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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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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再想帮她开脱也没用,谁都知道这个意外蠢透了。”

“我哪有想开脱!——该死,这根本不是背叛的理由!你有想过影响吗?你有想过后果吗?!”

“…我从没想过要出卖……”

“或许吧!谁在乎你怎么想的,谁在乎一个选择现在跑去魔法部的人怎么想的!”

虽然被有房门阻断,但茶室的隔间里传来的质问仍吸引住不少客人的注意,他们好奇地斜过眼睛或是不经意间竖起耳朵想要倾听一二。

然而隔间里交谈的人似乎察觉到环境的不妥,等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一丝声响再从里面传出。

没人感到失望,对茶室而言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顾客间的交谈声、汤匙的碰撞声和饮品抿进嘴里的声音又悄然填充进餐厅。

隔间里的女士就没法像外面一样自然了,她的胸口随灌进肺部的空气剧烈浮动,扣在杯柄上的指甲硬生生转移到关节上,才能让脑袋稍微冷静点。

艾瑟尔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简直想将杯子打碎,然后把碎片塞进对面这位男士的嘴里。

她微微仰起头深呼吸,然后用十分不符合身上淑女装扮的动作把红茶倒进嘴里。

重重地把那支颤颤巍巍的杯子砸在桌面,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在大冬天点上一杯冰啤酒,无论是让自己清醒点还是泼过去都很畅快。

“发生了什么?”她尽量平静地询问,并在暗地里发誓,对面这人要是不解释出缘由就先把杯子丢他脸上。

“我真的没有出卖任何人,也不会——”

“现在,我只想听到合理的解释。”艾瑟尔强硬地打断道,“解释你为什么选择听家族的安排去魔法部!这和投奔食死徒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如果是加入食死徒,我可不一定能活着见到你,”阿尔杰把袖口撩开,露出干净的胳膊,“你知道真正的食死徒会被那位亲手烙上印记。”

差点冒火的鼻息猛然顿住,怒意瞬间转变为警惕,艾瑟尔的眼角抽了抽,没有答话。

“多尔芬·罗尔记得吗?”阿尔杰见到她谨慎的神情苦笑着扯扯嘴角,“世界杯的时候,我那位亲爱的从阿兹卡班里捞出来的叔叔。”

“呵,当然。”艾瑟尔冷哼一声,几乎是嘲讽地回复,“乔丽丝夫人在捞你们家人的时候出了好大一把力气。”

“……那他也是食死徒,”阿尔杰的脸变得更苦涩了,“一个在家族里备受器重,还能在世界杯坐进包厢的食死徒……”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颤抖,眼里满是疲倦,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多尔芬前些天和我聊了很久……艾瑟尔,你清楚神秘人带来的压力,只要他在家族大厅出现……坐下

……我怕他看透我…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或许我那点蹩脚的大脑封闭术有点效果——也许应该庆幸…他对我不感兴趣…我对那些麻瓜的不屑是真的……对家族的忠诚也是真的…我满心恐惧我的命,家族的存亡…不敢想到任何一点和谢伊有关的东西,应该说来不及去想——就连名字……那会是灾难……

那天过后……多洛芬和我聊了很久……很多次——我发誓不会背叛……”

艾瑟尔的拇指尖掩在茶杯后面不安地摩挲,她不再怒视对面的男士,沉默地看向壁纸上的花纹,在把它们全部描进眼底前问道:“为什么选择现在?你明知道谢伊刚刚——”

“刚刚犯了错误。”

阿尔杰接了下去,见好友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叹气道:“谢伊很清楚她的过失,反应很快——但失误就是失误,就算她能借机会把自己摘出去,也免不了掉一层皮——而那些,原本都是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

我当然知道谢伊为什么失控,我知道她会吸取教训,我知道她很想护住我们——但其他人呢?

乔丽丝夫人和欧内斯特不在乎家族蒙受的损失,可其他家族不会愿意。

篮子破了,所以要收回鸡蛋,这理所当然。

可要是篮子破了,鸡蛋却一个都不走,你猜那些人会不会对篮子感兴趣?

