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新团导入

SAN值：70（-？？）

位置坐标：哥谭市

卡特是在一个小巷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正在昏迷的杰森。

十三四岁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编织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梦。他的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眼尾和嘴角都带着淤青，腿骨被弯折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来保证一个人从腰部以上被完全折叠——男孩看起来像是被街头的小混混揍了一顿，之后当做报废的玩具叠吧叠吧随意丢进了垃圾桶。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滔天的恨意如同一把大火燃烧了卡特表面那一层薄薄的善意。

不，他想，我现在就是要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动作轻柔的把孩子从脏臭的垃圾桶里抱出来，仔细给他清理伤口处的污渍，然后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到已经破破烂烂的小西装上面。深秋的夜里风还是很凉的，卡特有点儿担心小杰森会因为伤口发起高烧。

男孩的骨头被折断了好几根，断掉的肋骨差点插进脏器里，殴打的痕迹还很新鲜，血流的不太多，但是如果不尽快处理好恐怕小鸟就要再死一次了。

“让他和你的货先离开，送到卢瑟那儿治疗。告诉那个秃子，一定要让男孩儿活下来。”卡特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企鹅人。

等目送可怜的男孩被担架抬到运输车上之后，卡特点燃了一支香烟。燃烧的烟草为黑夜镀上一层神秘，科波特拿不准眼前这人在发什么疯，只能静静的等他把烟抽完。

“有这一片的人吗？知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孩子（this kid）弄成这样的？”卡特问。

“消息能打听出来的，但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科波特嘟囔着见鬼，“我说你是不是对一个流浪儿童太过上心了？哥谭有几十万这种儿童也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关心他们。”

卡特抬了下眼皮：“这不一样，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还有，不该你打听的事少管。

知道为什么卡米尔太太那么长寿吗？因为她从来不多嘴乱打听事。”

本来这一次出来只是探探路，确认没有蝙蝠出没之后才好偷偷把人送出哥谭，谁知道这一路还能多一个小发现。

——————

回到阿卡姆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重刑区和疗养区的路线不同。

真正站到自己的病房里关上房门之后卡特才感觉到了一阵心绞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回味当初失去时的痛苦。靠着门板缓缓滑下来，他抱膝坐在地上。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是什么感觉呢？惊讶？痛苦？迷惑……他想要抱着男孩狂喜、大笑，因为小崽子回来了，但是看到那些伤口和淤青又难以忍受憎恨。

眼前的景色随着大脑的嗡鸣变得越来越狰狞，他能感觉到依附在杰森身上属于克苏鲁的力量磅礴涌动，他不知道那些力量是怎么让一个人完成从死到生的转变，但是它们让男孩无限接近一个容器，水满则溢，那些力量最终还是会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吞噬殆尽的。

而他无能为力。他连自己身上涌动的力量都无法控制。

“这不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的，这么多年的调查员生涯还是没有学会接受那些悲剧吗？”汉娜学姐拍拍卡特的头盖骨，从窗口向外望去，大地一片孤寂，永夜孕育在哥谭厚重的云层里。

“这不一样，他还那么小，他比可可都要小。他死于什么你不觉得荒谬吗？义警生涯！他，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因为强烈的头痛，卡特用力扯着自己的长发，原本干净利落的低马尾被扯的七零八落，金色的发丝被扯断，落了一地。

“学姐，我，我就是有点儿头疼……偏头痛，就点儿可惜，好好的孩子就……”

他沮丧的垂下脑袋。

一个人最无能为力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是面对生死之时，而是明明可以避免的失去悄然发生在自己面前。

“好了好了，乖崽，一会儿再睡！”眼见着卡特脑袋越来越低，汉娜把人摇醒，嘀嘀咕咕道，怎么感觉你总是睡不醒呢。

“听我说，克里斯，”学姐扯了扯他的头发，“不久你就会离开哥谭对吧，要把小杰森一起带走吗？”

“是——”卡特也配合着摇摇脑袋清醒过来。最近精神越来越萎靡，自从从印斯茅斯离开后大脑里的声音越来越诡谲，除了调查委托时还能全神贯注投入进去，其他时间总想打盹。

“就当是我的私心吧，我想看着杰森好起来。”至少想办法摆脱旧日力量的侵蚀，再慢慢的把面对小丑的应激伤口治愈。说实话 他真的不太信任小蝙养孩子的技术。

记忆里他应该是养过几个徒弟和猫崽子的，应该跟养孩子差不多吧？

“全凭你的心意吧，克莱，好好活下去，完成你的使命。”汉娜留下祝福，下一秒，科波特的人就敲响了他的房门，说查到那几个伤害杰森的小混混了。

卡特打起精神，仔细翻阅资料后撬开阿卡姆的侧门溜了出去。

天蒙蒙亮时，他站定在一扇窗户前，里面传来孩子的笑闹声。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打在一个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塑料餐桌上，那个昨夜对着杰森发泄情绪般拳打脚踢的男人此时化身为了一个温和的父亲，正在给刚满三岁的女儿喂早饭。

