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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宾至避暑山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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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后方连接的是一座水泥桥面,衔接处立了几座水泥石墩,大约高到人小腿,应该是防止车辆驶入。

桥下是一条小河流,在这里水量还算比较充足,走在桥上还能听见水击暗石的哗哗声,手电照射下去,只能看见几个灰蒙蒙光点。

走过石桥,才算真正踏上了这片封尘的土地。

也许在摄像机镜头里不是很明显,不过整座石桥也就十米左右,可来到桥的这一头,所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比河对岸更加幽暗、僻静。

下了桥,周围的声音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流水声都几乎从耳边消失了。

趴在铁笼里的阴猫“噌”一下站了起来,脑袋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右方的矮林,喉咙里发出又低又尖细的嘶吼。

阿泰愣了几秒,急忙抬起手电去照。手电光打在油嫩的绿叶上,折射出刺眼白光。

“那里有什么?”这个疑问萦绕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在这样一个极其特殊的环境下,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随着阿泰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无论是屏幕内还是屏幕外,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镜头被褚西楼拉近,他跟在阿泰身后,不断朝着那片沙沙作响的矮林靠近。

人在紧张的时候,机体会自动分泌肾上腺素,使心肌收缩力加强,心跳剧烈加速,从而给人体带来一种近乎兴奋的刺激感。

褚西楼咽了咽唾沫,抵着分镜头前的眼睛微微眯起。

四道手电筒光同一时间打进矮林后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矮林背后是一个不到两米深的土坑。

“坑里好像有东西。”阿泰拿手电照了照,能很清楚的照见坑底干裂开的泥土层,在其中一个裂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反着光。

无论摄像机怎么调整角度,那个卡在缝隙里的东西就是拍不清楚。

把手电筒放在坑边缘,阿泰故意压低了声音:“下面的泥巴全都干了,带大家下去看一下。”

土坑不算深,阿泰一米八的个头,跳进去后还剩半个脑袋露在坑外。

好在土坑宽度足够,孙海洋朝褚西楼使了个眼色,褚西楼无声点头,单手稳住摄像机,撑着坑边缘也跳进了土坑里。

阿泰此时已经隔着手套,将缝里的东西捡了出来。

那是一只玻璃瓶,有点像医院采血用的试管,隔着沾满泥污的瓶身,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塞着一个红布包的物体,瓶壁上还有几滴黑褐色的液体。

阿泰握着玻璃瓶,在镜头前将转动了一圈:“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大家说要不要打开?”

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放在这可能是压阵眼,让主播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有人说探灵直播不就是找刺激,叫嚷着要让主播立刻开瓶。

直播间里的几位财神爷更是人狠话不多,咣咣咣砸下去小一万的特效礼物,直播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阿泰看着满屏五彩斑斓的特效,嘴角都乐开了花,恨不得爬出屏幕在各位财神爷脸上一边来两口:“感谢我初心哥,感谢幺哥,感谢小刘爷……媛姐,姐你可真好久没来我直播间了,感谢我姐,感谢,感谢!”

随着直播间总排名一连升了三十位,阿泰缓缓转动着玻璃瓶上方的塑料瓶盖,倒动两下,一块用白线扎好封口的红布从玻璃瓶内被倒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片小小的红布上,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声,就剩下山间呼呼的风响。

随着红布被一层一层打开,所有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头发。”阿泰心头一阵发怵,隔着手套将那缕黑色的头发捻起,整撮头发展开竟然几乎有十厘米左右,“这么长,应该是女人的头发。”

就在他将那缕头发放回红布上的时候,透过摄像机的镜头,褚西楼的瞳孔猛地缩小:“泰哥,你手上——”

麻灰色的户外手套上赫然出现两条湿润的血痕,在坑坑洼洼的革面上尤为刺目。

阿泰愣了几秒,飞快地把手从户外手套里抽出来。

镜头里一双晒得红黑的大手翻来覆去几次,除了虎口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以外,再没有其他新的伤痕。

“头发上有血?”阿泰喉结上下动了动,温度不低,一会的功夫革面上的血迹就已经干了大半,“真邪门了,这么多年就算真他娘的有血,也该干透了……”

褚西楼心里发沉,也深觉这事不简单。

就在此时,屏幕上一条飞快被刷上去的弹幕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红不上有字!”

“红不?红布?”褚西楼看向阿泰,说:“泰哥,你看红布上是不是有字?”

“你看见有字?”阿泰停顿了一秒,戴回了手套,将那红布又一次翻开。

那撮诡异的头发下面果然有一行烫压上去的深蓝色小字,只是掉的七七八八,已经无法分辨出原先究竟写得是什么。

“上面有个十字架,有可能是医院落下来的试管。”阿泰一面说着,一面在变焦镜头上拍了拍:“先上去,这坑里有股邪气,老子站在这头疼。”

褚西楼说了声“行”,把肩膀上的摄像设备拆下来先递给坑边站着的老孙,自己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剩余的六个人此时也跟了上来,褚西楼刚爬起身,一抬头正巧就撞上吴钩望过来的目光。

这是一个沉着稳重、拥有绝对把控力的男人,即使其貌不扬,可站在人群之中就如鹤立鸡群,很轻易地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如果他是个女人,大概会为这个人彻底沉沦——可惜他既不是女人,也不是gay,他的取向一直是身材惹火的女人。

褚西楼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他点点头,随即接过老孙递过来的摄像机,扛在肩膀上,镜头对准正在向上爬的阿泰。

“嘭——”铁笼被撞击发出剧烈的响声。

众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纷纷侧过脑袋向铁笼看去。

铁笼中的阴猫似乎又一次暴躁了起来,不停用歪斜的脑袋撞击着铁笼,喉咙那一块的骨头从稀疏的皮毛下高高拱起,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肉伸出来!

“咯咯、咯咯。”从猫肚子里发出的诡异声响,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爬起一阵恶寒。

“不好!”余道长抬头望向头顶的浓稠的黑云,铜钱剑立时出鞘,转头朝阿泰暴呵一声:“都别动那瓶子,马上放回去!”

然而在镜头里,阿泰依然保持着向上爬的动作,两只胳膊肘还撑在土坑边缘,脖颈上青筋凸起。可他此时瞳孔涣散,嘴唇发紫,牙床止不住上下碰撞。

褚西楼一看就明白了,他这个情况在民间叫“鬼打眼”,有些地方也叫“鬼迷眼”。

所谓的鬼打眼、鬼打墙,往简单来说就是事主陷入了只有一个人能看到的幻象,如果没有外力的作用,可能长达几天都无法脱离。

在这样的幻境里人会经历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短短几秒,阿泰的身体开始痉挛般地抽搐,抓着玻璃瓶的手臂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抗拒、缓慢地歪向土坑。

褚西楼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大喊着跑过去:“泰哥!”

就在声音出口的一瞬间,阿泰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紧握的手掌猛地打开,失去握力的玻璃瓶顺着他的手腕滑落。

土坑里的泥巴地早已晒干发硬,当脆弱的玻璃瓶毫无保护地掉进硬如水泥地的土坑里,瓶身炸开了几朵晶莹剔透的水晶花。

“哐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安静了几秒。

阴猫浑身的毛发瞬间炸起,脖子上的铁链被绷成一条直线,发出绿光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呜呜、呜呜。”声音既焦灼又惊恐。

忽然它的脑袋像是被一股力量被掰动,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一点点挣扎着、抗拒着扭向背脊骨,凄厉瘆人的猫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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