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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Chap 77 骤雨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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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那作为我终点的铁丝网。

我改变了作战策略,尽量避免使用蛮力,而尝试着寻找渔网上的断线——一般来说总会有那么几处。这招意外好用,只要沉住气,人群的疏密程度和防御漏洞其实很容易被发现——大家都只顾往一处挤,想办法保住自己位置的人却很少:谁还会在乎防御啊。

这大概就是所谓“以守为攻”吧。

差不多到了预计位置,我伸出手臂抓住了铁丝网。虽然踉跄了几步,但我终于成功找到了据点。我一点也没有夸张——想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没有点身手还真的会吃亏。

然而我马上便发觉,自己忽视了一件事。

“在这里的三年生,都给我听好了。”

身穿校服的迹部一开口,场地周围便完全沸腾了。我先后被伸出的手臂打到了四次,脚被校服皮鞋踩了两下,并且耳旁的尖叫像蘑菇云一样炸开,热烈程度与先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已经不是能够被抱有幻想的人了,甚至我还在人群之中……

本来心情一直很平静的我,此刻因为围绕在身旁的尖叫声而第一次品尝到了超越不甘心的酸味。这感觉糟糕透顶,似乎能使人产生抱怨一切的冲动。

——冷静,千冬!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即使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的心情还是疙疙瘩瘩。幸好,迹部接着说了下去,暂时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这三年的时间,都没有虚度吧。刚才在毕业典礼上说过的话,本大爷不想再重复了。”他说,“以三年为限,作为冰帝学园的帝王,本大爷已经兑现承诺,将这里变成了更加闪耀的地方。”

我不禁抓紧了铁丝网。

“并且,冰帝学园男子网球部,也在本大爷的带领下超越了历史。”他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起来,“本大爷在这里没有留下任何悔恨或是遗憾。”

没有任何悔恨或是遗憾……

足以让我铭记的、由我向迹部提出的问题,现在竟经由他的声带,在大家面前重复了出来。

“升入高等部之后,就由我迹部景吾来创造新的历史;而中等部的辉煌,将由剩下的人们继续谱写。”他说,“浑浑噩噩只会一事无成,只有相信自己能站到顶峰的人才能让冰帝其名在自己手中闪耀光辉,都听明白了吗——”

迹部的发言结束,周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的心情,闭起眼任凭自己开口用最大音量喊出:“冰——帝!!”

从一个人开始,然后是三四个,接着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没过多久,终于所有人都拼尽气力喊了起来。

“冰——帝!冰——帝!冰——帝!……”

声音整齐划一,并且蕴含着我从未感受过的力量。我能清晰地看见有什么被那力量包裹着升上天空,随后渐渐脱离了我视线可及的区域。

“冰——帝!冰——帝!冰——帝!……”

应援声还在继续,而这声音的发起者是我。这大概是今天之内最让我感到自豪的事了。

“喂,别站在那种地方了,千冬。”

这个声音穿透应援声的铁壁飞入耳道时,我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直了。

根本无法抬起眼来望向其他人……连声音都忘记继续发出的我,感觉自己正无比灼热地燃烧着。

紧接着,我身旁声音的方向变了。后知后觉地抬眼移动视线时,我才发现迹部已经走出了网球部大门。之后不过十秒,我身边的人群竟慢慢有了自行散开的势头。

应援的喊声停止了。

“毕业式结束了。之前说过有想去的地方吧,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嗯?”

……不知何时,迹部已站在了我面前。灰白阴沉的天空下,他淡金色的发丝不如平时那样耀眼,但仍使人移不开视线。某种程度上说,简直像魔咒一样可恶。

因为这样的魔咒,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步伐远离了网球部。

“……等一下,我明明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停下脚步,“完全被蛊惑了……”

“说什么‘蛊惑’,那算是什么词,嗯?”迹部也停下了步伐。

“不是很措手不及吗?毫无预兆地被当众叫了名字……还是在大家都热情高涨的情况下。”我说,“是故意的吧。”

“一直镜见镜见的已经有些腻烦了,而且那名字也不算差劲。”迹部笑了一声,“再说,看你那时的表情,吸引注意力的效果还挺显著的嘛。”

我完全忽视掉他的后半句话:“所以只是因为厌烦了姓氏才称呼名字咯?”

