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信，一脸惊愕，迅速来到殿前向皇帝解释，“陛下，这件事，那两个犯人，不是已经认罪了吗？为何，还要再审啊？他们认罪书都签了。”

“当时是谁审的？”

“我……白御史审的。”

“你？”皇帝正色看着皇后。

“是白御史审的，我在一侧旁听。”

“那此案为何不发回刑狱司审核？”

“当时……就……我先了解了一下，然后让他们送回刑狱司审，许是那个白御史为了讨好我，所以就让他们先行签下了认罪书。”

“我怎么听说，是你严刑逼供，让他们签下了认罪书，白御史对我们大周律法心存敬畏，所以才会暗中将罪犯押回京城，请我审理！”

“这……这是白御史和您说的？”

“甭管谁和我说的，皇后！”皇帝猛地拍案，“请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作为一国之母，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颠倒是非黑白，让百姓寒心。”

“陛下！”皇后抬起眼睑看向皇帝，“这件事，真不是我徇私包庇梁儿啊，也真不是梁儿做的啊！即便陛下亲自审理，也不可能是他做的啊，不信，你可以询问高先生与贺少郎。”

“那行！我就亲自审理，看是不是他们做的，如果，真是皇后你颠倒是非黑白，包庇你的亲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皇后紧抓双手，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为了保护皇家的声誉和威严，皇帝最终选择在刑狱司内审理。这是顾念一第一次目睹天子威严。皇帝给她的第一印象，那便是，丑。脸型圆大，身体肥胖，皮肤黝黑，体型矮小，若不是穿了那一身华服，看起来还没有乡野的村夫英挺。紧接着，一个容貌清丽，身材颀长，皮肤白皙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孩走了进来。女子背部挺直，身体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兰香，闻之，使人心绪平静。听柳映溪说，这便是他的姐姐，端妃。顾念一一脸惊愕，端妃的容姿，可称绝色，没想到会嫁给这么丑一个老头儿。若不是他有皇帝的身份，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难怪皇帝会这么宠她。得此一女，是个男人，都会心生欢喜。

只是嫁给皇帝，有些可惜。

如果，家家户户的姑娘都能有一个好的出生，谁又愿意委身于一个糟丑的老头呢。不过，这个糟丑的老头，却有人人无法企及的权力。

紧接着，皇后也走了进来。端妃抱着孩子坐在皇帝的旁侧，而皇后坐在离皇帝稍远的一个角落。原本皇帝是不想让端妃抱着孩子过来的，但是端妃说想让皇儿耳濡目染一下父皇的威严，希望他未来也能成为一个像他父皇一样正直善良的男人，所以皇帝才答应端妃带着孩子旁听。

皇帝皇后和端妃落座之后，众人先是参拜了三人。皇帝先让众人平身，见张国梁起身，他瞪着张国梁说道，“你现在身背罪犯的嫌疑，还敢起身？”

“可是陛下，我……”张国梁愤愤不平的看着皇帝，“我并没有犯罪啊，这都是，都是他们的污蔑，请陛下明察！”

“我自然会明察，你是皇后的亲弟，谁敢污蔑你。”

“我……”张国梁抬起眼睑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微微摇了摇头，张国梁才再次跪下。肖辰宇和卫戍见状，也只能跪在张国梁的旁侧。

审案开始，皇帝先审理了贺衔云住宅失火一案。白子珩向皇帝阐述了此案的细节，并且向皇帝呈上了相关的证物。皇帝看着白子珩问道，“张国梁的护卫找到了吗？”

白子珩微微点了点头。

张国梁瞳孔一震，立即压下脑袋。

“传他上来。”

“已死在自己的住宅。”

“什么？死了？”皇帝一脸惊愕。

“是，陛下，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右手拿着酒杯，已经没了气息，经过我的查验，是被酒毒死的。”

张国梁一脸惊愕地抬头看向白子珩，皇帝则垂首看向张国梁。看到皇帝震怒的眼神，张国梁一脸激动地说道，“不是我啊，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啊。盛儿是我的亲侄，衔云和他的关系又那么好，我怎会害衔云呢，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我，陛下，你不信，你不信问衔云啊，平日里，我与衔云多有往来，关系极其密切，我为何会纵火烧他。定然是，定然是这个女人，她为了勾引衔云，当贺家的少夫人，所以才会纵火，然后假意相救，再害死高小姐！”

