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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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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面的老式居民楼门禁不那么严格,他跟着老教授进去,直接在约定地点的楼层等路非。

他趴在走廊看夕阳,过道上晒着一些透明蕾丝内衣裤,比常规的要窄小,看情形这里的住户还挺有情调。

其中一间铁门开了,男人出来将垃圾袋房门口,瞅见一双匀称长腿,再往上看,有点心惊,那些网上小鲜肉现实中未必有他周正。

“数学老师?”沙历问,他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路非没有回他消息。

“我姓庄,庄天爵。沙记者你好,来那么早,怎么不敲门?”数学老师放下东西,在围腰布上擦手,“请进来坐。”

进门后,暗色桃木的整体装修风格还挺老派,家具也少,杂物、书籍占了大部分空地,还有一些飞机、□□、跑车模型悬挂在天花板,柜子里有许多二次元的手办。

“庄老师爱好挺广泛。”

“你喝毛尖还是果汁?”

“都行。”

庄天爵给他倒了一杯橙汁,沙历喝了一口,甜得齁。

“你太太不在吗?”沙历问。

“我单身。”庄天爵很腼腆的笑了。

正当两人枯坐无话可说,路非终于到了,今天一身白衫短褂,头发也梳起来扎了一个马尾,脖子上挂着一幅老花镜,双手合十:“来晚了,堵车。”两人握手寒暄落座。

“咱们长话短说吧,庄老师在师大附中任教,本来该是省实的高级讲师,怎么被调去那边了?”

“我也不瞒您,我手里有一些材料,放手里不安心,匿名送出去也不放心,还是打算通过像您这样资深的主编公开。也是为了这事儿,学校不想留个不安分的人。”

“我没有说过一定会公开。”路非还是老辣,不给任何许诺,“方便先看看材料吗?”

庄天爵没有丝毫犹豫,将牛皮纸袋递给路非。

“怎么得来的?”路非一惯审视。

“我在省实当过几年班主任,这些是学生家长跟我说的。学校为了保证个别群体的升学率而泄题,干了不止一回。这些题怎么能泄露呢?涉及到公平问题,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你这些话在庭上也可以说吗?”

“那还是不要,否则我就不需要找您了,我还要糊口……”

“这些学生家长还有联系吗?”

“他们也被警告过了,谁家孩子不上学呢?”

“我调查过后如果属实会想办法公开。”

路非从来到谈完统共就用了二十分钟不到,效率十分高。今日事今日毕,路非没有把调查留给明日,即刻拉着沙历随机走访该届泄题的家长。

“我总觉得这两个事有联系。”沙历在跟着他跑了四个小时候一口水都没喝后停下说,“中考题从教育厅出,出题的老师不超过10人,省实最多也就1-2名高级讲师,据他说,其中一个还是教育厅长的夫人。这么明显的事,没蹊跷说得过去吗。为什么最近什么事儿都冲着那位去呢?”

路非点头:“你跟我想一块去了。你觉不觉得庄天爵有古怪?”

“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他找您不奇怪,知道我就很蹊跷,你透露我姓沙了?”

“没有啊。”

“这不结了。通常受访者都会叫我笔名肖记者。他房屋内的摆设和他本人有明显的反差感,不像是一个人住,但他宣称是单身。在我来之前,他提前榨了一瓶橙汁,自己却说只喝纯净水,这原本是给谁准备的?”