“是想要让你这家伙拥有同样的觉悟才这么做的。”他回答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如果一直是‘迹部前辈’的话本大爷也会感到不快。”

我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因此在被话语触碰的瞬间,有奇异的心情满溢了出来。然而没来由地,我又总是感觉这样的迹部与平常不太一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答案很快在我眼中变得若隐若现了。

“……我猜,是为了让我安心吧,迹部前辈。”我大胆地说出了心里所想,“是因为洞察到了可能会有的不安,才改换称呼的吧。”

迹部没有马上回答,只抱起臂,将似乎饶有兴趣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被我这么称呼,实际上也并没有感到不快吧。”我不知从哪里搜刮来了点自信,“迹部前辈称呼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桦地君时也是用姓氏,看起来关系很好的忍足前辈也一样——其实对迹部前辈来说,只要了解自己的心意,无论称呼姓氏还是名字都一样,我已经充分明白了。”

“被你这家伙说了这样的话,现在本大爷倒是有不快浮起来了。”

“……这样就行了,已经没有不安了。”我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体贴……迹部前辈,或者说景吾前辈。”

“……”望着他极罕见的似乎有些无话可说的脸,我忽然产生了打胜仗的强烈快感。

“我还要去计算机部和前辈们告别,”我识相地迅速转移开话题,“拜托稍微等我一会吧,很快就来。”

生怕他趁此时报刚才败仗的仇,我果断地逃离了现场。

告别的场面比预想中简单,光是回顾过去显得愚蠢,而有关未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更主要的是,计算机部没有像迹部这样的人,因此每个部员都成了场面的组织者。

我是逃着来到部室,也几乎是逃着离开的。道了再见之后,在室内多待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然而,当我放松表情从社办大楼出来走下台阶时,有什么打在了身上。

……下雨了。

执着地在天上待到现在的乌云终于开始卖弄威力,完全不顾初绽的樱花是否能够承受,雨点就这么噼里啪啦地从天上冲向了地面。

我的包里有以防万一带的折叠伞,但面对着密布天空的阴云以及集群落下的雨点,我却吃到薄荷糖似的产生了无比清醒的感受,并且因此而毫无拿出伞来的欲望。

“晴空塔,没错吧。”

这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了,与之同时,黑色伞沿进入了我的视野边界。

“大家都用透明伞。”我没有望向他,自顾自开口。

“本大爷从不随波逐流。”

一如往常的说话方式成功迫使我转过脸望向他:“我带伞了,前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走到这里,忽然想着……也许偶尔淋下雨也不错。”

“……用那透湿的身体弄坏车里的坐垫,你打算负全责么?”

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但不得不承认他达到了目的,我举手投降,又因为湿漉漉的折叠伞不好收拾而放弃取出,于是正式将这把黑色长柄伞当作避风港。

“‘全东京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你想看的就是这种天空吗,嗯?”迹部嘲笑似的开口道,“还是说,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干咳一声:“我改主意了。现在想去离暴风雨的源头最近的地方。”

“嘁,”迹部挑了挑眉,“究竟有什么执念?对那种地方。”

我爽快回答:“一念之间的想法。”

这样毫不明确又可能被视作敷衍的答案竟没有引来他的下一个问题,初次走在所谓相合伞下的路程也很快在极为短暂的言语“交锋”中结束了。等到上车时,雨势几乎真的升级到了暴风雨的程度——这下连我自己也对接下来的行程产生了怀疑。

“……那个,也许,”我在寂静的车厢内开口,“上天也在为前辈的顺利毕业感动得涕泪交加呢。”

“……你这家伙少说点话吧。”

汽车行进起来,而雨水仍在车窗外怒吼。让人感到宽慰的一点是,雨下得清爽痛快,没有给视野蒙上阴影的雾气,仿佛在洗刷着什么一般。体会着与车窗上的微尘一起被冲刷殆尽的我产生的拖累感,我忽然感觉畅快极了。

有什么话在声带附近蠢蠢欲动,可大概是有司机在场的缘故,我无法说出口来。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天色也因为傍晚时间和阴雨天气的双重作用而暗了下来。身处白天和夜晚的相交处,又没有夕阳,这感觉的确有些尴尬。我还在迟疑中,手旁的车门却被打开了。

“先去吃饭好了。”迹部拿着伞,向旁边扫了一眼,“这里面有……”

“啊,三十层有个餐厅。”我打断他,又心虚地补上一句,“法式的。”

“已经预订过了。”他稳操胜券似的勾了勾嘴角。

我噎了一下:“……我以为……”

“以为什么?下车。”迹部把手从车门上松开,“连这点事情都安排不好的话本大爷算什么,嗯?”

明明是我邀请他来的,到头来似乎我又变成站在接受位置上的人了。我叹了口气,边下车边开口问:“前辈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他回答着,伸出手关上车门,“你之前来过?”

“嗯,去年也是这时候来过一次,因为刚建成没多久所以全国各地的游客很多。”我呼出一口气,“还看到了几个高中生,什么也不做,只站在塔下呆呆地向上望着。”

“高中生?”

“大概也是因为毕业吧,我想。”我说,“——可是,明明是世界最高电波塔,前辈居然一次也没来过……”

“用直升机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非要挤在人群中间浪费力气?”迹部拨了拨头发,“倒是你,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么?”

我脑海中刚浮现夸张的私人直升机的影像,便被他的话语击碎,只能将其暂时摆在一边:“上次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他望向我:“所以呢?”

“无论如何,想要和特别的人再来一次这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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