顾念一低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不敢言语。

“我让你说话了吗？”皇帝死死地瞪着张国梁，“那为什么你的护卫，会死得那么蹊跷？又是谁会对他下毒？”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张国梁看了看贺衔云，又看了看皇后，皇后皱眉瞪着他，微微摇头，张国梁这才闭嘴。

皇帝缓缓看向贺衔云，问道，“衔云，你觉得呢？”

贺衔云垂首说道，“草民……不敢妄断，一切，皆等陛下定夺。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可能是书童不察，导致灯烛未灭，室内失火。既然草民无碍，我觉得此事，也没必要追究下去。”

“什么叫没必要追究下去。”皇后看着顾念一说道，“没必要追究，倒是显得好像在帮梁儿掩盖此事似的。梁儿既然没做，自然也能经得起陛下的调查。当初，是这位姑娘当着众人的面，认了罪，说她放火烧了衔云的宅院，为的就是救下衔云，引起衔云的注意。因得知衔云有一未婚妻，所以联合他人谋害了高小姐，希望某日能够做他贺家的夫人。小姑娘，天子脚下，有些事情可不能撒谎，否则，待陛下调查清楚，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那天你在我面前的说辞，可是由高先生和贺公子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虽然，我不知道为何白御史要颠倒是非黑白，推翻此事，但是当时在场的证人也不少，我劝你还是坦白此事。否则，此罪就不是你一人担负，还要牵连你的家人。”

顾念一颤抖着跪在皇帝的面前，哭着说道，“陛下明察，此事，真的不是我所为。我一六品官员的庶女，无钱无势，如何能够做出杀人放火，绑架高小姐之事。我来万源书院，只是为了增长学识，完成我人生最大的心愿。哪成想，这个假冒的商人身份，竟然引起了小国舅的注意。那天，我确实犯了罪，最大的罪名是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高小姐被他们□□，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经历此事，真的吓傻了，再加上我后来听说，之前学院里有个商人身份的学生是被小国舅所害，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学院里学习，所以迟迟不敢揭发此事。”

“你还害了一个学生？”皇帝一脸惊愕的瞪大双眼看向张国梁。

“我没有！”张国梁愤怒地扑向顾念一，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她胡说！这个小贱人胡说！”

白子珩立即上前将张国梁给拉开，柳映溪慌忙上前抱住顾念一。皇后见状，气得整张脸都在抽动。

“放肆！”皇帝猛地拍案，“你竟敢在朕的面前动手！”

端妃抱着孩子，立即上前安抚，“陛下勿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皇后干笑着在皇帝面前鞠了一躬，“陛下，是这小姑娘胡说八道，让梁儿失了仪态，陛下勿要动怒，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梁儿。”

“陛下。”张国梁磕头说道，“不是我啊，真不是我，是他喝多了酒，自己醉死了，我怎么会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呢！他可是我的同窗呀。”

高铭垂下眼睑看了张国梁一眼，眼神阴冷。

“好。”皇帝双眼微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白子珩，“白御史，你将此案向我详细说来。”

白子珩在阐述的过程中，皇后抬起眼睑看了一眼高铭。高铭弓着身子面对着皇帝，暂时没有表明任何态度。皇帝拽紧拳头，压抑着怒火，听完了此案。当白子珩将证据呈现在皇帝的面前时，皇帝更是控制不住将其扔在了张国梁的面前，吼道，“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国梁跪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他微微咽了口唾沫，然后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皇帝，再看了一眼皇后。犹豫半晌，他才说道，“陛下，我的衣服和玉佩，在高小姐失踪之前，就不见了。当时，我和这位姑娘关系极好，经常带他出入我的住处，许是她偷走想要陷害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高小姐失踪之时，我正和卫戍还有肖辰宇在附近喝酒来着。光凭借这烧焦的衣服，如何能够证明是我呢，陛下，明鉴啊！不信，您问卫戍和肖辰宇啊，他们可以为我作证。对了，还有醉春风里面的那些歌姬。如果我真要做下此事，为何不在醉春风做，要在学院里做。”

“醉春风是什么地方？”皇帝死死地瞪着张国梁。

“是……是……是学生们消遣娱乐的地方。书院的生活……”

“谁修的。”皇帝字字铿锵。

“我……我修的……”张国梁颤抖着说道。

“送你们去书院！是让你们去学习！你还要修一个消遣娱乐的地方，干脆当时就把书院建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岂不是能够供你们天天消遣娱乐！”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顾念同学们生活过于枯燥，所以想建一个地方让他们放松一下。”

