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沉剑·番外（真白BL，端游背景）

天涯八卦小报--江湖轶事

主笔：不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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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明回到襄州天门峰住宅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册话本，脸色不是很好看。

那话本是方才归明回真武殿办事的时候，他的师侄拿来给他看的。小姑娘说：“师叔，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册新出的话本，主角和您同名哩！”

归明从小姑娘手中借来话本，随意翻看了一下。

故事开头，“归明”孤身一人来到太白剑派，代故人沉剑。随后，“归明”偶遇故人师侄，被他带到故人常去买酒的那间小铺子，并与他把酒长谈。

归明草草往后翻阅，襄州初遇、轻功比试、三日垂钓、九华遇险……话本上的故事对归明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确实是归明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而陌生，则是因为这故事的发展……似乎和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

于是归明带着话本回到天门峰住宅，一到家，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奔向书房，正好看到眼前那人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归明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看那人时而挠挠后脑，时而咬笔沉思，时而又起身背手踱步，在想到点子后又回到书案上写写画画。

归明敲了敲书房的门。

那人听到声响，才从满桌的书稿中仰起头，正好对上归明的目光。

“这是你写的吗？”归明拿出手中的话本。

那人一看归明手中的话本，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神色，笑眼弯弯，道：“闲着没事，写着玩的。”

随后那人便起身，招呼归明来看自己的新作，“新写了个故事开头，要不要看看？”

归明本想先谈话本的事，但心里也实在好奇那人新写了什么，便凑上前去看。归明一边翻阅，那人一边讲解。

这故事一开始，讲的是一位落魄王族的子弟，因幼年体弱多病、亲缘浅薄，被送至道观修行。看到这里，归明问道：“这个人物的设定，怎么有点像仙□奇侠传四的慕□紫英？”

那人却摇了摇头，“还是不一样的，听我继续讲下去吧。”

后来那王族子弟在道观修行多年，长大成人，行走江湖，道号“未央”，总是一袭黑衣，发髻高束，并饰以发冠。

未央道人在开封御街遇上了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人。那是一名剑客，白衣若雪，宛如天上之人，不染人间烟火。

“你好像很喜欢写一些道士和剑客的故事。”归明评价道。

“呃……这个嘛……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这样，接着听下去你就知道了。”那人讪讪道。

于是那人接着讲，这两人此前并不认识，乃是各自被开封御街的节日庆典吸引而来，恰好碰上了而已。说巧不巧，两人目光相交的瞬间，彼此心里都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再然后，开封御街便出事了——庆典人多，有猫妖趁机作乱，捉走了几个小孩。

未央道人见状，并未多想，紧追猫妖的脚步而去。而那白衣剑客，也是身形一闪没了影。

“这两人都去追猫妖了？”归明问道。

“是，也不是。”那人答道。

未央道人追的是猫妖没错，而那白衣剑客，追的却是未央道人。白衣剑客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亲人以外的人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黑衣道人不简单，便追了上去。

两人身形起伏，追着那猫妖的身影，片刻间便来到了开封城楼，此时已是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城楼上，平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那猫妖一声“喵呜”，声色凄厉，面露獠牙，模样很是瘆人，他提着几个小孩，就像拎着小鸡崽一样。

未央道人见猫妖挑衅，再加上他本救人心切，拂尘一甩便攻上前去。

听到这里，归明淡淡开口：“我还以为你会让他用剑。”

那人闻言，挠了挠头，“那是因为……我偶尔也想看看道长用软兵嘛。”

未央道人用的拂尘虽是软兵，却也攻势凌厉，他出手果断，直取猫妖脖颈。

可谁知拂尘扫过猫妖的那一瞬间，猫妖便没了影，只余一缕黑烟。

那白衣剑客本不打算插手，他只是静静站在城楼上，冷眼旁观。他眼见着猫妖消散后，又在未央道人身后凝成实体，想攻其不备。

不知怎地，他竟是不忍见到未央道人被偷袭，当下便直呼出声：“注意身后。”

猫妖闻言，猛一回头，目露凶光，下一刻便转变攻势，直扑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被迫出了剑。可那猫妖拎着小孩的手乱舞，白衣剑客怕误伤小孩，不敢轻举妄动，几招下来竟是处于劣势。

猫妖见白衣剑客忌惮小孩，心里便有了招，他将其中一个小孩抛向空中——若是无人出手相助，那小孩从城楼上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白衣剑客一边暗骂猫妖卑鄙无耻一边飞身而起，往小孩掉落的方向而去。

猫妖等的就是这一刻，白衣剑客全心投入到救人之中，自然没有多余的心力来防备自己的偷袭。猫妖一爪子划过，欲直取白衣剑客后心，可一击过后，那白衣剑客却怀抱着小孩安然落地。

