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刚结束，祁宋便立马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张一阳。
按张一阳的尿性，等了这么久，估计又要哀嚎，责怪他不让他睡饱还让他等这么久了。
祁宋刚出门便又被胡大尉拦截下来，那人搓手嘿嘿笑着。
“祁警官，一会儿有没有时间啊？大家都没吃饭，正好戚局长要请客，一起？”
“没有，我有事。”祁宋冷冰冰回答，绕过他就要走，又被拉住，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祁宋，戚局长点名要你一起，这可是你的机会，你这走了我不好交差啊。”胡大尉一脸为难，看得出，的确不是他的意思。
祁宋真是对这个戚顾臣反感到极致，要不是现在被千年僵尸绊住，他一定会好好查查这个戚顾臣的来头，声音更加冰冷：“你怎么交差那是你的事了，我真的有急事，别拦我了。”
祁宋甩开手就走，结果再一次被一堵人墙挡住，还有那熟悉的栀子花香。
“祁警官这么着急去哪啊？排面这么大，请你吃个饭这么难吗？”对面这人笑眯眯地，但是压迫感不容置疑。
祁宋站直了身体，没有一点惧怕，直直地与他对视，冷笑：“不好意思局长，真不巧了，有个紧急案子需要处理，吃饭和案子比起来，我相信孰轻孰重您也知道，我情商不高，应酬之类的事一直是我们家组长处理，有什么事，烦请您和他交流，我就不陪了。”
祁宋直接绕过他就继续往门口走，没想到身后又传来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祁警官不去，以后可能会后悔哦。”
祁宋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
他没发现那张苍白的笑脸下，露出一丝阴狠。
警察局旁有一家超高档西餐厅，名叫悦华，根据小吴说的地点，祁宋找到了这里。
刚进去，不用找，祁宋就看见了张一阳，因为这个人不管在哪里都过于炸眼。
这人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椅上玩着消消乐，面前餐桌上放满了吃剩的空盘。
在省钱这一块，张一阳真是从没做到过。
“crazy！”
“欧耶！”张一阳信心满满，终于通关，半天才反应过来祁宋白着脸站在他面前。
“咦？祁警官这么快就开完会了？我以为要明天早上去了呢？所以刚刚还在犹豫是去警局直接把你拉出来还是先回家睡个午觉呢。”张一阳嘿嘿笑着，其实语气里都是嘲讽，让他大热天等这么久，这小警察真是太可气了。
祁宋没功夫和他嘻嘻哈哈的，一路跑过来热得要命，看见桌上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柠檬汁，便一饮而尽。
张一阳嘴角含笑，眼神莫名奇妙的看着他。
“废话少说，我这两天回去好好调查了一下云中市，有些发现……”
祁宋戛然而止，张一阳突然站起来，弯着腰凑近他，脸和脸就离了几厘米，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正非常认真地盯着他。
祁宋头一回和一个人离这么近，心里局促不安，咽了口口水。
心脏怎么突然跳这么快？
周围好像有些人注意到他们，偷偷看过来。
搞……搞什么鬼？
下一秒，张一阳伸手往他脸上去，最后还是越过了他的脸，伸到他后颈，整理了下领子。
“祁警官来的这么匆忙吗？衣服都没整理好，好歹是个警察，注意下仪表哦。”
张一阳笑眯眯地坐回原位。
原来是整理衣领，搞得像要什么一样，把祁宋心里都弄得七上八下。
“无聊啊你。”祁宋吐槽了一句。
张一阳盯着他的脸半天，语气变得有点冰冷：“祁警官身上都是栀子花香呢。”
祁宋脑袋嗡的一声，投来震惊的眼神。
“你也遇到了栀子花？”
张一阳用筷子夹了剩下的一小块牛排放嘴里，漫不经心：“嗯呢，很浓郁的栀子花香，还是祁警官你们内部大官员吧？”
祁宋点点头：“没错，总局的局长戚顾臣，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凭借栀子花香就断定他是我们要查的人，眼下先把游乐场事件解决，后面我再去好好查查他。”
祁宋打开自己的手机，递到张一阳面前：“陈杰明安排人又看了几遍监控，包括案发前几天和后几天的，发来了这几段视频，你看看……”
张一阳此时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视频上，盯着祁宋的手腕许久，突然一把扣住。
“你干什……”
“祁警官和这个栀子花离得很近嘛，不仅身上都是，连手心里都是花香。”
张一阳一向嘻嘻哈哈惯了，但此刻眼神却变得冷漠危险，让祁宋心里发毛。
“你有病吧？这个时候纠结这个干什么？都说了后面再聊这个事！”
祁宋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怒骂。
张一阳有些烦躁，如果只是对付这个戚顾臣和千年僵尸，他根本不怕，只是如果对方要利用祁宋，他就有些害怕了，虽然说对这个小警察关系也没到那步去，但是好歹也是自己身边人，如果对方要下手，他完全顾及不了。
