们这关算是过了。”他感受了一下，虽然在他身体里仍旧不停的涌动着来自黑暗的“它们”，虽然力量依然强大到恐怖且难以抑制，但是随着部分记忆的回归，克里斯感觉到了那微妙的乖顺，“它们”似乎臣服于来自于克里斯记忆深处的、某位强大的存在。

他们朝着凯恩大桥走去，一路上雄赳赳气昂昂，宛如巡视自己领地的将军。

路程走到一半，卡特突然想起来霍华德给他的那封信他还没有拆，就随意的从暗兜里取出了已经被挤压的皱皱巴巴的信封。要知道，在摆烂补充理智的时候他是拒绝一切耗费脑子和精力的活动——住精神病院就是为了修养，干什么活干活。

上面的字符散发着古老的气息，手写体的样式看着格外的眼熟。在那封信上，他对于阿克汉姆家族的起源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家族来自异世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小镇，由于家族对神秘学和诡秘事件研究方面的贡献，他们的姓氏被冠在了家乡的命名上，阿卡姆小镇就此建立。

嗯嗯，阿卡姆……有印象，但不多。看来他和阿卡姆家族来自同一个世界，他记得自己好像还在那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当初他是因为什么才搬到了阿卡姆？

信里告诉他，阿卡姆家族曾经观测到了不同时空中也曾存在过伟大的存在们的痕迹，门之主、混乱的信使、黑暗母神……于是他们利用恩赐的知识发明了穿越时空和位面的机器，决定在异世界停留下来，建立据点，为之后到来的调查员提供便利。听起来像是一个科幻故事，如果不是那残破的纸页和古老的痕迹，他几乎也会认为这是霍华德伪造、用来打趣他的小玩意儿。

可是霍华德没必要这么做。

只有假定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他在信的末尾看到了自己徽章的完整样子，那缺失的字母：Miskatonic University。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他的母校，几乎是下意识他就想到，那是调查员的摇篮，是人类探索未知迈出的第一步。

他曾和好友埃尔维斯·阿德曼（Elvis·Aderman）一起漫步的校园，那个在记忆里被他亲手射＃杀的友人，饱含了极致痛苦的无奈。即使知道自己不得不那么做。

被情绪牢牢把控住的瞬间，黑色的粘液出现在了他的皮肤，向下流淌，向下……

“银钥匙，”察觉到他的情况不太对，乌萨突然开口道，“你的钥匙放在蝙蝠侠那里没有问题吗？”

粘液仿佛只是幻觉般消失不见了踪影，卡特抬起头，把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悲伤隐去：“没关系的，反正都是我的东西，我能随时取用，放到小蝙那里反而会更安全些，也能让他忙着研究那东西，对我放松警惕。”虽然他知道布鲁斯不可能研究出什么东西的。哎嘿。

“别悲伤，”猫咪柔软的舌头轻轻拭去那颗滚落的泪珠，“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小克莱，从你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是这样，从现在到未来也会是这样。”

“好吧，你说了算。”

被亲昵的唤做“小克莱”的卡特把脑袋埋进毛茸茸的猫毛当中去，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把黑猫的浮毛吸得漫天飞舞。谁会不喜欢猫咪呢。

tbc.

作者有话要说：ps：

小蝙开始初步对于克苏鲁世界观有了认识，甚至开始思索人类、未知与文明的关系……这些他以前仗着科技和有钱纵横哥谭时从来没怎么考虑过（主要是不怎么能接触到）的东西。

相信蝙蝙的实力吧，他怎么可能get不了新世界的大门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