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怎么样？”

秦沿有点殷勤的问，乔绪几乎要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乔绪闷着头嗯了一声，就没在吭声了，淡淡的药油味在寝室里弥漫开，加上秦沿刚刚好的力道，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光/裸的后背揉着，舒服的有点过分，让乔绪有点分神。

在他们三个回来之前要开窗通风，他漫无目的的想着。

秦沿听到了乔绪的肯定揉的更卖力了，一边揉一边和乔绪聊天。

“你上次还没说为什么要把泪痣点掉。”

明明是在H市随口一说的事情，秦沿却莫名在意。

乔绪愣了一下，他上次一时兴起谈起这个泪痣，但是也止住了话头，没想到秦沿还记得。

他犹豫了一小会道：“因为之前想和同学交朋友，他们说我的泪痣不好看，就去点掉了。”

乔绪语气平淡，故事内容全靠秦沿自己脑补，不一会儿就编出一个过于渴望友情的小可怜为了讨好同学忍辱负重把泪痣点掉的故事，心绪起伏下手上的力道都有点失控了。

“啊。”乔绪轻轻哼了一声，扭了扭身子：“轻点轻点。”

秦沿立刻反应过来把放轻力气，但是被乔绪这么一打岔倒是没有多想了，只是嘟囔着道：“你还是有泪痣更好看。”

回想起前天点了泪痣的乔绪，他只觉得心潮澎湃，在被美色惊叹之下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他把这归结为帅哥都是相似的，不过乔绪比大多数人都更优越罢了。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乔绪关于泪痣的话题并没有多讲，自然也不知道秦沿脑补了一个和事实完全不搭边的故事。

若是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那对乔绪来说可能有点残酷。

他温顺的低着头，像是一只被撸的小猫。

秦沿猛然体会到了揉自己家安可的快感，忍不住多揉了两把，整个揉药油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结束。

一结束乔绪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放下来，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但是总归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以后我让莫铖他们帮我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乔绪说道。

秦沿进了洗手间洗手，听了这话很不服，扭头冲着外面喊：“他们有我更专业吗？”

乔绪：“不是这个原因，你最近应该很忙吧？”

这话一出，秦沿立刻不吭声了。

最近他由于不用再跟着主线，赚积分的模式又变回了以前的营业模式，系统不断发来各种小任务，不多，但是很烦人，需要他到处跑。

不过还好是都在G市内的。

如果不完成任务没有惩罚，他可以在乔绪身边贴一辈子，他一边洗手一边想。

“与主角受亲密互动，达成，奖励积分*200，当前积分:9800。”

0001突然跳出来，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在秦沿脑海里响起。

不知为何，秦沿这次听见积分增加的消息，心中的成就感越来越低，不仅没有刚开始时那么惊喜，甚至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郁闷。

他洗了一把脸，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最近他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对劲，或者说，这个世界哪里都不对劲，难道主角受身边有什么能影响世界的奇怪磁场？

乔绪现在比较头疼的是怎么完成那个任务，十万的曝光度要怎么做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要是再拖希望就更渺茫了。

“你说，”他犹豫着问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秦沿，“我要怎么才能在三天之内让我的社交账号阅读量达到十万？”

他问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秦沿虽然在娱乐圈混了几年，但是出道即巅峰，完全没有糊的时候，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专业不对口了。

不过秦沿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给你的微博点个赞？”

听上去是作弊，但是确实有用。

秦沿粉丝基数大，秦沿的社交账号更是随时都被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秦沿随手一个赞，就能有不低的流量。

乔绪眼睛亮了一下，对于系统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必要遵守规则，而且现在0933不在，所以他做什么都不会被拦住。

乔绪狡黠一笑：“那你等会帮我的微博点个赞。”

“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吧？”

秦沿：“……”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影响？

他摇了摇头，虽然表情无奈，但是心却莫名被填的很满，看到乔绪的笑容，只觉得一阵冲动涌上脑门。

点赞算什么？就算是转发裱起来他都行！

乔绪见他点头立刻点开微博开始编辑。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们G大表演系的毕业演出是面向社会售票的，在前几个星期，宣传海报已经做好并且公布了，他直接发到微博上，这样就算秦沿点赞也不会被有心之人发散思维了。

他很快编辑好了一段冠冕堂皇欢迎社会各界人士来看毕业演出的话，然后点击发送。

“你记得等会再点赞。”

秦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刷新了一下微博，就看见了乔绪最新的那一条。

海报上并没有任何角色，只是一片红蓝的油画，是请美术学院的同学设计的，撞色的设计很大胆，也凸显了阶级矛盾对立这个主题。

他现在用的是专门用来冲浪的小号，乔绪去换衣服了，现在等着也无聊，干脆翻起了乔绪的微博。

乔绪的微博不多，大二才算是正式开始更新，也很少有照片，多是一些碎碎念，或是一段话或是简单的一句，他在微博上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他翻到上个月的微博，发现乔绪难得的更新了一次九宫格。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青城那个恐龙公园。

照片也勾起秦沿的回忆，那次是他第一次接综艺，这是系统给他下发的指标，一年至少一部综艺，于是他来了行星碰撞。

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和乔绪有交集了，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萍水相逢的帅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突然有点呆住，眼神也莫名有些放空，既然这么早就和主角受有交集了，0001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

