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小孩,怎么会健康。如果真有‘永无岛’,我愿意不要长大。但弟弟妹妹不行,他们太小了。大人说教育应该有教无类,孩子没有优劣之分,却偷偷摸摸将优等生分了班,有钱的可以上贵族学校,穷的只能在乌烟瘴气的环境坚持,很少有坚持到最后的。社会才不是什么大染缸,学校也不是什么象牙塔。精英教学可能培养出人渣,快乐教育也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外面那些米虫,除了吃喝拉撒还会什么?是他们父母的错,不会养,就不要生。”
梅枚停顿了片刻,走近沙历,突然说:“你跟我一样,我从第一眼我就辨认出你来,我们能够改变一些事,哪怕是很小的事。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沙历脸都黑了。
“没有父母的小孩,才能更好的长大。”梅枚伸出手,“就像没有性别,才能更无对抗的活在世上。”
“你……”沙历推开梅枚起身,头却晕起来。
“你会难忘今夜的,young prince。”
梅枚的脸逐渐在视野中模糊不清,沙历捂住头,用力晃了几下,却愈发晕眩,身体疲软栽倒下去。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无数交叠的光影,破碎地映射在眼前,他应该是被人搬运到了哪儿,尝试思考辨认这是哪儿,但是一无所获。
沙历躺在一张大床上,水晶吊灯晃呀晃,沙历如坠汪洋,强烈的失重感让他连挪动都困难。
中招了,他以为几个初中生玩不出幺蛾子,谁知马失前蹄。三杯水,杯杯都有问题。
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男人,他们从进门开始就脱衣服,聊天玩笑,抽烟喷在他脸上,有将他一起抱去浴池,沙历使劲全身力量出击,落到对方身上不过像调情。
沙历口齿不清说渴,他们将他往水缸里压,几个人上下其手,沙历心中觉得恶心难当,愤慨万分,身体却在药性作用下起了反应。
……(不可描述略)
沙历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上的绑带消失了,身体也被人清理过了,他望着窗户透出来的光很久,才尝试移动身体。
妈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拆解了重组一样,身体不是青就是紫,下身部位的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肿了,别说下床了,稍微动一动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沙历从未这样狼狈过,他真的想一头碰死,最好不要醒来,为什么不直接勒死他。沙历懊恼,为什么要去招惹这群神经病,初中生是最没有轻重的年龄,如果报案还要不要做人?何况,有档案记载,会被华昇看到吧。
华昇,沙历想起这个名字心就不可名状得痛起来,比身体的不适更加让他无法原谅。
千万不能给他知道。
沙历好不容易靠在床头,将脸深埋手掌中,大脑宕机,没有办法思考下一步。
他被□□了!
他一个男人,被男人□□了?!□□他的人还内讧了,幸好只是被一个人。他此刻有了点阿Q精神。
沙历在床上待到十二点,也没有客服来提醒续房。沙历遍找手机,最后发现它浴缸中安详地躺着。
沙历用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请问昨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您是1209的房主本人吗?”得到肯定答案后前台继续,“这间房是网络预定的,身份证是您自己,有三个自称是您朋友的人扶您上楼。”
“昨晚没有人投诉噪音吗?”沙历望着满地狼藉,杯子、台灯都被打碎了,他们还打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隔音很好,是不会影响的哦。”
“那三个人没有登记信息你就放他们进入?”
前台要到换班的时候了,也有一些敷衍,“请问您这边是失窃了东西吗?需要我们协助什么吗?”
“需要。”沙历扶额,这前台总算智商在线了。
沙历隐瞒昨晚发生的事,保洁人员见到满屋东倒西歪的装置都惊呆了,遑论她们久经沙场怎么可能闻不出被褥中的成分,拿不明显的嫌弃目光打量沙历,不住摇头,沙历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没法辩解,只说定损后他会赔偿,但昨晚送他的人并不相识,希望调取监控查证。
保洁阿姨在床上捡到几粒纽扣,问是不是他的,沙历接过端详,是常规的衬衣白纽扣。
“等下,怎么还有人进了1209。你认识这个人吗?”前台眼尖地指着监控,隔了半小时,又进入第四个男人。
沙历浑身都僵了,血液从脚底升腾冲冠,哪怕是极为模糊的身形,他也辨识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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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历请了两天病假,直接蹲守到庄天爵家门口,庄天爵家里的灯两天没有动静,沙历撬了他的锁,在屋里等他。庄天爵却在卧室里大喝一声:“是谁!”
他还穿着松松垮垮的四角裤,半裸着抄起电蚊拍朝沙历挥来。沙历反手格挡,踹向他的膝关节,庄天爵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沙历顺势按住将他制服。
“庄老师,为什么不开灯呢?”
