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这个替身怎么疯里疯气的 > 第43章 第三十四章

第43章 第三十四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方凌望着他,眨眨眼睛,忽然大笑一声,旋即展开右手手掌,一小团雪花隔着手套的布料,落在他掌心的位置,像是个白色毛绒球,飘飘荡荡地,还要被风吹走。

祁越这时候,不知怎么抓着了另一团大雪花,微侧身,轻轻放在了他掌心上,缀着原本的那一团小雪花,便吹不走了,安稳地窝在手心里。

方凌望着那一大一小的两团雪花,不觉怦然心动。玩了一路,最后才握紧了拳。

祁越从高级道上向下冲刺,方凌一面往嘴里扔巧克力豆,一面在边侧看着,祁越滑的是单板,平底单脚蹬滑起步,于最高点骤然下落,箭矢一般射出,而后压板、豚跳,上下翻滚两圈,隔着很远的距离方凌都能体会到那种极度失重的感觉,心脏不由得一揪,直到雪板稳稳降落,一颗心才落回到胸腔里,发出赞叹:

“哦——!!!”雪道上的其他人放缓速度,投去视线。

太帅了!

方凌填了一大把巧克力豆进嘴里,继续欣赏高手矫健的身姿。

可没过一会儿,那注意力就开始涣散。是他提议要看祁越滑雪,结果自己的精神又支持不住了,但晓得祁越无穷尽的精力,连续三天三夜狩猎的体格,也就不想打断他,随便托个人带话,自己去附近逛荡了。

他走进室内滑雪馆,存放了装备,拐进右侧的小酒馆里,要了杯热苹果酒,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慢慢地啜,听到身后有人招呼,声音不清不楚的:“嗳,那边那个矮个子。”

方凌觉得自己不矮,于是理所当然觉得叫的不是自己,就没有回头。但旋即,意识到这人说的中文,刚一偏头,高大的身影已然抵上他后背,往他头上按了个毛绒触感的东西。

方凌扒拉下来一看,正是自己那顶小黄帽。而面前的人,是他那位魔鬼编剧,迟叶邻。

“怎么回事,装听不见呢?”迟叶邻投下讥讽的视线。

“编剧!”方凌讶然道,“你怎么在这儿?”迟叶邻在他身边坐下,“来滑雪呗。”看了看方凌那张一瞪大眼睛就显得傻气的脸,问他:“帽子丢了,也不知道捡起来?”

方凌将前额的发往后一拢,戴上毛绒帽,前额白净,衬托得漂亮眉眼更为突出:“给小孩玩了,——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帽子了?”

“雪场里一共才几个人?还能认不出你?”

他在镜头后拍了方凌两个多月,又一帧一帧地剪了三个月,动作、语气、神态……方凌此刻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能一眼认出是哪一撮。

“怎么这么巧……”方凌垂下头,咬吸管,用一只眼睛偏了偏迟叶邻,迟叶邻一挑眉:“是啊,怎么刚好就碰见了呢?”

方凌才不信他的“刚好”,应该不是找自己有事,就是找祁越有事。两人泛泛聊了会儿影片后续的情况,迟叶邻忽地一笑,吊着眉脚问:“千山万水,他拨冗陪你来这边玩儿,你不会又感动得不行了吧?”

方凌被他戳中了心窝,动作一顿,嘴上却不肯认输:“我要想来,自己也能来,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感动的?”

迟叶邻眯起眼睛,审视了他一阵。突然板起了脸,他缓慢而认真道:“我说让你跟他玩着,是叫你骗他几个钱,为你以后的前途,多攥点资源在手里……”

“——不是叫你跟他玩真心。”迟叶邻凝视方凌。

祁越这个人,哪里有真心这种东西。

方凌对视回去:“我心里有数。”你有个屁的数!迟叶邻无奈。

“叮铃”一声,小酒馆的门被推开,方凌率先高高举起手,用力挥了挥,迟叶邻不用回头,只需瞟一眼方凌的眼睛,就知道是谁来了。

祁越无声地踱步至两人面前,因身材健硕高大,将屋内一盏小吊灯遮得严实,在方凌的角度,像是面前猛地拔地而起一堵遮天蔽日的高墙。他一边伸手攥了一攥方凌的手,试试温度,一边问迟叶邻找他什么事。

