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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明华大学(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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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返回多金家的灵堂,巨大的黑色“奠”字花圈随风抖动,发出唰唰的声响。

花圈前还有另外两个高大的身影,蜡烛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伍昭晃了晃手里的电筒:“我们回来了。”

桑林还在摆弄他手里的瓶子,闷着头一声不吭。

陆砚修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感觉上应该很沉,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直到两人走到跟前,陆砚修才把手里的黑袋子放在地上。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余道长丢失的法器吧?”即使心里知道不可能,但褚西楼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把视线从那个黑袋子上移开。

不过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陆砚修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块黄纸包。

被黄纸包裹住的东西四四方方,感觉像是被劈了一半的砖头。

打开黄纸,包裹里是一块乳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某种动物油脂凝固而成。

“牛油蜡。”陆砚修说:“它可以唤醒逝者最后一丝意识,让三魂中的命魂重新附回肉身上。”

牛油是荤物,一般不能作为敬鬼神的蜡烛,但却可以作搭桥的媒介。

手电筒的光照进房间,神婆的尸体就倒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脸埋在两只手臂之间,手指蜷曲。

失去了那东西的操控,这不过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陆砚修在离尸体几步远的地方,点燃了牛油蜡上的粗纱线,随着一股黑烟升腾而起,难闻的牛骚味立刻占满狭小的房间。

空气中的牛骚味越来越浓,地上神婆的尸体忽然抖动了一下,几秒之后,一张紫青色的脸出现在烛光里。

神婆眼眶里的血已经凝固,瞳仁则死死抵在上眼眶,变成紫黑色的舌头吐在口外,松弛的颈部皮肤上有数道狰狞的抓印和一条勒进血肉的布条。

借着烛光,褚西楼看向她的指甲缝,里面果然有很多沾着干涸血迹的皮肉和毛发组织。

神婆摇晃着站起来,脑袋耷拉向一边,那只杀死她的文王鼓则贴在她后背上。

她挪着脚步,蹒跚着走到院子外,抬起一只手臂,遥遥指向某一个方向。

陆砚修沉默了片刻:“果然如此。”

伍昭冷笑道:“网上那些老道还真有点名堂。”

就连桑林这个闷葫芦也抬起头,“嗯。”

褚西楼呆滞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迎风奔腾:“这都什么啊?能不能有人给他解释一下?”

熄灭牛油蜡,陆砚修对着几人说:“走吧,那边撑不了太久。”

牛油蜡一熄灭,神婆的尸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僵硬地倒在院落里。

褚西楼在心里琢磨,“那边”应该是指的带走尸体的余道长,寨子里的人全部跟着余道长去了三宝家的老宅,活人身上会聚集“气”,一个新死鬼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陆砚修对寨子里的路线很熟悉,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在村间小路七拐八绕。

眼见周围的木体建筑肉眼可见的减少,反而林木高树越来越茂盛,褚西楼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并不是去三宝家的路。

“陆哥,我们现在是去哪儿?”他脚下加紧几步,走到陆砚修身边。

“西南方位,山势行来而山形停止之处。”陆砚修的声音很轻,“早夭的孩童不能埋入祖坟,当地肯定要另寻一处风水地安葬。”

“早夭?”褚西楼微微一愣,“这么说那女人其实是难产死的?不对,如果是因为难产而身亡,婴儿应该就在母亲的肚子里,怎么会被埋在另一处地方……”

按照多金家的说法,女人是自己掉进水沟里淹死的,所以才需要在阿姆河边搭台喊魂,这间接证明了女人并不是因为难产而死。

“是流产!”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联想到那条上了热门的评论。

如果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山的西南方位,那么搭台喊魂的阿姆河就位于山的东南!

“在山的西南和东南两个方位、有水而且可能在沟渠下、鬼化子流产之兆、凶多吉少……”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东南是女人的尸体,西南是还未出生的婴儿,有水的地方是阿姆河,凶多吉少是因为女人已经过世,那张帖子全说中了!”

难怪伍昭会说‘网上那些老道还真有点名堂’,原来他早就看过那张帖子。

“所以这件事和明华大学那通广播之间有联系,对吗?”褚西楼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沉重。

陆砚修凝视着远处的高山,平静地说到:“我只见到了一位想向母校求助的学子。她被这座山困住了八年,活着的时候没能逃出去,现在她死了,这座山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空气沉寂了下来,褚西楼双拳慢慢握紧:“畜生!”

在这些走不出去的深山里,女性被以买卖的方式当作商品、货物,她们明明拥有更好的未来,却因为一群人肮脏的利益被糟践、被毁灭,早早凋零成泥。

即便这样,媒体上依旧不乏尸位素餐者的“正义”发声,他们主张为那些喝过她的血、食过她的肉的蛆虫们伸张人权,他们戴着虚伪的面皮,上下嘴唇无比简单地一碰,就掩盖了一位女性苦痛而绝望的半生。

……

陆砚修要找的婴儿尸骨埋在一棵老槐树的底下,用一个破烂的土陶罐装着。褚西楼又从土陶罐附近挖出几件花布袄,看布条很旧,应该是家里大孩子穿过留下的。

揭开土陶罐的油纸封,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陶罐里有很多浑浊的水,想要把尸骨弄出来,就必须把这些腐臭的血水倒干净。

褚西楼主动包揽下这个活,他握紧土罐的一端,将罐体往一侧倾斜。

就在罐内的血水源源不断被倒出时,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先被冲出来的是一截包裹着白色黏液的胚胎手臂,随即是一些看不出形状的絮状组织。

那种腐烂、血腥的味道配合强烈的视觉冲击,令褚西楼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丢下还剩下半罐的血水,他扶住一旁的槐树不停干呕起来。

陆砚修像是理所应当的从他手里接过剩下的工作,随着罐子里的血水被逐渐清空,罐底堆积的尸块也被清理出来。

先是手臂、再是大腿、脚掌,最后是肿胀溃烂的胚胎躯体。

伍昭快速将事先准备好的小棺材从黑色塑料袋中取出,他戴上医用黑色橡胶手套,蹲在地上,将尸块一块一块小心拾起,再逐一放进檀木做成的小棺材里。

“是个女孩。”双手捧起躯干的时候,伍昭忽然低声说:“肢体断口处腐烂严重,大腿骨上有一处刀痕,如果不出意外……”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应该是被切分后再放进罐子里的。”

至于为什么将尸体切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在过去,受到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很多生不出儿子家庭常会采用“溺婴”的方式,将刚出生的女婴残忍溺死后丢弃。老一辈的人认为,这样会吓走想要投胎到家里的女婴,从而顺利生出男孩。

兴许是当地寨民认为折磨肢解的女婴可以达到与“溺婴”相同的目的,他们将流产而死的女婴手脚砍断,再将装尸体的土陶罐密封抛弃,以为这样下一胎就能迎来一个男孩。

褚西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的词,才能够定义这群愚昧又残忍的畜生。

将小棺材的棺盖合拢,伍昭捡起放在旁边的黑布将棺材包裹几层,这样就算彻底结束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褚西楼拖着沉重的脚步,愤懑道:“这种混蛋村子竟然也有守村人,老天爷还真是操蛋!”

伍昭借路边的石头上蹭掉鞋子上的泥:“你真以为上面啥都管呢?坏人活得比好人滋润,这世道就这样。”

陆砚修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行人来到三宝家老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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