两人再次坐在沙发上,庄天爵脸色很不好,朝桌上摔了一沓他和小男孩小女孩的亲密照,看角度是针孔摄像头偷拍。
“你怎么找到的?”庄天爵快速思考哪里露馅,这些孩子有些都高中毕业了,离开了这座城市,不可能隔这么久算账啊。
“你管不着。”沙历好整以暇。
沙历那天来他家里,在客厅隐秘安装了一个共享网络的黑科技磁盘,还是没搬出华昇家的时候问他要的。本来如果庄天爵不上网就没事,但沙历没想到,庄天爵是惯犯,网线那头沙历等着他翻他电脑里的重要信息,却不料发现了他的恋童倾向。
没有哪个集邮的人会忍住不看自己的“收藏品”。
他电脑中有好些个不同面孔和年龄的男孩女孩,但统统没有露出他的脸。
“你这种人也配做老师?”沙历鄙夷。
“都是你情我愿,你去举报也没用。”庄天爵扭曲的声音出卖了他。
“你为什么要帮梅枚做这些事?”
“你也管不着。”
“这些如果报道出去,后果怎么样你应该也清楚。我劝你你如实坦白。”
庄天爵似乎在判断沙历话里的认真成分。
“梅枚,梅枚是个可怜的姑娘。”
他竟然称梅枚是姑娘,沙历尽量不动声色听他讲述。
“他爸爸只会打她,妈妈有了别的孩子也不管她。她智商很高,才初一就已经可以解高中的函数方程,我看她那么喜欢数学,就给她补课。梅枚说我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找我。我也劝过她,长大就好了,就可以自己做主了。经不住她恳求,我也为她做了很多违背职业的事。”
“你泄题了?你不是出卷人,怎么能拿到密封试卷?”
“我以为是她想考满分,吸引家里人的关心和注意。但我错了,她根本不是想要排名,她只是想打击报复自己的父母。”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沙记者,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拿到试卷?”
“你还有同伙?”
“那家伙见钱眼开,有人愿意出高价买,当然也有人卖。买卖都一回事。起初是一些周考月考的试卷,后面怎么发展到了升学试卷,我也刹不住,很难回头。”
“他是谁?”
“我不能出卖朋友。”他很难保证那个人不会供出他,任何一方将这事报道出去他都完了。
沙历今天出现的时候,他悬在头上的大锤已经砸下,最好让沙历闭嘴,但他也打不过,而且没必要一错再错,梅枚不值得他去杀人灭口。
“梅枚平时住在哪儿?”
“她有一笔小金库,从小存起来的吧,现在估计也花得差不多了,我是真的怕她孤注一掷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如果见到她帮我劝劝她。”他在纸上写下梅枚的几个住所,高档酒店梅枚应该支付不起了,他又在后面划了叉,只剩下临海的一间公寓。
沙历从庄天爵处出来,对这个人的感想特别复杂,他绝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对梅枚的纵容和怜惜也很难装出来。
沙历循着庄天爵提供的地址,他没有坐过这么远的地铁,从黑暗的洞口冲出去后,桃花花瓣都开了,撒在临空江畔两岸,碧蓝的水,澄明的天,是会让人愉悦一些。
他徒步经过了低矮的建筑,横穿了江河,站在高架桥上,再往前就是入海口。
梅枚应该早就知道了,在公寓等他,门虚掩着,沙历进门后将反锁扣拧开,防止门自动关闭。
“我知道你一定能找过来。”梅枚见沙历阴沉着脸,又笑着说,“那天玩的开心吗?”
“你觉得好玩吗?”沙历冷冷地问。
“别那么严肃嘛,人生在世要及时行乐,你怎么那么守旧。”
沙历也皮笑肉不笑说:“你那么懂读心术,想利用我,还得罪我?”
“因为我想送你一份礼物啊。”梅枚天真的说。“我只是制造一个让你们和好的机会而已。”
沙历调查别人,也被别人调查,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她调查到了了华昇和他的关系。梅枚是唯一看透他心事的人。
梅枚像是做了大好事,满足道,“很多时候,大人都很犟,总是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才会追悔。”
“你通知他来的?”沙历问。
“嗯,帮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你不高兴吗?”梅枚还一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模样,“过目不忘也不是只有你会。”
梅枚用背下华昇的电话挑衅沙历。
“你要是长大后还得了。”沙历觉得梅枚有些可怕。
“那就永远当小孩好了。”梅枚知道沙历不计较了,摊手说,“只是我没想到他把我找过去的人打的那么惨。”
沙历实在不想在回忆被那三个牛郎玩弄的过程。梅枚笃定了华昇一定会来救他,否则沙历被人轮了这辈子都跟她没完。
“你招惹谁也不该招惹他。”
“有什么关系,他有本事来抓我呀。”梅枚没心没肺道。
“我今天不来找你,你还会做什么?”
“你那么机智,肯定能找来啦。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找不到我。”
“你大费周折,做这么多题外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啊,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永无岛是童话故事《彼得潘》里的小岛。
那个 略其实写了但放不出来,聪明的你肯定知道在哪里怎么看哈。或者脑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