“喂，你是怎么了？”祁宋对张一阳的突然变脸感觉到莫名其妙。
张一阳回过神来，转而又露出笑嘻嘻的表情：“没事没事，快给我看看视频。”
祁宋无语，一天之内跟两个神经病打交道，真的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你先看一遍，能不能发现什么。”
一共有好几个视频，但是时间都不一样，分别拍摄的是游乐场的几个角落。
张一阳都看了一遍，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人来人往的，很正常，再看第二遍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几个视频里，都出现了一个人，穿着白色中山装的扫地大爷。
“这个老头我见过，那天和你去游乐场，你上厕所的时候，当时看起来就是一个略显年轻的捡垃圾瓶的老头，现在看监控，才发现在莹莹出事前，出事后，他都出现在莹莹消失的那个地方。”
“更重要的是，你们那天半夜去游乐场，我看见你们要被发现了，就故意按喇叭要进去，那个巡逻的保安大爷也是这个老头！”
张一阳脑袋瓜子都快装不下这么巨大的信息量了，但祁宋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点开最后一个视频。
一个僵尸玩偶的人出现在厕所一个小角落，虽然他好像尽力在躲避监控，但是还是能瞥见他的衣服一角，他似乎在费力的脱下玩偶服，等玩偶服褪去，露出了白色中山装。
两个人对视，马上心神领会，默契地起了身往游乐场赶去。
“难怪这个千年僵尸能在游乐场藏那么久都没被发现，原来是有内奸，没猜错的话，你们那天晚上过山车突然莫名其妙地启动，也是他搞的鬼。”
在去游乐场的路上，祁宋头头是道地分析，现在至少找到突破口，首先要做的就是以监控为证据把这老头拘留，然后再拷问。
“真没想到这僵尸还会利用人类来给自己找食物。”
张一阳望着窗外发呆，许久才摇摇头反驳：“他不是利用人类……”
“他利用的，很有可能都不是人类。”
一到游乐场，祁宋便出示了警察证以及监控录像，要工作人员将这个老头带来。
可工作人员却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徐大爷怎么会成嫌疑人？”
“你说他叫什么？”祁宋问。
“徐光，这里的人都叫他徐大爷，我们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好多年了，为人诚实憨厚，对我们也很照顾，警官，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呐。”
张一阳懒得跟她废话，逼问她徐光的住所，那小姑娘才结结巴巴说他现在正在园区里的卫生间打扫厕所。
两人迅速进了园区，一个厕所一个厕所的找。
终于在其中一个公共卫生间的男厕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中山装。
“是徐光！”祁宋刚出声，那老头却先发现了他们，身手极为灵活地爬上卫生间的高窗翻了出去。
张一阳二话没说就跑出卫生间去拦截他，可惜晚了一步，那身影一下跳进了草丛不见了。
看来，他对这个园区特别熟悉，想就此摆脱他们。
“祁警官，你走这条小路绕后，我进草丛追他，速度要快！”
祁宋点头，飞快地直奔小路过去拦截，张一阳则双手合十，默念几句，身体瞬间漂浮起来，瞬移符，可在几秒内快速追踪到目标人物，旁边的游客根本就看不见张一阳的影子，只能感觉到身边突然被一阵风吹过。
果然看见了那个白色身影，张一阳手指一弹，一个光束便把那人砸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祁宋走小路很快追上，十分娴熟地就把老头狠狠压在地上，拷上了手铐。
“徐光！你跑不了了，乖乖回警局接受调查。”
那老头十分害怕，赶紧求饶：“警官我错了，求求你，别抓我。”
祁宋不跟他浪费口舌，眼下就是要先带回警察局去问话。
刚把徐光拉起来，张一阳便拦住他说道：“我先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人类，不然你就这样带回警察局，估计会有危险。”
祁宋明白，点点头。
张一阳把手指放在这人天灵盖，额头，胸口，以及手腕处探了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个人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带回去问话吧，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威胁。”
祁宋放了心，将徐光压上了车。
可是张一阳总是忧心忡忡的，这事情看起来好像很顺利，可是总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会不会是他想多了？
一切还是要等祁宋拷问完徐光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