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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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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嫡长子满月宴这天,连下了几日的大雪难得停了,地上的积雪映着湛蓝的天空,将大地照得极为光亮。

温言踏进院子内,一眼便看到了太子萧晋辰,他抱着怀中的奶娃娃微微晃动,嘴里轻轻地哄着,长身玉立,柔和俊雅。

如果不是对他早已了解,温言是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暴虐贪财的储君的。

此人,极善伪装。

萧晋辰抱了一会儿奶娃娃,便去外院招待男宾了。

王明曦拉着温言落座,跟温言细细地说着对得上人的京中八卦。

“那个穿着青色襦裙,远远走来的的女子,是太子妃,她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倾慕太子已久,听说这门亲事是她自己苦求父母得来的。如今她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为太子诞下嫡长子,将来就是一国之母了。”

王明曦正说话间,谢恒暄的母亲姗姗来迟,落座在她旁边。

王明曦和她的关系还算亲近,见状问道:“怎今日来得这般迟?”

谢恒暄的母亲用帕子细细擦着汗,埋怨道:“唉,还不是等我家老爷,他今早巳时一刻才从衙门回来,这才耽误了出门的时间。”

王明曦温声安抚,“刑部是忙些的,钱耀须的案子圣人重视,可不敢误了公事。”

“这人都死了,还查什么?”

“钱耀须虽死,但难道没有牵扯到其他官员吗?”

谢恒暄的母亲瞧了瞧四周,见旁边无人,这才凑近王明曦耳边神秘道:“此事我只说与你听,你莫到外面讲。老爷说钱耀须的案子涉及到的人不是我们可以查的。”

“那如何结案?”

“这查案啊它得有个度,小虾小鱼的自是可以倒网而出,但最终那条大鱼只能是钱耀须,再贪心,可就什么都吃不着了。”

温言在旁边跟其他人搭话,但却一直在留意她们的对话。

萧晋辰先是派人抓走了钱老太太,而后他的人又假扮狱卒接触过钱耀须,紧跟着钱耀须就死了,还一人揽下了所有。

目前来看钱耀须的案子怕是不能再有其他作用了。

要想再找到进一步的证据,下一步,便是接近萧晋辰。

潜伏在他身边,伺机而动。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之间,趁着席间众人上前与太子妃攀谈,温言寻了个更衣的借口,跟着侍女往院内走去。

再次回到席上时,已经开席了,众人落座,桌上玉盘珍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王明曦吃了几口菜,便听到身旁的温言对着她道:“我帕子像是刚刚去更衣时,不小心落在了某处,我且去寻寻。”

她二话不说便想招来一个侍女陪着去找,却听到了她的阻止:“帕子无非是落在了花园那条小路上,我认得路,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王明曦知道温言向来不用人在旁服侍伺候,做事也不喜假手于人,便也不坚持侍女跟着。

......

温言来到刚刚故意丢落帕子的地方,捡起帕子拍干净放进怀中。她找到帕子后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径直往家眷居住的内院走去。

记得闻柏林说过,查抄钱耀须的家时,在他屋子里找到一枚“玉亭”私印,她现在怀疑这枚私印就是萧晋辰的。

当然她并不是想偷偷溜进太子书房,去找那枚“玉亭”的私印,不到非常之时,她不会铤而走险。她只是想在内院走走,好熟悉太子府的宅院布置。

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不能白来。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她偏僻之地,距离摆宴的地方已是极远,正要回身,一道怒骂声自前面的庭院里传来。

这道熟悉的声音刚刚她也听过,不过彼时声音的主人是在温柔地哄着奶娃娃,现下却是在雷霆大怒。

萧晋辰,现下他是自己最好奇最想探究的人,自己又哪有不偷看的道理?

温言悄悄走近。

“狗奴才,我的马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这副耷拉样子。”

见人跪在地上死死低着头,并不回话,萧晋辰一时只觉怒火燃上心头。

“说,你到底给这马吃了什么毒药?”

地上低着头的奴才害怕得直发抖,但却沉默着。

萧晋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大声冲地上的人吼了一句“说话”,用了十分的力度一脚朝人踢了过去。

“啊”。

奴才被猝不及防的重重一脚踢到肚子,整个人翻倒在一旁,惨叫出声,听声音竟是个女子。

萧晋辰顿了顿,走过去抬起女子的脸,映入眼前的是一双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睛。

“原来竟是个女奴才。”

只见萧晋辰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吐出嘴里的话:“再不说话,杀你全家哦。”

女子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半响,像是相信了这是眼前的疯子能干出来的事,吓得面色苍白,颤颤地抬眼看了一眼萧晋时,手紧攥成拳。

“奴才看马匹精神沉郁,后躯无力,步态摇晃,全身水肿,是为水中毒的迹象,是以今日还未给马喂食。”

声音虽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哦,那你说这是什么?”萧晋辰指着马匹脚下的那碗灰色糊状的东西,虽是笑着说话,但眉眼却是低沉地压着。

女子一顿,又沉默下来。

“呵,我看你是蓄意谋害这马,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喂它毒药便被我撞见了,说,是谁派你过来的。”

