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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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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亭方一边接过图纸,一边道:“壮士真会说笑,楚家堡占地何其广大,难道堡主在自家说话,还怕人看见,听见不成?”

边说边展开,就见那图上画的,乃是个五官凌厉,叫人过目难忘的年轻男子,画工的技术很好,单是看着这张纸,仿佛能感受到图中之人锋锐而迫人的气势,一望既知不是常人。

“这……?”

毕亭方挑眉看着眼前二人,等他们解释。

楚鹏扫了一眼武夕红,见她似乎无意答言,只好自己开口道:“此人,是我家堡主送给毕先生的一件礼物。”

毕亭方呆了呆,哑然失笑:“若没记错,近日有喜的该是楚堡主,怎么反而是给在下送礼?”他又抖了抖手中图纸,半开玩笑道:“这画工虽也传神,画的却不是名士美人,老夫要这样一个小子,又有何用?”

楚鹏道:“图此刻没用,但明日,先生便可以靠着此图抓到这人——这才是我家堡主的大礼。”

毕亭方“哦——”了一声,目光闪动,道:“如此说来,此必非常人?”

楚鹏上前,几句话交代清楚了画中人的身份。

“顾渊……这名字却是耳熟,此子当真如你所说,穷凶极恶,悍勇难当?”

楚鹏点了点头,“可说是近年来,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魔星。”

毕亭方闻言,干笑一声,道:“楚堡主也太看得起我们州府的衙役了……凭你们这些江湖高手都拿不下的魔星,即便给了一张图,又叫差役们去何处寻他?找到了又有谁拿得住?动起手来岂不是叫我儿郎们枉送了性命!”

楚鹏也笑了,道:“这个毕先生不要担心——既说是礼物,当然是叫先生能探手可得的。只要明日晚间,日落之前,请州府当差的弟兄们都调动起来,埋伏在离开楚家堡的几条必经之路上,我堡主承诺,那人现身时必定已受重伤,到时弟兄们一拥而上,就是现成的功劳。”

毕亭方沉吟不语。

武夕红见状,微微一笑,道:“毕先生有何顾虑,但讲无妨。”

“只有一事不明——”毕亭方也笑了,“按壮士方才所言,对擒贼一事十拿九稳,既然如此,楚堡主为何不在堡内擒住此贼,反而放其逃逸,再由官府缉拿?”

这一问叫楚鹏打了个磕巴,但武夕红马上接道:“毕先生所言不差,按着楚家堡的布局,此贼本难逃公道,只是,我们堡主虽要惩恶扬善,除魔卫道,却不是为了名利,只是为了给那些死在顾渊手中的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这次之所以请公门出手,乃是考虑到,此贼犯下的罪行在江湖影响极大,一旦楚家堡将其擒获,不便立即诛之,难免要请那些被害的苦主到齐,开个‘诛魔会’,才好动手,这本是绿林人的规矩,虽麻烦,又不得不遵从。”

“可这顾渊十分狡诈,若是按此行事,拖得时日久了,未免夜长梦多。”

“不过,若是官府的人抓了他,则大不相同——有国家王法审判,即便其在反抗之中伏法,江湖上也没人会说什么,一来证我国家法度,震慑那些宵小贼子;二来,也给衙门弟兄一个立功的机会——似这种江洋大盗,报将上去,必然会大受犒赏,如此一来,两全其美,先生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冠冕堂皇,其中的意思,毕亭方听明白了,可并不尽信。

什么‘诛魔会’,很明显是推诿之词而已。单看今年案卷记载,武林中因械斗死伤者就数以千记,更别提那些不曾记录在册的案子,谁听说这其中有几个提前开会公审的?

不过毕亭方也不求刨根问底,他只从这段话中捋清了一个事实:楚玉楼既想那个顾渊速死,又不想自己动手。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这件事对他,对知州有没有好处。

这个判断不难下。

旁人看不出毕亭方在这片刻间都想了什么,几乎是武夕红话音一落,他就连连点头,抚掌赞叹道:“楚堡主不愧是武林楷模,青年俊杰!所思所想甚是周到,既如此,毕某愿助堡主擒贼,为武林除害!”

