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来历不明 > 第34章 正确

第34章 正确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我想进行一场直播,想请你帮我报道,要官方渠道。”

“我凭什么要帮你?”她害惨了沙历。

“你就没有一点感激我吗?”梅枚笑有所指。

沙历觉得很荒谬,他和华昇的事竟然变成被人威胁的把柄。但他看监控知道是华昇后,哪怕很痛,痛得恐怕再也不想不敢不愿再跟人上床,可依旧得承认,自己内心是欣喜的。华昇不喜欢他,为什么硬得起来。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我知道你不是厦大的。”梅枚浅笑盈盈,“我只是想我们配合一下。你报道考试舞弊,也会有很高的点击率吧。各取所需嘛。”

沙历根本不信她,又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表面状若满意,答应了条件。

沙历说服路非,去跟教育健康板块的郑副处长申请了新媒体直播的授权。

直播刚开始梅枚就像城市风光博主,第一视角带着大家闲逛,一路吃着冰淇淋和街边热食,该是那个年纪少女最喜欢的食物。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长,她是不是跑错片场了?”后台导播有点无语,“我们这不是美食节目吧?”

梅枚来到高架桥上,是沙历坐电车经过的地方,落英缤纷的季节,微风和煦,吹拂她的校服裙摆。

她靠在栏杆,立好直播手机,对着镜头微笑了三分钟,才说:“听人说做一件重要的决定前,先试试吃平时觉得好吃的东西,如果不好吃了,就不要继续。还好,还是挺好吃的。”

“我叫梅枚,来自朗城埔新区,还有三年成年,就读于省实。”她如常的介绍着自己,并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和所在的学校班级,长达两页纸的长度,他背了五分钟,“这些人,都曾经在升学考试中作弊,答案是我提供的。”

“我跟他们没有过节,只是想说出我做过的正确的事。第一件就是刚刚说的,是买卖试卷的名单,一会儿会自动上传我的个人主页。家长们无需责备打骂他们,他们只是缩小版的你们,是你们造就了他们的小聪明。得到和失去总是平衡。”梅枚目不转睛对着镜头诉说,异常冷静。

“第二件,我并没有不容我的弟弟妹妹,相反,我同情他们。为了让他们更健康的长大,我在他们还是胚胎的时候,注射了一种能够更改基因序列的药水。”梅枚承认她对自己母亲投毒,“至少目前还无法看到他们的与众不同,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能够获得我没有获得过的自由。”

梅枚并没有透露注射的是什么药水。或许是恶作剧,她的表情得逞,就是要让人们去猜。

收看率陡然升高,几乎超过同一时间的大V博主直播。

后台工作人员都叫嚷起来,“有人在做数据吗?我靠,咱们的粉丝不是才几千吗?怎么播放后面多了个W?”

梅枚也很懂吊足观众胃口,并没有解答刷屏的问题,她只是静静站在那,抬头看天。

“第三件,我喜欢四月的小樱桃,可惜好多年没吃到。我讨厌夏天,所以决定留在春天里。谢谢你教会我宇宙的秩序与因果的线性,虽然爱情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我生命中发生过最值得庆贺的事。”

梅枚的语调越来越兴奋,沙历直觉不妙,电话让在附近大楼的导播切断,他就是防着梅枚不按理出牌,就在直播场地附近。

梅枚觉得天气好极了,应当不亏欠父母,也认真活了那么久,不亏欠知识,书本上那些太过简单,不亏欠情人,能让他餍足绝不让他饿着。

沙历赶到桥上,梅枚见到他来,视线往外开心地溢出。

“最后,我想告诉各位,你不用总是做正确的事。无疾而终,才最接近永恒。”

梅枚已经站在桥梁上,迎风张开双臂,镜头前只能看到她的一双小腿,摇摇欲坠。

沙历冲过去,梅枚余光见他奔来,以标准飞翔的姿态,一头扎向桥下。沙历几乎要飞出去,才将将够着了她的鞋子。

梅枚回头,略微皱眉,怪沙历阻碍她的潇洒。

“你任性过头了。”沙历愤然。

“对不住啦大帅哥。”

梅枚不给他挽救的机会,用力挣脱了鞋子,背身向后,仰面坠入江中。她不是赴死,而是圣经里迎接重生的姿态。

消防和公安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打捞搜救工作,同一时间,沙历的电话被打爆,无数追责与探究将他淹没。