“观察很细致。”路非肯定他。

“庄天爵绝可能不是蓄谋已久要曝光,而是临时起意。”沙历总结,咬着下唇的死皮,“刚刚说到哪儿了?教育部长的夫人是出题人,当时还未卸任的教育部长是姓梅吧。”

“死小子。”路非也茅塞顿开。

两人心照不宣,准备守株待兔,回过头去庄天爵家,走到半路路非停住:“不必去揭穿他,我们不发布,他自然会急,急了就会来找我们。”

然而庄天爵那头很沉得住气,几天过去,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像是丢出去这件事就可以高高挂起,与己无碍。

沙历在半夜接到路非通知:瓦庵路cosplay吧。

庄天爵频繁出入的场所,路非怀疑他的对接人就是在里面,每次从里面出来他都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沙历入乡随俗,在外面租了一身炭治郎的服装,根据墙上贴的参考图片,自己抹了点红颜料在额头眉角,套上红假发就进去了。

沙历除了身形不像少年人,五官和气质都透着一股少年气,浓墨重彩也掩盖不住,也正因如此,他从入门开始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找谁?”

深V女孩问他,沙历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摇摇头。

“第一次来吧。”

沙历挑眉,这么多奇装异服,为什么单单找他搭话,难道他东张西望太过明显?

“借过。”

沙历赶紧往内走,暗黑金属风的二楼,震耳欲聋的音乐外泄,刚到门口,安检拦住他,从头到尾扫描后,给他手上贴了一张通行贴。

沙历很少来到这种场所,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滋生了欲念。有人在舞池唱跳,有女仆端托盘,路过还不忘给他抛媚眼,沙历挤得没地儿下脚,被人推来推去,胸膛后背长腿屁股都被关照到。

落荒而逃都不足以形容沙历的不自在,他撑在洗手台上,耳膜震颤,找了个面巾纸塞进耳道,心脏的不适感才稍稍减低。

在人潮中看不清,他去到二楼的钢架台上并未引起关注,观景台俯瞰,仔细判断庄天爵的位置。

大约二十分钟后,有个带着半截面具的男人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往外走,沙历发现他后并没有追踪,而是记住他经过的位置。

一条长廊过去有四个小隔间,沙历随机开了一个,里面一对化身“狐狸”和“精灵”的coser正在热吻,沙历连声抱歉关上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两个门锁起来的,沙历点了一颗烟饼,触发了烟雾报警,雨撒喷射,屋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看怎么回事。

沙历也在佯装咳嗽,退到一边,扶着墙观察这些人。

有个黑长发,齐刘海,穿着JK制服的女孩,在门里往外看,问怎么回事。

沙历瞬间认出她!

前因后果一联系,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给庄天爵材料的人——梅枚。

问题是梅枚怎么出现在这里?二人又是什么关系?

几个猎犬装扮的男孩走进去,正准备关门,沙历进去将门卡住。

“我可以进来透透气吗?”沙历问。

梅枚坐在榻榻米上,也没管他,挥挥手让人放他进来。

“刚说到哪儿了?悠悠能搞定他吗?”这个人话还未说完,梅枚又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房间里只有水滴声、抽水烟的喷吐哈气,音箱里放出来的日语歌。

气氛因为一个外来人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观察沙历。

“你不适合Kamado Tanjirou。Tomioka Giyuu,这个会搭一点。”有男孩跟沙历搭话。

“今天是周二,都不上晚自习吗?”沙历一开口众人都笑了。班主任一样生硬的管教。

“你不也逃课,哪个学校的啊,这么刁。”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省实。”沙历开门见山说。

男孩的脖链叮当作响,又吹起口哨,起哄:“好学生耶。”

“你们先出去。”梅枚开口了。

有个男孩上去搭着她的肩膀,摇摇晃晃问:“要不要来玩个游戏?带上他。”

梅枚正眼看向沙历,面无表情。

男孩倒了三杯水,指着桌面说:“我明说了哟,其中一杯加了料,你可别哭鼻子。”

“怎么玩?”沙历直直望着梅枚。

几个男孩使眼色,以为沙历对梅枚有意思。

“鲨鱼牙齿。”他从榻榻米下拿出一个道具,对众人展示,“这不是一般的咬手指惩罚哦,要是谁被咬了,就出去揍第一个见到的人。”

“无聊不无聊。”另一只猎犬踢易拉罐,“玩大一点敢不敢?”