“放松！放松！我的生活枯燥吗？怎么没见我出去放松放松！为官之前就想着天天放松，为官之后，心思还能在利国利民上面吗？”皇帝气得脸颊涨得通红。

皇后立即上前走到皇帝的跟前，想为张国梁打一下圆场，“陛下息怒，梁儿是贪玩了一些，但是梁儿也说得没错，他放着醉春风不去，为何会选择在书院里面谋害高小姐啊，若说做事的话，醉春风不是更隐蔽吗？这定然是这个小姑娘栽赃陷害。当初，她都已经承认了此事，高先生也是点头答应了的。高先生曾经是陛下的师傅，德高望重，高小姐又是他最疼爱的嫡孙女，他定然比我们对这件事更加关心。我觉得，既然高先生都认为是这个姑娘做的，那其中肯定不会有假。当时，也是因为高先生过于愤怒，所以才让这个姑娘提早签下认罪书，如此一来，彼时送抵刑狱司，她才不会翻供。陛下你想啊，正常人家的姑娘都待字闺中，谁会偷偷跑到一个满是男人的书院啊。说是为了学习，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么多书院可以学习，为何偏偏来万源书院啊，还不是看在这里权贵众多，您说是吧？梁儿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陛下万不能因为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言，而妄加论断啊。梁儿和我受到影响不妨事，可是这事关皇家的威严，事关盛儿未来的前途。所以，还请陛下，谨慎审理。”

皇帝闻言，逐渐冷静下来。他将视线挪到顾念一的身上，思考了一阵，然后看着高铭问道，“当初，她真的认罪了吗？”

高铭立即走到皇帝的跟前，说道，“是，陛下。”

“为何认罪？”

高铭沉思了片刻，然后悄悄抬起眼睑瞥了皇后一眼，答道，“铁证如山，我们找到了和他勾连的仆役。”

顾念一闻言一脸惊愕，她抬头看向高铭，万万没想到他在天子面前，竟然还敢撒谎。

“仆役呢？”

白子珩让人将栓子带了上来。

栓子跪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他悄悄抬起眼睑看了一眼皇后，又吓得立即将目光收了回去。皇帝看着栓子问道，“是你勾连顾念一，害死了高静姝小姐。”

栓子一脸慌张地用拳头抓挠着地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子珩看着栓子说道，“如实回答啊就好。”

栓子正欲张嘴，皇后咳嗽了几声。他抬起眼睑看了一眼皇后，就好似在夜里看见了一尊怒目金刚，吓得立即晕了过去。柳映溪见状，立即跪在地上向皇帝求情，“陛下明察，顾小姐来书院这么久，不仅学问出众，还十分善良，平日里连一只跌落树梢的雏鸟都要救下，根本不可能去谋害高家小姐的啊。她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学习。不过是因为冒充了一个商人的身份，让国舅爷觉得商人好戏弄，所以才会对她多加刁难。陛下若是不信，完全可以考问她的的学识，真的不输衔云和南初啊。”

皇帝眉头微蹙，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念一。皇后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就说这位顾小姐目的不纯，不仅想要做贺家的少夫人，竟然还勾引了端妃的弟弟。前两日，我还在疑惑，为何白御史会将梁儿他们偷偷带回京城而我却并不知晓此事，今天清晨我才收到消息，原是有人派人封锁了整个书院，梁儿的仆从和护卫，根本就出不去。此人势力真是庞大，能够封锁那么大一个书院，甚至对梁儿栽赃陷害。现下，端妃刚刚生产，而我张家却面临种种困局。此事关乎我盛儿，可见此人居心叵测。陛下也应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封锁了整个万源书院，又是什么人，让白御史翻案，将梁儿他们押回京城。此事不仅仅事关梁儿和盛儿，也事关国体。一方的势力过于庞大，也定然会对陛下造成损害。”

“陛下。”端妃轻言细语地说道，“能容我说一句吗？”