楚鹏大喜,抱拳道:“毕先生高义!”

商定了细节,楚鹏与武夕红拜别毕亭方,反身回楚家堡。

刚走不远,武夕红突然“啊”地低呼了一声。

楚鹏勒马,问道:“怎么了?”

武夕红道:“我忘了堡主交代的一件细则,得返回去找那毕亭方。”

楚鹏道:“我与你同去。”

武夕红道:“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二人同去反而啰唣,统领先行一步,我快去快回。”

楚鹏略一迟疑,武夕红已打马去追。

毕亭方小轿刚启程,又被武夕红拦下,他见只有这女子追来,并未下轿,透过竹帘问道:“可是楚堡主还有何事要交代吗?”

武夕红道:“是有一事遗漏了——先生可知今日为何不在楚家堡内与您详谈?”

毕亭方道:“这点在下也不清楚,难道不该问楚堡主吗?”

武夕红轻叹一声,道:“只因那贼子还有接应,很可能就参杂在前来贺喜的宾客之中,隔墙有耳。”

毕亭方一愣,道:“不止一人?”

武夕红道:“不错,但大人也不必担忧,除了顾渊,其他人不足为惧,定不会叫衙里弟兄们为难——只是告知大人一声,莫放走了他的同党。”

毕亭方道:“同党是谁?”

武夕红声音幽幽:“明后两日,谁和那顾渊同行,便是同党,请大人务必杀伐果决,莫留后患。”

楚鹏按辔遥望,见武夕红只是隔帘与毕亭方说了几句,很快又策马返还。

“红姑娘可交代完了?”

武夕红点了点头。

二人折返途中,楚鹏夸道:“亏得姑娘同来,否则方才我还不好答对那师爷的问题。”

武夕红只笑了笑,不说话。

凉风拂面,楚鹏鼻端嗅到丝丝缕缕的香气,似自武夕红身上飘来,十分奇特,不像一般女儿水粉的香气。

他想着刚才的事,接着道:“不过那毕亭方问的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你说就这么一件事,为何少主不能在堡内亲自和他说?也免叫这些心眼儿比虮子还小的书生挑理。红姑娘可知个中缘由?”

楚鹏有心和这位堡主跟前第一女侍卫拉近关系——有些事情主子们虽然得用男人办才得力,但有些优势,却是女人独有的……小瞧女人的下场,楚鹏是见过的。

不过,他这话不问还好,问完了没听见回应,楚鹏侧脸一瞧,就见武夕红冷而妩媚的面庞,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为什么不在堡内亲自说?

武夕红当然知道为什么——正如她也绝不会在楚玉楼面前对温书青动手一样——无论这种欲望是多么的迫切——她也绝不会那样做,因为楚玉楼会恨她。

而楚玉楼,怕温书青恨他。

怕到都不肯被人看见他和这知州的人见面,只为了等顾渊死时,能把自己全摘出去。

她不欲多想这件事,哪怕多思考一点儿,内心都会觉出难忍的酸楚。

武夕红扬鞭一挥,那马吃痛,撒开四蹄飞奔,卷起一片沙尘。

楚鹏不防,吃了一嘴灰,闹不明白她怎么了,只以为‘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他能琢磨透的。

楚家堡大门处正在换岗,那几个侍卫远远就见一骑红尘,打马而来,马是骏马,人是美人,飒爽英姿,不由得一时望得呆住。

这群侍卫中,有个叫黄景的,乃是堡中三管家的远方侄子,在家时就游手好闲,靠着这层关系才在此谋了个看门的职位,他虽只是把大门的,但心中可将自己看得老高,每日见多了那些英雄往来,将自己也划在里面,心道:少爷一时不得意,待日后发迹,必然也要鲜衣怒马,香车美人。

他对自己信心之强,认为‘成功’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成功后的生活就得好好排布排布,第一呢,就是成家,老婆的人选很重要。

但是那些来往的武林侠女,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合他心,不是嫌人家脸长腿短,就是看起来胸小、腰粗。

看来看去,觉得只有随侍堡主的武夕红不错。

‘就是她了,这脸蛋,这腰身……够味!’