“干嘛?”

“给你手机里通讯录第一个人打电话,让他来,不来就烧腿毛。”

他们所谓的烧腿毛,并不是剃毛刀或蜜蜡脱毛,而是一句内部“黑话”。被选定的人,要被绑起来,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有一次中招的人在墓地醒来,或在车水马龙的高空作业处醒来,甚至还有在国外醒来的。其中一个男孩放大街上被人捡回家了,本来也喝了酒,跟人乱搞,醒来后发现浑身毛都被剃干净了,传开后大家就管这游戏叫“烧腿毛”。

沙历并不知道这个规则的含义,抱着观察这些人的目的,同意了参与。

一轮下来,每个人轮流按鲨鱼牙齿,快到仅剩两颗牙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吃痛抽回了手,被夹到了。周围人惊呼,就差没有围起来转了。这未免太幼稚了,始终是一群初中生,沙历看着欢呼的几人微微摇头笑。

男孩有些懊恼,在通信录滑啊滑,在别人怂恿下拨通出去,“喂,那个,来一下C吧。快点,对啊,复合啦。”

周围爆发出阵阵笑声,他们继续第二轮游戏。梅枚在手指按下去的瞬间抽回,鲨鱼牙齿猛烈合上,大家更雀跃了。

“May,你今天有点倒霉哦。”

男孩们哄抢她的手机,解锁后发现通讯录根本没存任何人,难怪她不慌。

“不行,随便打给一个人,就这个座机吧。”男孩选了一个提议。

他们拨通了所有通话里的来电递到女孩嘴边。电话那头很久才接,小孩的啼哭声隔着听筒都清晰可辨。

“喂,哪位?”

梅枚没说话,从她的禁闭的嘴唇和微皱的眉心判断,沙历确信她在硬撑。

“你在哪儿,我让陈叔来接你。”耐心等了半晌,女孩没吭声,那头的哭声并未止歇,“我不跟你说了,死不悔改。”电话传来长长的嘟声。

梅枚轻轻伸出食指挂断了电话,打量着这几人。

“记账吧。”梅枚又喝了一口果汁。

男孩们直接爆发了,拳头对击,直接说出心愿:“我要期末的数学卷。”

“我要英文卷。”

“那我物理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讲,梅枚却看着沙历。

有个男孩问:“你高中部的吧?会保守秘密吧学长。”

男孩们都跟磕药似的兴奋过头了,随后开启下一轮,沙历想退出,他们不让,一群孩子跳到他身上将他挪回了矮桌前。

“别扫兴嘛,你想要什么试卷的答案,也可以买,最近便宜了很多,来不来一份试试?给爸妈好交差嘛。”

“不用。”沙历一口拒绝,“我成绩还行。”

他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沸腾了,让他等着。过会儿他们从储物间拿回自己的书包,找出最难的几套让沙历做,有些是竞赛难度,有些是已经泄出的题,还没找人做。

“证明一下呗,学~霸~”周围人闹腾,“给你俩小时。”

“不用。”沙历扫了一眼试卷,想节约时间,先赢得他们的信任,再图后话,左手玩着游戏右手做题,“继续吧。”

这可把一帮人看乐了,三轮游戏下来,沙历就做完了他们指定的一套试卷,这些人安静下来,对了下标准答案,再看向沙历的眼神复杂无比。

“真大神啊。”男孩立刻敬畏起来,“你接活吗?一张这样的多少钱?开考前,能不能用现在这个速度做完。”

另一个男孩拍了一下说话人的头,“急什么,啥来历也不清楚……”

最后一轮,沙历输了,梅枚一直盯着他,看的人心里发毛。

“手机拿出来。”

男孩们按住他抢他的手机,沙历被人绊住,没有这些窜天猴灵活,手机很快被掏了去,人脸识别开了后,有一个说,“第一个,花、生?”