这只老狐狸,方凌瞅迟叶邻,果然是有事前来的。

“嘿,”迟叶邻笑说,“小事儿,哪能耽误你们郎情妾意。”方凌不满地瞪他:“那你退下。”

祁越坐在方凌右手边,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的视线,睨向方凌面前那杯饮料。方凌连忙道:“热的。”双手捂了捂,将热度传递到祁越手背上。祁越抬手捏了他耳垂一下,像是夸奖,方凌弯了弯眼睛。

嗬,迟叶邻嘴角一抽,训狗真有一套。

三人吃过午餐,方凌枕着吧台小憩,醒来后,发现自己在祁越怀里。方凌继续阖上眼,醒神,听两人还在谈下部电影的投资和制作,十分之无趣。

等完全清醒了,他握住祁越轻柔抚摸他脸颊的手指,“去滑雪吧。”

“可算醒了。”迟叶邻敲了他一记爆粟,方凌捂着脑袋跳起来,“亏你睡得那么安稳,没心没肺的,我看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打他干什么?”祁越皱了下眉,把方凌揽过来。迟叶邻顿时牙酸,从齿缝发出“嘶嘶”的声音,快要受不了这种冒粉红泡泡的氛围。

“走吧。”方凌拉着祁越,要往外面去,祁越摇头:“快天黑了。”方凌一惊:“我睡了多久?”迟叶邻在旁边偷笑,祁越道:“一个半小时。”

那不久啊,方凌呆呆愣愣地眨眼,祁越道:“这里天黑得早。”方凌没有多注意,他们早晨迎着初阳出门时,其实已经是十点钟了,现在不过是下午三点左右,屋外却已然天傍黑。

方凌只好任命地回了来,听祁越和迟叶邻继续谈生意,越听越无聊,猛然间想起,自己答应了要听弟弟唱歌来着!急忙摇晃祁越,说先让司机送自己回去,祁越要跟他一起,但方凌并不需要他迁就自己,很快就离开了。

迟叶邻晃了晃杯中的冰块:“这小子怎么二二忽忽的?”

“还没长大罢了。”

迟叶邻眼中蓄起轻蔑的光,碰了碰祁越的酒杯:“是了,搞不好你能让他长大点呢。”

大雪纷纷扬扬,一路寂静的雪落声。

方凌拍开木门,温暖干燥的空气霎时像一张毛茸茸的绒毯,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舒服得打了个颤。

一段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进耳朵里。方凌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来一楼大厅放着一架钢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很新奇地望着钢琴前的祁页真。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祁页真才抬起头,对方凌笑了笑:“方凌,回来了。”方凌对待他,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始终保持鼓励教育:“好听,好厉害,弟弟!”

祁页真拿过谱架上的铅笔,在乐谱上改动了两下:“会一点,不精。”

明明就弹得非常好,即使方凌是个外行,也能看出来,绝对不是“会一点”的程度。小孩真谦虚,方凌拍了下他的肩膀,“快来,我要点歌!”

祁页真低头笑了一下,把乐谱递给他,方凌躺进沙发里,来回掀了掀,祁页真拎着吉他,坐在离他一臂宽的距离。

方凌从乐谱上方露出一半眼睛:“你最喜欢哪首,弟弟?”祁页真道:“第四首。”方凌哗啦啦翻回去,《AN EMPTY SKULL》,哦,脑袋空空,好奇怪又有点……好玩的名字。

方凌与祁页真击个掌:“我也喜欢这个。”

虽然没有鼓点、键盘,但祁页真的声线跟吉他十分相称,有着金属质感,却不会过于低沉,仍保留着少年那种干净的余韵,像夏季末尾不冷不热、缓缓拂面的风,跟他在舞台上穿着黑背心,作为主音吉他手的风格很不相同。