“你说。”皇帝看着端妃说道。

“我觉得，此事没有皇后娘娘说的那么复杂，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案子。如果查证是张国舅做的，该关的关，该罚的罚，我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分寸。如果不是张国舅做的，是这个小姑娘做的，那么自然就要好好调查白御史，他为什么要忽然翻案，甚至是陷害张国舅。现在此事的关键，就是先断定是谁杀害的高小姐。就像皇后娘娘如是说，高先生曾经是陛下的师傅，于陛下有师生之情，教授之恩，帮高先生的孙女讨回公道，才是重中之重。皇后娘娘护佑亲弟之心，我完全可以理解，就像我也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派人在半道上来刺杀我的溪儿。”

“嗯。”皇帝点了点头，一脸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皇后，“好了！断案要紧。”

“是，陛下。”皇后抬起眼睑瞪了一眼端妃。

皇帝张嘴正欲继续审问，此时，一个男人匆忙进入厅内，俯首交给佟磊一封信。佟磊拆开之后，将信交给了皇帝，对皇帝说道，“禀陛下，信上说，万源书院还有证人亲眼目睹顾念一和栓子将高小姐扛回书院谋害，只是因为书院被人封锁，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城，所以便飞鸽传书一封。如果陛下能够等等，证人明日便能抵达刑狱司。”

顾念一一脸惊愕地看向皇帝，然后缓缓摇头。皇帝看着信笺思考了一瞬，最终决定将所有的嫌疑人收押。离开时，柳映溪回首看着她，悄声说道，“不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的。”

“嗯。”顾念一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只是她很担心，明天自己再也说不了话。好在，白子珩亲自带人守着她，即便期间佟磊出面威慑，白子珩也不为所动，顾念一也算是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次日，证人抵达刑狱司，交代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是亲眼看见顾念一和栓子扛着一块白色的东西进了书院，不过，他只是一个老仆，地位低下，顾念一又是书院的学生，所以不敢多嘴。他还将自己在地上捡到的一个荷包交给了皇帝，说这便是顾念一的绑走高静姝时遗落的东西。

顾念一一脸惊愕地看着那个荷包，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的确是她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何会到那个老仆那里。离开的时候，她并未带走自己所有的衣物，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顾念一背上了谋害高静姝的罪名，再加上，卫戍和肖辰宇也开始指证，在书院念书的时候，顾念一总是和他们几个表现得十分亲密，卫戍甚至说，顾念一曾经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他是最先发现顾念一女儿身的，不过当时顾念一可怜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引起了他的身世，他才没有揭发顾念一的身份。

顾念一的心中十分愤怒，她没想到，他们不仅要让她悲伤谋杀的罪名，竟然还想污蔑她的清白。她看着皇帝不停地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甚至还说可以考验自己的学问，连同柳映溪也看着皇帝说道，“我可以发誓，顾小姐，绝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相处多日，她对任何人都是礼貌相待，绝对不可能存在卫戍所说的宽衣解带，这一点，书院里面的同窗，还有先生，都可以作证。”

“我那天可是听说，柳公子你和顾小姐，身体贴着身体骑马的哦。”卫戍笑着补充道。

“我那是……我那是还没发现顾小姐的身份……”

“那顾小姐是什么居心，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她明知男女有别，为何要和你身体贴着身体骑马。”

“我……”柳映溪歪头看向顾念一。

“看来，这个顾小姐真的很有手段啊。”皇后也开始煽风点火，“连端妃的弟弟也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柳映溪，是不是你未来夫君的备选啊？”

“不是的！”顾念一一脸激动的解释道，“绝对不是这样的。映溪，你了解我，你知道我当时真的只是想和你学习骑马。”

高铭垂首看了一眼顾念一，走到皇帝跟前说道，“陛下，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尽快结案吧。我实在，实在不能……继续听审此案了……”

皇帝看着面前的荷包，皱眉思考了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移向高铭，问道，“先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是！”高铭哭着说道。

“高先生！”顾念一慌忙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您不能因为你贪腐的儿子，以及未来儿子儿孙的前途，就罔顾你孙女的性命啊！”

皇帝一脸惊愕地看向顾念一。

“陛下！”高铭磕头说道，“请您看在我曾教育您多年的份上，尽快结案，我也好对我的儿子夫人，有一个交代。”

皇帝张嘴正欲结案，没想到此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快步走入殿内，哭着看着高铭喊了一句，“爷爷！”

高铭缓缓回首，吓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当少女走到高铭的身边时，高铭才一脸不可置信地喊了句，“姝儿？”

“爷爷，是我。”高玉姝抱着高铭哭泣道，“是我爷爷，爷爷，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连皇帝也控制不住说道，“高……高玉姝，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