“……”

“还给我。”沙历突然使劲挣脱开,起身严肃道。

这些男孩悻悻地递给他,说他玩不起。

“那你把水喝了。”

三选一,沙历今天运气急转直下,本不想再玩下去。

“你不喝下次就别来了。没劲。”

沙历端起一杯喝了一口,“可以走了吧。”

“你们先出去一下。”梅枚让他们先走。

男孩们讪讪出去门口,梅枚站了起来,沙历才好好看她,清秀的面庞,微微下三白眼,两眉中间一颗痣,黑紫唇膏涂抹的笑容透露出丝丝不屑。

“来做什么?抓我吗?”梅枚解开了衣领的领结,“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我没看错人。”

“庄天爵是你的老师?”沙历问的含蓄,“还是?”

“他是我的老师,朋友,关心我的——爱人。”梅枚一点都不害臊,像在舞台上念出酝酿已久的独白。

沙历吃瘪的表情逗得她哈哈大笑。

“骗你的。怎么可能呢,不管是什么爱,都经不起考验,在现实面前,绝对碰得粉碎。”

沙历的推测没有错,梅枚就是操纵庄天爵的人,“你哪里来的材料?考题泄露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呢?”梅枚往后绑起来头发,用筷子盘好。

“我当石欢是怎么轻易的拿到你的资料,是你喂到她手里。”沙历终于想通了。

他从入局开始就被算计,她才15不到,怎么有这样的心机,太可怕了。

她微笑着示意他继续。

沙历捋顺思路,“你联系了陈攀,他收了你的钱不给你办事,你只能找更加正直的路非,但路非试了一半又放弃了,直到我出现。你查到石欢被我领养,又正好在省实,就让你的前数学老师托人把资料让她看到并偷了出来。至于这些试卷你是怎么搞到手的,你妈妈或许也会好奇。”

“这么想打小报告?”梅枚微微怒目,他没料到沙历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你堂堂正正找我,我不会置之不理,但你用了错误的方式。”沙历坐下说。

“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对手。”梅枚又恢复了原样,称赞道。

“为什么想拆你爸妈的台?”沙历问。

“我的信里都告诉你了,他们确实违法了。”梅枚听到别人提父母,立刻竖起了无形的屏障,“家长们说孩子都是天使,都很聪明,都很优秀,每个小孩的未来都是光明无限,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国王的儿女天然就尊贵,人民遵从他们,公主理所应当被人爱戴,天生就拥有锦衣玉食和美好品质,给所有小孩造了一个全世界以我为中心的梦。”

梅枚笑:“痴人说梦!孩子怎么可能都是他们期待的样子?他们说瞎话眼睛眨都不眨,名校毕业的父母也可能生出愚笨的孩子,身体健硕的父母也可能生出病秧子。有些人不怎么努力,比如你,可以轻易拿到满分,而另一些人,即便努力也只能勉强及格,就像他们。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大人,小孩越打越皮。相信自己的小孩可以出人头地的,自己就是竞争的失败者。”

“你给他们提供答案是想要均等?”沙历不懂她的意思。

“不,我管他们考多少分。”梅枚情绪缓和了一点,“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自以为是的大人。看他们引以为豪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堪丑陋。人之初性本恶,走捷径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你嫉妒你的弟弟妹妹,怨恨他们的存在。”沙历记忆犹新信里她是多么恨自己的弟弟妹妹。

“你懂什么。”梅枚有些忧伤,“我根本不讨厌她们。阿兰和小竹刚生下来,手这么软,脸那么小,轻轻一捏就哭。她们对我笑,我就想什么都没关系吧,我的房间可以给她们住,玩具可以给他们用,都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还恨你父母?”

梅枚脱掉了上衣和裙子,缓缓转过来,沙历被震惊得从座椅靠背上坐直。

“他们不能让我做了女孩,又教我做回男孩。”

梅枚泫然欲泣,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有着男性生殖器官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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