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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Chap 40 无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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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单纯的比赛失利而已,究竟为什么会哭到这种地步,就连我自己也完全弄不明白。然而,从背部传来的陌生触感,却能让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并非仅仅在一个人哭泣着而已。

上一次被这样安慰还是小时候的事……被轻轻拍着背,说些“哭出来就好”之类的话。

也许正因如此,我才毫无停止下来的办法。正因为在冰原触碰到了奢侈的温暖,泪水才会像这样无法自已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的吧。仿佛唤起了什么似的,我变得比任何时候都不堪一击了。

“没事的,没有人在看这边。放心地哭就好了。”忍足用不大的音量说着,手上轻拍的节奏稍微减缓了些,“……不过,真奇妙啊。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被我发现了。”

并不想认同他所说的“脆弱”,但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击,我只能抽噎着说出最重要的理由:“因为我……辜负太多人了。”

河岸附近的风因沾染了过多夏天的色彩而在清爽和粘稠之间徘徊着,无法解消哪怕是一点的燥热。我的泪水也等不到被风干便擅自流得一塌糊涂,此时此刻就算说是我人生到现在为止最狼狈的场景也不为过。

“从我最好的朋友梓真开始,到迹部前辈……”我拼命擦着眼睛,“网球部的多崎前辈也是,我明明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比赛的,是她为了我主动认输才……”

“……这样全部说出来不要紧么?在我面前。”忍足中断了我的话音,“一时冲动太过坦诚的话,会后悔也说不定。我可是爱管闲事的人啊。”

与那种事没关系……反倒是现在狼狈过头的我,不一口气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行。

原本这样想着、打算一鼓作气对忍足帮助我痊愈的事表达感谢的我,却因为他在下一秒抵达这里的视线而顿时丧失了开口的动力。

……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觉,仿佛表达感激的话语一旦从口中飞出来,有什么东西就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碎裂而散落一地似的。

“看看……被我知道了秘密,自然而然地生气到不想哭了吧。”停顿两秒后,忍足笑了一声,将手收了回去,“但是,要是说辜负别人之类,果然是像镜见这样的笨蛋才能说出口的啊。”

又来了。仗着自己用方言说话,不管用哪种方式说别人是笨蛋都令人无法轻易生气,简直狡猾到家了。

“那些所谓‘被辜负的人’,其实都是不想看见你的遗憾,才会出手帮忙的吧。就连那样表面恶劣的迹部也是。”忍足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来,“要是因为觉得‘辜负了他们’而留下遗憾,当初那些帮助的初衷就被违背了不是吗。来,稍微擦一下就好。已经没事了。”

我迟疑了一下,抬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将视线移到别处。

……他说得没错。明明已经尽了全力,再继续悔恨的话,就真的变成笨蛋了。

多崎他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忍足前辈没有过这种感觉吗?”我忍受着因刚才的哭泣而产生的时断时续的抽气,勉强说道,“比赛输掉的话……”

“是啊。我们是团体比赛,因为这个缘故,这么想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忍足的神色与刚才相比意外地轻松了些,但他仍然没有过多表情,只轻轻推了推眼镜,“但是,胜负并不是全部。只能看见胜负的人,也一样是笨蛋。”

我张了张嘴,问道:“所以关东大会与青学对战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显得略微有些诧异,“是说菊丸和桃城……”

“那时输掉比赛的忍足前辈,看起来很消沉。”我打断他,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买的饮料也不接受,表情也冰冷得可怕……”

我没能继续往下说完,便再次被无法抑制的抽气打断了。然而,从那时到现在,不知在心底存了多久的疑问,我终于在忍足面前直接地问了出来,此刻只感到一阵畅快。听到我的话,忍足却怔了怔,紧接着露出了仿佛有些无奈的笑容。

“……原来如此,很在意吗,那件事。”他顿了顿,“对不起。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想着……”

他的话音才释放到一半,却忽然中止了。又说了一句“抱歉”,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哦,是谦也。我让他带章鱼烧来了。之前说了喜欢来着的吧?”

我没能开口。

“嗯,是。比赛结束了。总之先过来再说吧——不,不在那条路。我们在……”

忍足开始了通话,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攥着刚才接过来的纸巾,象征性地擦了擦眼睛。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滑落,先前自作主张流下来的部分也早已被河岸的风吹干了。直到谦也以极快的速度跑着到达这里,我也没能得到刚才话题的答案,并且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到了章鱼烧上。

一开始看到我的样子显然也吓了一跳,但谦也在问清缘由后,只用一句“输了就输了嘛,比起那个,大阪可是笑的城市,哭鼻子的话不行哟”便解决了问题。这两人根本没有哪一点像是兄弟,我这么想着,却又因为忍足在这全程中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而感到有些错乱,方才释怀的心情,渐渐被其他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取代了。

明明只是展现出了温柔而已,我却因为这点而产生了一阵飘散开来的浅淡的无力感。

本不该这样的,无论是谁的温柔都不该如此。然而,我确实因为面对了忍足在安慰我时表现出的温柔而产生了无力感。虽然平日在学校里已经充分了解了他以冷静著称的一面,但自那冷静延伸出来的温柔,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的……吗?

