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谁来为她门前扫雪 > 第20章 觊觎

第20章 觊觎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方敬书身材高大,与黄道正好相反,可此时他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身躯,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从背后望去,分明是一个形单影只的老人,与周围花团锦簇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越想越气愤,凭什么自己一生清廉,为百姓鞠躬尽瘁,却要如现在这般,对他平生最不齿的贪官忍气吞声,屈居其下多年。而那贪得无厌,视百姓为鱼肉的操守不正之人,却步步高升,如鱼得水。

他出了衙门,步履维艰。眼前有一对祖孙正在拉扯,他听见那孙子说:“祖母,这是父亲的遗物,当不得啊。”

那老人白发苍苍,哭着道:“我们没有钱去孝敬你上峰,他便给你穿小鞋,千方百计为难你,什么苦的累的活都交给你去办,你以为祖母不知吗?那你昨夜为何这么晚才回?还一身湿。”

那孙子急急辩道:“那是我昨夜办公晚了些,因着没带伞,被雨淋湿了衣服。”

老人听到这里,却是再难忍悲痛,“我问过阿功了,他说西村村民向来刁蛮粗鲁,你上峰特意派你去西村行调解之事,那些村民不满,将你推入塘中,你不会游水,要不是阿功在,你怕是要淹死。”

自己的委屈被亲人诉说着,那孙子心中最后一丝坚强也消失了,他抱着祖母,猛地哭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方敬书将这一切都看在听在心里,他不禁想起以前也有一个和自己同道志和的下属,彼时他们同在礼部共事,黄道刚调任为礼部尚书,因着黄道孙子摆百岁宴席时,下属只送上一份普通的贺礼,那黄道便暗暗恨上了下属,后来寻了个缘由让皇上将他调到广南一个偏僻之地。

忍字头上一把刀,方敬书决定不能再放任黄道这样的污泞官场,为害百姓之人,他这就回去写奏折弹劾他,向皇上揭发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方敬书带着一股怒气走后,那对祖孙便停止了哭泣,拿袖子擦干眼泪。

温榆从衙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走出来,将手中的十两银子交给那对祖孙,俩人拜谢离去。

锦京里无烟的战场在无声厮杀,一千里之外的战场却是刀光剑影,鲜血温人。

月色爽朗,李承煦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是混入孙国良的军营,查点营帐、军火和人数。

孙国良本是南边大盛的一名将领,半年前,大盛派他领军两万,攻占大昭的青州。青州是大昭的国门,位于两国交界之地,军事位置十分重要,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大盛要想攻打大昭,第一个要攻下的地方便是青州。青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孙国良一战,久攻不下,损亡了一万八千兵,战果全无。

彼时孙国良回去便是死路一条,为了活命,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带着两千士兵逃亡在青州附近一带,对附近大昭百姓横征暴敛,欺凌抢夺,俨然成了土匪之流。

贞明帝特派昭武大将军贺深领兵五千,前来剿匪,李承煦就在这五千兵中。

贺深的五千兵驻扎在青州城内,他今夜先派出十人侦察敌方情况,准备等探明情况后再择期扫除他们的大本营。

李承煦和石土负责的是清点营帐。

孙国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无论是大盛还是大昭,都不会容他,现在想着的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每日以酒度日,醉生梦死。

军中有这样的主帅,纪律自然散漫,李承煦一行人很轻易便混入了他们的军营。

现下正是士兵睡意正浓之时,高台侦查看守的士兵昏昏欲睡,李承煦猫着腰,穿梭在这些高大的营帐之间。

营帐高大耸立,横扎十排,竖扎七排,一共七十顶,每顶可容纳士兵五十人。

李承煦边数便听着士兵们响如惊雷的鼾声,数到一顶营帐时,却觉得有所不同。

他顿时立在原地,同行的石土见他如此,眼神询问着他。

李承煦直指耳朵,示意他听。

这顶营帐立在横向第三排,竖向第四排,外表与其他营帐无异,异常的是这顶营帐的寂静。

其他营帐有三十个士兵挤在一起睡觉,鼾声如雷,但这顶营帐却没有声音传出。

原因只有一个,营帐里没有人或者只有很少的人。

这样的待遇,是主帅或将领的待遇。

李承煦在营帐外面用刀挖了一个口子,眼睛往里探。营帐里面很简陋,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箱子,床上躺着一个和衣而睡的粗壮大汉。

大汉身着黑色长袍,一头粗壮如麻的头发用一根白条束着。

只这一眼,李承煦眼神震动!

