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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独钓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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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臧县去长安要经过灵渊河上的朔风桥。从漳河的长堤下来,便是灵渊河。昨夜大雪,地上的雪已积了将近半尺厚,此刻依然未停。卢凌风身披黑色大氅,手拿横刀,骑着马从长堤上踏雪而来,远远见到灵渊河上已结了厚厚一层冰。漫天大雪中,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钓鱼竿的人站在那冰河之上,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意思。

“河上早已结冰,兄台却拿着钓竿,到底是想钓鱼,还是钓雪?”卢凌风催马靠近那人,出声问道。

“既不钓鱼,也不钓雪。”那人说道。

“那你莫非是想拦路抢劫?”卢凌风道。

“算是吧,”那人低头道,“在下听闻兄台曾一人挑落回雁客栈六大护院,乃凉州第一高手。在下颇为不服,要来抢一抢你这第一的名号。”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从冰河中走到岸上。

“凭什么?”卢凌风问道。

“就凭这个。”那人说着,突然甩动手中钓鱼竿,鱼钩直冲卢凌风脸上袭来,卢凌风一个闪身,顺势翻身下马,可惜躲闪不及,右脸上已被那鱼钩划出一道血痕。

那人摇头叹息道:“冷公子如此俊俏不凡的脸,如今破了相,不知多少女子要伤心欲绝。”

卢凌风抹了抹脸上血迹,只冷笑了一声。不等他说话,那人的钓竿突然直冲他眼前袭来,卢凌风来不及拔刀出鞘,只能匆忙举刀格挡。两人互攻了几个回合,卢凌风渐渐落了下风。那人并未带面罩,他却始终看不到他的长相。

那钓竿乃缅钢打造,钓鱼线则是金丝绞绳,刀砍不断。卢凌风根本无法近到那人身前,反而处处受制。而那人只需挥动钓竿,就能攻他要害。若一个不慎,让钓鱼线缠上脖子,就好比割喉断头之刑。

卢凌风自出仕后,对阵过山匪流寇,武士刀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钓鱼竿当武器,且此人怪招频出,身法极快,因此颇有些不适应。他一个腾身躲到马旁,那鱼钩已如鬼魅一般再度甩至他颈边。

千钧一发之际,卢凌风将横刀扔到左手中,右手抓起身旁马鞭,运力一抖,顺势挥出,马鞭粗绳与鱼竿的金丝细线绞在一起,两人各自手握兵器,互相角力,相持不下。就在此时,卢凌风突然一推左手,手中横刀从刀鞘中飞出,直冲那人腹部,那人抓着鱼竿一个侧身,将将躲开他的刀,没想到紧接着那刀的刀鞘也向他飞来。那人躲闪不及,刀鞘正中他腹部,他手中鱼竿瞬间脱手,被卢凌风收到手中。那人闷哼一声,竟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你故意攻我腹部伤口,看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那人说道。

“当然,我还知道,”卢凌风从怀中拿出一截手指大小的竹筒,“你今日阻拦我,是为了这个,对吧,薛将军。”

卢凌风将那装着密信的竹筒放在马背上,轻蔑一笑,语气充满挑衅:“有本事,便来抢。”

薛将军摘下斗笠,卸下蓑衣,一脚踢起地上卢凌风的横刀,接在手中。

卢凌风扯开颈部大氅的系带,将大氅抖落在地。他把钓鱼竿当长枪,与那薛将军又斗了七、八个回合。可那钓鱼竿终究不是长枪,打到后面,反倒成了累赘,卢凌风无奈,干脆远远扔下了钓竿,只守不攻。

两人又过了几招,薛将军停下来道:“大唐地面上,能接我十几招的人不多,你不可能是冷籍,你到底是谁?”

卢凌风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忽见长堤上一辆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赶车的是薛慕柳的副将沙行,马车后面,苏无名和薛环正骑马急追。

卢凌风看着他们,忽然听见马车中传来一句脆生生的呼喊声:“中郎将!”

“此非长安,何来中郎将?”马车上的沙副将勒马停车,恶狠狠地冲车内喝道。

“她是在叫我。”卢凌风看着马车中双手被缚的喜君道。

“不好意思,又被抓了。”喜君似乎已习惯了这种情形,竟冲他做了个鬼脸。

“是我不懂克制,连累了你。”卢凌风见她神情轻松,脸上并无惧色,稍稍安心了些。

若非他乱吃飞醋,总在客栈露面,他们怎会想到拿她威胁他。

薛将军冲沙副将道:“我不是让你在武家村主持大局吗?”

沙副将道:“属下听说姑臧捕手倾巢而出,担心您此行凶险,便将此女掳了来。”

薛环骑马赶到马车附近,急切地冲卢凌风大喊道:“师父,快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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