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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梁二娘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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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娘又来赴宴,缪泠没请她,她是跟着曹四郎进来。缪泠也没请曹四郎,他刷脸。

梁二娘怪嚷着:“大王好生忙,回京好几天竟然一次也不曾见。”

缪泠没理她,要找林晟去王府,盯着侯府干啥!

梁二娘继续说:“大王能力强责任重,就是以后苦了我妹妹,嫁过去以后没个贴心的郎君。”

婚事只是他们一厢情愿,朝廷这边根本没人答应。

施家娘子害羞,轻轻扯一下表姐的袖子让她别说。缪泠始终微笑听着,既没反驳,也没生气。倒是九儿先看不惯,气呼呼地讽刺:“西部果然民风彪悍,抢郎君是当地习俗吗?”

梁二娘说:“陛下允的。”

九儿:“施家娘子不懂事,你也是小孩吗?陛下哪时候允了?这叫假传圣旨!”

两个女孩子吵架吸引众人目光,曹四郎便走到缪泠近旁小声商量:“父亲糊涂,世子可否高抬贵手?他其实病得很重,时日无多,所以特别想在去之前看到北都平定。”

缪泠的回答颇为绝情:“我明白你的一片孝心,只是谁没个心愿,我还想在有生之年腾云驾雾、上天入地呢!”

曹四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无法回应,便继续原来准备好的说辞:“将来我承袭爵位,绝对不会投靠太子。”

缪泠:“能不能袭爵还两说,曹大哥去世这么久,也没立你做世子呀!”

曹四郎的三个哥哥姐姐都是在陈国公攻入京城那一次遇害。

曹四郎说:“如今曹家就我一个男丁。”

缪泠反驳:“那又如何?你看,侯府世子不是男的。”

曹四郎还有两个妹妹。

曹四郎被驳得无语,正好金都知走过来,便暂时收声。

金都知盈盈一拜向曹四郎行礼,然后对缪泠说:“把歌舞提前吧,她们爱吵就到一边吵去,没人听她们的,自然就歇了。”

缪泠笑道:“你看着安排。”

缪泠在西园子里办宴会,场地很大,歌舞表演者从四面廊下鱼贯而出,在走动过程中既完成队形站位,又把宾客引导至合适的观看位。九儿跟梁二娘被推着一起走,整一片观看区就安排她俩,再没有旁人,连施娘子都被引导至别的地方。

缪泠根本不感激九儿,甚至觉得她多事,不可一世的侯府世子在自己家还能被人欺负?

被「孤立」的俩人同骂一句:“阴险!”

骂缪泠。

然后她们相视一笑,突然就结成同盟。

歌舞开场不久,林晖拄着拐杖进来,上一次还要人抬着的。他表现得开朗,热情地跟左右打招呼。毫不遮掩地把腿伤展示出来,却把耳朵包裹起来。因为接骨是件平常事,但长出新耳朵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少女们很快误会,以为缪泠今天邀请这么多未出阁的女子是给日渐康复的林晖制造机会。于是,有人邀林晖吃酒,有人邀他看诗,还有人找他投壶比赛。腿断了而已,手还能动。

林晖走一程耽误一会儿,走了半天也没走到缪泠身边,然后林晟就来了。林晟的「行情」反而不如林晖,可能是因为他不怒自威,而且他是情场猎人,目标明确。

但也有两个半人迎上去——九儿和梁二浪,施家小姐算半推半就。

“喊人呀!害羞什么?”梁二娘催促道。

林晟不愿看佳人窘迫,主动打招呼:“这位就是施家娘子吧?幸会!”

梁二娘终于觉得踏实,林晟还像从前一样温文有礼,她知道怎么相处了。

“见过大王,从前落难时幸得大王照拂,铭记五内,时时想着如何报答大王。”梁二娘狡黠一笑,继续说道,“如今给大王送来这么一个可人儿,也算是报恩了。”

她就是吃准林晟不会在公众场合让人难堪,她说得肯定,林晟又不反驳,这件事看起来就像是定了。即便将来林晟私下否认也无所谓,又不是她丢人。

她确实没什么可以报复缪泠,但可以给缪泠添堵。缪泠最爱林晟,她就搞破坏。

果然,林晟只是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地说:“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记不太清楚自己为梁二娘做过什么,可能就是在她来军营时没把她赶出去,她被关大牢时敲打了县令几句。毕竟是顺王府的姑娘,不可用刑,不能欺辱。

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但确实可能改变她一生。

林晟快步穿过人群,走到缪泠跟前,板着脸说:“怎么日日设宴?”

