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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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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蓬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其他几人倒下,方才疯涌的愤怒已经退却,理智重新回来。

理智一回来,恐惧也随之而来,忽然后悔自己为何要出这个头。

顾渊的杀意正炽,战意沸腾,为着方才那番话,誓要将柳飞蓬斩于刀下!

柳飞蓬不是顾渊的对手,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可谁也来不及救他。

顾渊暴喝一声,人腾跃而起,化为一道暗影,当空劈下——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一刀的力道足能将柳飞蓬劈为两片!

刀未至,杀气已沁入骨髓,刺骨的疼痛和死亡的预感,令柳飞蓬连一动也动不得,双眼骇然瞪大,等着刀劈下。

不过,该着他未到死期。

陡地,虚空中出现了一泓月光,在顾渊与柳飞蓬中间一隔,竟稳稳阻住了那势若奔雷的一刀。

这当然不是真的月光,却比月光更莹润,比月光更明亮,好似是一泓温柔的春水凝成——世间兵器若能有灵,见了它的样子,天下的剑怕都丑的要投炉自尽的。

这把剑的名字,名字就叫‘春水’。

它不仅本身风华绝代,更有一位绝代风华的主人。

“少堡主!”

“楚堡主——”

这人的出现,叫周遭被顾渊杀气煞得胆丧心慌的一众人,仿佛忽然见了天光。

长剑‘春水’与乌刀一触即分,二人的内力相撞之后四下荡开,刹那间五丈之内碎石倒飞,草枯木折。

几个根基浅的护卫不及躲避,被这劲力冲得气血翻腾,跌跌撞撞倒退开去。

顾渊落地,立定,紧了紧握刀的手,阴沉沉抬眸,望向对面。

楚玉楼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借吐纳之际暗自调息——心中暗惊于顾渊一刀之威,面上看来却不动声色,似乎接得游刃有余,俊雅的容颜上一派端肃,缓缓开口道:“我已来了,你还想在我楚家堡杀人么?”

楚玉楼并不是自己来的。

他说话时,一个身高八尺挂零,着皂袍,留着连鬓络腮胡子的大汉,两步跨到近前,道:“这便是那个惹事的小子吗?”

这人一张口,仿佛一声焦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可见此人的内力之浑厚。

楚玉楼颔首,道:“正是此人。”

大汉瞪着顾渊,须发微微飘扬,竟是无风自动——怒声道:“这么说来,小五就是被他给骗了?!”

楚玉楼这次不做声,只沉默。

他这样的态度,那大汉就视为默认了。

这大汉不是别人,与温书青乃是一师之徒,温书青行五,他行二,江湖喝号‘楚狂人’——燕赵。

堡中发生大事,楚玉楼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正是因为当时在接待此人。

来的这一路,他已尽量‘详细’地将‘事情真相’讲给了燕赵听。

燕赵脾气暴烈,和楚玉楼也算熟悉,毕竟是小师弟的至交好友,虽谈不上脾气相投,但是比起从未谋面的顾渊,他当然不会质疑楚玉楼的话。

旁人看得出楚玉楼对这大汉的态度似有不同——仿佛格外恭敬两分。

在场的少有人知道这是谁。

不过别人不认得他,有一人见了他却是大喜。

鲁伯庸越众而出,口中呼唤道:“二师兄——”

燕赵收回瞪视顾渊的大眼,乱眉一轩:“谁啊?”

鲁伯庸有些腼腆,他这人哪里都好,只有一个小毛病,一紧张就结巴起来:“我…我…我是……是——”

话刚出口,就见燕赵忽而一怔,似联想到了什么,继而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霎时虎目圆睁,痛心疾首地打断了他:“老五!?才八年不见,你……你变化也忒大了!”

燕赵边说,边捶胸:“早知道接你回来疗养,我那细皮嫩肉的小师弟,怎地长成这个糙样子了!”

鲁伯庸张了张口,燕赵手一抬,截断道:“也罢,无论怎样,伤养好了就行!嘿嘿,现在倒是和你二哥我越来越像了,也好,也好!待今儿事了,咱哥俩泡澡去!”

楚玉楼:“……”

听得一头雾水的围观者:“……”

楚玉楼道:“二哥……”一开口嗓音嘶哑,清了清喉咙,又道:“二哥,他不是……”

鲁伯庸都听傻了,见楚玉楼说话,慌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我……我不……不是!”

没想到燕赵再一抬手,一声大喝,又一次打断了二人的话:“我想起来了!”

鲁伯庸眼睛一亮。

楚玉楼轻舒一口气。

顾渊远远听着,觉得他俩高兴早了。

果不其然,就见燕赵迈开大步,上前一把捉住鲁伯庸的手,将他牵到楚玉楼跟前,又抓起楚玉楼一只手,将两只手凑在一处,虎目含泪,莹莹注视二人,道:“书青啊,玉楼这些年可真不易,咱无相门的弟子,可得知恩图报,你好好跟玉楼处,不可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鲁伯庸脸色惨绿,仿佛身中奇毒。

楚玉楼忍无可忍,猛地抽手,高声道:“二师兄,这位是东北玄武堂的少主鲁伯庸,书青还没到!”