沙历是跟着跳入江中的,他不太会游泳,跳进去就被冲晕了,直到呛了几口水才浮上江面。

春意料峭,他湿透的衣服还在滴水,披着大毛巾,一身寒意。梅枚最后那句话他竟然感同身受。

无疾而终,才会永远思念。

她以削骨还父削肉换母的心态,跃出了精卫填海的释然。

闻讯而来的记者们在远处拍摄报道,沙历坐在岸边石头上牙齿打架,皮肤冻得青白。

沙历大脑被江水激过愈发清醒,用梅枚的视角看待整起事件,她全程没有讲父母,所以直播也一直没有被掐断。如果她不死,自然会有人通知或调查她的父母。

这场直播,是梅枚用生命公之于众,绝不可能被强力掩盖的遗书。

关于她的秘密,才揭开了冰山一角。

经过30个小时的舆论发酵,事态已经不可控,打捞工作一无所获。

.

梅枚的社交账号被警察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名单,被波及的学生松了一口气。

网警调转枪头,在网络上查询重复攻击梅枚的人,顺藤摸瓜是最有效的办法,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被逮住的人很快就以协理办案为由被请去喝汽水。

小孩始终是小孩,找不出几个梅枚这样胆魄的小大人,没花什么力气就被问出了端倪。一个供出一个,很快就连城一片。那些没舞弊小孩的家里人不肯善罢甘休,势要让教育部门给出说法。

眼看撤了多少个热搜都压不住,梅枚的爸爸本就接近退休,引咎辞职降了两级,妈妈也被休了病假,赋闲在家接受调查。

让他们更惶恐的不是孩子尸骨无存,而是她究竟给弟弟妹妹下了什么毒。

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小孩去最著名的医院检查,各项数据显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医生安慰她母亲,说不定就是子虚乌有的气话,梅枚妈妈斩钉截铁反对:“你不了解这逆子,他从不说做不到的事。”

沙历被记了重大播出事故的大过,虽然路非替他挡了部分,嘴刀的杀伤力并不会因此减少。美女迟暮,富豪破产,天才庸碌,好人犯错,是人们最喜闻乐道的事。

沙历多难听的话都听过,对他来说顶多是皮外伤。但经此一役,他被报社重用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必须找到突破口,否则咸鱼翻不了身。

沙历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在华昇家门口等,等了很久。他一走华昇也不守十点之约,好哇,夜不归宿。

沙历靠在门边等,蹲下吃馍,华昇和黄轻婷一起回来的时候正见着他这副民工模样。

沙历几口咽下食物,拍了拍手起身朴实地笑。

笑得脸都僵了,华昇也没对他说过一句话,黄小姐一来他就得靠边站,在旁边提鞋都不配。

家里布置还是老样子,但看起来多了一些女性的用品,玄关柜子上的瓶子摆了一溜,红的黄的蓝的紫的,都不如他头上的青青草原绿。

这才多久,新人换旧人,拖鞋都改朝换代了!

沙历在沙发抱着黑布林啃,黄轻婷笑说:“华sir,你弟弟闹饥荒呢。要不去叫餐厅送点宵夜?”

沙历顶了顶牙,牙倒酸,龇着舔,去厨房找水冲。

华昇坐在对面的沙发,不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黄轻婷又叫了他一声,华昇才低沉的“嗯”。

“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黄轻婷很有英式淑女的品格,给闹矛盾的兄弟两腾位置。

“等会儿。”

“慢走啊。”

两人同时说,华昇稳稳坐着,反倒是沙历找出他的搪瓷杯,站在门口准备开门送客。

“该走的是你。”华昇这句是对他说。

沙历走的时候放狠话放的爽,说搬走就不回来,现在憋屈得肠绞痛。

“我有话说。”

“就在这说。”

“你真的要我在这里说?”沙历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嘴给咬下来。

两分钟后,沙历在一楼的客房中关上门,他已经不被允许进入华昇的卧室了。

“我遇到点麻烦。”

“关我什么事?”沙历没说完,华昇就截住话头。

“你一点都不管我死活了?”

“你死了吗?”

“差点。”

华昇准备开门出去,他不想跟沙历再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这个举动在沙历看来,是华昇怕晾着黄小姐,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跳上华昇的背,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住侧面脖颈。

华昇吃痛,反手掰开他的头,过肩摔他到床上,弄出一阵动静。

“发什么疯?”