缪泠:“昨日没有。”

他被逗得露出微微笑意,但又很快恢复严肃。

缪泠见势不妙便开始撒娇:“我和林晖都是伤员,不能出去玩,还不能在自己家里找乐子呀?”

“我看着病也该好了。”林晟递过来一把连弩,“新造的,我带你试试。”

缪泠明显不愿意试,眼神向曹四郎求救。

曹四郎傻眼,他有什么本事解救?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世子还伤着呢,不宜过度用力。”

林晟认真地解释:“扣一下机关而已,无需出力。”

缪泠不满地嚷嚷:“胡说八道骗外行,全神贯注就是最累的一件事。”

他俩互动最瞩目,林晖也一直关注着,看到气氛不对赶紧过来扯闲篇:“二哥今天回来这么早?”

“二哥,坐!”

“二哥,喝茶!”

“二哥,你看我腿恢复得怎么样?”

林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缪泠终于松一口气,转头吐槽曹四郎:“瞧你怂得这样儿!若是曹大哥还在,才不会怕林晟,他会说「别勉强小妹妹」!”

以前曹大哥就是这样保护她,干脆,直接,有力。

曹四郎小声说:“我以为你忘了他呢,如今这样针对我们家。”

缪泠:“他是他,你们是你们,你们本来关系就不好,还不如我跟曹大哥好。”

她说着越发胡诌:“我本来就觉得曹大哥死得蹊跷,是不是你为了争位对亲大哥出手?英国公知道,所以这么久不立你当世子。”

曹四郎难得生气:“少胡说八道!我何时不敬大哥?我就想当个逍遥散人你看不出来吗?有个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大哥,我不知道多快活!”

缪泠:“那就是你娘干的。”

曹四郎:“你够了!”

缪泠:“要不然你回去问问你娘?”

曹四郎气得不知道能怎么办,最后抢了缪泠手里的团扇,朝着她狠狠扇一下……扇一下风!

缪泠配合得嚷一声:“啊,冷死了,再有两下就死定了!”

“你真是!”曹四郎无奈地说,“让人气不起来!”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曹大哥的死吗?”缪泠神神秘秘地凑近,“你都能逃脱,为什么曹大哥不能?”

“我也不是废物!”

“但我最近总结一下,各家遇难的男儿都是最优秀的,而且年龄相仿,还有一个共同点——丰神俊朗!你不觉得奇怪吗?”

显然缪泠总结到位,曹四郎陷入回忆,良久之后说道:“他们好像确实更冲着大哥去,我一直以为是大哥更能打,所以更多人对付他。”

“后来你是怎么逃脱?”

“大哥把我扔出窗,而后……就没什么人追。”

缪泠沉重地出一口气,显得有点儿动怒,曹四郎赶紧解释:“不是我只顾自己,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只会拖累大哥,而且大哥叫我快跑!”

“没生你的气。”缪泠缓了缓,问道,“你那时候多高?”

曹四郎犹豫着比划一个大概,他比缪泠大不了几岁,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

“太矮了,难怪不追杀你。”

“缪泠!你知道男人最受不了两样打击!”

“哪两样?”

哪两样?

能说吗?

曹四郎气得又朝她扇一下风,缪泠幽默地说:“饶命了,再有一下就死翘翘。”

歌舞热闹,又有林晖夹在中间,林晟听不见隔壁俩人在聊什么,看起来特别像年轻男女打情骂俏。

他觉得不耐烦的同时觉得这种情绪不健康,于是便把连弩留下,人离开。

“你练一练,过几日检查。”

曹四郎在旁边吓得大气不敢喘,眼睛东瞟西瞟,等林晟离开才好奇地研究连弩:“好东西哇!”

缪泠说:“太精细了,光这一点就无法在军中普及。”

“你不是有钱吗?”曹四郎笑言。

“那也有限,否则先把矿场姐妹打发回家。”缪泠幽幽道。

她怕梁二娘不懂分寸,把施家拖入万劫不复。但听在旁人耳中有另一番见解,以为她不喜欢别的女子打林晟主意。

宴会尾声,清荷匆匆出去一趟,回来时跟缪泠耳语:“苏姬从宫里逃出来,说郑亮要害她的孩子,我暂时把人稳着。”

“郑亮哪来的胆子?”

“好像是内定太子妃。”

缪泠笑了笑:“我早该想到的,郑司徒不会坐以待毙。”

清荷:“要不交给大王处理,皇家的事儿咱少管。”

“现在不一样了。”缪泠若有所思道,“有些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

清荷不懂,但缪泠说管,她就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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