这首歌夹杂在通篇硬摇滚的曲目之中,更像是一首小情歌,清丽可爱,再由祁页真拨弦伴着吉他唱出来,听起来格外纯情,到最后一段,连方凌都能简单地哼唱出调子了。

“这首是不是你自己单独创作的?”方凌问,祁页真讶异地瞧着他,这话显然正中红心,但方凌也说不好为什么,总之就觉得跟弟弟私下的风格十分相称。

方凌双臂交迭,盘着腿坐起来,祁页真连忙问:“有什么问题吗?你说。”方凌沉思一阵儿,说:“我觉得,可以再重复一遍副歌,有点……太干净了,干净得有点空了。”

其实,以他本人的歌唱、音乐素养,说这话简直是大言不惭,可祁页真很认真地记了上去,郑重地说:“我会考虑。”

接着,祁页真又弹了其他歌曲的吉他旋律,一一记下了方凌的意见,还给他唱了正在创作中的一小段,和已经完成,却准备弃掉的两首。

“为什么要弃掉。”方凌觉得都很好听,不是平庸之作。

“要契合专辑的主题。”祁页真向他解释,话语间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挣扎,方凌想了想,打开录音软件:“那你再弹一遍,我以后想听了就打开听,在我这里就是发行了。”

祁页真心跳缓缓加速,闭了闭眼,手腕暗暗使力,稳住心神,假意咳嗽两声,开始弹唱。

事实上,在方凌面前唱几首歌所耗费的精力,完全不亚于他在舞台上全程挥洒汗水,他紧张,犹疑,也想要展现最好的一面,想看方凌露出欣赏的表情,眨动清澈的眼睛,想要他全部的目光。

可方凌无疑是快乐的,他却不能判断那百分百出于自己的原因。

“哇——手指好硬。”方凌膝盖压着沙发,跪倒他面前,看那些因常年练吉他形成的厚茧,旋即拨了拨祁页真怀中的吉他,粗粝的琴弦擦过柔嫩的指尖,方凌立刻火燎似的挪开,祁页真握住他的手:“小心割伤了手指。”

方凌点点头,换成挑动琴弦的安全手法,像是在弹古筝。

祁页真一时忽略了礼仪,近距离地静静盯着他,忽然问:“方凌,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啊?”方凌抬头看他,说过这么多话,哪句?

这时候,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方凌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回头笑望祁页真:“下次再说!”提上鞋子,跑去门前了。

祁越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来,方凌殷切地伸出一只手要帮他拎,祁越敛目看了看他那只小细手,将挎包全部转到左手上,右手来牵他,上了二楼。

祁页真盯着二人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晚餐时,方凌对祁页真的音乐创作能力极尽赞美之词,强烈建议祁越这个哥哥也听一听,夸一夸。“弟弟唱歌很厉害,钢琴也很好,吉他就更不用说啦。”

说着扭脸看向祁页真,眼睛亮闪闪的,祁页真却垂下了头,并非平日里面对方凌时,那种像是下意识躲避太阳光芒直射的意思,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抬不起头,仿佛头顶一片黑沉沉的乌云。

“吃饭前,弟弟还教我弹了个小曲子。”方凌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祁越知道他要说什么,捏了他的脸颊,截住话头:“把饭吃完再表演。”

想要快速进食的后果,就是不小心吃多了,方凌瘫在椅子上,拊胸口,尽力将那种呕吐感压下去。

“嗓子眼浅。”祁越看着他面前那一小碗粥,表情无奈,视线挪移到他小腹上,幽幽道:“现在买一送一了……”

方凌眉头一皱,好小气!早晨的小矛盾还记到现在呢!

“小肚鸡肠!”方凌小声咕咕,猛地站起来:“我好了,快过来!”