他悄无声息地切断营帐门口的绳子,如一头追食的猎豹般闪进了营帐内,眨眼的功夫,一柄削铁如泥的弯刀便架在了大汉的脖颈处。

石土惊傻在原地。

“承煦啊,你抓他干嘛?他一个头头而已。”石土看着被绑在地上塞着嘴的大汉,焦急道。

闻言,大汉露出讥讽的笑容。

李承煦撇他一眼,从容开口:“他头发上系着的白带是丧绦,别的营帐里,士兵虽不系丧绦,也不着素缟,但营帐里都挂着一条白色长带。”

李承煦挑刀抬起大汉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说,是谁的亲人死了,整个军营都要为他哭丧号哀啊?”

“孙国良判国,听闻他在大盛里的老母亲被大盛皇帝活剐了。节哀顺变啊,孙将军。”

石土被李承煦的细微的观察力和果断的行动力惊住了,他先前还觉得这厮哪哪都一副公子哥作派,现下只觉佩服。

李承煦抓了主帅孙国良,贺深哪里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夜直接派出两千士兵,一举荡平孙国良的大本营。

全军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李承煦是这场战役的关键之人,毕竟谁能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会有手擒敌军主帅的本事呢。

因着此战不损一将一卒,就活捉了大盛两千俘虏,军中此时正在庆贺。

李承煦望着眼前的燃起的篝火,心绪复杂。

他被贺深安排在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中,这支队伍是军队的前锋,纪律要求甚严,也是最能历练人的地方。

他来军中已有半月,这半月,可谓是吃尽了他前十七年都没吃过的苦,军中饭菜粗糙,衣服单薄,在这里,没有家中的锦衣玉食,只谈温饱。

起初几天他还能按自己的心意挑食,不喜欢的菜任性不吃,可后来,饿的滋味挨得多了,他也学会了乖乖吃饭。在这里可没有家中一群仆人在后面跟着端茶递水,生怕饿了渴了自己的待遇。

这半月,他尽量让自己适应这个地方,摒弃口腹之欲,锦衣之求,他也实实在在地学到了许多。

往日他总是认为自己擅骑射,舞枪弄剑,无所不能。可到了这里,看都不够看的,军中能人甚多,他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白日里他勤练刀剑,苦训体能,入了夜便研读兵书,其他人见他笃志奋进,也乐于在武艺上点拨他。在军中的日子,虽苦,但也过得充实,不似以往有虚度光阴之感。

夜凉如洗,星粒闪烁。

“承煦,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你小子怕不是想家中娘亲给你唱夜光曲哄你入睡罢。”男音粗犷,打趣的话刚落下,旁边便起了一地哄笑。

面对众人哄笑,他没有出声,一股羞愧却涌上心头。他刚刚抬头望星,思的不是养他育他的母亲,而是不过相识两季的温言。

他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已将近半月没有见到家人。他本以为自己心怀大志,必不会太过思念亲人。可思念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时不时地拉扯着他的心,让他倍感煎熬。

更让他又惊又俱的是,他思着念着的,更多的是姑姑。

昨日旁人看他心不在焉,便问他是不是想念家中妻儿,他当时想的是温言的事,猛得便惊觉起来。

要说想念亲人,他为何甚少想起父母,却时不时地想起温言。待旁人问他可有成亲之时,他第一个人想起的也是温言。

当夜温言入得梦来,她看见温言与自己嬉笑间,竟吻上他的唇。第二日醒来,感觉到裤子的湿腻时,他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知道自己危险了。

恶从胆边生,既敢觊觎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温言:来人,把小煦子的狗头拉下去砍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