而且,这可以成为机会…谢伊会明白…在魔法部需要钉子。”

话音落后冷笑在包厢里回荡,撞得灯泡都像在乱闪。

艾瑟尔很想嘲讽他,想问他是不是认为自己逃跑的理由很正当、很伟大,是不是认为自己奉献了自身。

可她只是冷笑了几声,什么话也没说,疲倦地捏上鼻梁。

因为她能理解这冠冕堂皇的理由,理解那种胆怯,她甚至不知道要是看见神秘人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相信阿尔杰现在说的是真心话,他真的只是想借这个合理的机会去当钉子?

她看着这位几乎是记事起就认识的朋友,忽然感觉他很陌生,就像并行过很久的同伴忽然选择走向另一条岔路。

她不知道她们会就此分道扬镳,还是会在一切结束时再次同行。

“签个契约吧,阿尔杰,”她怠倦地靠在沙发背上望向天花板,“保证你不会背叛的契约。”

阿尔杰笑了,轻声说:“好,牢不可破的誓言会让你更放心吗?叫妮娜来见证?或是等谢伊回来?”

“越快越好,我希望有更强效的誓言,”艾瑟尔漠然地回答。

“很高兴能看到你变得成熟……”阿尔杰捧起桌上凉掉的红茶,“可还不够,艾瑟尔。这种时期太多机会容纳我们的失误,以后……要靠你自己分析一切,谢伊……遇到一些事会冲动,可战争无法避免。”

艾瑟尔不置可否地抬抬下巴。

阿尔杰挥杖撤掉魔咒,按下桌上的呼叫器,示意开门询问的服务生换茶再上两份茶点,谈笑着问:“而且——你不认为自己太偏向谢伊了吗?明明我们认识得更早。”

房门一开一合,外界的吵杂声再次被关到门外。

艾瑟尔这才低回头,静静地注视阿尔杰:“那你,到底是为了帮我们?还是帮家族?又或者——”她看着好友重新凝固住的表情,“是为了保住自己?”

艾瑟尔报复性地笑了笑,优雅地给自己倒上热茶抿了一口。

“看吧,这就是原因。”她轻手放下杯子,端过甜点,“谢伊不在乎自己,她在乎周围人的一切——只要你在她爱的范围里。

在神秘人和魔法部那里,你的命是一个数字、一串字母、一笔抚恤金——当然如果神秘人输了连抚恤金都没有。

可在谢伊眼里,家人、朋友、爱人的命是她的一切。”

“她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在现在这种时候!谁能帮得了谁!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那你的家族呢?!他们难道——”

“谁需要她拯救,你以为我是脆弱的蒲绒绒?”艾瑟尔强硬地回敬道,“家族?拜托,我可不是鸡蛋,白痴!我要做想做的事,谁也别想摆布我——现在,是我决定去帮帮那个决定去死前还没忘记送圣诞礼物的蠢蛋。”

“……你也可以别那么敏锐。”阿尔杰语塞地看着她半晌,最后放弃般地拽拽袖口,“好吧,好吧……那就好……那就好…我又没说不帮,牢不可破的誓言都同意了,你还不信我…”

“呵”

————————————

茶室不远处建筑物里,宽大的办公室内在圣诞节上午同样上演了一出谈话。

“欧内斯特先生,希望您能多考虑考虑我们的提议,”挂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宽和地说,在得到对方的模板回答后笑着告辞。

在被似乎是作为秘书的女士送到门口前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休斯先生。”

也不等到是否同意的答复,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一直很好奇,您的家族在意的到底是‘休斯’这个特质,还是真的在意家人?如果谢伊小姐没有那双眼睛和那头灰发,您是不是会像无视其他同族亲属一样忽略她呢?”