先调了调琴凳,继而往前拉了拉,腰板挺直,摆好手型姿势,往祁越的方向一偏头。祁越扶着钢琴一角,不由得笑了笑,方凌好像个初学琴的小朋友,坐得端端正正,对保持腰背与大腿、大腿和小腿之间的九十度直角,有着异乎常人的执着。

方凌弹的是简化版《Jingle Bells》,曲子简单明快,他的记忆力出色,完成度不错,全程只错了稍许几个音。

“好听吗?”他问,祁越道:“不错,很有天赋。”任谁听,这句都属实是句过分的评价,方凌却十分自信,毕竟他是很相信祁越的,立刻开始思索自己没有从小培养一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祁越的食指从最后一组琴键上滑过,方凌察觉出他跟这架钢琴之间,有种相知相识的氛围,就招呼祁越过来,从身后圈住他脖颈:“我要听你弹。”

“要听什么?”祁越手臂向后,拢了拢将身体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背上的方凌,方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忽然透过窗帘一角,瞥到院中大雪纷扬:“有没有讲‘雪’的曲子?”

经典主题,那当然是有的。

祁越指尖触碰琴键,与方凌下意识中的想象不同,拿□□、攀岩壁的粗粝指尖按下去的力道,竟然出乎意料的轻柔,从指尖流出的音符仿若一串骊珠轻碰,流畅自然,曲调有时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尾巴,轻轻地扫过来,柔软蓬松如窗外的雪,有时像从雪山之上俯瞰天地,大气磅礴,连方凌这个门外汉都听痴了。

一曲完毕,方凌问道:“就叫《雪》吗?”祁越点了下头,上楼洗澡去了。

祁页真收拾了厨余垃圾,方凌眼尖,一眼瞥到,喊他一块儿去,回来后,洗干净手,方凌低着头摆弄手机,半晌疑惑道:“怎么都不是?……”继而倏尔意识到,一位音乐小能手就站在自己眼前:“弟弟,哥哥刚刚弹的曲子你听到了吧?我怎么在网上搜不到?”

祁页真的后背僵了一瞬:“……是他自己创作的曲子。”

“啊?”方凌愣住,旋即又觉得似乎也合情合理,“哦。那没有收录到音乐集之类的吗?”

祁页真说:“搜不到的……刚刚——”

“嗯?”方凌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祁页真直视着自己,重复道:“刚刚才现场创作的,六分半钟之内。”

方凌:“……”

这已经超出方凌对音乐的认知范畴,他不太懂了,但隐隐觉得弟弟有点失落,上前拍他肩膀:“上去早点睡觉啊弟弟,明天不下雪,一起出去玩!要不要一起堆雪人?”祁页真一笑,点头,问道:“胃好点了吗?我带了消化的药,给你拿?”

方凌嗯一声,心道果然是小孩子啊,哄一哄立刻就绽放笑脸。

上了二楼,祁越洗完澡,正坐在床尾凳上,脖子里搭着一条白色毛巾,手中一本小册子,头发半干不干。

“哇,你小心头痛。”方凌跳过去,给他擦头发,大眼一溜,原来是在看当地的旅游指南。“刚刚的曲子,明天再弹一遍?”

“喜欢?”

方凌答:“喜欢啊,很好听。”祁越把他从身后捞过来,亲了亲嘴唇:“明天拿页真的线谱本,给你写下来。”

方凌心想,弹一遍而已,能一个不差地准确记住吗?正思考着,唇上突然刺痛,祁越用利齿在他唇珠上磨咬,方凌痛哀出声,抬手就要打人,祁越一手折服他,直接将人抛到床上。

方凌舔了舔渗出血腥味道的嘴唇,仰起一张小脸,凶巴巴的,只不过他凶,祁越比他更凶,方凌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还记白天的仇呢!

祁页真到房间里翻开行李箱,取出一板消食药片,想了想,去一楼烧了点热水,放得温热了,才端上来,踱步至方凌门前。

突然,里头传来一阵又甜又黏的笑声。

祁页真敲门的手一顿。门其实没有关紧,闪出一条缝隙。他看到一双交握的手,十指相扣,明显的肤色差,细白的手腕像是块白巧克力,渐渐地颤抖、融化了。

祁页真将那些药片攥碎在手心里,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