燕赵闹这么一出,搅得一滩浑水。

柳飞蓬白捡一条命,见了救兵前来,差点喜极而泣,向前扑了两步,又站住,喊道:“楚堡主,所有人都目睹这贼子杀了薛姑娘,方才我们追到此地欲问他缘由,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又杀伤数人,还…还暗算了我!其行张狂歹毒,简直……简直是罄竹难书!”

顾渊要不是一手拿着刀,倒很想给他这几句话鼓鼓掌的。

楚玉楼望着顾渊,用一种不高昂,却能令所有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顾渊,你若现在束手就擒,看在书青的面子上,我给你自辩的机会。”

柳飞蓬在一旁急得跳脚:“堡主,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咱们一起上,诛杀此贼为民除害!”

不料燕赵闻言,将眼一瞪,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张嘴闭嘴就要群殴?打不过就滚一边去!”抬手一挥,撵狗一般。

柳飞蓬气得伤口又开始流血——鼻血——看起来愈加猥琐。

楚玉楼并未回头,只说了一句话:“柳大侠,你累了,先歇歇。”

他对人仿佛永远是这么客气的,声音也总是这样有礼,温柔。

柳飞蓬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楞一瞬,身子微微一颤,突然哑火了,嗫嚅着退后。

顾渊漠然地道:“要打就打,废话什么?”

楚玉楼叹息。

像他这样的男人,无论神情是开怀的,悲哀的,愤怒的,抑或是恐惧的——看来都别有一番风采。

他这一叹,简直把在场侠女们的心,都要叹碎了。

叹息犹未绝,‘春水’已破空而出。

剑光悠悠一荡,绽出月光般的清辉,正和顾渊那古朴漆黑,毫不亮眼的乌刀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两件兵器,正如他们的主人一样,都声名远扬。

所不同的是,一人的名声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另一人则声名狼藉,顶风臭着八百里。

二人身影临近之际,楚玉楼忽道:“他在找你。”

刀锋几不可查地滞了一滞。

剑锋一侧,当即破开肌肤,鲜血泉涌而出。

顾渊飞快后退,低低申吟了一声。

右臂血流如注。

伤口热辣的疼痛令人清醒。

围观者爆出几声喝彩。

楚玉楼看着他狼狈地样子,又是轻轻一叹,道:“你我本来互不干涉,可你不该觊觎别人的东西。”

顾渊知道,他指的不是薛碧瑶。

顾渊冷笑一声,反问:“你也配称人么?”

——薛碧瑶怎么死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却太清楚了。

一旁的几个江湖人跳着脚大喝:“你有什么资格和楚堡主这样说话?我劝你早早自裁,免受分尸之苦!”

话刚说完,见顾渊目光如电般击在他身上,那人嗝儿喽一声猛然住口,仿佛一只突然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

顾渊垂目片刻,忽然大喝一声:“好!”

虽已中了三刀,数道暗器,但他的体魄就似精铁打造的,至钢至猛的锐气不减分毫,这一声大喝,震得围观众人耳膜嗡的一声:“我便不死,倒要看看这颗大好头颅,谁——人——来——取——!”

在他开始说话时,楚玉楼就动了,待顾渊说到‘谁’字,二人身形展动,刹那就到眼前,‘春水’来势无匹,剑未到,剑气已可伤人!

顾渊直面这一剑,将右手一拨,乌刀似怪蟒翻身,正要和剑尖相触之际,一下划开,顺着剑身而上,奔楚玉楼持剑的手腕削去,身躯侧拧,踢出一脚攻楚玉楼下盘,同时左掌朝其肋下击出!

这一套连招之急之险,令围观众人不禁为之心惊。

楚玉楼的杀气内敛,翻腕从容避过刀锋,力沉于腿,硬接顾渊一脚,同时一手探出——不守,直奔顾渊心脉击去!

没人想得到,楚玉楼这样的人,竟用得出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即便他击中顾渊心脉,自己肋下也要吃一记重击,两败俱伤!

楚玉楼当然不是真要和他同归于尽。

他心中清楚,自己至少有两处优势——

其一,是他外袍之下着金丝软甲,面对拳脚攻击,至少可抵消其一半劲力。

其二,方才第一次兵刃交接时,已感觉出他和顾渊的内力在伯仲之间,所不同的是,顾渊现在已经受伤——伤的绝不轻,而他则是养精蓄锐,有备而来,单从这一点,他就已有了七成把握反杀对方。

即便不立即杀了他,也要废了他再战的能力!

眼看二人就要击中对方,这时异变陡生——

楚玉楼是个防心极重的人,即便与人过招之际,也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此他反而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发现温书青到来的。

其他人在全神贯注看着他与顾渊过招。

除了楚玉楼,那一刹那没有人注意到温书青突然现身

楚玉楼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呢?

他马上做出反应——他的反应是,不要反应。

不要反应,就是任由顾渊一掌击中他肋部!

“住手!!”

这喊声响起时,楚玉楼身子已被打得横飞了出去,即将就要撞上树干——

一道青影身形展动,在所有人不及应对之时,于楚玉楼腰间一拖一带,将后冲之势化为顺劲,助他平安落地。

虽然不至摔倒,但楚玉楼依旧踉跄着跌坐下去——正被身后的人扶住。

“玉楼!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安静啊……还有小天使在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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