华昇刚想扬起巴掌,沙历却抱了上来,勒住他的腰。

华昇背脊绷直一瞬,很快又说:“闹够了就走,我没时间奉陪。”

“那天晚上是你吧。”沙历抬头双瞳剪水。

华昇明显背脊僵硬一瞬。

“搞没搞,干没干,手机拿出来看一看!”

沙历把报社广告销售部门主任常挂在嘴边的话拿出来用,放在警察身上也适用,他们的手机都是有定位系统,每天在哪儿停留过超过一小时都会有记录。

“是又如何?”华昇拆开他的手,转身冷冷俯视他。

“你承认了!”

沙历高兴没几秒,华昇挑眉笑,眼窝里有鄙薄。

“你还记得被多少人玩弄过?”

华昇清晰记得那晚沙历通体不正常的绯红,心跳呼吸也缓慢而紊乱,瞳孔失焦,软如烂泥,下面却硬成一条砖,典型服用了“新型听话水”γ-羟基丁酸后的症状。

“不记得。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沙历已经没有方才可怜的模样,说话招欠的模样。

“跟谁睡,对你有区别吗?”华昇呛他。

沙历听出来了,潜台词是你都随便成那样,他们摸得,他还摸不得?不过是轻贱他的一种方式。

“你好歹分一下青红皂白吧,我也是受害者啊。不知道那晚是谁在我身上发情。”沙历在床上站起来,终于可以低头看华昇一回。华昇你就装吧。

华昇危险地眯着眼睛,压制着恼怒的情绪。

“解决需求而已,是谁都没关系。”沙历补充,“你是想这样说对吧?还是说你跟我一样被人下药了?那晚你接到陌生电话就来找我,你怕我出事对不对?”

“哥。”沙历走下床,融进他的黑夜,“我想你了。”

华昇始终没有辩驳,也没有接受他的服软,后怕让他失眠了整整两天,那股怒火夹杂□□烧得他理智全无。

“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属于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沙琪玛与花生糖?”沙历糯糯地开玩笑说,“那我今后改可以吗?你别不理我。”

沙历试探着拉着华昇的袖口,有偏头去看刚刚被他咬到的脖子,自己骂自己:“属狗的,牙尖嘴利不用在正途!”

华昇的表情松动了一点,沙历得寸进尺说:“我可以搬回来吗?”

华昇识破他的伎俩,不与他唇枪舌战来回拉扯,“你遇到什么麻烦?”

“可以让白川尧帮我查查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的任何潜在个人账号吗?她叫梅枚,是个跨性别者。”

华昇盯了他一会儿,沙历有些忐忑,不明白这眼光怎么回事。

华昇挣回袖子,恢复到刀枪不入的铁面。沙历的甜言蜜语不过是有求于他才说,他方才居然有一点相信。活了三十多年,他竟然还对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实在可笑。

那晚是失序的齿轮,错扣了几格,总要回到正确的位置。

“好。”华昇答应了他的请求,“查完这个还有什么?”

“什么什么?”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

“没有了。”沙历一脸无辜。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帮你。”

沙历楞在原地,只木木摇头。

他没消化华昇的意指,什么叫最后一次,他真的不管他了吗?

“既然没有……”华昇手按住了门把手。

“不行,你不能跟我撇清关系。谁答应了吗?我妈不答应,马骜也不答应,狗都不答应!”沙历口无遮拦,谁好使搬出谁来。

果然听到马骜的名字,华昇停留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隐忍够了,他回头逼退沙历,一步步压迫至书桌,沙历退无可退,双手反撑在桌角,上身倾斜后仰。

“你提马骜。”华昇捏着他的下巴,讥诮狠烈的目光一寸寸逼视,“你提你妈。”

“我不说了。”沙历感到有点害怕。

“你还有脸提他们。”华昇的掌力将他的下颌捏响,“还是你认为,我睡过谁就要对谁负责?”

当沙历闭着眼承受华昇的暴怒时,设想的拳头没有落下来,他猛地睁开眼,华昇贴住他的嘴,把力气发泄在唇舌上,吮咬搅弄,将他的口腔弄得泥泞不堪。

华昇放开他,满意地用舌头顶凸脸颊,似在品味,这是久违的七年前华昇的样子,兵痞子一样,面冷心冷,酷得不近人情,鬼神勿挡。这些年被体制内的规矩给藏住,但沙历知道这不是他,那个他被锁在了更深的深渊,有机会那些不规矩还是会冒头。

华昇将他的脸一推,用下巴看他:“不走正路就该挨x。”

沙历有些腿软,在客卧坐了良久,客厅传来了关门声,华昇送黄轻婷走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