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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Helolya Varian(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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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撞见曾经的幕后boss,姜昼吓得差点心肺骤停,大脑一片空白。

关于锡德兰斯,姜昼知之甚少。

多年前在欧维辛庄园的楼梯口初见,他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狠绝,一场拍卖会把贵族阶层屠得一蹶不振,凡是手上沾了弗因肯族鲜血的漏网之鱼,没有一个能逃过。

当年米勒牧师之死,正是出自锡德兰斯的手笔;连安妮和老约翰,也是他安插进欧维辛庄园的眼线。

姜昼发自心底地畏惧这位心思缜密又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但他也知道,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没资格评判锡德兰斯做法的人。

——他身上流着维里安伯爵的血,也沾着欧维辛庄园的罪。伊格莱尔替他受下了死亡的刑罚,可这不代表他就必须被赦免。

可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吸血鬼、蛰伏多年的银行家,不去安心当他的甩手掌柜,跑来这个破烂的钟表铺做什么?

看着好奇打量锡德兰斯的小霍莉,姜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攥紧手中的笔,警惕地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锡德兰斯身形高大,随意往门口一站,就遮住了室内所有的光。

他还是一袭黑衣,面容宛如天工雕成,比任何大理石雕像都要完美冰冷,容颜和九年前相比分毫未变,带给人的压迫感也一如往常。

姜昼从来没在这张脸上见过其他表情,也不指望这张脸给他什么别的反馈。

莫名地,直觉告诉姜昼,锡德兰斯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的。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还轮不着这位大佬亲自出手。

毕竟杀姜昼比碾死一只蚂蚁都还要容易,他真没那么大排面。

铺子很小,门口到柜台的距离不过十步之遥,锡德兰斯走过来只花了几秒。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姜昼脑子里闪过十几种可能的猜测,差点把他本就运转得不怎么快的CPU干烧了。

锡德兰斯未在意姜昼心里的百转千回。

他在柜台前停下,径直将一个小袋子掷在青年面前。

姜昼不敢怠慢,伸手接过,并把袋子打开,就见里面装着一只让他十分眼熟的银质怀表。

按理来说,吸血鬼是最怕纯银和阳光这些东西的,但它们似乎对眼前的男人毫无影响。姜昼不止一次地见过锡德兰斯摩挲着这只怀表,显然它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

锡德兰斯优雅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

“能修好它吗?”

修?这只怀表出什么问题了吗?

姜昼愣了一下才道:“我试试……稍等。”

如果只是修表而不是找茬,那就好办多了。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卡勒尔先生腿脚不便,很少出门,长期在家练就了一手极高的修表技艺,并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姜昼。姜昼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学起来十分认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被迫点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

姜昼取了工具包,又将煤油灯轻置在桌上,开始仔细观察怀表结构。

怀表上雕刻着弗因肯家族的三头蛇纹章,这些姜昼早已见过,并不稀奇。

剩下的表壳、牙筋、刻度盘……表面看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姜昼敏锐地发现,指针的走动比正常怀表滞涩了一点。

他用镊子和螺丝刀撬开表壳,挨个拆解检查下来,果然发现了问题的源头——怀表的机芯已经严重老化磨损了,运转起来十分乏力。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说难不难,只要找个新的机芯,他哐哐两下就能装好。

但要说简单……真那么简单的话,锡德兰斯跑来这里做什么?上城区优秀表匠多了去了。姜昼左看右看,都觉得他与下城区委实是格格不入。

姜昼经手的怀表也不少了,自认为将卡勒尔先生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

然而锡德兰斯的这只怀表明显是特殊定制的,型号不同于姜昼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只。他拆了两个类似的怀表,发现它们的机芯大小都不太对得上,看来只能重新找个机芯来替换。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完好无损的模子……

姜昼有个刻入肌肉记忆里的习惯——他喜欢在思考问题时转笔,这是他从现实世界带进来的习惯,将近十年了也没改掉。柜台上没笔,他索性抓了螺丝刀的柄,布满厚茧的手指灵活翻飞,专注得甚至连锡德兰斯的存在都忘了。

为了防止挡住光线,锡德兰斯往旁边迈了一步,彻底隐入黑暗;而几缕午后的阳光斜斜打在柜台之上,与金发青年完全融为一体,重重睫羽掩映下,那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睛中仿若满溢着粼粼波光。

良久后姜昼抬起头,正打算问问锡德兰斯还能不能找到当初制表的工匠,却发现对方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沉得像一片死去多年的荒原,枯败的野草和欹斜的朽木连绵至天边,无望等待着拂晓。

姜昼十分不习惯被人这样打量,更何况对方是位著名的杀人如麻的恶魔。

他不自在地撇开视线,轻咳一声:“其他部位尚且完好,只有机芯出了点毛病,您看能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螺丝刀的手感比寻常的笔沉重,而他面对锡德兰斯时,大脑宕机得厉害,一个没留神,那把螺丝刀就脱离他转动的指尖,唰地飞了出去。

“欸!”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手腕却倏然一紧——

腕骨处传来异样的冰凉。

姜昼心惊胆战地垂下眼睛,发现锡德兰斯稳稳托住了自己的手腕,粗粝的指尖扣在姜昼脉搏处,另一只手接住了飞出去的螺丝刀。

“谢谢……请原谅我的过失,”姜昼赶紧拢了思绪,快速将手抽回,“这只怀表机芯磨损严重,想要彻底修复只能换一个机芯,但我这边找不到特别合适的,不知您能否联系到制表的工匠?若能拿到图纸,再铸个零件就可以了……”

“制作它的是我的兄长里弗斯,”锡德兰斯将手上的螺丝刀递还,语气很淡,“他已经死了。”

……

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时,姜昼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里弗斯,可不就是那位被维里安伯爵夫妇坑死的弗因肯家族族长么!