系统有个功能就是分辨人物是否属于剧情重要人物，当时他和乔绪仅仅差了三四米，0001竟然也没发现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明明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内心却是愈发不安。

是不是有哪里出问题了？

刚刚在浴室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又乱起来。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乔绪出来了，换了一件简单的T恤，和G市今天明媚的天气很搭。

秦沿抬起头来，眼神茫然，像是有一团散不开的浓雾。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乔绪见他状态有点不对劲，有些关切的问。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清醒一下。”

乔绪的声音还没结束，一道电子音就在秦沿脑海中响了起来，完全盖住了乔绪的后半句话。

然后0001冷冰冰的话就完全占据了秦沿的听觉。

“检查到宿主的多余情感已超标，请立刻执行紧急情况应对措施，清洗意识海，防止情绪溢出。”

“检查到宿主的多余情感已超标，请立刻执行紧急情况应对措施，清洗意识海，防止情绪溢出。”

“检查到宿主的多余情感已超标……”

像是复读机一样，这句警告的话语在秦沿脑海里响了不少于五遍。

尖锐的电子音像是要刺破他的大脑，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坐在椅子发抖，脸色苍白。

等他迷迷糊糊的从痛苦中脱离出来时，正对上乔绪仓皇无措的眼。

乔绪双手紧紧的按着他的肩膀，眼神焦急。

秦沿的异常把他吓了一跳，他喊秦沿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秦沿就像是陷入了梦魇，口中不知道喃喃着什么，破碎的听不清。

乔绪蹲在他身前，过了好一会，见他似乎回了神，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吗？”

不好。

秦沿想说话，但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才发现自己抖得有些夸张，浑身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

他刚才被短暂的拉回了系统空间接受惩罚，类似电击的感觉，一边播放他上一世最后在病房中无望的日子，痛苦的回忆像是一条鞭子，不停抽打着他的灵魂，尽管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精神上却是被狠狠地摧残。

为什么惩罚他？他的思考能力似乎一直没有回来，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记起可以问0001，于是他不顾乔绪关切的眼神，在脑海里问0001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但是0001没有回应，问出的问题像是石沉大海一样，这不仅是他第一次接受惩罚，也是0001第一次没有回应自己。

他陷入了迷茫。

“秦沿……”

他听见乔绪喊他的声音，幽幽的抬眼，看见的就是乔绪蹲在他身前，着急的样子。

“惩罚结束，请任务者按照剧情发展路线进行任务，不要试图破坏剧情。”

电子音又在他脑海中响起，像是刻意让他不能专心看乔绪一样。

他脑海中骤然回放起0001说过的话，所以主神是真的出问题了？

秦沿忽的收回目光，脑袋深深的埋起来，不让乔绪看见。

他木木的道：“我没事。”他现在需要思考。

乔绪闻言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站起来给秦沿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吧。”

秦沿却没有接过来。

乔绪疑惑的看向他。

“我可能要走了。”秦沿的声音突然响起，显得有点突兀。

“我马上就要进组了，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乔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舍或者伤心似乎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把一次性纸杯塞到了秦沿手里。

“那微信多联系，有问题可以找我。”

乔绪没有问为什么离开这么突然，语气平淡，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波澜不惊。

“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秦沿微微抬眼，看着乔绪，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异常中缓过来，整个人都有些惊惶。

乔绪摇摇头：“没有，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秦沿猛的低头，嗯了一声。

乔绪：“那不就行了，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玩的。”

按照往常来说，乔绪是永远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因为在他心里，和秦沿始终隔着一层膜，秦沿是朋友，但是还没有到好朋友的地步。

但是当秦沿说出自己快要走了的时候，他罕见的心下一空，几乎就要问出来，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不是说还要出席他的毕业演出吗？

但是他说不出口，以往似有若无的客气，导致他不敢说出口，因为总觉得冒犯，像是一个渣男一样，在拥有时不珍惜，等到快要失去才开始悔过。

不过还好，秦沿并不是和他绝交，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们还可以手机联系，再不济他可以主动去找秦沿。

总之，他不希望这一段关系结束的不明不白。

秦沿又嗯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把纸杯放回桌面上，一口都没喝，站起身准备离开。

“那你还能来毕业演出吗？”乔绪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秦沿的步子明显顿了一下，但是又迅速的找回了状态，他背对着乔绪挥了下手：“不了，不过我到时候会给你送花的。”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至少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一个朋友一样在乔绪身边了。

乔绪抿着嘴，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看着他走远，最后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

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秦沿的经纪人迟耀发了一条信息，询问秦沿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迟耀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答案是这几天秦沿的心情一直不错，特别是和乔绪从H市回来之后，高兴的连繁重的工作都没有抱怨了。

乔绪见到回复，满怀心绪的放下了手机。

理所当然的答案，刚刚在他给自己揉淤血的时候，秦沿也很高兴，和平时一样，但是自己换个衣服出来，秦沿就立刻变了脸色，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右手无意识的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眼中突然升起一丝光亮，一闪而过，表情却轻松了许多。

他好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