找不到源头。我试图回忆初次见到忍足的情景,却根本抓不住一点留下印象的痕迹。

……想不起来,那样的情景。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就如同水中气泡一般,浮到阳光照射处便消失了。

起点和终点都看不见,那样的温柔究竟存放于何处,会在何处消散,又究竟是否只是会被平均分配到每个人身上,这些我一概不得而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得到答案。

无论得到怎样的答案,都只会加深我的无力感而已。虽然只是直觉,但我却毫不犹疑地相信了这点。

我的单打大会在七月结束了。仿佛从一层迷茫走入了另一层,我在大阪跟着那两人又玩了几天,才带着败绩回到东京。我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得到解决,仅仅用忙碌的行程在日历上踩下脚印,这之后的夏休在浑浑噩噩中继续进行着。

虽然已经不再后悔,我却还是因为输得太惨而无法向多崎或者迹部汇报成绩。抱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心态,我翻开了八月的日历。本打算无论如何先在家里待几天,我却因接到御惠的电话而不得不中断了计划。

“夏日祭的事?”

“嗯。一木邀请了我去神奈川江之岛那边来着,我拒绝了。”电话那头,御惠的声音如往常一般传了过来。

“那里的烟火大会不是挺有名的么?”我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抬手哗啦啦地拆开薯片包装袋。

“因为那家伙黏黏糊糊的有点讨厌。”没有理会我的话,御惠干脆利落地说出了拒绝的理由,“今年你有预定行程吗?没有的话,这回也一起去吧。”

“啊,好。”我把薯片放在桌上,用左手重新扶好手机,“其他人呢?”

“花子有其他行程了,榛名最近都在爱媛县,光代那边我再问问看。”御惠的声音停了停,“啊,对了。不去买新浴衣么?”

被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去年兴致勃勃买的菖蒲色浴衣,因为不适合我的缘故,最终只落得了被同行的朋友们吐槽的下场。今年不想再犯同一种错误,我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们便动身去选购浴衣了。然而没想到,在店内竟然遇见了认识的人——同为运营委员的樱野。

“诶,是镜见桑?”她露出笑容来,向我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那个,这位是……?”

根本用不着我说话,御惠直接大方地介绍了自己。从某方面来看,这样的朋友相当便利。

“诶……原来也是运营委员啊。”听完樱野的自我介绍,御惠才显出了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

“之后就不一定了呀,也许。”樱野笑了笑,“等到开学,学生会很快就要选举了。”

“啊,是啊。”我一下子想起来,“这次也要选出新任学生会会长……”

“像做梦似的……那个迹部前辈,不是从我们入学开始就担任着会长了吗。”御惠感慨道,“原来也会有换人的时候啊。”

我不遗余力地吐槽了一句:“那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吧。”

“镜见桑还打算担任运营委员吗?”樱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似的,“还是想竞选学生会长?”

“什么呀……我哪有那种实力啊。”我因她明显的玩笑话而有些无奈,“先不说职位什么的要由会长指定……我只要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相当满足了。”

“千冬,”御惠插话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没有理想的人了啊。”

“先看看我在学校里的名声再说吧,”我叹了口气,“虽然最近平静了许多……”

“镜见桑是说……校报上的那些事?”

“说来话长了,”我尽可能认真地望着樱野,“光靠我一个人改变不了大家的议论,但那些都不是真的,唯独这点我能保证。”

没想到她并没有迟疑,只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嗯,我相信的。虽然也有过疑惑,但现在听见镜见桑亲口说出来的话,已经完全相信了。本来校报也都是真假掺半的东西,而且我认为……镜见桑也不会是那种人的。”

仅仅用了一句话的工夫,樱野成功地调动起了我所有的感动情绪。没有什么比知道有人坚定地支持着自己更令人快乐了——何况我和她严格来说其实算不上很熟。

我的夏天也并不都是坏事啊。

有关学生会的话题结束后,我们各自进入了挑选浴衣的阶段。有了互相的评价与把关,下手从各方面来看都容易了许多。下定决心与去年划清界限,我选中了一件风格截然不同的白底紫藤纹浴衣——今年就把在夜晚时分成为光亮当做目标吧。

购入新浴衣后,原本似乎还很遥远的夏日祭一下子便以令人期待的姿态站在眼前了。也许能洗刷掉我残存的最后一点郁闷,这是我心目中夏日的顶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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