话已出口,不能语音撤回,好在锡德兰斯显然是位情绪极为稳定的boss,没追究姜昼的失言。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怀表:“没有图纸,就无法修复么?”

姜昼摇了摇头:“您这只怀表很特殊,结构精密,浑然一体,与普通怀表的零件怕是无法兼容,就算将就换了机芯,治标不治本,过不了多久又会出问题,甚至可能将其他零件磨损。”

“没有图纸,且我已经寻过上城区所有表匠,无人能修好它。”

见姜昼也无能为力,锡德兰斯没有停留的打算,收回怀表,准备转身离开。

没有图纸,没有参照物,真的修不好了吗……姜昼陷入沉思。

电光火石之间,一点非常久远的回忆忽然涌上他的脑海。

他想起曾经在欧维辛庄园发现的,母亲苏珊娜的遗物。

那时他和玛格丽特寻找小猫莉莉,在陈旧的梳妆台后发现了一只纯金的怀表,上面雕刻着弗因肯家族的纹章,虽然外部材质和图案不尽相同,但大小规格几乎一模一样,很明显是里弗斯曾经送给苏珊娜的……

“请您等一下!”姜昼开口叫住已走到门边的锡德兰斯。

他起身离开柜台,诚恳道:“我好像有了点思路,您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吗?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老师卡勒尔先生,从开始修表到现在,从无败绩。但他现在老眼昏花,精神也不济了,姜昼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执念,固执地想把这个纪录保持下去。

锡德兰斯没说话,姜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甚至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也是,锡德兰斯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呢?

以赫洛利亚的身份,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本就是对方网开一面的结果。

谁知锡德兰斯竟然同意了。

“可以,”他又把怀表递给姜昼,“你需要多久?”

“三天就好,您方便写个地址给我吗?不管能不能修好,三天后我都会把怀表给您送过去。”

锡德兰斯依姜昼所言,写了张附有地址的纸条,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待男人走后,霍莉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呀?他长得真好看!”

“别整天满脑子好看不好看的,能有我好看?胳膊肘不许往外拐!”

“知道了知道了,可是赫洛利亚,你为什么那么怕他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那么怂的样子……”

“别胡说八道,我怕他做什么,只是对客人表示尊敬而已……”

一大一小的拌嘴声飘扬在静谧的午后,很快,街角处的钟表铺又重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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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昼再次去修道院拜访了玛格丽特,并询问她是否还留着苏珊娜遗物里的那只怀表。

玛格丽特点点头,随即担忧地问:“你要它做什么?赫洛利亚,你千万别犯傻去做危险的事情。”

姜昼不想让她担心,扯了个谎,只说有名顾客的表坏了,需要重铸机芯的参照物,尺寸刚好与苏珊娜的那只相吻合。

玛格丽特便没有再怀疑。

姜昼的猜测果然不错,这一金一银两只怀表,皆出自里弗斯之手,而内部零件也一模一样。

他仿着金表的机芯画了张图纸,又交给一位老工匠,请他帮忙打造了新的机芯。

等组装完后,他循着锡德兰斯给的地址,找到了上城区一处普通的公寓,将银表和图纸都放进了公寓的信箱。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

做完这一切,姜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等候之前约好来接他的马车。

等待的过程中,他漫无边际发着呆。

姜昼没有向锡德兰斯索取分毫报酬,并非出于什么无私高尚的奉献精神。实际上,他也埋藏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姜昼每天都留意着报纸上的最新讯息。人类与血族的矛盾已愈发不可调和。低阶吸血鬼肆无忌惮地捕猎人类、吸食血液,受害者数量每天都在增长。为了防止造成大面积恐慌,政府官员封锁了大部分实情,但姜昼仍从贝莱丝主编那里打探到了很多真相。

政府也曾派代表暗中与高阶血族沟通,希望他们能出面约束族人的行为,与人类缔结盟约,可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关系越来越紧张。而实力最强劲的吸血鬼锡德兰斯一直不知所踪。

姜昼想让锡德兰斯欠自己一个人情。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呆多久,但变幻莫测的命运之下,能多一份筹码,自然是好的。

车轮滚动声自远方传来,又在街边停下,姜昼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渐渐远去。

在他离开后,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缓缓垂下了窗幔。

身旁的仆人毕恭毕敬地将叠好的图纸展开,银色怀表静静躺在其中。但锡德兰斯看都没看一眼。

“——大人,就这样将位置泄露给他吗?”

仆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整个圣帕路德城里,无数双敏锐的眼睛都在寻找主人的踪迹。他们当然不止这一个落脚点,可倘若刚才那名金发青年告密,同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面色肃冷的仆人垂头侍立,如往常那般,只待主人令下,便会为他铲除一切阻碍。

锡德兰斯却未置一词。

他转身坐回铺着柔软垫子的靠椅,淡然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没榜啦,以后估计也没了,没榜单意味着没曝光,感觉之后能刷到这篇文的小天使都是缘分_(:::з」∠)_好处是没了更新字数压力哈哈哈!

虽然凉是凉了点,但这篇写得我好快乐,基本不卡文,思路很顺畅!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写完七个副本!明天没课,我一定要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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