猫妖那一击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挡了下来。

见偷袭失败，猫妖便也不打算和二人缠斗，施了个障眼法离开了。

猫妖离开后，一身黑衣的未央道人也倒在了地上，胸口是一道可怖的猫爪印，隐隐冒着黑雾。

许是因为痛苦，未央道人咆哮一声，而后四肢不住地痉挛起来——未央道人竟是中了猫妖的毒。

“后来呢？”归明问道。

“后面的具体剧情还没想好，不过故事梗概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下。”那人道。

后来白衣剑客运功助未央道人驱毒，他发现未央道人体质特殊，寻常人若是中了猫妖的毒，便会异化为猫，可是未央道人没有，未央道人身体中也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与猫妖的毒纠缠着。

白衣剑客便从单纯的运功驱毒，转变成了运功协调这两股力量，这可比单纯驱毒的消耗大多了。

白衣剑客运功过度，一时间不能维持样貌，只见他一头黑发在月色中逐渐化为银白，而后竟是在发顶生出一对兽耳。

“这白衣剑客竟也是妖？”归明震惊道。

“是妖，但他一直以人的身份生活。”那人解释道。

未央道人体内的力量在白衣剑客的引导下，像是要冲破封印。未央道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胸前伤口处的黑雾竟是消散了。

未央道人身上的毒虽解，但体内的那股力量还在横冲直撞。白衣剑客咬着牙帮他调息，最后却是被那股力量冲撞开。

白衣剑客捂着心口单膝跪地，一抬头，却发现未央道人头顶也生出一对健硕的角。

“那未央道人也是妖？”归明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这个故事了。

“是妖，但是他的力量从小就被封印，再加上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亲人在道观里修行，因此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人。”

原来，这两人在开封御街目光相遇时心中产生的异样感觉，是出自于对同类的感应，可以说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未央道人体内的封印解开后，功力见长，却因不谙修行法门，进度缓慢。白衣剑客感念未央道人为自己挡下一击，主动提出要帮忙，两人关系亦师亦友。

再后来，二人联手追查猫妖的下落，救出了很多小孩。原来，猫妖抓小孩，是为了取其精气修炼。被吸食过精气的小孩，若是没有及时休养，便会变得呆滞无力。

“故事的结局，是未央道人和白衣剑客一同行走江湖，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好不自在。江湖中无人知晓白衣剑客的姓名，只知那人白衣白发，便称呼他为‘白公子’。”那人讲到最后，手舞足蹈，很是兴奋。

“所以，这便是‘白公子’和‘未央君’的故事？”归明一头黑线。

“哈哈，被你发现了！”

“好了，故事听完了，现在可以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归明拿出手中的话本，那人一把接过去，随意翻阅了一下。

“啊，印在书上的和写在纸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人感叹道。

“为什么不给主角改个名字，偏要用你我二人的名？”归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呃……这个嘛，我说因为我是起名废你信吗？”

“不信。”

“好吧，其实是因为‘龟兔赛跑’的谐音梗，你我二人的姓氏，连在一起刚好是‘归涂赛跑’。”

“那为何不保留姓，另起名呢？”归明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姓太难起名字了……归根归静归命归常我都想过，可还是觉得归明好听。”

“我就当你这句是在夸我了。”归明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随后，归明说起话本中的故事，似乎与自己记忆里真实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有所出入。那人答说，这是剧情需要。

初遇那一段，还算挺还原的，归明见义勇为，涂清一时间被激起胜负欲，便提出要比试轻功。钓鱼那段呢，过程大抵是这样的，不过涂清加了挺多诗意化的描写，把平平无奇的钓鱼写得还算有那么一点可读性。

真正大相径庭的，是九华遇险那一段，归明只记得，那些贼人不堪一击，自己与涂清并没有花费多少心力，就捣毁了贼人所有的窝点。这事的难度，大概和平日里做的那些势力任务差不多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说，写话本，写这种生离死别的悲剧，往往更能令人印象深刻，欲罢不能！”说到这里，涂清的眼睛亮了起来。

听到这里，归明却只是叹了一口气，“下次……别再把自己写死了，就算故事都是假的，也不要这样……我怕我会当真。”

故人、遗物、风雪、长夜。涂清笔下的那个故事结尾，竟是那样栩栩如生，真实到归明在某一瞬间，真的以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归明的眸色深沉，神情黯然，涂清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归明这样了。那一汪不见底的深泉中，满是害怕、茫然、不舍，还有……深深的眷念。

归明将涂清揽入怀中，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在涂清耳边轻声道：“所以……答应我，好吗？”

涂清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归明身上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香火气息，淡淡的，却又令人沉醉，不忍离开。

是啊，就算是故事，他也是不忍离开的。于是他也柔声低语，既是回应眼前人，也是回应自己的内心。

“……好。”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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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指白马“空雪·白公子”

未央君：指黑鹿“轻云·未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