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辞风入梦[快穿] > 第67章 辞归去

第67章 辞归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妈妈,不知您老可记得,我呀,是和韶惜一同进的风雨阁。”

与秋辞梦所住的东苑遥遥相对的西苑主院内,札香寒正跪在宣三娘面前,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玉珠,鼻尖微微泛红。

沙哑的声音,字字泣血。

“妈妈,我打心里敬你为妈妈,韶惜她那么胆小的人,瞧见蚊虫都能被吓得脸色苍白,她也是您一年年看着长大的。”

札香寒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猛地将头磕在石青板上,飘扬的雪花落在她秀丽的发间。

宣三娘单手撑着一把精美的纸伞,伞面赫然绣着一副碧荷红锦鲤戏水图,札香寒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将姿态压得更低些。

“妈妈,您就告诉我韶惜到底去哪儿吧!我知道有人替她赎了身,念我在阁中唯您马首是瞻多年,妈妈——”

“风月阁的规矩,不能破。”

宣三娘背对着札香寒,捏紧手中的伞柄,语气冰冷,“韶惜现在过得很好,我知你与她之间的情谊,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你明白的。”

风月阁若是有姑娘被贵客赎了身,这位贵客的身份对内对外必须守口如瓶,除了老鸨和卖家以及被赎身的姑娘外,不会再有一人得知。

随后,无论札香寒再怎么言辞恳切地请求宣三娘,她直接撑伞踏着大雪甩袖而去。

这场雪不知下了多久,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凛冽的风雪似未出鞘的剑刃,一下一下地刮过札香寒凝脂般的脸颊。

好冷。

札香寒几乎快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她跪在地上,保持磕头的动作,明知宣三娘的身影早已消失。

“何必呢?”

从远方传来一声平淡的询问。

札香寒慢慢地挺直腰板,神情尽是凄然,风雪无情地卷起她的身形,摇摇晃晃的,让秋辞梦不禁叹息。

札香寒有点像是生了灵魂的木偶。

宣三娘在风月阁中,最器重最喜爱的人莫不过札香寒。

她原以为札香寒会对韶惜的事情袖手旁观。

“秋辞梦,我和韶惜的感情是你不能所理解的。”

秋辞梦大步走向她,将抱在怀里的鹅毛披风披在札香寒身上,札香寒手脚冻得冰凉,竟是感觉不到一丝活人气。

见状,秋辞梦赶忙把随身携带的汤婆子塞在札香寒手中,刚想招呼主院内的丫鬟,札香寒突然扯住了秋辞梦的裙摆。

札香寒的视线久久停留在石榴花般艳红的衣裙上,临近年关,阁中的姑娘们都喜好穿红色,图个喜庆。

“你……你喜欢她?”

秋辞梦顿了顿,才将自己多年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

“她是我仅留于世的亲人。”

札香寒出言反驳了秋辞梦的猜测,她跌跌撞撞地抱着汤婆子爬了起来,一双脚在雪中冻得僵直。

秋辞梦下意识地扶住札香寒,她们两人在风月阁数年,虽说起初的确有些不对头,彼此之间看不惯行事作风。

但札香寒也算是秋辞梦的朋友。

还未得秋辞梦追问,札香寒却自顾自地说了,夜太深,秋辞梦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似哭似笑。

“我福薄,太初八年,天下大旱,爹娘为了养活他们和我弟弟,把我卖给了县里面的地主,换了两袋大米,那时我还喊韶惜小姐。”

“后面的事情想必以你的聪慧也能猜到了,太初十年藩王造反,我所在的县被叛军占领屠杀,我和韶惜就落入了人牙子手中。”

“几手倒卖,最后是妈妈买了我们。我知妹妹你不喜三娘,但三娘确乎是我和韶惜的恩人。”

秋辞梦默默地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毛绒披风,反手披在了札香寒身上。

札香寒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话音未落,一头扎进了她的怀抱。

风雪吹散了回荡在空中微乎其微的叹息,洁白无瑕的大雪埋葬了刑部大牢内的是是非非。

“江风落,洒家奉皇上旨意,特来找你问话。来人,还不赶紧把牢门给洒家打开。”

马茂急步上前替庄公公开了牢门上的铜锈铁锁,谄笑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恭恭敬敬地送庄公公进入牢房。

江风落一动不动地靠在墙角,完全没有理睬庄公公分毫。

庄公公出奇地愤怒了,他是跟了皇上几十年的老太监,满朝文武,后宫嫔妃,哪个敢漠视他?

“江大人,如今你是连皇上旨意都不听了吗?”

江风落依旧静静地维持原样。

“江无思!洒家告诉你,历朝历代只诛九族,唯我朝可诛十族!你本犯下滔天大错,谢皇上仁慈,若是你指认幕后之人——”

庄公公冷哼一声,阴恻恻地说道:“皇上可给你留副全尸。”

庄公公忽然发觉了一些不对劲,招呼马茂去瞧了瞧江风落,马茂才将手指伸到她的鼻下,脸色一惊,颤颤巍巍地朝庄公公跪下。

庄公公心下了然,江风落无钱无人,怕是受了不少刑部大牢里面这些下作的手段。

“人死了?”