不多久，一个女人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尽管女人的手臂和大腿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但是看到小混混坐在餐桌前和女儿互动，她竟然露出幸福的微笑。

卡特查过了，他们上面没有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街头混混，他带领这一带的小弟组织起来进行一些偷抢打砸的勾当。这种情况在哥谭街头巷尾屡见不鲜。

没有上面的人就好办了。卡特当即扣下了扳机，在小女孩的尖叫声里悄然离去。

就这样把带头欺辱杰森的几个人通通清理掉之后，回到精神病院他就遇到了一脸生无可恋来堵人的霍华德。

“胆子真大啊，克里斯·卡特。”年轻人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善后都是需要我来处理的，知道吗我的朋友。”

“辛苦了！”

九十度鞠躬赔罪大概只是为了下一次坑人坑的更加理直气壮一些，这人没良心的，霍华德十分确定这个交往三年的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趁着蝙蝠侠还没有来找赶紧走，少留在阿卡姆给我添乱。”院长先生把行李箱和车钥匙一起丢给卡特。

“真是无情啊。”嘀嘀咕咕挥别了学姐，克里斯想了想还是把事务所的钥匙留给了霍华德：“有机会就去帮我打扫打扫卫生嗷，如果我钥匙丢了在你这儿还能有个备份。”

“还有……”克里斯回过头，两只深蓝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霍华德，“千万别把钥匙给小蝙哦，事务所里有不能让他看到的东西。”

逃离小丑的控制之后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卡特身上的粘液不再流淌，那些铜绿颜色的眼睛也能够被控制住了。他收拾好了身体的异样才缓缓敲开阿卡姆的大门。

异变对阿卡姆以及里面的任何人来说都不是福音，这个铜墙铁壁的怪物盘踞在这座岛屿上良久，它早就已经沉沉睡去，化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病院和监狱。他不太想让它苏醒，也不想让它记起关于不可名状的记忆——

早在逃离印斯茅斯之时他想起来了，那个阿卡姆小镇，受到不可名状力量的污染也早就成为了一个罪犯天堂。政＃＃府无力阻拦罪恶的同时，各种邪＃＃教团体滋生，人们对遥远天外的神明趋之若鹜。如果不是有他的母校坐落在密斯卡托尼克河边，坐拥并保护无数瑰丽奇谈，还有许多愿意向未知探索、阻止邪＃神降临的调查员，恐怕在地球上召唤旧日和外神的邪＃教徒人数会翻整整十倍。

而且，最恐怖的是，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那些人所信仰神明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能调查员们不能及时阻止邪＃教＃徒们的召唤，承受不住神明力量的地球终将迎来毁灭。

最初建立阿卡姆小镇的阿克汉姆家族里，有一两个伟大的调查员前辈不知道借用了什么力量脱离了时空的壁垒，来到这里建设了调查员哨站，为了防止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下行侵蚀到其他世界。

就像密大神秘学专业的教科书里写的那样。

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迟迟没有外来力量的侵入，阿卡姆精神病院也沉寂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它的建立最初就是为了收容精神病人。

直到现在。

克里斯眨眨眼睛，就这样吧，别再让异乡变故乡了。希望这个承载着罪恶的阿卡姆不用变得像他的阿卡姆那样，陌生、诡异、不可名状。

——————

记忆还在大脑里一点点的补全，克里斯拉开车门，企鹅人就坐在后座。

迈巴赫缓缓驶离了哥谭中心大桥，再往前五百米就到了一个充斥着温暖与阳光的城市，明日之子守护的大都会，每当克里斯站在阁楼遥遥眺望时都能看到的城市，那么光辉耀眼。

前几天晚间，卡特独自行走在哥谭街头的时候，埃尔维斯也跟了过来问他：“为什么企鹅人会那么听你的话，克莱，他不是一直和你作对的那个吗？”阿德曼指着报纸上冰山餐厅借势宣告拒绝哥谭大学成员进入的标题，看起来对他和哥谭的恩恩怨怨很感兴趣的样子。

“对，我刚来到这里时身体还没有出现过异常情况，但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身体异样的吗？”卡特和脚边的黑猫对视，一人一猫皆是满眼恶趣味。

“嗯？”

乌萨早在他第一次离开阿卡姆之前就出现在他身边了。而他第一次被企鹅人堵在巷子口的时候，恐惧就迫使身体异变。而直面被不可名状污染的人体也让企鹅人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科波特看到的大概比小蝙看到的还要可怕，我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全身都被那种黑色的粘液包裹住了，眼球全身都是，还有满身鼓胀的瘤，那个样子……大概很掉SAN吧。”克里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之后科波特每次对上他的视线都会不自禁的发抖，对他的称呼也永久性的变成了“怪物”。

那是，哥谭出来的怪物啊——

tbc.

作者有话要说：ps：

准备转战大都会，苏坡曼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