今日下午该他当差,武夕红出门时他没撞见,这回来时倒赶上了,他也不长眼,没看出武夕红正在气头上,眼里只见那红衣美人勒马停住等着开门,真是红颜娇媚,正如玫瑰怒放般动人。

这人不知从哪来的胆子,竟舔着脸上前,撩拨起武夕红来。

“红姑娘这是办完差事回来啦?事情可顺利?哎呀呀,今儿风沙大,给您鞋都吹脏了,”说着,伸手往那踏着马镫的快靴拂去:“待我为您掸掸。”

此时堡门已大开,武夕红厌恶他这幅嘴脸,娥眉倒竖,叱道:“滚!”

一鞭将他抽翻在地,打马就进了堡中。

一旁的侍卫嗤笑。

“装什么清高,”黄景揉着肩爬起身,四下一望,觉着脸上挂不住,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倒贴货,还不是堡主玩儿剩下的!”

“谁叫你就是个守门的,没投在富贵人家呢,要不也让你爹娘给你从小养一个,这位,咱哥们就别想啦!”

黄景不解恨,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小婊.子,小娼.妇”地骂着,突听身边人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忽觉脑后生风,猛然被什么东西撞上,耳边听‘砰’的一声闷响,就被削翻在地。

众人七手八脚把打人的侍卫拉开,口中呼喝:“阿东你吃酒了不成,怎的突然犯浑!”

那个叫阿东的侍卫,挣开旁人束缚,扑过去乱拳揍黄景:“你再敢拿你的脏嘴骂她,我就叫你后悔生下来!”

“他妈的都是守门的,老子用你来教训?”

黄景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反击,对阿东报以老拳,这二人似两头蛮牛抖在一处,拉架的都挂了彩,直到楚鹏赶来才算消停。

堡门口这一通乱像,武夕红是不会知道的。

她昨晚办完了事,为了去堵楚鹏,身上的衣服还不及换,沾染的一身药味,须得及时销毁。

正在匆忙赶回房的路上,不巧撞上了‘峨眉双秀’的管小佟与欧阳颖,匆匆一礼,擦肩而过。

管小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抽了抽鼻子,向欧阳颖道:“师姐,她熏的什么香,甚是独特,清爽好闻。”

欧阳颖摇了摇头,“不像寻常的香丸,许是特制的吧。”

峨眉门规甚严,她们平日也少有能出门游玩的时候,姑娘们把参加这场订婚宴视作一个极好的休假机会,谈论着景色,鲜花,美酒……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订婚宴当日。

接连几日,陆续到达楚家堡的江湖客已有百余人,彼此大都见了面,堡内今日的氛围要比前几日还热络一些。

堡内仆人们逐渐忙碌了起来。

辰时。

顾渊不在房内。

温书青不知他何时离开的,又去了哪里,心中有些担忧——虽然楚玉楼放话,不许那些人在此处动手,但江湖中人大多不很守规矩,尤其见面起了争执的话,火气冲头,恐怕也顾不得谁的面子、什么规矩了。

温书青有心出去寻他,但苦于应酬,无力脱身——很多想和缥缈峰交好的江湖客,听说温书青在此,不免要来拜会,他再不情愿交际,面上的礼仪总要做到。

温书青借口胸闷,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这一日都快过去了,顾渊一直没回来。

按着本地的风俗,订婚宴要在戌时举行。

天刚见暗,忽听院外起了一阵躁动,那声音和白日的喧嚣不同,在往来仆役的脚步声外,还夹杂着一些惊慌的低呼,和女子的啜泣声。

温书青推开院门,见到一个婢子形色匆匆地离去,那两个在苍梧院外听候的杂役见到他出来,面上震惊惶恐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掩去。

“温公子……”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磕磕巴巴道:“我……我们也不很清楚,只是方才来人传信,仿佛是说表小姐……表小姐……”

温书青愣住,“薛姑娘?她怎么了?”

“表小姐……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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