欧内斯特端坐在椅子上,语气像送客时一般没有起伏地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男人狡诈地笑笑,挥手以做告别了,老气横生地说:“特殊的问题对特殊的人才有意义,晚上见,欧内斯特先生。”

欧内斯特的表情仍旧没有波动,等到门被关上才活动僵硬的手腕,再伸手把桌面上被文件挡住的相框拿出来。

他轻柔地摸过照片上每一位家人的脸,在她们朝着自己大声欢笑时跟着笑笑,指尖最后在一个被烧毁的头像边停住。

笑意在看到那个发黄的焦边消弭,他平静地把相框放回去。

“圣诞礼物——老实说,我也很好奇他刚才问的问题,”转回的吉蒂·霍尔丢来一个礼盒,站在门边问道,“虽然乔丽丝夫人和你这代没有不被承认的亲戚,但华金先生那一辈是有的吧?如果谢伊也——”她挑了挑眉。

“你也干起挑拨离间这一行了?”欧内斯特敲击着桌面,抬眼道。

“也许?”霍尔耸耸肩,也没否认,“如果可以,虽然我不抱什么期待。”

“没有意义,”欧内斯特再次重复自己的答案,“追寻这种问题,我大可以问你如果更改姓氏,是否还当自己是霍尔家的人。”

“这不一样?”

“是吗?”欧内斯特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霍尔抱着胳膊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不准备再在这个问题上费心:“这是第几个打你主意的人?”

“他们的期望注定会落空,”欧内斯特收拾起桌面的文件。

“真的不心动?整个家族。”

欧内斯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说过,他们的期望注定会落空……恰好,他们所期望的东西,正是祖父、母亲和我所担心的。”

他侧过脸看向那张全家福,露出一个一闪而逝的笑容:“今天是圣诞节,你猜作为‘家主’这个名头的礼物,会送给谁?”

霍尔的眼睛陡然瞪大,抬起手指着欧内斯特好一会儿,失声道:“可你妹妹叛逆到去找——”接着看到欧内斯特警告的眼神,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麻瓜种女生’这种称呼也值得你警告吗?”

欧内斯特平静地收回眼神,继续整理文件:“那又怎样。”

“该死!那又怎样?”霍尔的声音有些扭曲:“啊,当然,反正她不会有后代,那最后不还是——”

“这恰好,也是我们所担心的,所以我们做了一些小决定。”欧内斯特平缓地说道,抬头直视霍尔:“他们的期望必定落空,因为我也不会有后代。”

霍尔这下连震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连面部表情都像刚才的声音一般扭曲起来,沉重的呼吸在鼻腔里转了几道弯才解放般地呼出来。

她一巴掌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等到脸颊发疼才会过劲,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你是在宣布家族的灭亡?预言家的血脉就此告终?”

“只是告知你,没有宣布。”欧内斯特像是没看见霍尔的表情一样指出问题,接着沉声纠正道,“别用灭亡这种词汇,谢伊会让家族拥有最合适的落幕。”

“至于预言家的血脉,”他顿了顿,看向全家福里华金的脸,“拥有这样的血脉有什么意义?”

“你说有什么意义?!”霍尔的语气明显是在指责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两次,”欧内斯特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次是近四百年前的猎巫,第二次是十六年前战争,星空和水晶球从未向我们警示家族会遭受到的灾难。

况且家族早就不依靠预言生存,无法守护家族的血脉,对我们而言没有意义。”

霍尔张着嘴但说不出话,脸上写满了荒诞,等到欧内斯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她按着头呻/吟道:“所以你才是没有价值的那个——拜托,你这辈子就为了谢伊活着?你就——”

“是为了家族,我的价值不由你们判定。”欧内斯特再次纠正,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沉声道,“你不明白,那天母亲和我回家时看到了什么。

在走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回去之后,祖父和谢伊是我们唯一找回来的希望。

现在祖父走了,如果谢伊出事,那母亲和我还拥有什么?”

“别说我们彼此,”欧内斯特看着霍尔轻轻摇头,“母亲和我同时逃离了死亡,光是愧疚就足以把我们压垮。”

“无法理解。”霍尔扯了扯嘴角,“听着像弥补。”

“我不否认,不过参杂愧疚的爱意也是爱意,”欧内斯特缓步走到门边,“她是我和母亲唯一剩下的家人,知道这点就够了。”

“哦,对了,”他回过头笑了笑,“谢谢圣诞礼物,不过你知道,我讨厌圣诞节。”

“给你妹妹的,没写你名字。”

“呃——那谢谢。”

欧内斯特尴尬地松开门把手,快步走回办公桌,拿上礼盒,飞一般地走出房门。

“啧,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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