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抱着枕头去睡觉了，克拉克本来想看看是谁夺走了自己的地位，但是显然他更需要去履行超人的职责。

他昏迷的几个小时，发生了很多事情。

关于超人的抱怨也多了起来：

“我叫了他那么久，他却没有来……”

“不是说超人有求必应吗？在妈妈出事的时候，他去哪儿了？”

“笨蛋，超人又不是神！”

克拉克心情低落地坐在阳台上，等待太阳升起。但是没有，因为接近天亮时，大都会开始下雨。春天微凉的雨丝飞进来，沾湿了他额前的小卷毛。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礼物，犹豫一阵，还是拿到了手里。

昨晚安东尼叫他不要打开了，但是……如果真是什么魔法的话，应该已经失效了吧……

克拉克大着胆子打开了盒子，果然，这次没晕过去。他仔细一看，是一个银质的魔法六芒星圆环，带着一根锁链，放置在丝绒里。

克拉克伸手去拿，然后，触碰到锁链的一瞬间，他再次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想的不是会有什么危险，而是“完了，安东尼发现了会杀了我的”。

安东尼无语地把男朋友扛回屋，幸好现在还挺早，应该没人看见。

他把克拉克扔在床上，拿起克拉克的手机给他请了个假，冲了杯速溶咖啡，热了上个周末买的蛋挞和酥饼，留了一些在保温状态的微波炉里，抓起包就出门了。

快要春假了，孩子们都挺兴奋的，一看就不是学习的状态。进校门的时候，安东尼看见几个孩子在交换一种五颜六色的糖果。

安东尼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想：原来上高中的孩子也喜欢吃这样的水果糖吗？

他今天带着孩子们做了萃取的实验，看着孩子们在那里浪费试剂，表示无能为力。

比利没有来上学，当然，卢兹也是。

芬妮小心地帮诺兰固定分液漏斗，还有一些学生在互相帮助。安东尼没有阻止他们，只是看看他们不会发生危险就暂时离开了。

同样地，也有不少孩子随意拿着玻璃试管晃来晃去，不碰那些试剂，偷偷讲小话。安东尼经过他们就伸手去拿苯甲酸，安东尼走过就放回去。更直接的就是趴在试验台上睡觉，安东尼的方法是敲桌子，实在不理就算了。

今天则出现了两个不一样的，一看就不是想好好做实验，却在打开试剂瓶子在那里玩，甚至把鼻子凑上去闻。

牵扯到安全问题，安东尼不得不出手：“放下！化学试剂要扇闻！”

其中一个倒是放下了，看他的眼神很凶；另一个置若罔闻，又拿起了煤油在那里胡乱往一个烧杯里倒。

安东尼走过去制止他，学生却把苯甲酸摔到了地上。

安东尼脸色大变，苯甲酸是低毒化合物，这么大的剂量打翻了对这些小孩可不好。他呵斥道：“艾林！从座位上起来！这里危险！”

艾林瞪着他：“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说着就上手推了安东尼一把。

安东尼不是吃素的，当众就给了艾林一拳，打在脸颊上，然后把他拽出了实验室，推到走廊对面的墙上，对其他人说：“先散开，离远点！”

几个同学按住了艾林，芬妮叫来隔壁的老师帮忙，安东尼迅速把地上和溅开的苯甲酸处理了，并用清水清理了数次。

这堂课算是毁了，校长不得不找到安东尼谈话。虽然是艾林摔坏了苯甲酸试剂瓶，而且先动手，但是安东尼下手太重了，颧骨骨折外加脑震荡，医药费是逃不了的，校方也得予以处罚。

“而且，”女校长谨慎地说，“因为，今天上午你确实，嗯，稍微冲动了一些，所以，也许你需要再来一次心理测试。”

安东尼：“哦。”

校长：“我们打算春假前给你做心理测试，然后春假结束时就能予以答复了。”

“什么答复？”

“就是，如果你没有通过测试，你需要先进行心理辅导，才能继续工作。”

“所以明天我就不用上班了？”

“是的，”校长看着安东尼阴沉沉的脸，连忙补充，“带薪的。”

安东尼走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贼高兴，结果看见了墙角的诺兰和芬妮。小姑娘一脸担忧：“老师，你是要被罚钱了吗？”

安东尼沉重地说：“我这段时间不能来给你们上课了，后续会怎么样，要看我的心理测评结果。”

两个孩子反而松了口气，诺兰：“我……还以为你会辞职呢？”

“那倒不至于，当老师挺好的。”

芬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安东尼：“唉，不能工作，只能谈恋爱了。”

说完，他就快乐地跑出去了。两个高中生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安东尼脱单了？他表白成功了？”

克拉克再次从梦魇中醒来。

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在梦中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没法让自己醒过来。直到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才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但是感觉身体不能动，除了眼睛，感觉连手指都僵住了，胸口也闷闷的，不能大幅起伏。克拉克没有慌张，只是想起了古老的东方传说“鬼压床”。

十几秒后，克拉克终于猛地吐出一口气，爬了起来，正好安东尼蹦蹦跳跳地进来。

克拉克担心男朋友生气，但是这似乎暂时不会发生了，因为安东尼的高兴完全是写在脸上的。

安东尼：“醒得正好，起来收拾收拾，先吃点蛋挞垫肚子，晚点我们出去玩。”

克拉克懵懵的：“怎么了？今天不是周末吧？几点了？”

安东尼：“下午两点，快点啦！”

克拉克：“我的工作！”

“我帮你请假了的！”

“那你的呢？”

“今天失手把一个学生打住院了，现在带薪休假。”

克拉克瞳孔地震，爬起来跟着安东尼跑进客厅：“到底发生什么了？”

安东尼反手把他推进厕所，跟他稍微解释了一下。克拉克含着漱口水，含糊不清地问：“所以你的工作会怎么样？”

“我会通过心理测试的，所以什么事业不会有。快点啦，今天工作日，出去玩很爽的。”

克拉克还想说什么，安东尼改了口：“你就当我真的有点郁闷，正好你好像心情也不好，我们出去消费消费。”

克拉克跑回自己的出租屋找衣服，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睡在安东尼的房间耶，虽然是白天，但也算重大突破了。

克拉克盘算起来，好像按照高中时自己的同学们的恋爱，自己的进度好像太慢了；但是根据自己看的根据自己看的那些恋爱小说，好像也还好。保守的小镇男孩不认为一夜情是什么好的开端，安东尼也不需要陷入什么生命危险，来跟自己培养感情。

啊，这是现实生活，不是小说！克拉克狠狠摇了摇头，火速换好衣服跑回去，安东尼刚刚挂断一个电话，随手把一块蛋挞塞进他嘴里。

“我刚刚跟玛莎说了，你没什么大碍。”

除了下楼时克拉克飞出去了一分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插曲。安东尼开车出门，下午三点的城市道路算得上畅通，安东尼开得很畅快。

克拉克心里装着事，安东尼的工作，那个奇怪的礼物，自己的能力，还有其他人的评价……

安东尼斜了他一眼，在红灯前停下了：“现在是我们的约会时间，你的任务只有两个：玩得开心，和让我开心。别的事情先放下。或者说，现在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目的地，你能处理一些事情。”

克拉克于是掏出了手机，用脑子里记下的发货地址开始查。那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古董店，普通到有一半是假货，网上写的价格还挺高，但好像都没有问题。

克拉克抽了抽眉角，现在他宁肯安东尼买的是智商税了。不过要是真牵扯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克拉克不想让安东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