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月季？”克拉克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用红玫瑰吗？他立刻想查月季的花语。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前天晚上吧，我租了个车在哥谭办事儿嘛，就停车和新交的朋友打了个招呼，然后轮胎就被偷了。”

“轮胎？”克拉克难以理解，“偷轮胎干嘛？”

“卖啊，这是最容易偷走卖钱的汽车部件了。我得庆幸那不是偷车贼。实际上，偷轮胎的大部分应该是小孩吧，大孩子该直接撬车门了。”

“小孩？多大？”

“不确定，不超过七岁吧，跑得挺快。”

“那他为什么……好吧，我知道了。”

“他还偷了租客送我的月季，死活不还，我逮着逼问他，他说是要送给自己的妈妈。”

“听起来好可怜。”

“哥谭这样的孩子很多，”安东尼提醒他，“但是偷窃肯定是不对的。”

“嗯……所以他的妈妈怎么样了？”

“我没问，八成是不在人世了。遇到这种小孩真的挺……苦恼的，你又不能打他也不能把他送进警察局，还得带他去诊所包扎手上的伤口。”

“受伤了？”

“对啊，他捏着两根月季玩命跑，刺把他的手掌弄伤了。”

“不是……我主要是想问，你受伤了没。”

安东尼勾起唇角：“我身手敏捷，当然没事。就是那孩子……叫杰森，我不但搭进去了两枝月季和十几块的医药费，还自己把轮胎按安回去了。不过小孩不可以不吸取教训，所以我把他头发割了。”

“头发？”

安东尼手一摊：“对啊，总得让他长点记性，割头发又不会痛但是影响不小。”

“为什么不送到政府让他们收留？”

“唉……”安东尼有点想笑又憋住了，“这些孩子都是从儿童之家溜出来的，那里的待遇……真的难以评价。”

克拉克沉默了，然后靠边停车，在安东尼疑惑的目光中歪腰，伸手，把他按到了自己胸口。

“哪天你想起来了，我陪着你回你的儿童之家看看吧。”

安东尼怔了一下，把脸埋在克拉克的胸肌上，心里却想着：真不愧是超人……这胸肌好有弹性，以后每天摸摸。

“对了，”安东尼推开克拉克，“那小孩叫杰森，我给他留了你的电话。”

克拉克：“哈？”

“要是哪天他打电话过来，可该你去收拾他。我不擅长跟小孩打交道。”

-

克拉克想一个问题很久了。

他跟安东尼在一起好久了，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定的昵称什么的。安东尼喊过他一次Clarky，但也仅此一次。偶尔叫点甜点的名字之类的，也是非正式的。

不是，每天发短信打电话都喊“克拉克”“安东尼”，多生疏啊！

他想起来前面不远处有卖冰淇淋的小店，便试探性地开口：“甜心，我们要不要吃冰淇淋？”

“嗯。”安东尼随口一应，然后反应过来，斜眼看他，“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

“一点也不奇怪。”克拉克辩解道，“正常来说情侣都是有一些……比较亲密的称呼的，哪怕是普通朋友都会有昵称的啊。”

安东尼想起自己对着半生不熟的人“信口雌黄”的样子，咳了一声：“我不习惯对着亲密的人喊奇怪的称呼。”

“那普通的昵称总该有吧？”克拉克难得坚持，“我们老是互相喊名字，感觉比同事还生疏。”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

“托尼？”

“绝不。”

“安托？”

“那可不行。”

“你小时候没有昵称吗？”

“有啊，叫Annie，我哥取的。”

克拉克沉默了，这昵称怎么突然跨性别了呢？

“叫Nanty怎么样？”多正统啊。

“行吧，就是我可能不太反应得过来。那你想怎么被称呼？”

克拉克忽然脸颊泛红，撇过脸去看左后视镜：“其实……Clarky就挺好的。”

“嗯？哦。”安东尼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他随口喊出来的吗？他故意拖长了音调：“Clarky——”

克拉克果然不好意思了。

安东尼低头在手机上搜索：情侣会取新昵称是为什么？

搜索结果：有独特性，别人都不懂，是小情侣之间的小秘密。

安东尼有点茫然，不是，多喊几次被别人听到了，这个“独特的新昵称”不久传得到处都是了吗？

-

杰西卡并不懂这些。她差不多成年了，虽然没有被绝育，但是对“性”的认知非常模糊：动物的本能告诉她那和公狗有关，但是网络的知识又混淆了这个概念。反正她知道安东尼和克拉克的关系就够了，他们也休想把一只公狗推给她。

其实待在车上并不是很舒服，新车，虽然开着窗，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一些令她不舒服的味道。按理说克拉克的味觉比她还敏感，居然不觉得难受？

不过她很快就解脱了。克拉克停了车，溜进一家店去买冰淇淋，安东尼则打开了后座的门，让她跳到地面上。

啊——外面的空气多美好啊。杰西卡随便走了两步，感受到脖子上传来轻微的拉扯感，意识到安东尼正拉着她的牵引绳。虽然力道不大，她还是懂事地站在原地。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根绳子就是个象征，虽然现在她没有超能力，但要是使劲跑，安东尼还是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逮住她。不过她不会那么做的。

“我要橘子和草莓双拼的。”安东尼高声说。杰西卡看了看小店花里胡哨的照片，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却看见后面有一个人走过来。

他是黑人，看起来和安东尼差不多高，大热天的穿着长袖卫衣，兜帽掀起来的，看不清脸，两手也插在兜里，低着头往这边慢慢地走。

“给，你的双拼冰淇淋。”克拉克把一个冰淇淋递给安东尼，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味的。安东尼接过来，一口咬掉了冰淇淋上的半块装饰草莓。

杰西卡龇牙，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年轻的黑人。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个路人，但是她闻出了攻击的味道。他是安东尼的敌人。

那人显然看出了杰西卡的戒备，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后走。太可疑了！

她忘记了刚刚的想法，后腿发力，朝那家伙猛扑过去。她目标明确，意志坚定，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窜了一米，然后脖子和前腿被狠狠勒住。

“啊！”

安东尼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拉得差点摔到地上，幸好克拉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左臂。但是这一折腾，左手上的冰淇淋飞了出去，精准地沾到垃圾桶“可回收垃圾”的图案上，然后滑下来，留下一道华丽的滑痕，橙色和粉色双拼的。

安东尼用力抓住牵引绳，骂狗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因为他看见一个背影匆匆忙忙地小跑离开了。他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蹲下去摸了摸杰西卡的脖子，她还在因为愤怒而发抖。

“没事的，杰西卡，我会解决的。”

克拉克一脸茫然地看着一人一狗嘀咕。

杰西卡反应过来，她刚刚毁了安东尼的冰淇淋，更重要的是，她做出了和那些愚蠢的哈士奇和柴犬一样的举动：用力往外窜绷紧绳子。她有些不满，对自己的。她蹭了蹭安东尼的腿，表示歉意。

诶，刚刚安东尼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