“没,还有气,没断。

“那还不赶紧救人!”

庄公公尖利的嗓音又细又长,几乎一瞬间贯穿了整个牢房。

马茂立刻慌慌张张地跑出牢房去找郎中,完了完了,正七品京官死在刑部大牢,朝上当官的顶多被骂几句。

可论到最后,是他们这种人受罚抵命。

马茂弄不懂,当初江风落入狱后,吩咐他们折磨他是宫中那位,现在人要被折磨死了,怪罪他们的也是宫中那位。

庄公公眯起眼睛瞧着马茂飞速消失的背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江风落,从衣袖里拿出一粒药丸,强行塞进她的口中。

既然受了恩惠,他老庄也并非一个不懂感恩的人。

顷刻之间,马茂就拽着郎中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牢房,庄公公背起手盯着郎中给江风落问诊。

庄公公:“人怎么样了。”

郎中拱手:“回公公,积攒的暗伤太多,恰逢大雪,受了风寒,旧疾未愈,这新疾又来——”

郎中未说完便叹了口气,庄公公和马茂自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咳咳咳——咳咳——”

突然一阵急促地咳嗽声打断了牢房中的寂静。

江风落无力地支撑起眼皮,煞白的脸色在隐隐约约的火光中显得宛如阴曹地府的厉鬼。

江风落所在的牢房阴森冰寒,她又是那副模样,病得厉害,庄公公心下害怕,脑子里浮现出种种鬼神之说。

低声吩咐马茂和郎中几句后,他快步走出了刑部大牢。

回去和皇上禀报说江风落受了风寒,昏迷不醒,没问成,受罚一顿也比在大牢里和将死之人相处好。

马茂嫌晦气,凶神恶煞地威胁郎中,让他尽量把江风落治好,转身去给江风落找棉被。

郎中从随行携带的木箱子里取出几副中草药,眼下肯定不能慢慢熬,打开油纸,将中草药塞在江风落的舌头底下。

苦涩的滋味瞬间弥漫在江风落口中,她挣扎着起身,拱手向郎中道谢。

“医师,不知我还有多少时日?”

郎中手上的动作突然明显地顿了顿,他摸了一把山羊胡,意味深长地对江风落说:

“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苟免,贪者不可以苟得也。”

江风落在嘴里念叨了几次这句话,烧糊涂的脑子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闭上双眼靠在墙壁上,才忆起此句。

“是欧阳大儒的文章,老先生是何意?”

郎中哈哈大笑三声,又给江风落口中塞了一片干枯的草药,江风落被这突如其来的草药呛到了。

郎中将自己的医箱留给了江风落,背手走出了牢房。

江风落正烧得迷迷糊糊的,似是听闻郎中说:

“不知生,焉知死。”

大雪下了一夜,初阳光照,离年关又进了一天。

“夫人!夫人!夫人!”

清晨几句嘹亮的呼喊声响彻整个阮府。

“老爷醒了!”

莲竹欢欢喜喜地敲响南钰溪的房门。

自从阮净远病重,南钰溪就搬出了他们的睡卧,独自住进府中一处偏僻的宅子,莲竹奉南太傅的命令,时时刻刻照顾阮净远。

莲竹作为南钰溪的贴身丫鬟,对阮侍郎这桩婚姻,那可是相当满意的。

更准确的来说,是南太傅府从上到下都对阮净远这位上门女婿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阮净远长得人高马大、面貌俊朗,身负军功,据闻曾在大漠边境杀了一个七进七出,堪称天神下凡。

原先是在兵部任职的,许是在战场上受了太多伤,请辞谋个清闲官职,皇上准了,于是吏部把他调到了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

“夫人,您哪怕是再不待见老爷,今日老爷醒了,也是大喜事一桩啊。”

莲竹苦口婆心地站在门外劝说南钰溪,南钰溪的品性她明白,世家贵女的傲气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醒了?”

南钰溪边对着铜镜精心地梳妆打扮,边毫无感情跟门外的莲竹嘱咐道:

“阮净远既然醒了,就让他赶紧滚出府中,莫糟蹋了我南钰溪的名声。”

铜镜中天姿国色的佳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气,越想越气,反倒直接气笑了。

千挑万选,竟是替自己招来了个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1.欧阳大儒就是欧阳修,本句出自《唐华阳颂》

2.“不知生,焉知死。”改自《论语》的“未知生,焉知死。”

3.小虐

4.结局我想了好久都没定下来,我写文,你看文,毕竟小说不是写给我一个人看的,问问正在追连载的老婆们,三个结局be、he、oe,你们想看哪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