女子急急开口:“这不是毒药,这是治马伤水方,姜、桂、细辛、皂莢、付子,各三分;远志,五分;桔梗,五分;龟子十五枚;两碗水,煎一碗药。”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因为我父亲这半月一直抱病在家,告假不批,我今日是来顶替他来上值的。我不是马医,按照律制,喂马服药应该经过马医的许可,但马医不认为它水中毒,我不忍看它慢慢死去,便私自煎了药喂它。”

女子眼神满是倔强,指着那碗药坚定道:“那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良药。”

她的脸白的不成样子,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一缕血痕。

萧晋辰看着女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有片刻的失神,许久回过神来,才不耐地撇过头吩咐一旁的贴身奴才:“唤马场所有的马医过来。”

在等待马医过来的功夫,萧晋辰则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地瞥一眼女子,眼神隐晦不明。

马医们很快便赶了过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萧晋辰,斜眼睥睨着他们,暗道不好,个个不作声,倒先跪了一地。

“你们都来看看,这匹马有什么问题?”萧晋辰居高临下吩咐道。

很快,在场的五个马医便都看过了马,得出的结论是天气严寒,马匹偶有精神沉郁,食欲不振是为正常之状,只有其中一个马医迟疑着道是马匹水中毒。

场上存在两种说法,马医们据理力争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一时竟争执不下。

“我有一个办法”,女子的声音再次弱弱响起,“若马是中毒,则马喝水,身体会更加肿胀。只是这样一来,若马真是水中毒,此法会让它中毒更深。”

有些马医从未听闻过马也会水中毒,更不知水中毒马匹会出现何症状,他们只知若真如女子所言是水中毒,他们饭碗不保不说,得罪了太子,有得他们倒霉。

于是这些马医纷纷出来阻止,其中还有一人道:“你这哪里来的女娃,竟在这胡说八道。你老子尚是一马夫,你又懂什么?”

萧晋辰听言挑眉,片刻后沉声命人喂马喝水。似乎此刻比起马只的情况,他更想知道女子的话是真是假。

马只被其他马夫灌了两碗水,很快,身体便真如女子所说,更加肿胀起来,肌肉震颤。

“你,看看那是什么。”萧晋辰指着那个唯一诊断出马是水中毒的马医,让他去看看那碗药是什么。

马医闻了闻那碗药,“这是古传的治马伤水方。”

萧晋辰这才让人喂马喝下那碗药。

“常听人道庸医误人性命,却不想今日父皇赏我这马差点要断送在你们手上,你们说,该当何罪啊?”

萧晋辰虽语气含笑,却字字压在马医们身上,直叫他们惶恐不安。

“拖下去杖毙吧。”

马医们顿时惊慌失色,只是误诊,却不致丢了性命啊,一时之间,场上只余一地的求饶声。

就在这时,那女子又道:“太子殿下,马只水中毒是罕见症状,马医们一时未诊治出也可理解,求太子殿下看在他们平日里尽心看伺这些马的份上,就饶他们一条小命吧。”

说完,女子深深朝他叩了一个重重的头。

重得温言为女子的小命担扰起来,萧晋辰喜怒无常,说多错多,一句话得罪他便有性命之忧。

果然,男人讥讽的声音应声响起,“呵,我还未追究你女扮男装,假冒马夫之罪,你倒先替他们求起情来。你顾得他们,还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女子听言又惶恐起来,头抵着地,声音里含着哭音,“奴才的父亲因半月前偶感风寒,一直没好,今早高烧不退,奴才才冒然顶替父亲上值,求太子殿下饶恕父亲。”

“你虽然今日顶替你父亲上值,却救了马匹一命,功过相抵,且你孝顺父母,颇有古代花木兰替父从征的风范,我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就是到陛下面前,也应是不会怪罪你的。”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你说我说的对吧?”

女子一脸诧异,似是不相信为何他变脸如此之快,明明前一句他还要治她的罪,下一句却是为她找好了脱罪的理由。

萧晋辰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女子面前,捏着她的脸道:“今日不为别的,就为你长得顺眼,我便不治你的罪。相反,我还要你以后替我看顾好这匹马。看好了,自然有你的赏,可若是它有什么闪失,你也逃…不…了。”

说完,萧晋辰又扯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便自顾自离去。

至于那几个诊断错了的马医,早有侍卫上前将他们拉走,行萧晋辰刚刚口中的杖毙之罚。

一时之间,凄惨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马场。

温言头皮发麻,一股寒意爬上她的后背,虽早已知道萧晋辰桀骜暴虐,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他的残忍。人命在他这里,不值一提。

喜怒无常,草菅人命,看来以后她的对手,是一个疯子。

就在思绪纷繁之际,她听到唯一那个侥幸存活下来的马医的声音响起。

“谢惜晚,你闯大祸了知道吗?”

温言眼皮一跳,谢惜晚,不就是谢恒暄要一起私奔的那个女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萧晋辰的夺命毒药已采摘完毕,谢惜晚马上煎好端来。

作者:(跪下一把抱住读者大腿,痛哭流涕)别走啊,留下句话再走吧......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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