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精品店。

何煜的脾气跟小时候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

吃饱喝足后，看曹西辞也没那么烦人了。

二十多平米的店内，挤了不少来买东西的女生。

绝大部分都是一中的。

何煜和曹西辞在校内的知名度不相上下，不过学校不像娱乐圈，有‘粉丝’狂热的追求。

还是欣赏者居多，暗恋的人也不少，真正表白的倒很少。

两个个高又英俊的大男生来逛精品店，实在惹眼。

曹西辞随手拿起一条银色手链，“这个吧。”

何煜接过来仔细看，不满意，“太素，什么装饰都没有。”

然后怀疑道：“倩倩真的跟你说了当下的流行款？不行，我打电话问一下。”

说着要掏手机，被曹西辞按住，“你问她等于没问，她又不戴这种东西。”

何煜愁道：“那怎么办？”

正僵持不下，旁边有一道女声插进来。

“你们是要买手链吗？”

何煜闻声看去，不认识，礼貌地笑笑，“对，但我不会挑。”

女生指了下靠里的那排，“现在流行属相，你可以按照对方的属相买。”

糟糕，不知道她哪年出生的。

“谢谢你啊。”何煜先道谢。

女生：“不客气。”话落，拉着另一个女生走了。

何煜翻开手机通讯录，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他不想让其他人察觉出什么。

张晨萱的手机号码，下午才存进去，还热乎。

他往下翻，决定问曾硕。

【你知道她哪年出生的吗？急急急】

发出去后，他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

曾硕这人除了不爱学习，专攻‘旁门左道’，其中一大爱好就是给人算命。

他对数字敏感，记忆力超群。

何煜也是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能记得全班同学的生日，包括每位任课老师的。

看过的课外书，记不清内容，但能记得作者的名字和出版日期。

过了十几秒，曾硕回：【呦呦呦，谁？】

何煜：【少废话，快点的，你知不知道？】

曾硕：【我没看过她的信息表，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

何煜：【你不是能掐会算】

曾硕：【大哥，算命是要给生辰八字的，我又不会算生辰八字】

【不过我有人脉，等着】

何煜握着手机，焦急等待。

曾硕：【1996年12月5日】

何煜：【你问的谁？没把我暴露吧】

曾硕：【把心放肚子里】

何煜：【谢了兄弟】

收起手机，何煜翻找了一条银色细链子，上面挂着一只很小的同色米老鼠。

他拿到收银台准备付钱，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腹捏着一条手链，缀着一只银色小猪。

“你买这个干什么？”何煜满脸疑惑，紧接着拧紧的眉毛迅速舒展，好奇笑道：“你有喜欢的女孩了？95年生的？”

曹西辞眉梢轻挑，“你给她买，不给我买？”说完，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彷佛何煜做了一件特别对不起他的事。

“你要戴这个？”

“不行？”

何煜嘴唇微张，眨巴着眼定定地看着他。

须臾，曹西辞轻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在你心里，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一条手链。”

“我现在就放回去。”

他拿着东西要走，何煜无措地去拦，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西辞甩开他的手，“算了，我不要了，你只给她一个人买就行，不用管我。”

“买买买。”何煜拉住他，“给你买，我给你买行了吧。”

付钱的时候，曹西辞攥着这条手链站在他身后，轻勾了勾唇角。

在看见何煜宝贝似的把那条米老鼠手链装进礼物盒时，又快速沉下脸。

何煜的追求计划，在临睡前才愿意公布。

“我准备在步行街的广场上向她表白，也不奢求她能立马答应。”何煜盘腿坐在床上，畅享自己的完美计划，“就是想告诉她，我喜欢她，要有一个小小的仪式感。”

安静的宿舍内，就听他嘚啵嘚说个不停。

曹西辞晾完衣服进来，关上阳台的推拉门，“为什么不在学校？”

何煜说：“我怕给她压力，闹的全校皆知就不好了。”

还挺体贴。

曹西辞大力地拉过椅子，坐下。

何煜继续道：“我把曹继盛和曹壮叫来帮忙，买一束红玫瑰让倩倩拿着，你到时候就帮我拿氢气球和手链。”

“我明天去借一套米老鼠的玩偶服，我穿在身上，不露脸，就算遇到去逛街的同学，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你和倩倩到时候也把脸遮一下，泡泡机太贵了，我买几把泡泡枪，你们四个围成一圈，帮忙打泡泡。”

何煜越说越兴奋。

曹西辞拧开杯盖，喝了口水，含在嘴里。

实在难以下咽，剌嗓子。

他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吐进垃圾桶。

何煜：“我后天把她约出来，时间就定在下午五点，我先穿玩偶服，装作给她发传单，然后倩倩悄悄把玫瑰花递给我。”

“我拿着花跟她对视的时候。”他想了想，道：“把手链拴在氢气球上，你觉得怎么样？”

他激动地拍了拍床板，直呼自己就是爱情天才。

曹西辞翘腿靠着椅背，低头不语。

何煜：“我两正对视呢，你把拴着手链的氢气球递过来，然后回去快速打泡泡，我要漫天都是泡泡的那种，浪漫的效果。”

“等我表白完，如果我运气爆表，她马上答应，我就把玩偶服脱下来。”

“她要是没答应，我就偷偷告诉她，我喜欢你，想追求你。”

话音一落，他又觉得太过寡淡，“哎，有没有更好的话，让人感动的那种……”

‘咔哒---’

灯灭了。

何煜：“说的好好的，你关什么灯呀。”

曹西辞爬上床，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已经十一点，该睡觉了。”

何煜撅起嘴，哼唧了声，然后躺在床上，把计划从头到尾在脑中构建好。

完整地发给曹倩倩，曹继盛和曹壮。

曹继盛：【牛啊，这计划下次借我用用】

曹壮：【可以，你一定会成功的】

曹倩倩：【曹西辞答应去？？？】

【他当然答应】

何煜发完，朗声道：“曹西辞，你不可以不去，你得帮我。”

曹西辞侧身躺着，不理他。

何煜使劲晃了晃床板，“你听到没有。”

曹西辞：“……嗯。”

何煜又给曹倩倩追发了一条，【他去】

*

礼拜天下午。

何煜没有约到人，张晨萱说跟朋友约好了，恰巧就在步行街。

她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朋友在的话，可以一起喝杯饮料。”

何煜当然不介意，赶忙定下见面的时间。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几人躲在巷子里潦草地排列了几遍。

曹西辞临时当起了道具师傅，把何煜斥巨资买的东西分发好。

何煜再次叮嘱，“步骤千万不能错。”

然后给张晨萱打电话，约在中央广场。

他费力地穿上玩偶服，曹继盛拍打了下头上的两只大耳朵，羡慕道：“你下次也给我表白一次呗，让我感受一下爱情的魔力。”

“死一边去。”何煜的声音闷在头套里，“别把耳朵打歪了。”

曹壮拿着泡泡枪，轻轻打出两个大泡泡，笑说：“何煜，你这么用心，肯定会成功的。”

何煜听罢，受到鼓舞，开心地往广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