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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 13 以春日的溪流为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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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感官都还在正常运转的话,那么我应该是掉到了溪水里没错了。

我的网球水平自认不错,单簧管在业余选手中也算优秀,虽说化学成绩惨不忍睹,但其与课程还是能将我推入成绩良好的学生的行列。然而这样的我,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也不会游泳。

耳道在顷刻间被水灌满了,我拼命屏住呼吸,却连站起来这种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身体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呼吸也快要恢复了,在这种时候……

在这种时候呼吸就完了,镜见千冬!!

我捂住自己的口鼻,伸出另一只手胡乱划着,希望可以浮上去,可确实没什么作用。

就在我几乎失去了力气的时候,我划水的那只手臂被什么人抓住了。没有声音传来,我就这么被拉着向水面浮去。

等到光芒再次刺入视野,久违的新鲜空气袭来,我却在这时被流动的溪水毫不留情地呛到了。我一边不顾形象地咳着,一边勉强睁开眼。

是日吉?!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被水呛到的缘故只发出了一串咳嗽声。

“上岸。”他完全没有废话,朝岸上一努嘴,便又有几个学生跑过来帮忙把我拉上了岸。

我完全失去了力气,只能往椅子上一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果不是日吉,我会被淹死在这下面也说不定。心里的感激和歉疚一起翻涌上来,我却没办法开口。

“到屋里擦干了换件衣服吧,这样会生病的。”御惠建议着,就把我扶了起来,缓缓向住宿区走去。

我平复下来后,很快地擦干了身子,换上为防万一而带来的私服,却顿时丧失了走出木屋的勇气。

外面绝对已经议论纷纷了。

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走出房门,日吉还在刚才的地方,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这样的话,不去道谢真的不行。

谁知我和御惠还没走到他的位置,不远处便有人快步朝这边走来了——以被不少学生围绕着的姿态。

是迹部。

“刚才有人落水了?怎么回事?”他站定,便劈头盖脸地大声问道。

不出意料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射过来。迹部敏锐地顺着其他学生的目光望向这边,本以为他又要用那种腔调质问我,没想到他只皱了皱眉头,像是把什么话吞下去了似的,过了许久才开口。

“你是二年级生?”他问。

“什……什么?我当然是二年级生了,连这种事都……”

“行了,你是怎么上岸的?”他打断我,抛出下一个问题。

我将视线移向日吉。浑身透湿未换衣服的日吉也识趣地及时走过来:“迹部桑。”

“……”迹部顿了顿,“日吉吗,真是出乎意料。”

日吉倒是像往常一样痛快地沉默着。水从他紧贴额前的刘海间滴下,他却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奇怪模样。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把安全摆在第一位。”迹部侧过身来向众人大声说,“类似的事情不会有第二次,能做到吧,嗯?”

“是——”声音来自学生们。

等迹部离开后,御惠返回钓鱼点,我才向日吉道了谢。

“谢谢你,日吉。”我说,“真的是,差点就死掉了。”

“没什么。”他只淡淡地吐出一句,“我还不至于逊到傻站着不动的地步。”

他的头发和身体依然处于湿透的状态,我看不下去,建议道:“还是换件衣服比较好,毕竟还是春夏之交,感冒很普遍的。”

“……”

“该不会认为这样很酷?”

“怎么会有那种事。”他否认,“那我去换衣服了。”

……不会是戳到痛处了吧。我有点好笑地看他头也不回地向木屋走去,转身回到刚才的房子,没想到另一个身影又走了过来。

“咦,怎么又回来了?”我在房门口停下,“迹部前辈?”

“……本大爷怕再出什么岔子,就回来看看。”他说,“喂,你已经没事了吧?”

“托前辈的福,没事了。”我没好气地答,“慰问人的方式还真是迹部流。”

这么说着,我扫一眼周围。现在还是活动时间,因此住宿区周围没什么人,暂时不用躲避不友善的视线。

“怎么会落水的,嗯?”他也不在意我的吐槽,只像刚才那样开启了新提问。

“啊……说起来有点丢人。是为了追上芥川前辈请教问题,一不小心被鱼桶绊倒了才……”

“什么啊,慈郎么?那家伙看见你落水才来找我,”迹部一脸哭笑不得,“日吉要是没下水救你,凭他找到我的时间,你早就……啧。”

“那个芥川前辈……”我陷入了完全无语状态。看见有人落水,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就近救人而是找迹部帮忙救人——何况那人还是因为他才落水的。

木屋周围有风拂过,扰得山上的树木一片沙沙声。不知是不是自然的声音拥有天生威慑力,我和迹部一时都没开口。

“怎么了,很不自在么?”迹部率先打破了沉默。

“要是前辈没有那么多狂热拥护者,我会更自在些。”我说。

“哦,你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前辈和我说话时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如果被关注太多遭到女生们的怨恨……”一鼓作气大胆地说着,我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在众人面前,迹部问我什么来着?

“你是二年级生?”这样的显而易见的问题……

原来如此!明明知道我姓甚名谁以及班级情况,却假装根本不认识我,不,是假装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在他面前“故意摔下树引起注意”过的人……

“遭到怨恨,然后呢,嗯?”见我说到一半停下来,他问道。

“迹部前辈,刚才,是……在帮助我?”

“呵,我以为你还要一直迟钝下去呢。”他笑了一声,“那天在咖啡厅,我当着那些家伙的面喊了你的名字,让你陷入麻烦了吧。”

我恍然大悟:“所以,在保健室那天,根本不是忘了我的名字?”

“点拨了一下,还算有点头脑。”他说,“如果我肆无忌惮地在那种场合叫你的名字,你的麻烦可远不止现在这个程度。”

说得对……如果那样的话,我的储物柜里每天都会冒出七八封恐吓信也说不定。

“哼,知道就行了,不用太感谢我。”

“光是你的态度就值得我把感谢回收了……”我小声嘟囔。

“说什么?”

我赶紧澄清:“没有没有。”

“另外,别忘了为你的馆内赛打的赌。”他说,“你的准备时间不多了,明白么?”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那么着急找芥川。和他不过三四句的对话,他就打了两个哈欠,并且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网球部的强者果然都是怪人吗……

“迹部前辈,拜托帮忙把芥川前辈找来吧。”我报着期待对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讨论。”

“你和慈郎那家伙很熟?”

“不……实际上那个前辈不认识我。只是,芥川前辈的实力很强,而且好像能够在我困扰的方面帮上忙。”

“……是这样吗。”迹部看向了别处,“慈郎在截击球方面是个天才,只是其他地方都没什么突出的表现。”

我补充:“性格也有点微妙。”

“那种事没关系吧。”

我吐了吐舌头,与迹部说好让芥川到这里来找我,就暂时安下心来等待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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